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孟有忆立时目瞪口呆。她们王爷看不出还挺会拍马屁。别人卖吃食就是没自知之明,自己王妃卖便是聪慧过人。竖起大拇指。
第70章
这一回齐钰锦哄了好几天也没哄的顾莞莞对她笑脸相迎,好在顾莞莞也没提要启程去往长都城的事。
这事两人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提起。顾莞莞是在等时机,齐钰锦是不敢提。
这几日顾莞莞除了安排好铺子的事,就是找兄长叙话。两人聊着小时候,一同想念着父母亲,偶尔也提提齐钰锦,反正就是不带齐钰锦一起。
这么煎熬的日子齐钰锦只过了四日,便没时间整日坐在顾莞莞的门前了,老齐王将先帝的亲笔字迹拿到手后,闷在书房几日未说话。后齐家军几位将军便都宿在了管务府,所有一切都需重新部署,虽老齐王坐在上位,但齐钰锦现在才是整个齐家军的将领,自然不能缺席。
顾博涵也跟着宿在了管务府,顾莞莞再傻也知晓齐家军与朝廷已经到了不得不打的时候了。她也没闲着,此去长都城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是她一手建起的万巴商户,这关系着几千人的生计,须得好生安排妥当,再加上她一直在等通叔的一封书信。
整个齐王府处于一种忙碌的氛围中,只偏院的丁香处于无所事事又心焦如焚的尴尬里。
她也在等一封书信,现如今她从长都城带来的人都被关在了这院子里,虽说面上好吃好喝的待着,可但凡他们的人要出这院子,便有一堆人跟着,美其名曰带路。
就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等来了春日暖阳。两月过去,顾莞莞的身子终于结束了喝滋补药的煎熬日子,商铺的一应事宜皆安排好了可用之人,管务府通宵达旦的现象也结束了,唯一没甚变化的,是依旧没了自由的丁香。
跟着丁香的两个小丫鬟坐不住,一个劲劝丁香去见齐王妃,尽快启程回宫去。然丁香不知是上回受了羞辱还是真听话的等着齐王妃的通知,都再未出偏院一步。
终于,这偏院的门响了。
齐王府的大门也响了。
太后懿旨,全府出动接旨。
旨意与上回丁香带来的书信内容一致,只是书信比不得这懿旨,齐王府若抗旨不尊,便如大声告诉天下人,齐王府要造反。
丁香跪在最后边,多日来的阴沉终于一扫而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老齐王和老王妃,为了做面子,这回也是跪着接旨的,与之一样的是齐钰锦与顾莞莞。
接完旨,老王爷叫人招呼着宫里的人,齐钰锦虚扶着顾莞莞,想带她回房再议。
偏生这时候总有人没眼色。
“王妃娘娘请留步,奴这儿还有太后娘娘带来的几句话想单独转告。”丁香上前叫住了两人。
齐钰锦下意识抓住了顾莞莞的手腕,先一步说:“王妃身子不适,有何话待大夫来过之后再说。”
“还请王爷恕罪,太后娘娘口信,要奴第一时间禀了王妃。”
“无碍,你跟我来。”
给了齐钰锦一个放心的眼神,顾莞莞便带着丫鬟先走了一步。
看着那背影,齐钰锦心里总有些不安定。特别是丁香那小丫鬟转头看过来的笑脸。
好似自己心里担忧的她全都明了。而自己唯一怕的,便是那事给莞莞知晓。
顾博涵见了过来问道:“王爷,可是莞莞有何事?”
齐钰锦只是看着顾莞莞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语,但心里头的慌张只她自己知晓。
想她齐钰锦不怕敌军的弯刀,亦不怕朝廷的暗杀,可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却连个不高兴她都怕。
她想起了前世,这些日子的幸福已让她许久不曾想起往事。
前世她看着这个弱柳扶风的新王妃,心中欢喜,却因性格使然,从不曾表露过什么,与她相敬如宾。分明是年少夫妻,却与那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五年如一日的平淡。
现在想来,当年那样的结局,又何曾不是因着自己从未打开天窗来,与她心爱的妻子说些心里话。她不说,一向内敛又乖巧的顾莞莞自然也不会主动对她有甚少女情感。
就连一开始的新婚之日,她都未问过一句娇妻介不介意与一个女子成亲。
想到这儿,齐钰锦不免想起了顾通商,算起来当年这位通透的君子也是拉着自己玩笑让喊他岳父,自己是一开始就晓得要与一个女子成亲的,自然对成婚之时的男女无甚介怀。
“王爷?”顾博涵又喊了句。
人散的七七八八,齐钰锦回过神看着义兄,问了一句:“义兄少时可有惹着莞莞之时?莞莞要是气了,可有何法子?”
除了小皇帝那一事,她也没别的怕莞莞知晓的。心中预感强烈,她几乎能看到一张生气的脸。
突然就后悔极了,为何一开始不将这事说了呢。那会随意说个小皇帝心怀不轨,来意不善,被自己的人当场抓住,便不就过去了。
如今这感觉,就跟等着上刑似的,煎熬的很。
顾博涵身子一顿,眼底有些惊讶,好在反应极快,“莞莞幼时是个小馋嘴,偏生牙生的艰难,母亲便不让她吃糖,连带着甜食也给断了,我便偷摸着给她塞块糖,再盯着她好好漱口。”
说完抬头看齐钰锦,却发现对方面上也颇有一些惊讶,而后想到妹妹现在出落的这般温婉,确实让人想不到。便又说了句,“想来王爷多送些吃食过去,能讨得一分欢心。”
听了这话,齐钰锦脑子里便浮现一个小丫头,噘着嘴讨糖吃的模样。
“以义兄来看,莞莞对我,可有爱慕之心?”
两人沉默了一回儿,顾博涵都打算走了,冷不丁的,听见齐钰锦问了一句。
这下顾博涵走不动了,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齐钰锦,却发现对方正认真的看着他等回答。
他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这些日子暗中一直观察着,妹妹与王爷应当是妻妻情深才是,两人之间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怎王爷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说他自个观察到的,就是妹妹亲口说的,王爷让她心中欢喜,这不是爱慕是什么?
他有些迟疑,终是问了,“王爷,为何这般问?妹妹与王爷感情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是旁人,他定是不会多关心这私人之事。可这一个是他的亲妹妹,另一个是义妹,还是自己誓死要效忠的人。
“也无甚问题,只是本王这心啊,怕。”
说完也不等回答了,齐钰锦扭头走了。
顾博涵一脸未明。你怕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齐钰锦那么一问也就是不安之下想要问问自己罢了。她二人经历前世一遭,她怕了顾莞莞再对她相敬如宾,有礼疏离。
她也怕顾莞莞这些日子表现出的喜欢是感谢,是父亲之命。
她其实能感受得到的,顾莞莞对她起码是喜欢的,毕竟这人也亲口说过喜欢二字。
可还是怕啊。还是不安啊。
东院偏堂。
顾莞莞并不拐弯抹角,她对丁香于将她赶出府那一刻,便恩怨两清。不想多看一眼,直问:“有何话?”
却是一封书信。丁香面上带着笑,站着双手将一封信递上,“太后娘娘送来的一封信,并有旨一定要亲手交到王妃的手上。”
刚才接旨前,在去大门方向的路上,有人塞给她这封信,她便知晓她要等的东西到了。
其实丁香也不知信中说了什么,只是在宫里的时候,太后像是猜到了王妃不会轻易动身,让她好生等着信。
似是预料到了一场暴风雨,齐钰锦亲自出府买了不少甜口的糕点,就在房里等着顾莞莞回来。
顾莞莞回房后倒是出乎意料,齐钰锦将糕点捧上后,她不仅吃了,还如往常一般笑着道谢。
齐钰锦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应当就是还不知晓她关押了小皇帝一事了。
“出去了这般久,累了吧,饮些热茶,歇歇。”说着提壶倒茶,语气也透出些高兴的意味,“母亲这两日还提起,让你我依着轩辕大夫的方子,泡起药浴,再辅以药物,便有可能有孕。”
顾莞莞的表情一怔,又极快反应过来,“这药浴要多久?”
见她有兴致,齐钰锦也无具细说着:“这药浴泡上一月左右便可,只是何时有孕,轩辕大夫说皆看天意。近年来,因着长辈不满子女与同性成婚,不能留下子嗣一事,衙门都多了不少案子,这事要能成功,便能解决一大半。”
齐钰锦起身绕在顾莞莞身后,替她捏着肩,“本轩辕大夫提议先在城中多招募些人,看看究竟是什么契机更能促成孕事,然。”说到这儿,她弯下腰,在顾莞莞的侧脸亲昵的蹭着,“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想看到一个小莞莞。”
说起孩子,齐钰锦也没有那么喜欢,只是如若是个与顾莞莞长得十分相像的孩子,心便不自觉的软了,期待也涌上心头。且她知晓,以莞莞的性子,有了孩儿,往后便不用再操心她会一意孤行去长都城冒险了。
想来好笑,她齐钰锦,堂堂三城之主,竟也会有用孩子圈住一个人的念头。
顾莞莞听了没说话,又捏了一块糕点入腹,饮了热茶,拿了帕子擦干净手,才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
“王爷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
第71章
拿信的手有些发抖,齐钰锦双眼直直看着面色未变的顾莞莞,一脸忐忑。
“拆开看看呀。”顾莞莞见齐钰锦没动手拆信,说了句。
齐钰锦有些坐不住,额上冒出细汗。她未从那张绝色脸上看出些什么不同,可信在手上,又被盯着。
这是到了不得不拆的时候。信中所言,大半个大赢地界的粮食已分别到了万巴城,江谭城,峻峡城,请齐王派人接应。落款李通。
齐钰锦自然知晓这是何意,她为自己刚才的犹疑赶到羞愧。莞莞替她备军粮,她却只惦记着自己的私人感情。
其实她是知道的,万巴商户在替齐家军收粮,但万万没想到能收到这么多,且未惊动朝廷的人。
他们曾想过许多法子,以粮商身份屯粮,以江湖大家名义收粮,都无法过量。稍不留神便会惊动当地的官府,如若上报朝廷,不难猜出她齐家军的真实人数。是以齐家军这些年就粮食这一块是相当紧缺的。
属于有钱也不敢买粮,更不敢在自己城中积粮过多。
她有些雀跃,“莞莞,这是如何做到?能不声不响的收这么多粮?”
“这有何难?城中粮商因免于积压粮食变腐的损失,及手上无银钱备用,除灾荒年战乱年外是不会将农户手上的粮食收光的,他们更喜欢手上的东西卖光了再拿出银钱去收新粮,这样粮食潮了虫了损失皆在农户自个手上。我只让李通先从最远的农户收起,最后再在城中收了小部分不引人注目的数量,便转而去下一城。这样算来,没有半年是不会被朝廷注意到的。而半年后城中粮商再去收粮之时才会发现无粮可收,我却也未留下任何把柄。但想来,半年时间,于王爷来说,是够了的。”顾莞莞说话口干抿着热茶,脸上无喜,语气也再平常不过。
如若齐钰锦再紧张一些,如若她没有这般快便放松身心,定能发现如今顾莞莞这平常过了头的不寻常。
齐钰锦立马去了管务府,派人快马加鞭去了江谭城、峻峡城差人接应李通的人,又亲自点了人马在万巴城接应。
管务府这夜又是灯火通明。
骑卫将军司马梓一脸兴奋,声音慷锵有力,“如今我军万事俱备,就连这东风都来了。末将请命,带军直捣长都城。”
要说这么多年,齐家军受朝廷轻视,从一开始的官职不算官职,俸禄没有俸禄,还是老齐王胆量够大。人家不给的,咱们便自个有,啥也不求人。自此,这西北三城便成了一个第三小国一般的存在,跟朝廷也成了明显的对立。这三城的户籍在别的城,都是跟那别国的人一样,被官府瞧不起,被轻待。
能吸引众多百姓过来,那全然是齐王府仁厚,待民如子,没有满街的权贵子弟为非作歹,百姓赋税轻,生活压力小。良禽择木而栖罢了。
女骑卫将军柳清云也赞同,“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朝廷中皆是些奸滑之人,只任用听话的臣子,朝廷早已腐朽不堪。近年来因受了冤情,或是被权贵人家逼的没法子,来西北避难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苦不堪言的百姓没有门路能过得来的。王爷,还请尽快下令。”
这西北三城打开大门欢迎百姓进来,可要离开他原本的城,何止要经过三道关门。都得扒层皮才能离得了。
如今他们手上拿着先帝的亲笔字迹,要名正言顺再简单不过。
然,大小将军轮番说着再正常不过的理由,齐钰锦都未下这个令。
天明之时,众人散去,齐钰锦抬脚去了司院。
这回她让人在牢中摆了桌酒,敬了赵益一杯。
赵益倒像是想通了什么,没有疯癫,眼中毫无惧意,只是淡定的犹如他还在宫中之时,细品一口酒,还吧唧一下,叹了声好酒。
先帝遗诏一事,齐钰锦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并将顾通商一家当年的变故也说的清清楚楚。
临了她又说了一句,“然,我已不可能放你走了。”语气颇有些无奈。
这话再明了不过,两人心知肚明,这是在说,之前的交易作废了,她齐钰锦有了遗诏已经不需要他这个废帝的讨伐信了,也就没了他的活路了。
“做了皇帝后,你还会留着表妹吗?”赵益轻哼了声,“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帝位,待你登上那位子后,知晓你的大逆不道,亲眼看过你这不堪的过往,这样的女人你还会留在身边好生对待吗?”
齐钰锦笑出了声,一杯酒下肚,“你是不是觉得,我狼子野心,谋划多年,囚了皇帝,利用了自己的妻子,从她手上骗来了遗诏,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造反。”猛的捧起那一坛酒,直对着猛喝几大口,酒坛子嘭的摔在桌上,“你们是不是都这样认为。”
春日的清晨凉的很,齐钰锦已经许久没同人喝的这般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耳边响起的事赵益的轻笑。
“呵,这不就是事实。”
齐钰锦没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与赵益将剩余的三坛子酒喝了个精光。临走前才说了句。
“我会待她,如珠如宝。”
是啊,这天下人有多少人心里会这般想。再是名正言顺,可改朝换面哪里有什么不得已为之。怎么别人没有不得已的上了位呢。
顾莞莞她,是不是也会这样想自己。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一夜未睡,到了王府前,齐钰锦一脚摔在了府门前。压根没反应过来的孟有忆目瞪口呆。
守门的人也先是愣了好一会儿,一行人才手忙脚乱的去扶人。
天刚亮不久,只有些扫撒的下人,见状一个个不淡定起来,吵到了一向早起的老王妃,这才喊了轩辕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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