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TXT全集下载_48(2 / 2)

gu903();“疼不疼?我真蠢。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必定是疼极了。”他小心地拢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没有及时找到你。这都是我的错。如果疼极了,就哭出来好不好?”

她迟疑道:“还好……要和以前一个人在凡世的时候比,也没有很……”也没有疼上太多。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在她耳边压抑地吐出一口气。

“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师兄说得很温柔,也很小心,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盼望和恳求,“长乐,你有我在……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你可以依靠我,而不是总一个人忍耐着……对不起,我去得太晚,是我的无能让你伤成这样……”

他苦笑一声,自嘲道:“我有什么本事让你相信我、依靠我?我是个只会自狂自大的蠢货。”

谢蕴昭还在发呆。

梦里的过去和现在,那些属于十多年前的娇弱和期许,在这一刻……忽然才真正切切地与现实重叠。她好像才恍然想起,原来自己也不是一出生就是面对危险也很镇定,快被打死了还能忍着不说一声痛。

——真是个娇气囡囡,以后还得找个好人家,将你护得严严实实才行。

——囡囡,谁来护着你,谁来护着你啊……

“……师兄。”

她把头埋在了他肩里,抱住他的脖子,闷着声音:“我想吃樱桃酥酪。”

他显然一怔:“樱桃酥酪?”

“要是吃不到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他呆了一会儿,没有得到更多回应,才得小心又叫她:“师妹?”

“我是不是吃不到樱桃酥酪了?”过去的樱桃酥酪,当然是永远留在过去了。

他犹豫一下,斟酌着:“等明年樱桃新出,我便给你买……要我学着亲手做,也无有不可。”

……但是,未来的樱桃酥酪,还会有很多,说不定会多到吃不完。

谢蕴昭想笑,想拍着他的肩得意洋洋说“有觉悟”,但她只笑了一声,还差点笑出个鼻涕泡。

“其实……是挺疼的。疼得我都想哭了。”

其实不想哭的。一点疼痛,一次生死间的危机,遇得多了也就不算什么——这是她自以为的。等到了最亲近的人面前,被慌慌张张地问“疼不疼”,被关切地、珍爱地捧着,她才突然发现……也许,她也是会想偶尔哭一哭的。

“真的……很疼……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儿……”

用阅历铺垫,用成熟武装,人可以坚强得难以想象。但是卸下一层层的装备,在最深处的、毫不设防的地方,在所有悲伤和委屈沉淀之处,人也是真的很脆弱。

谁都不例外。她也不例外。

“师兄……呜呜呜……我还好、好想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啊……我好想回家啊……呜呜呜……”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一次嚎啕大哭,哭得说话断断续续,哭到最后还在抽噎不止。

师兄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人们哄孩子时常做的那样。他给她擦眼泪,给她喂水,又去吻她的眼角。

“好,下一次我同你一起回玉带城。”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哭慢些,莫呛着。”

谢蕴昭哭够了,理智慢慢回来了。她抹着泪去看师兄,看他竟然是含着笑看来的,还以为他在笑自己幼稚,一时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不是总这样。”她不由辩解了一句,“就是刚才有点忍不住……”

“我很高兴。”他握住她的手,真诚道,“师妹愿意依靠我,我真的很高兴。今后我一定多多努力,叫师妹能更依赖我一些。”

谢蕴昭被他逗笑了:“天天抱着你哭吗?”

他一本正经:“有何不可?师妹是美人,便是哭成桃子眼,也是个桃子美人。”

谢蕴昭瞪他,还顺手打了他一下,却因这份不经意的娇嗔而显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动人。卫枕流一时呆住,片刻后凑过去,说:“师妹,你再打我一下吧。”

“喂。”谢蕴昭推了推他,本能地觉得师兄现在眼神不大对。

“再瞪我一眼。”他来捧她的脸,哄她,“要么我就亲你了。”

“亲就亲,又不是没有……”

床帏摇动、锦被滑落。视线被另一个人占满,呼吸里全是人类温暖的气息。

……这样的亲吻,似乎确实没有过。

她去抓他的手,反而被他捉住手腕,用手指缓缓摩挲,再一根根地扣紧她的手指。亲吻的范围越了界,却又小心地没有越过太多。

没有更多,也没有太少。

她的心跳有些快,但又不是太快。

“……师兄。”

他哑着嗓子应了声。

“修士是不是不成亲?”

“是……没有成亲的仪式。”

“那你想成亲吗?如果你想,我就跟你求婚。”

他抬起头,黑亮的发丝从两侧滑落。眼睛本来蒙了迷离水雾,却渐渐又亮起来,好像破晓的初阳。

“求婚……傻孩子,是我该跟你提亲才是。”他靠过来,温柔地蹭了一下她的嘴唇和鼻尖,忽然说,“我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是个纯粹的修士。”

“那是什么意思?”

“完全接受修士的生活和信念……斩去凡人的杂乱欲念。即便是有了道侣,只要心心相印、志趣相投,又何必要什么仪式?那不过是凡人为了律法、为了家族绵延和后代繁衍,才会去做的冗杂之事。”

“但是……”

他亲吻她的眼睛。好像一只蝴蝶掠过,轻盈柔软。

“长乐,我想要娶你。一切可以让我离你更近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那……”

“我同你回玉带城,你同我回白城。待告知泉下亲人后,我们便在凡世成一回亲……你愿意答应我么?”

谢蕴昭把他拉下来,吻了一下他眉心的红痕。

“好啊。”她说,“等成亲以后……有些我家里的事情,还想告诉你。”

比如她对亲人接连逝去的怀疑,和那份极有可能成立的仇恨。

卫枕流低声应了,说:“我也有事告诉你。”

比如他一次又一次的记忆,比如那些蚀骨的麻木和冷漠……是怎样被她一点点抹去。

“对了……师兄,这一次水月秘境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有线索么?”

卫枕流含着笑,垂下眼帘,再一次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不用担心,只是阵法坏了,我已经找萧如镜算过了账。”他轻声细语,眼睛里血色暗涌,“还有些在边上看热闹的恼人小虫子,品德不大好,师妹也莫理他们。”

在边上看热闹的恼人小虫子……是个什么东西?

谢蕴昭很快就知道,师兄说的是危楼。

不过当她重新踏上逢月海湾的土地时,危楼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主人急着回去主持工作,礼节性地表明歉意。

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谢蕴昭发现,他们好像对于“错过了和危楼见面”这件事都感到十分遗憾。

谢蕴昭问:“危楼不是那个卖排行榜的组织?他们来干什么?”

“听说是为了重排《点星榜》。”

“《点星榜》?哦,那个按综合实力给人排榜的榜单?”

“是啊,真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让我上榜。”

谢蕴昭有点纳闷。她以前一直以为危楼的排行榜只是做着玩,类似八卦杂志。她问:“《点星榜》排名很准确吗?你们怎么都这么在意?”

连向来冷静、对排行榜毫不关心的何燕微,听说了《点星榜》重排的事,都显得有些激动。

“你没听说?《点星榜》是五百年来最公正的榜单,也是危楼赖以成名的最重要的排行榜。历来排榜的前一百名人物,无一不成了修仙界叱咤风云的大修士。”何燕微面带红晕,“不知今日有几人能在和光境的《点星榜》上排到前一百。”

“这般厉害……危楼想必也是哪位大能的手笔?”

“非也。”

谢蕴昭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风度翩翩、通身富贵的俊美青年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笑,眉眼间一股风发意气。他腰间悬挂一柄宝剑,剑柄明珠熠熠生辉。

他有一双格外漂亮清润的眼睛,好似流水映飞花,乍一看竟然有几分熟悉。

谢蕴昭正思索究竟在哪里看见过类似的眼睛,确定身边有人低低一声“啊”。

是何燕微。

“九千公子。”她轻声说。

在场还有几人也是面色微变。

九千公子一笑。那是个平和亲切的笑,但所有能评价为“亲切”的笑容,本身就说明了对方隐藏的高人一等的地位。

“危楼的核心人物确实是修仙界的大能。不过这几百年来,危楼的运营也多有赖于凡世各大世家。北至燕、幽二州,南至澹、越,再有中州平京各大豪族,凡是数得上名号的世家,都或多或少与危楼有关。”

“就如这次前来观摩的谢氏女郎谢妙然,也不过是来彰显一番危楼和谢家的联系。”九千公子言辞详细,最后又带了几分好奇,望向谢蕴昭,“只不清楚,这位谢师妹是否也是谢家之人?”

“我自然是我父母家里的人。”谢蕴昭心中一跳,面色淡定,反问,“九千公子究竟是世家子,还是修士?”

“正是修仙的世家子。人生百味,我可舍不得离了滚滚红尘,去做那清苦的修士。”对方洒然一笑,“我观谢师妹秘境一行,也颇得红尘享乐的真味,相比那平京谢,倒更有我澹州九千家的风采。”

对世家子而言,这是极高的褒扬。

可是,谢蕴昭的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她问:“多谢夸奖,但我还是像我家人更多,倒是不在乎像不像九千公子的家人,更不觉得‘你像我家人’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褒扬。”

青年一愣,也不恼,反而深以为然地点头:“说得是,我唐突了。若将来谢师妹有意来澹州一游,就能亲眼证实我的判断。”

谢蕴昭无言以对,敷衍了事:“好说好说,澹州再见。”

她只是敷衍,不想对方说:“不必澹州,一年后的平京城里,自然能与诸位再见。”

“一年后?”

“平京……?”

谢蕴昭正要追问,却被人拉到了身后。

卫枕流走过来,将自家师妹护在身后,顺带也把一干小修士护了一护。

“九千公子,再不上路,海上风浪大,怕是会误了你回家的时间。”

青年哈哈一笑,调侃道:“卫道友,你这冷脸瞧着可真有意思!难道你还怕我拐了你师妹?说实话,我还真想呢!”

说完,也不等回答,就御剑飞向半空。一支车队从另一个方向升起,将他接去了空中的车舆。乐音响起,侍女们的娇笑顺着风散开,再撒开一把花瓣;落英缤纷,车队忽地消失不见。

谢蕴昭盯着那车队离开的方向。

刚才那位九千公子给他传音说:

[谢妙然有问题,你离她和平京谢家远些。危楼排行榜没什么好争的,你这么优秀,前一百名不在话下,不必和他们纠缠。]

很莫名其妙。

但似乎没有恶意。

等海滩上人群都走了,谢蕴昭和师兄站在海边,看着前方同门操纵“斩楼兰”巨船落下。风帆重新扬起,在更寒冷了一些的风里张扬地鼓满。

“师兄,”她忽然问,“你之前究竟去哪儿了?”

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卫枕流侧过头,目光温柔,道:“我去查探法阵受损原因,又和萧如镜斗了一场。宁州是剑宗主场,他合该为事故负责。”

谢蕴昭点点头:“我还以为……”

“嗯?”

“只是有点奇怪的、挺荒谬的猜测。”她抬头看着巨大的楼船越来越近,长发也被海风吹动,“师兄,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像个大家长。”

“是么?师妹令我有些伤心。这似乎不是太好的感觉。”

“大家长嘛,就是‘有福你享,有难我抗。你问我怎么样,我回头吐一口血再转身告诉你天下承平岁月静好,你继续当个天真的小孩就好’。难道不是?”

他笑了:“或许真被师妹说中了几分。”

“但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诉我。我不是真的小孩。”

他也微微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层,还有云层边缘的金光。

“师妹,你瞧。乌云积累太久,便是遇见日光,也暂时只能透出些许光亮。”他的神色里有一种久违的安宁,“若是想让云破日出、霞光千里……还要再等一等。”

他又对她笑了笑。安静、干净,从阴郁中一点点苏醒——就像那片乌云。

“师妹,再给我一些时间。”他说,“当我将一切告诉你的时候,你也将更多的事告诉我吧。”

谢蕴昭掠开飞扬的耳发,释然一笑:“好。这一点我们已经说好了嘛。”

“嗯。”

当楼船再一次栽满了北斗的修士,越来越远离地面时,剑宗有人突然放声大吼:“老子要回去闭情关!!!”

地面一阵大笑,船上也一阵大笑。

有人在喊:“何师妹,我真的——很喜欢你!!”

何燕微愣在船上,无措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才回道:“冉师兄,下回我们斗法台上再见!”

又一阵笑,还有人说:“你小子也来一起闭情关吧!”

船上桅杆下,执雨路过荀自在,后者正低头看书。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还算不错。”

荀自在懒洋洋:“什么?”

“定位水月秘境时,我看得出你是竭尽全力。”

“哦,应有之义。”

“但是……”

执雨回过头,用仅有的左边眼仁盯着他:“所谓的罪行,就是不能被抵销的东西。”

荀自在恍若未闻。

直到楼船已经飞出了乌云的范围,甲板上洒满了金阳,他才遮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的方向。

影子在他身后,因为光的对比而显得更加浓黑。

“不能被抵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赎回呢?”

他的目光转向船舷边看风景的那对师兄妹。

“师兄,我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去东海镇看看吧?”

“东海镇?”

“你还记得当年的徐娘子他们吗?我想去看看他们。还有方大夫……哎你没见过,这回你可以见见。”

“好。”

她回过头,又一一地问过其他人。凡世的热闹总是能吸引放松的人,因此人人都应了。

“执雨师姐,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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