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伴随着两声喵喵叫,猫儿被方应看抱了起来,他怀抱着猫儿的身影朦朦胧胧地印在窗户上,让我一阵心烦。他这哪里是在找猫,分明是在找我,他又哪里是在跟猫儿说话,分明是在跟我说话。
神侯府外想必暗藏着方应看的眼线,所以我前脚刚来,他后脚便出现了。方应看这次来,也许不是想要将我带走,只是为了告诉我:无论我躲到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捉到我。我在他眼里就跟这只会喵喵叫的小奶猫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愿意撒撒娇,他还能抱抱我宠宠我,如果拿爪子挠他的话,怕是小命也要交代给他。
对于方应看给这只猫取名“纯纯”,我倒是没有气得跳脚,毕竟当年我也给小白狗取名“看看”,如今倒是扯平了。
但无情很快反应了过来,疑惑地问道:“小侯爷这猫叫纯纯?”
“是呀!”方应看靠在窗边,一边撸着小奶猫的毛,一边说道,“它长得如雪一般纯白,所以我给它取名纯纯。对了,阁下刚刚是不是说纯儿睡了?难道纯儿来了这神侯府?倒真是巧了,我找她许久了。”
无情回答道:“在下不知小侯爷与纯儿原来是旧相识,只是纯儿已睡了,小侯爷若有什么急事,在下可以代为转达。”
我曾经与无情提起过三合楼一战时,我被方应看的人抓走的事情,我虽然只说了这一句,但显然无情记在了心上,准备替我把方应看打发走。
但方应看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真的睡了,而是在躲他?所以方应看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院子的石桌前坐了下来,面对着我窗户的方向。
方应看就这么当着无情的面忆起了与我的过往点滴:“我与纯儿五年前在杭州便相识、相知、相爱,那时我们两小无猜,她弹琴,我舞剑,她唱歌,我画画……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她也是我此生唯一想娶的姑娘。刚刚经过神侯府时,我好像又听到了她的琴声,一时失神,才让纯纯跑了进来,没想到原来纯儿就在这里,看来上天冥冥之中,也在带我找到她。”
我听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真想立刻推门出去把鞋子扔到方应看的脸上去。但我刚走到门边,又停住了脚,因为我很想听听方应看接下来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反正他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了,让他再说下去也没多大关系。
我深呼吸了两下站在了门边,听方应看继续用深情的语气说道:“曾经,纯儿因为与苏楼主的婚约拒绝了我,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身不由己,无法违背长辈替她从小定下的婚约。但如今她已与苏楼主解除了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这回我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放手,我一定要将她留在我的身边,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方应看的宣言很是霸气,但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对着无情说这一切?他怎么不冲到金风细雨楼当着苏梦枕的面说这些话?还是他以为我是个傻子,在屋子里听到他的真情告白,就会走出去投入他的怀抱了?他当我这么快就忘记他在神侯府、在三合楼对我做的事情了吗?
无情等方应看彻底说完之后,才幽幽开口道:“物是人非事事休,五年过去,小侯爷怎么确定,纯儿的心里还有你?强扭的瓜不甜,强留下的只能是一个没有心的空壳。”
我觉得无情说得实在是太棒了,他不愧是我和苏梦枕的二号CP粉,怼起小侯爷来丝毫不给他面子。我一边在心里为无情鼓掌,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方应看既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是想将我逼出来,我原本不想如他所愿,可无情这般仗义,我不好让他一个人面对戏精的方应看,谁知道他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玩意儿来。
我一边朝石桌走去一边说道:“小侯爷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可我记得上回,我已经将我的心意跟小侯爷说得清清楚楚,五年前亦然。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当成知己,我拒绝你并非因为苏公子,只是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罢了。”
我站到了无情的身边,话刚说完,无情便起身将他身上的大氅披到了我的肩头。方应看也站了起来,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看看我,又看看无情,欲言又止道:“纯儿……你……你……”
我真的很佩服方应看,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演起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能让人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误会了他。要不是亲耳听到他与雷媚的对话,凭他今日的表现,我真的会以为他对我情根深种,然后原谅他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毕竟他前两次并未真的伤害到我,只是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罢了,正好与他刚刚说的话对上:他想要不顾一切将我留在他的身边,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放手。
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是看过恋爱偶像剧的,一个人如果真心爱我,又怎么会想要囚.禁我,给我下.药,拥着别的女人在我们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卿卿我我?
我望着方应看冷冷地说道:“小侯爷别误会,我交朋友向来一片真心,我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也真心对待我,自然会怕我冷了冻了,不舍得让我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小侯爷,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何必将心思放在我一个小小女子的身上,若你能将精力放在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上,退除外敌,保卫国家,让百姓过上更加富足安定的生活,到那时,我定会主动投怀。因为我喜欢的,便是这样一心保卫国家之人。而我生平最恨的,便是那阴险毒辣、虚伪贪欲的小人。”
我说完之后,便扬起了笑脸,笑盈盈地望着方应看。方应看被我这么怼了一番,竟面色不改,也笑了起来,说道:“纯儿心怀天下,难怪不愿再回六分半堂去。只是雷总堂主惨遭雷击后,身体大不如前,纯儿该回江南看看,以免落人口舌,背上不孝的罪名。”
我叹了口气,说道:“三合楼一战后,我已决意与雷总堂主和六分半堂撇清关系,我宁可旁人说我不孝,也不愿再与他们同流合污。只不过我通知了金风细雨楼,忘记再开个大会告知整个武林了,小侯爷人脉广,不如替我昭告天下,我已改名田纯,今后与雷损、与六分半堂再无任何瓜葛。”
我说完之后,打了个哈欠,没给方应看开口的机会,便继续说道:“夜色已深,我真的要睡了,便不送小侯爷了,希望下回再见之时,小侯爷已干出一番新的天地。”
我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假装耳朵很冷的样子。没过一会儿,无情将方应看给送走了,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我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方应看还是要脸面的,当着无情的面没有对我出手,只是言语间想让我回六分半堂在江南的驻地罢了。看来还是京城比较安全一些,方应看不至于在神侯府或者金风细雨楼对我出手,只是我今日这么怼了他一番,下回落单时被他抓住,恐怕就不太容易善了了。当务之急,还是提升我的轻功,并且好好研究一下系统商城里能够用来对付方应看的道具。
***
这日之后,我又过上了窝在房间里不出去的生活,除了替无情查看双腿的恢复情况,我都窝在屋子里制药,一方面是替苏梦枕研制新药,一方面是给方应看研制毒药。医毒不分家,我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本毒术,因为我觉得对待方应看这样的人,再毒也不为过,他给我下过一次药,我起码也要还他一次,才对得起他嘛。
七日之后,我准备去一趟金风细雨楼给苏梦枕送药,无情听了我与方应看的二三事后,决定亲自送我前往。我觉得无情真的很好,在这严寒的冬日里,他把自己从一座冰山转成了一座小火山,贴心又温暖。
于是我将送药的任务交托给了无情,自己则在天泉山脚下了马车,去后山采药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后山不仅找到了想要的药草,还遇到了一个病人,一个长得十分秀气斯文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新病人是谁233
纯纯:打是打不过方应看了,还是弄点毒药防身吧QAQ
无花:天一神水了解一下
第47章马车遇险
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名叫原随云,他的名字很好听,让人想到天空中自由自在随风飘荡的云朵,他长得很秀气,让人一瞧便觉得是个心善之人。他年纪虽然不大,说话行事却温文尔雅,一看便知有着良好的教养。可惜的是,他自三岁生了场大病,便双目失明,再也看不见这五彩斑斓的世界。
我能治好花满楼,自然也能治好原随云,我替原随云细细诊过脉查看了一番他眼部的经脉后,发现他与花满楼之前的情况很相似,只要找到上回那种灵药,或者替他换一下□□,他就可以恢复光明了。但我觉得原随云应该与花满楼一样,接受不了□□移植的手术,所以我就没提这第二种方案。
我带着眼睛不便的原随云下了山,替迷路的他找到了随行照顾的下人,然后将那灵药的样子和特征画了下来。原随云之前告诉我,他来自无争山庄,山庄里什么宝物都有,也许就有这种药,就算没有,他也可以让人去寻,他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只要有心,想要什么都能找到。
我并不知道无争山庄,但看原随云的衣着,听他寥寥数语的介绍,便知他家与花家一般,也是极为富足。也许原随云真的能找到这种灵药,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还能多找到一些灵药,让更多失明的人恢复光明。
我将灵药可能生长的环境跟原随云介绍了一二后,说道:“原公子,等你的人找到了这种灵药,便让他们飞鸽传书于我,我即刻前往无争山庄给你治疗。”
原随云抱了抱拳,从怀里拿出了一叠银票递给我:“如此,便多谢田大夫了,我先付一半的诊金,还望田大夫莫要推辞。我听说过你精妙的医术,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来京城,一是探访友人,二便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遇上田大夫。我虽然已经习惯做个瞎眼的蝙蝠,但总还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尤其是当我知道你一双回春妙手治好了花满楼花公子时。”
原随云这么说,我也不好不收他预付的诊金,免得他以为我不会给他治眼睛。他的内心显然比同样失明的花满楼要敏感一些,但生病的人,敏感一些是很正常的,作为大夫,我自然该谅解。
原随云离开后没多久,我便等来了送药返还的无情。回神侯府的路上,无情跟我科普了一番无争山庄和原随云的事情。无争山庄建立于三百年前,这“无争”二字并非他们自己取得,而是当时武林英豪送给无争山庄创始人原青谷的贺号,因为当时,天下已无人可以与他相争。无争山庄的强大可见一斑。
三百年后的今日,无争山庄仍然是武林第一世家,而原随云则是这一代无争山庄庄主原东园的儿子,也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东园五十岁时才得了原随云这唯一的儿子,对原随云可谓是宝贝得很,宠爱有加。而原随云也不负众望,他自小聪明伶俐,长大之后文武双全,唯一可惜的便是他自小失明之事了。
我很快提出了疑问:“既然是武林第一世家,为何我从未听人提起过这无争山庄?他们是不是久不在江湖上活动了?”
我虽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这些年对江湖也不算是完全不了解,但五年来我从未听人提起过“无争山庄”,要么是这无争山庄距离江南和京城都很远,要么是他们很久不在江湖上活动了。
无情点了点头:“无争山庄在太原之西,早些年虽然做出了许多轰轰烈烈之事,但近些年很少再涉足江湖。原老庄主生性淡泊,从不与人交手,也很少在江湖中露面。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原随云会到天泉山来找你,可见无争山庄的消息极为灵通,并未真的对江湖之事毫不关心。事实上,无争山庄余威尚存,有些难以解决的纠纷,原老庄主一句话便可以让双方偃旗息鼓。”
我没想到无争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而原随云这个少庄主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温文尔雅、客气有礼,以他眼睛的不便,本不必亲自来京城寻我的,只要抬出无争山庄的名号,我难道会不去给他看病吗?可原随云亲自来天泉山候我,让我有一种诸葛亮被刘备三顾茅庐的感动。
我托着腮看向窗外,觉得我对方应看还是很客气的,如果我让所有被我治疗过的病人围攻他一人,想必他武功再高,也无法不狼狈逃窜吧。说起来,我爹爹一个人应该就能打得他落花流水了吧,否则的话那日在三合楼他为什么逃得那么快?
无情不知我为何突然问起方应看和关七的武功谁高谁低,他想了想回答道:“关七的武功极高,当世无人能及,论单打独斗,没人会是他的对手。但方应看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雨,从这个称号中便可见他的武功之高。你我如今都知,方应看城府、心机极深,他如果跟关七对上,绝不会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所以胜负无法预料。”
无情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爹爹既然打得过方应看,我心里就安定了很多,方应看会设局,难道我不能给他设套?我知道方应看被称为“神枪血剑小侯爷”,无论是枪还是剑都使得很好,但我又不会跟他比武,他也不至于用剑用枪对着我。这么一想,倒也还好。
无情见我脸上神情复杂,将小手炉塞到了我的怀中,问道:“今日我替你去送药,你不好奇苏梦枕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好奇的是最近你怎么没有什么案子要办?难道是天太冷了,坏人也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活动了?”
无情不由笑了起来,京城如今的平静,并非因为进入了冬天,而是因为六分半堂全面撤出了京城,迷天七圣走的走、散的散,金风细雨楼一家独大,哪里还有肖小敢在现在闹事。不过京城如今的平静也不过是表面的平静,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也许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
我听无情提起朝堂上的事情,觉得那真是我无法涉及到的部分了,但有诸葛神侯和他四个弟子在,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自古邪不压正嘛。
无情忍不住揉了揉我的脑袋:“听纯儿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前路光明了许多。说起来,你这几日的心情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方应看刚刚离开的那几日,我的心情其实是有些糟糕的,不过这几日我确实开心了很多,因为我自己的身体终于到了大理,而且爹爹将先天无形罡气传给了我,帮我把经脉给疏通了。
如今我真正的身体已经可以习武,正在爹爹的指点下日夜修炼着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很快就可以赶上这个替身傀儡的身体,而我如今的精神力可以操控两个身体同时行动,习武、制药两不误,怎么会不开心呢?
但双开的事情是我最重要的秘密,无法告知他人,我只好微笑着说道:“这几日阳光普照,我心情自然愉悦。既然出来了,我们便去街上转转吧,反正坏人都躲在被窝里啦。”
无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闲,我们刚刚开始逛街,他就被诸葛神侯派来的人叫走了。无情不放心我的安危,让车夫务必把我平安送回神侯府,车夫嘴巴上答应了,身体却没有照做,快要达到神侯府时,马车忽然拐了个弯,加快速度驶入了一条小巷,与此同时,车夫丢进来一个散发着迷药气息的小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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