《前任他叔权倾天下》TXT全集下载_35(2 / 2)

孙氏却扶着宁七音的腰让她坐好了:“太轻了,嫁过去之后好好吃饭,不要亏待自己。”

孙氏的这句说得很轻,只有宁七音听到了,只是她还来不及反应,宁老夫人已经拄着拐杖笑着走过来。

阿福端着上轿饭立在宁七音身侧,宁老夫人走过来拿起汤匙。

宁七音没有想到竟然是老太太喂自己吃,老夫人是宁家最尊贵的长辈,她亲自喂上轿饭,绝对抬了宁七音在娘家的地位。

二房的宁引卉正在宁七音的视线范围之中,宁引卉看到老太太要给宁七音喂饭时,也是吃了一惊,而后便满是羡慕地望着宁七音。

就着老太太手中的汤匙,宁七音吃了一口饭。

正慢慢咀嚼的时候,她听到孙氏轻声向宁老夫人道:“让她多吃几口吧,今日一天怕是就指着这口饭了!”

宁老夫人正想将汤匙放下,闻言竟真的又盛了一勺饭。

这种体贴疼爱让宁七音心中有暖流在动,她又吃了两口。到底觉得心中有些不自在,满屋子人看着,老太太站着,而她坐在孙氏的膝上,吃个没玩没了的话怕是会让人笑了去,便向宁老夫人轻声辞谢。

女执事又在一旁提醒道:“姑娘该辞别父母,准备换鞋上轿了!”

宁七音便由丫鬟搀着,跪在屋中央包裹着大红色喜布的蒲垫上,向宁国公和孙氏郑重地叩了三个头。

“不孝女七音,叩别父亲、母亲!七音到夫家之后,自会安守本分,不枉父母教导。今日之后,七音再不能承欢于膝下,父母亲要多多保重,惟愿二老福寿绵长!”

孙氏闻言不由红了眼眶,宁七音的婚事没有定下来时,她时常记挂着,想着这个女儿找个好人家顺利嫁出去,她就没心事了。

可如今,当宁七音真的要嫁人了,孙氏又真真切切的舍不得了。

宁国公又向宁七音嘱咐了几句,一侧头见孙氏在抹泪,不由皱眉道:“孩子大喜的日子,你跟孩子说句话。”

孙氏心中觉得很多话要说,她平素里虽然古板,可许多事都在心里盛着,如今让她说,她只觉得千言万语不知说哪句才好。

“快起来吧!跪半天了!”最后,她竟然向宁七音说了这么一句。

却比其他关心关怀的话更让宁七音动容,因此当执事扶了她起来,并轻声说“姑娘该哭嫁了”的时候,宁七音一下就湿了眼眶。

上辈子哭嫁的时候,她是真的流了泪,那时候不确定的未来让她惶恐,她情真意切地哭着说自己不想嫁,倒换来几声赞扬。

她记得上辈子自己哭得无助时,两旁的伯母婶娘都笑得很开心,向孙氏笑道:“看,这个女儿多孝顺!”

待到后来看透了许多事,再次走到这出嫁之日,宁七音却只是盈着泪,不让它落下来了。

孙氏却拿着帕子不住地擦泪,那些伯母婶娘纷纷劝解着她们母女二人,自己还不时地拿帕子擦擦眼睛,都被这母女之情感动了。

宁七音能看出孙氏对自己是真的有不舍,可那份不舍只是因为她现在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体面姑娘。

不然,上辈子孙氏为何只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说:“不要哭了,妆都白化了!”

纵然孙氏现在对宁七音有再多的母女亲情,在宁七音看来也来得太晚了,晚到她再也不想主动亲近这个生身母亲了。

哭嫁过后,便有人来报,说是花轿已经快到宁国公府了。

其实便是不报,众人也听见了隐约的喜乐声,只听那声音便知这奏喜乐的也是不小的队伍,想来那迎亲的人就更多了。

宁七音便含着泪向孙氏去:“女儿不想离开母亲!”

便有妇人拦住了宁七音,孙氏见状泪水更是流个不停,丫鬟们扶住她,为她擦着泪轻声劝解。

换上喜鞋,蒙上盖头,花轿便已经临门了。宁正锦也走了出来,按规矩是要由他将宁七音背上花轿的。

孙氏止住泪,站起身向宁正锦走了几步:“好好背着你妹妹,走稳当些,你妹妹以后的日子定然会顺遂如意的!”

宁七音伏在宁正锦背上,只能看到宁正锦前方一步路的地方,大红色的喜帕轻轻晃动着,映得眼前一片红色。

出府的路其实算得上漫长,可宁七音却觉得很快就到了大门外。

陆府的喜娘迎了上来,护着宁七音上了花轿。

宁七音才坐稳,便听得外面鞭炮震耳喜乐齐奏,一时之间好像全天下的热闹都聚集到此处了。

轿子稳稳地被抬了起来向前,宁七音扶住轿厢,一颗心又砰砰跳起来。

宁七音蒙着喜帕,并不知道迎亲的队伍有多长,她也是后来听说,加上送嫁妆的那队人,这成亲的队伍竟然比一条街还要长。

轿旁有马蹄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宁七音知道那是陆景朝。因为便是在轿子里,她也能听到围观的百姓议论陆景朝。

说是没见过这么俊朗的新郎,那高头大马看起来也不寻常,又有人说这是立过战功的陆将军,然后便有人称赞如此器宇不凡简直是战神下凡一般等等等等。

宁七音不自觉地含着笑,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和议论声,心里的期待像是迎风绽开的花,春风雨露中欢欣而雀跃。

当鞭炮声远远地响起,宁七音便知道是陆国公府要到了,她觉得自己在衣袖中的手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握住拳放在了膝上,不一会儿手心里就全是汗了。

一直到停轿之后,那鞭炮才放完,便有执事高喊“跨火盆”,宁七音在轿中坐好,只觉轿子又向前行进了几步。

执事那声长长的“落轿”过后,宁七音便觉轿子向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便是新郎向轿门射箭,那箭并没有箭头,用红布包着,撞到轿门上时发出“咚”的声音,便有人群发出很大的欢呼声来。

然后便是下轿,宁七音被喜娘扶下来,又被塞到手里一团大红绸缎。宁七音知道那绸缎的另一头正被陆景朝牵着,脸上就微微热了起来。

被牵着走了很远,宁七音才被喜娘搀扶着跨进一间厅堂,然后被执事指引着拜堂、入洞房。

当宁七音坐在床上等陆景朝掀盖头的时候,一颗心简直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两只手心里有微微的汗,却全是凉的。

金色的秤杆伸到了喜帕之下,宁七音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那秤杆一点点向上,直到喜帕完全掀起,宁七音总算觉得眼前不再是一片红色。

只是她不敢抬头,陆景朝在一旁站着,离她很近,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只能含羞低头。

没有人知道,陆景朝也是一路紧张的。去迎亲时,他表面云淡风轻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起来。

他前一晚和亲戚商议第二日的流程,又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喝酒到深夜,回房之后竟久久不成眠。

这是陆景朝平生第一次失眠,当年与敌军对峙,便是第二日有大战,他也不曾难以入睡过。

待到出发去迎亲,他只觉这一路漫长无比。后来看着宁七音上了轿,他的心中才稍稍安稳下来,然后拜堂入洞房,他才觉得一颗心回到了原位。

只是当挑起宁七音头上的盖头,他那颗心又狂跳了起来。

本就闭月羞花的人,镂空金丝珍珠凤冠在乌亮的发髻上熠熠生辉,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趁得宁七音肤色白里透红,越发的眉目如画。

就像是春日枝头最鲜艳娇嫩的那朵桃花,又含着胜雪的白,又透着醉人的粉,带着清晨的一滴露,楚楚动人。

直到喜娘再一次提醒喝合卺酒,陆景朝才回过神来。他在宁七音身旁坐下来,拿起喜娘托着的酒杯,先递给了宁七音。

一直到二人的胳膊缠绕在一起,宁七音也仍是垂着眸。

陆景朝不由开口道:“看我一眼。”

这一句话像是命令似的,带了几分霸道,宁七音下意识地就抬起双眸来。

陆景朝双眸似火,只是那火被他压制着,在眸底翻滚着升腾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爆发出来。

而宁七音秋瞳剪水,黑亮的眸子如清澈见底的浅溪,晶莹剔透却脉脉含情。

二人四目相对,然后才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宁七音只觉喉咙顿时火辣辣的,想要咳却又不好意思,只是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胸口。

陆景朝敏锐地觉察到,便向丫鬟吩咐道:“倒杯茶来。”

那喜娘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陆景朝向她看了一眼,她到底将话咽回去了。

这陆将军听说在战场上就常常出其不意,如今在这公府里,想来也不是那种死守规矩的古板之人。

宁七音含了一口温茶慢慢咽下去,喉咙处的灼烧感才稍稍减轻了些,她侧眸看了陆景朝一眼,马上又含羞低下了头去。

陆景朝看她低头,目光却不由地落到了宁七音的凤冠上:“沉吗?要不摘下来吧!”

那喜娘听了这话,心中也觉得陆景朝越发不像话,却又不好阻止,只是笑道:“新郎该去宴请宾客了!”

宁七音闻言也抬头劝他:“快去吧!”

陆景朝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丫鬟们去做,不用想着这说法那规矩的。”

喜娘不由在一旁抿嘴笑起来,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会宠人的新郎。

宁七音也觉出喜娘笑中的含义,含羞笑着向陆景朝点点头,直到陆景朝走出房去,她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第100章

第100章闹洞房的来了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叫喜娘出去吃酒席,说是给执事们开了一桌,正等她呢。

其实在闹洞房之前都没喜娘什么事了,可她看新娘娇娇弱弱的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便询问似的看了宁七音一眼。

宁七音便微笑道:“请自便!”

那喜娘便笑了起来:“夫人先坐着,我去去就来,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差人去叫我!”

待到那喜娘出去,宁七音便将房中的几个丫鬟也放了出去,只让她们在门外候着,有事再进来。

宁七音只在房中留下了坠儿,坠儿将门栓搭上,然后回身笑道:“这会子没别人,姑娘先歇一会儿吧!”

宁七音摇了摇头:“还是坐着吧!”

新娘子要从早坐到晚坐一天的,她如今能说话还能喝口茶,已经很不错了。

坠儿却拿过两个大红色的引枕靠在床头:“姑娘便靠一下,不然这一日也太熬了。姑爷方才都说了,姑娘不必拘着什么规矩的。”

宁七音脸上一红,不由笑了起来:“你改口倒快!”

丫鬟口中的“姑爷”正是宁七音此后的夫君陆景朝,想到这点,宁七音的微笑就藏不住。

坠儿笑盈盈的:“姑娘便先靠一会儿,倒也不会弄乱了妆发,乏了闭上眼睛小憩一下,闷了让我陪您说话也行。既然姑爷都发话了,姑娘就该舒舒服服地待着。”

宁七音被坠儿扶着轻靠在引枕上,不由笑着嗔她:“如今你倒是听他的。”

“姑爷对姑娘好,我就听姑爷的。”坠儿在宁七音身旁立住,“谁是为了姑娘好,我就听谁的。”

宁七音今日本就起得很早,又在轿上端坐了一路,也确实累了。靠在引枕上,疲惫感渐渐消散,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却梦到了上辈子与陆见洺成亲,她被留在洞房里时,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陪着她。

那时候乐苑的丫鬟都被绿屏管教着,绿屏觉得自己若是跟着宁七音到了陆家,肯定会被陆家的丫鬟压一头,因此便不愿跟着宁七音。

其他的丫鬟见绿屏不肯去,便都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差事,竟纷纷偷偷给绿屏塞好处,求她不要让自己跟着宁七音去陆家。

到最后,绿屏就塞了一个诸事不懂的老实丫头给宁七音,宁七音坐在洞房里看她比自己还要紧张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也没办法靠这丫头为自己做事了。

在梦里,枯坐了半日的宁七音只觉腰酸背痛,却动也不敢动一下,她被那些规矩束缚着手脚,口渴得很,却不敢要一口茶喝。

宁七音突然记起来,自己明明要嫁给陆景朝的,怎么又变成了陆见洺,心中正慌,却见陆景朝走进来,倒了一杯茶给她:“口渴就喊人倒茶,怎么能委屈自己呢?”

宁七音笑起来,才要伸手去接那茶,却一下醒了过来。

宁七音睁开双眼,自己仍靠在松软的引枕上,坠儿也在一旁守着,看那对大红色的喜烛,好像并未燃掉太多。

宁七音舒了一口气,她不是上辈子的宁七音了,这辈子她是确确实实要嫁给陆景朝了。

她坐直了身体,向坠儿道:“倒杯茶来。”

坠儿忙照着吩咐做了,然后看着宁七音喝了两口又将杯子递还给她。

“我睡了多久?”宁七音忍不住问了一句。

坠儿放下杯子,想了一下:“也就一刻钟,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姑娘搭上被子,姑娘就醒了。”

宁七音回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喜被,笑道:“还是不要太放肆了!”

坠儿却笑着说:“咱家姑爷宠着,放肆一下又能怎样?”

宁七音忍不住嗔她:“我看你倒是越发放肆了,快把引枕收起来,我再好好坐一会儿。”

坠儿抱起一只引枕,却犹豫了一下:“姑娘不再歇会儿了?”

宁七音点点头:“收起来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睡着,虽然只是片刻,却将先前的困乏一扫而光。

坠儿才将引枕收好,便听有人敲门:“我可以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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