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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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有云

青立书阁位于城郊,占地面积很大,几乎与百代书院等同。

从正门进去,前庭是一片竹林,风过竹声倥偬,满院的悠然静谧。程澹坐在张玉凉肩头,与他和扶子缘步过竹林,门扉虚掩处便是书阁真正的入口。

听闻青立书阁是五皇叔年少时收购的产业之一,从前寂寂无名,如今却已发展成如此规模,藏书之丰富比起皇家书楼亦不遑多让。张玉凉将音量控制在自己和扶子缘之间,刻意压低的声线尤显柔和。

子桑王爷是公认的经商奇才,经他之手缔造的奇迹何止青立书阁一个。扶子缘微笑着赞同道。

子桑离是时国唯一的外姓王。一般来说,皇子们出宫立府之后,虽然依旧是皇室成员,但若不参政,便不会有太大的权力,更遑论封王。子桑离是个特例,因为他本就出身皇族,又对时国有莫大贡献,这才得以获封王位。换了其他皇子,如张玉凉这样心性的还好,愿意本本分分地当个富贵公子,若是心气稍高一些的人,必然受不了出宫前和出宫后的落差,拼了命也要回到权力中心去。

说来也怪,就像时国每一代都会有出继的皇子或公主一样,时国历代同样会有一两个心性或能力十分独特的人,如上一代的子桑离,如这一代的张玉凉。

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走上人更少,更为安静的二楼。

书阁一楼多是启蒙用的书籍和诗词话本等,三楼是珍贵的古籍,二楼才有他们需要的史书。不知怎么,时国没有官方修史的习惯,这些史书多是民间修撰的野史轶闻,唯一出自官方之手的只有几本不向民间流通的起居注。

二楼萦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书香墨香,程澹嗅觉灵敏,熏得有些发晕,扭头一头扎进张玉凉颈窝。张玉凉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左右看了看,将他放下地去。

团团,那边有个窗户,你去那儿等我们吧。他温声说道。

程澹求之不得,在他掌心蹭了蹭,垂着尾巴朝他说的方向小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张玉凉无奈地笑了笑,和扶子缘对视一眼,分散开来寻找所需的书籍。

程澹灵活地穿梭在书架间,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张玉凉说的窗户。

窗户离地很高,目测在一米以上,程澹平日被张玉凉宠着养尊处优,疏于锻练,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需要先跳到离窗户最近的书架的第一格上,才能以斜线跳上去。

为了不被纸墨的味道熏得头晕脑胀,程澹必须得到窗户上呼吸新鲜空气才行。好在书架第一层不高,他助跑一下,还是可以跳得上去的。

深吸一口气,程澹跑到书架跟前脚尖一蹬,轻盈地跃至上方,然后再接再厉地往窗户跳去。或许是错判了距离,又或许是低估了自己的体重,他跳出后忽然听到书册掉落的声响,下一刻,他便被两卷从天而降的竹简砸得晕头转向,直直掉到了地上。

喵呜!

程澹呈大字型脸朝下地趴着,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姿势有些别扭。

捂着额头,他皱着脸坐起身,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

阳光从头顶洒下,照亮满室腾飞的尘灰。程澹揉着额前磕到的地方坐在光芒笼罩之处,随意一抬头,便与站在书架另一端的张玉凉四目相对。

张玉凉方才找书时冷不防听见程澹的惊呼,急忙循着声音找过去,就见窗户前,书架下,一个少年曲腿坐在日光里,披散在身边的黑发泛着微光,衬得他整个人也仿佛在发光,黑瞳光华盈盈,像极了被他捧在手心的那只小猫。

张玉凉!

程澹按着磕疼的地方,习惯性地向凑过去撒娇,谁知张口后发出的却不是猫叫,而是清脆的少年音。

话一出口,他自己愣住了,原本愣着的张玉凉却回过神来,看着他笑了一笑,格外灿烂。

团团。张玉凉走到程澹身前跪坐下来,抬手掬起他一把长发,笑眯眯地道:你果然是猫妖。

程澹瞪圆眼,啪地拍掉他的手,条件反射地回他:我不是妖!

他的声音清亮中掺杂了一丝软糯。

张玉凉牵着一个小少年从书架后方走出来时,扶子缘的内心是震惊的。

作为百代书院的三好学生,曾经的探花郎,他与话本一类的杂书几乎是绝缘的,自然对妖怪化人与人纠缠这样的事截然不知。所以,当张玉凉握着程澹的手,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是团团的时候,他的大脑迟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什么!?这少年是四公子的小橘猫?!

三观崩塌的扶子缘肃着脸探了探张玉凉的额头:六公子,你莫不是还未睡醒?

张玉凉见状,故意一本正经地逗他:没错,我一直活在梦里,你也是我梦境的一部分。

这句话是玩笑还是说真的?老实孩子扶子缘开始顺着他的话怀疑起自己存在的真实性来了。

程澹看不下去了,用力踩了张玉凉一脚,又瞪他好几眼,才对扶子缘说:子缘先生别理他,他早上起床时不慎跌下床摔着了脑袋,这会儿后遗症发作了,正说胡话呢。

张玉凉痛得倒吸冷气。

不不不!扶子缘连连摆手,我觉得六公子方才说阁下是团团那句话时挺清醒的。

程澹挠挠脸,小心翼翼地说,啊,这句是真的。

一个时辰后,程澹、张玉凉和扶子缘三人人手至少五本史书地走出青立书阁,将他们送到门口的书阁掌柜则在他们身后笑眯眯说了句下次再来,态度十分热络。

扶子缘的脚步微微发飘,时不时看程澹一眼,再看张玉凉一眼,良久,方将团团变成人这一惊世骇俗的信息消化完毕。

若非张玉凉对天发誓,程澹又说出许多他们三人相识的细节,扶子缘是决计不会相信这种事的,相比之下,他更相信是张玉凉心血来潮换了种方式捉弄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篷歌对这一消息却接受得很快,并且心态转变之迅速,令张玉凉都有些震惊。

公主,你一点也不惊讶吗?扶子缘奇怪地问。

惊讶,但也觉得在意料之中。篷歌摆上青瓷梅瓶,回身一笑,眼睛弯弯的,豁达又明朗,团团那么聪明,聪明得根本不像一只猫,若他真是猫,反而不妥。

扶子缘若有所思:公主此话倒有几分道理。天道自有常理,固有异数,但常常不容于世。

窗下的案几后,程澹坐在张玉凉怀里,让他握着手一笔一笔写下两个名字。程澹二字方方正正地立在张玉凉的名字旁边,一者如流云飘逸,一者如青竹纤秀,相携相守,却也若即若离。

时国的字比程澹熟悉的繁体字还要更繁复一些,笔画不好把握,被张玉凉带着写了名字和几个常用字他才渐渐写得熟练起来。

gu903();见字如人。你的字俊丽清逸,笔锋略有张扬之意,可见你的心性比常人多几分洒脱。张玉凉揽着程澹,指尖虚点了点他后面自行写的一句诗,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句写得很好,不愧是在四哥身边耳濡目染着长大的小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