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东宫明姝 糖十 1919 字 2023-08-11

gu903();赵宴眼睫一动,他睁开双眼看向温然,温然一抬眸就对上那双深邃的凤眸,她唇畔微勾:“我就猜到你醒着。”

他们成婚已有四月余,日日朝夕相伴,分别的时日甚少,温然对赵宴有一定的了解,如今能看得出他是否熟睡。

陆彦将揽在小姑娘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垂首薄唇贴着她的颈侧,声音低哑道:“阿然,再唤一声。”

灼热的气息在颈侧间起伏,温然有一种久违又异样的感觉,她脸颊腾升红晕,指尖动了动,却是没有推开陆彦,而是软着声音重复道:“夫君,生辰吉乐。”

外面天光渐亮,今日装扮繁复,他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温然思及上一次的时间,回京之后因为各种事情耽搁,加上赵宴恢复身份后,她需要适应的时间,他们确实许久没有……

“赵宴。”温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赵宴抬眸,他双眸漆黑幽深,他的指腹碾着温然的唇轻缓摩挲,温然抓紧了他的衣袖,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

“赵宴。”温然又软着声音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赵宴食指抵住温然的唇,他苦笑一声,闭眸道:“阿然,不要再唤我的名字了。”他的自制力总会在这一声声低唤中溃散。

赵宴没有明道他的意思,温然却莫名听懂了他的话,她默默往后缩了缩,拉开彼此的距离。

半晌后,赵宴起身穿衣。

温然起身时红着脸将衣领拉了拉,扯住颈肩那一抹可疑的红痕。

今日场合不同,温然装扮不能过于素净简单,之前郑氏寻了一位嬷嬷过来帮她试妆,那嬷嬷梳妆手艺娴熟,精通各式各样的发髻。

原本郑氏希望温然多试几个妆容,然后挑选出一个最端庄大方且不出错的装扮来,谁知那嬷嬷才试了一次,郑氏便拍板定案:“原是我多虑了,你这样就很好,那日便如此装扮,不用太担心,我相信你能做得好。”

郑氏性子温柔,这些日子待温然更是亲慈和善,她相信赵宴的选择,无意去摆婆母的架子。

温然有时会很恍惚,她分明身处规矩最森严的皇城之中,却没有体会到她先前想象中的森冷漠然,或许是因为赵宴陪伴在她身侧,又或许是因为郑氏待她亲和,她更多的感受是一种淡淡的暖意,像是春日里一点点融化坚冰的暖阳。

温然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心境在慢慢的变化,从最开始得知赵宴身份的局促不安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她正在一步步往前走,而今日是她第一次以皇太孙妃的身份面对众人。

及至九华殿外,内侍高声通传。

温然不由自主地侧目看向赵宴。

赵宴今日着一身杏黄色的四爪蟒袍,这是储君的服饰,杏黄色是最接近皇帝所用的明黄色①,他单单是站在那里,气势已足够迫人凌然,与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陆彦判若两人,一派清贵华然之姿,让人不敢凝视靠近。

但此刻她站在他的比肩之侧,与他距离最近。

似是感觉到身侧之人的目光,赵宴侧首看向温然,温然眼中神色复杂,赵宴不知她在思虑什么,他手指微动,握住温然的尾指轻轻捏了捏,刚刚那一派疏离之姿,在温然面前尽数化为春日里和暖的微风。

温然对上那熟悉的目光和神色,她目色轻和下来,反握住赵宴的手指,如他一般捏了一下他的食指,像是在回应他。

九华殿内坐满朝臣贵眷与皇室宗族子弟。

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等待,随着内侍一声高声通传,赵宴和温然比肩而行,踏入九华殿中。

众人低身行礼,此刻无人敢擅自抬头直视。

耳畔只闻轻缓有力的脚步声,余光能偶尔瞥见那刺绣繁复华美的衣摆,二人行走间,衣摆几乎不动,他们的步调完全一致,甚至连面上清冷疏离的神色都出奇一致。

行至殿中,赵宴与温然向建元帝行礼,而后走向上首之下的高位。

这是距离建元帝最近的位置,是储君方能坐上的位置。

目下所览是众人身影,赵宴沉声道:“诸位请起。”

众人起身,垂首不语,直至上首二人坐下,他们方才依次落座。

殿内丝竹之乐奏响,宴席开始后,才有人开始试探看向上首。

赵宴此前一直在东宫内养伤,对他好奇之人不在少数,但是心中再好奇,他们打量的目光也不敢肆无忌惮,多少带着些顾虑小心。

这其中有不少人之前见过陆彦,陆彦在朝为官,他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加之他是陆青铭的学生,越发引人注意。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陆彦有一日会高坐其上成为储君。

赵宴看似在朝中毫无根基,但不论是他先前那些政绩,还是将来陆青铭对他的支持,这些都是底牌,是他足以做稳储君之位的基石。

这些年赵启临和赵启寒争储,朝中虽有人暗中站队参与,但大家也看得清楚,无论是赵启临还是赵启寒,都无法与昭明太子相比,这两位不曾做过多少实事,反之是这位刚刚归来的皇太孙,以“陆彦”身份在朝为官时,心中所思所虑皆是百姓,他在越州提前布局擒获赵泽,更是免了百姓的战火之苦。

如今再看赵宴,他们竟恍若看见当年的昭明太子。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前朝梁厉帝之所以会被推翻,就是因为他昏庸残暴,一味听信奸臣之言,心中丝毫不念百姓。

邺朝如今才建立三十年,若是因为储君之争而致使朝野动荡,岂非荒谬?

赵宴储君身份名正言顺,这也是一些老臣看重的。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半分来。

唯独一人,她目光尖锐地投向温然,眼中的不甘与嫉妒几乎要蔓延出来。

这样显眼的注视,温然想不注意到都难。

赵锦儿的目光似含着森然寒意的利箭,只是如今她已不能对温然造成什么伤害。

地位使然,当初赵锦儿能仗着自己王府嫡女的身份抢走温然的婚约,如今她却不能在此处肆意妄为,更甚者她以后见到温然必须行礼。

赵锦儿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便觉得胸中堵着一块巨石,让她憋闷到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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