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果不其然,这次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直到第四张也叠加上去,轮廓终于完整。
那好像是……
宿舍楼的全景图。
景鹤惊道:“这不就是咱们这栋宿舍楼吗?”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只听得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而后屋里便又恢复了平静。
三人均疑惑,傅蓝屿当即走近察看,发现宿舍门居然轻轻松松就拉开了。
她试着想把门重新锁上,结果发现,竟然锁不上了。
她回眸,见乔云铮也正看向这边,四目相对,察觉到她神色古怪,乔云铮低声询问。
“怎么了?”
“门锁坏了。”
乔云铮快步上前,景鹤也跟了过来,三人研究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真的坏了(……)
“好端端的,门锁为什么会坏?”景鹤悚然一惊,“难道因为咱们刚才拼出了线索?”
傅蓝屿道:“按照一般规则,解出这种线索,应该是有通关提示或者奖励的,没道理给我们加个debuff。”
所谓debuff,负面减益效果,当然是指这道门。
正常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夜晚锁不了门,会是什么后果。
一旦被其他玩家发现漏洞,对方就可以轻而易举破门而入,大开杀戒。
乔云铮摩挲着手里的卡片,陷入沉思。
“也许这并不是针对我们的debuff。”他说,“没准是针对所有玩家的debuff。”
傅蓝屿想了想,略显恍然:“你的意思是……系统开启了让游戏尽快结束的捷径?”
他温柔一笑:“没错。”
现场只有景鹤一头雾水:“你俩到底在讲什么?”
“你先在这等着。”乔云铮拍
了拍他的肩膀,跟傅蓝屿一起出了门,“我和你蓝姐去印证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回来你就知道了。”
“……”
被抛弃的景鹤同学站在原地,很是委屈。
……
乔云铮和傅蓝屿将1号宿舍左侧的房间门都试了一遍,又径直上了三楼。
一切正如两人所料,解开了卡片上的提示之后,整座宿舍楼的所有门,全部瞬间开su0,自此可以随意进出。
并且三楼每一间开启的空宿舍内,最外面的床头,都放着一柄细长锋利的剔骨刀。
毋庸置疑,那是凶器。
是供玩家们自由取用,互相残杀的凶器。
毕竟裁布料的剪刀太钝了,划个口子也不痛不痒的,不像这种刀,最容易一刀毙命。
傅蓝屿站在那,蓦然就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她咬了一下后槽牙,最终抄起面前的剔骨刀,揣进了怀里。
这种残酷的竞争是没有尽头的,只能不断的突破底线,学会适应再适应。
乔云铮又去旁边的房间,拿了另外两把刀。
在转身的一刻,他隐约望见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眉梢轻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蓝妹。”
“嗯?”
“有人也发现了。”
“迟早会发现的。”傅蓝屿对此并不意外,“八成是3号宿舍那俩人,今晚他们一定会动手。”
但凡是经验丰富的高级玩家,就该明白今晚必须动手的道理。
两人随即不再久留,以最快速度回到1号宿舍。
景鹤赶紧迎上来:“怎么样,验证什么猜想了?”
“验证了大家可以开始杀人的猜想。”乔云铮往他手里塞了一柄剔骨刀,“拿好,现在全楼的门都开了,今晚不尽快通关,就会被别的玩家盯上,你有点心理准备。”
景鹤拎着刀,吓了一跳:“不是吧,这么刺激的?”
“这也算刺激?大概对你来说算刺激。”
“但现在还剩八个人呢哥!除去咱们也还有五个人,我们总不能晚上直接去把那五个人都杀了吧?我下不去手啊!”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乔云铮缓声道,“所以今晚见机行事,真不得不亲自动手了,你就跟在我俩身后,我俩先挡着。”
“噢
……”
“但是景鹤,这游戏无情,我俩能不能活到你上黄金都未必。你总会有独当一面的时候,万一以后我俩不能陪着你了,你得保证自己有这种胆量与狠心。”
他讲话惯常温柔而慢条斯理,很少这么严肃正经地告诫,一时间听得景鹤心里发凉。
景鹤撇了撇嘴,看起来像是要哭了:“蓝姐,你快管管云哥,听他立的这是什么flag?太悲观了吧!”
“他说得没错。”傅蓝屿正在用被子擦刀,头也不抬,“我黄金四了,他也快白金二了,走到这一步,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游戏里——趁我俩还活着,希望你进步得再快一点。”
无论她还是乔云铮,在提及死亡的问题时,都很平静从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是曾经刀口舔血无数回,屡次趟过鬼门关之后,练就的心理素质。
并不是看开了,遇上狗系统,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得开的。
只是被迫接受了这不公的命运而已。
这是漫长而没有止境的酷刑,然而在最后一场刑罚结束以前,能保护好的人,能坚持的事,只盼着能够圆满。
就算不能圆满,至少别留遗憾。
月悬高空,深夜再度降临了这座废弃的校园。
为了方便确认行动时机,傅蓝屿就盘腿坐在门边的地面,侧耳听着外面传来报时的音乐铃声,叮叮咚咚,半晌才停息。
她手里还握着那把剔骨刀,拇指在螺旋纹的刀柄上不断摩挲着。
她突然开口:“远处有动静了。”
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乔云铮,闻言冷静抬眸:“什么动静?”
“追赶、尖叫、骂声,还有人在哭。”
他点点头,意味难明地叹息一声:“就像你说的,3号宿舍的人动手了。”
看来3号宿舍那位流氓兔似的高级玩家,以及他的蓝发同伴,都是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他们解决完2号宿舍,立刻就会来我们这。”
毕竟对方要通关,就必须抢到箱子和另外两把钥匙。
乔云铮淡定起身,掂了掂手中的剔骨刀:“行,那我们也出去凑个热闹。”
反正躲是躲不过去的,早几分钟和晚几分钟出去,没什么区别。
景鹤跟在两人身后,只觉心脏发闷,连喘好几口大气。
他暗暗给自己鼓劲:加油,你可以的,你绝对不能给云哥蓝姐拖后腿,你他妈的争点气……
“景鹤。”
“在呢蓝姐!”
傅蓝屿指了指床边:“把箱子拎着,你就负责拎箱子,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扔了。”
“蓝姐你放心。”他立刻把刀夹在腋下,又把箱子紧紧搂在怀里,“就算我被扔了,这箱子也不会扔!”
“……行吧。”
三人离开宿舍,还没走出多远,就见走廊上有一道长长的黏腻血痕,看起来像是垂死之人挣扎着爬行,最后又被拖走的现场痕迹。
不多时,走在最前面的乔云铮忽而停住脚步,转头看向2号宿舍。
2号宿舍那位很爱哭的女玩家,脖子和胸口中了好几刀,正横躺在门口的血泊里,半睁着眼睛断了气。
她刚才应该是想要逃跑的,无奈没有成功。
宿舍里面,3号宿舍的三个人,正合伙将2号宿舍仅存的那名男玩家按倒在床上,不准他反抗。
流氓兔男手里同样攥着一柄剔骨刀,可想而知,也是从三楼的某间屋里取来的。
锋刃映着窗外冷月,寒光烁烁,他手起刀落,用力扎进男玩家的心窝里。
那男玩家浑身抽搐了几下,终于没了动静。
流氓兔男拎着沾血的刀转过身来,他脸上似乎被刚才的女玩家挠出了一道伤口,有一滴血流到了唇边。
他舔了舔嘴唇,眯起眼睛笑了。
“这么巧,三位都在呢?”
“是啊。”傅蓝屿道,“走廊里这么热闹,我们也不是聋子,自然得来参与一下集体活动。”
“挺好,没想到最后就剩下咱们两个宿舍的较量了。”流氓兔男歪过头,将她从上至下认真打量了一圈,“小姐,坦诚一点,你也不是白银玩家吧?”
这个“也”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傅蓝屿平静回答:“我跟你一样。”
“有意思。”他笑意更深,“其实我很感兴趣,能升到高等级的女玩家,究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真遗憾,我可是对你完全不感兴趣。”
蓝发男瞥了一眼景鹤怀里的箱子,抬手往旁边那位男玩家的肩上一推,不爽道:“你哆嗦什么?”
与他同宿舍的男玩家,显然没什么经验和
胆量,双手握刀战战兢兢。
“你们这什么意思?要……要我杀人啊?”
“刚才我哥都解决掉两个人了,你没看见?你总得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否则我俩带着你通关是做慈善?”
男玩家哭丧着脸:“能……能者多劳,你们二位既然这么厉害,那再杀几个也不算什么,对吧?”
蓝发男皱眉:“你在这说什么逼话呢?”
男玩家双腿发软,近乎崩溃。
“我不敢啊!他们也都拿着刀呢!我……我刚上白银不久,之前还从没杀过人……呃!”
话音未落,身侧的流氓兔男,已经反手将剔骨刀刃,深深扎进了对方的胸口。
扎进去的一瞬间,他甚至还用力将刀柄旋转了一圈。
“为什么我说你嘴硬心软?”他漫不经心地教育蓝发男,“这种废物留着只会拖累咱俩,更何况他就算能通关这一场,没多久迟早也要死。”
“记住了,弱者在这个游戏里,不配活着。”
他将男玩家的尸体踹向一边,转而目不斜视朝傅蓝屿三人走了过去。
平心而论,傅蓝屿穿越了这么多场黄金局,很少遇上杀气这么重的玩家。
她毫不怀疑,只要条件足够,这种人完全不介意在开局就大开杀戒。
“景鹤。”她攥紧了手里的刀,示意景鹤后退,“走楼梯,去一楼,要快。”
关键时刻,景鹤绝不给哥姐掉链子,他听了这句话,抱着箱子拔腿就跑,跑出了个性跑出了风采,跑出了百米冲刺的最佳水平。
蓝发男急着要追,被乔云铮拦住了,于是四个人当即爆发了正面冲突。
这兄弟俩都是手黑的人,但相比起蓝发男的野蛮性进攻风格,流氓兔男就更老练得多。
他没有一味与战斗力明显强势的乔云铮纠缠,登时将目标转向了傅蓝屿,打算以此分散乔云铮的注意力。
傅蓝屿很会审时度势,她并不认为自己靠硬碰硬能赢过面前这个大男人,所以她没有恋战,而是飞快朝反方向的二楼厕所奔去。
她常年锻炼,跑步水平相当可观,尽管流氓兔男速度也不慢,一时半会却也没能追上她。
她中途一个急转弯,闪身进入了女厕所。
她并未锁上那扇门。
……
不
过须臾之间,流氓兔男也已追到近前。
在他看来,傅蓝屿这无异于画地为牢。
“我从不否认女玩家的智慧。”他低笑道,“可惜智慧也并不能让你们活得太久。”
他果断一脚踹开了厕所大门。
然而。
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
当他闯进厕所的刹那间,迎面对视的,居然是自己的脸。
傅蓝屿就站在那里,双手举着洗手池上的那面镜子,挡在身前。
镜中映出了他的全貌。
厕所的镜子,从一开始就并非镶嵌在墙面上,只是竖立在洗手池前端罢了。
如果在保证不照到自己的前提下,从侧面将镜子拆下来,就能达到此刻的效果。
【厕所的镜子里,也许会看到花子哦。】
“先生,你错了,女玩家的智慧,有时比你的武力更重要。”
这一招,叫请君入瓮。
流氓兔男当场愣住,他盯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发青,神色逐渐变得紧张僵硬。
他想要转身逃跑,可脚下已像是生了根,牢牢钉在了原地,再难移动半步。
规则生效,他逃不掉了。
半晌,一双冰冷的小手从身后环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小女孩把脑袋枕在他肩膀,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
“来和花子玩呀?”
“我……不……”
他尚未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花子尖利的指甲,已经刺进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溅上了厕所大门。
的确,弱者不适合这个游戏。
但强与弱是相对的,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强者。
而此时的傅蓝屿,早已将镜子倒扣在地面,提前一步逃离了厕所区域。
她迅速按原路返回,见乔云铮就站在宿舍门口,手里还拿着最后一把标记着号码“3”的钥匙。
不远处,蓝发男的尸体正倒在墙边,心脏与腹部均有大片血迹晕染,可见中了不止一刀。
她目光微移,看到乔云铮锁骨上方有一道血痕,果然,他也受了伤。
伤口并不深,但能想象出刚才有多惊险,但凡位置再偏一点,躲闪不及,他就会被当场割喉。
“……要紧吗?”
“不要紧,这种程度的小伤,甚至都不会影响到下场游戏。”乔云铮单手用衣领遮住
伤口,另一只手甩了甩剔骨刀上的血迹,“你那边顺利吗?”
“顺利,那个男人被花子干掉了。”
乔云铮低声一笑:“我看你往厕所方向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亏你想得出来。”
“武力拼不过的时候,就要考虑智取。”傅蓝屿说着,脚步未停,径直朝楼梯走,“咱们得快点去找景鹤了。”
“好。”
景鹤正蹲在一楼的大厅中央,怀里仍旧抱着那只木箱子,可怜兮兮,像是被抛弃的小流浪狗。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喜地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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