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养犬为宦重生 油炸糕 2669 字 2023-09-04

赵悯生独自坐在卧房之内,诺大的房间里,只安安静静的坐着他一个,显得有些空旷,燃着的一盏孤灯竭尽全力的散发着微光,可饶是这样仍旧还是不能将整个房间全部笼罩上。

月色萧瑟着从撑起的竹窗中渗进来,赵悯生坐在窗边,眼神复杂的凝望着前方,书房里一团黑暗,从始至终中都未曾燃灯,唯独只有那几扇还敞着的窗子,还能渗进些许的亮光去。

赵悯生有些怔怔的看着那件空荡荡的书房,良久都不肯移开眼睛。自打正午之时谢渊在他面前负气回府之后,便一直都把自己关在这一间不太大的书房里,直到现在也还不肯出来。

初夏的夜晚是除去清晨外,唯一还能有些凉意的时候,赵悯生面无表情的坐在窗口,眼瞧着阵阵的凉风吹动着书房窗口的那棵拂柳,心里不能自抑的想着种种事情。

谢渊的琴声在空荡的谢府里响彻了一夜,赵悯生这边的烛火也就跟着燃了一整夜,直到最后,待那天边最后的一抹夜色都濒临消失的时候,在那书房之中才隐约的传出了一阵尖锐的裂帛之声。

可惜了一张好琴。

听见了谢渊的这一声断弦之声,赵悯生不由得抬起头微微的闭上了双眼,身边的红烛飘飘摇摇的燃了一夜,终于也还是在黎明即将倒来之时,悄悄的熄灭了。

一阵白烟缓缓的飘散在空挡的房间里,散发出浅浅的灰烬味道,一夜过去,此时的赵悯生却依然衣衫未改,还是坐在那扇窗前,看起来就如同一夜未动一样。

还剩下一个时辰左右,谢渊便要启程,而赵悯生也已经到了最后该上战场的时候了,如今的这一个时辰,实可谓是短时间内,二人见面的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在谢府的院子里却依旧还是如此的空空荡荡,晨起的第一缕风带着夏季的清凉,唤醒了谢府的每一个角落,却好像唯独落下了卧房与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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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紧闭了一晚的书房门,直到天色大亮以后,才幽幽的被人从里面推开来。赵悯生眼瞧着那一扇紧盯了一夜的门终于打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中缓缓走出来,心中一时间不由得泛起一些五味杂陈之感。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在他与谢渊之间,似乎已经发生了太多,打从宫里那个夜晚,谢渊抱着他说出了那番话开始,他二人之间,便好像又被一股不可抗力拖拽进了另一个轮回。

不确定谢渊是否真的知道他的身份,而给赵悯生带来的无尽的慌乱与不安,再到接下来舒贵妃当年的往事逐渐变得清明了之后,对于谢渊的顾虑和考量,还有在谢渊眼中看起来的疏远。

这一切在这期间发生的种种,就犹如是一颗逐渐收紧蚕茧一般,将他二人的关系缚的半点透不过气来。

直到昨日清晨,赵悯生才又忽然间与他恢复了往日的亲昵,谢渊本还以为这会是破茧的缝隙中透露出的曙光,却不想赵悯生在朝堂上的一席话,虽然的确撕破了缚茧,却也同样吹灭了他的烛光。

他方才在茧中窥探到的,不过是盈盈烛火,却被他误认为是太阳降临的曙光,直到眼前所有的遮挡全部褪去,真实的黑暗才终于显露出身影,追火的飞蛾好不容易才重拾了翅膀,眼前的烛火却只剩吹熄后的白烟。

赵悯生直到现在仍旧不能肯定的说出,谢渊到底有没有猜出自己的身份,不过以他对人的了解来说,心细如他,恐怕十有□□是猜出来了的。

就在前不久的那些日子里,赵悯生还曾终日因此而惴惴不安,既觉得自己应该对人全盘托出,不应欺瞒,又害怕谢渊会在知晓了这些事情以后,选择转身离开。

更何况,赵悯生完全就不敢想象,自己应当用怎样的表情站到谢渊的面前,对他坦白这样的话。

直到当年的种种往事全部浮出水面,布满荆棘的前路就那样□□裸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赵悯生才终于在那一瞬鼓起了勇气确定下来。

等到这一次的事情过去,如果他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谢渊的面前,那他一定会在见到他第一眼的那一个瞬间,向谢渊坦白一切,紧抱着他的身躯,不顾一切的吻上去,告诉他自己爱他,爱的要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照到赵悯生的脸上时,谢渊已经孑然一身的站到了谢府的门口,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官服,背对着赵悯生所在的卧房,站在了门口的一片树荫下。

房间内,灰烬的味道逐渐被晨间独有的青草气盖过,赵悯生站在窗口,凝望着眼前的那一道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过只是如此短短一夜,他却总觉得眼前的这个身影,对比以往要消瘦了许多。

暂且忍一忍吧。

长叹了口气后,赵悯生才终于从那做了一夜的地方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两下,缓慢的踱着步子走向书房。

他这一次的举动让谢渊很是生气了,这一点光是看如今书房里的这一片惨状就能大概知道。

赵悯生站在谢府书房的门口,抿着嘴唇看着里面的狼藉,看罢以后又回过头去,偷偷的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谢渊,却正好瞧见人将眼神从他这边别过去的一瞬间。

谢渊的这个动作,倒也还让赵悯生的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他略微低着头,细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迈进了书房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在谢渊这里从未瞧见过的杂乱,本应该放在书案上的各色毛笔,如今纷纷落魄的随意躺在地上,各种各样的公文请帖,或是打开或是合上的躺在书案旁边,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人当作了出气筒,一怒之下给推下去的。

当然,在这之中最为显眼,下场也最为凄惨的,还是要数那在地当间躺着的,断了弦的古琴。

这把琴在谢渊的书房里放了好些年了,他一直都还很喜欢,结果这一次竟也跟着变成这样,待他回来以后瞧见了怕是又会偷偷的心疼吧。

赵悯生微微勾着唇角,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摇了摇头,跨过古琴又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他向来都是这样,即便是生气,也总是处处都刻着隐忍,如不到家国大事的程度上,即便是上一世面对赵悯生那般无情的步步逼迫,谢渊都几乎没有在他面前同他生过气。

这一次竟能让他将书房弄成这般模样,属实也是不大常见的事了。

不过这也是难免,如果换位思考,今天这么做的是谢渊的话,想必赵悯生也会很是恼火。可这一切却又无可避免,因为如果是谢渊的话,赵悯生知道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竭尽全力的先保住赵悯生的安全。

谢渊就站在谢府的门前,见了赵悯生踏入书房后,也没有丝毫的挪动脚步,只是依然站在那一片树荫底下,不知道是还在等着什么。

谢府的门四场大开着,透过这门正好能够看到外面的街道,同时也正好能够让外面的人,清楚的瞧见站在院内的谢渊。

还不等赵悯生从书房里出来,外面便已经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声音从远到近,一直到了谢府门口才停下,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声有力的呼喊。

谢渊!

原本一直低头盯着脚下的谢渊,听见了这一声后,应声抬头,却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穿着铠甲的魏延。

你这是收拾好东西要走了?可我看你这也没拿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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