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扶子缘沉默片刻,抄起酒壶往嘴里灌了半壶酒下去,方淡然道:没有其他原因,就算有,现在也不重要了。

好吧,你现在不愿意说,总有愿意说的一天。张玉凉低头摸了摸程澹的面容,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事事顺心的时候,我的朋友仍陷在过去的悲伤中。

六公子安心,我不会的。扶子缘莞尔。

张玉凉正要再开口,程澹忽的抱住了他的手臂,毛绒绒的脑袋蹭蹭他的手背,嘴里含糊地吐出一句:张玉凉

他心头蓦地一软,顿时什么也不想说了。

篷歌静静看着面前三人,指尖微转,换了一首曲调柔和清澈的琵琶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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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有云

宿醉的后果是头疼。

意识刚刚苏醒,眼睛尚未睁开,程澹便感觉大脑一阵阵地刺痛,连睁眼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顺利完成。

他捂着前额,慢吞吞地坐起身,闭着眼哼哼唧唧地说:张玉凉我头疼

话音刚落,一条热毛巾适时敷上他的脸,温暖的热气熏融开来,不仅让他瞬间清醒,也缓解了他正在承受的磨人的头痛感。

你啊,不会喝酒还偏要喝这么多,看看,现在感受到宿醉的滋味了吧?坐在程澹身边,张玉凉捏着他的下巴替他仔仔细细地擦脸,口中不忘用宠溺的语气数落了一句。

程澹也乖乖坐好,仰着脸任他擦拭。

直到脸擦干净了,头没那么疼了,张玉凉又让他躺到自己腿上,沾着热气的指尖轻轻抚上他头部的穴道,力道适中地按揉起来。

这儿疼不疼?

不疼不疼,换个嘶!就是这里,好痛!

那我轻点。

张玉凉帮程澹按摩了许久,等到他的头疼感消退,又洗漱穿好衣服,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昨天深夜下了场大雪,今早起身,整座皇城都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程澹站在廊下举目四顾,发现院子里之前只是结苞的红梅一夜之间全部盛开,灼灼绯色开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比春日的百花还要更艳三分。

程澹伸了个懒腰,迎着阳光在庭院里走了一圈,途中遇到折花回来的扶子缘,顺势和他一起往回走。

六公子真会选宅子,这些红梅比宫里开的还好,怪不得篷歌公主一早便让我替她剪几枝回来插瓶。扶子缘拨弄着怀里的梅枝,笑吟吟道。

程澹想了想屋子里摆的各种插花作品,忍不住说道:篷歌对这种精细活儿似乎很擅长。厨艺、插花、刺绣都不错,弹的琵琶也好听。

这不过是公主们的必修课罢了,若论精通,篷歌公主可比不过其他的公主。扶子缘解释道,她只是学的种类比别人多。

都说常人不可妄议皇家,但对扶子缘而言,这句警示无异于废话,何况篷歌也不介意被他这般评价。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程澹对此并不感兴趣,低头穿过梅树横斜的枝桠,转移话题道:我听篷歌说中午咱们要吃太平锅,什么是太平锅啊?

扶子缘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旋即笑道:太平锅就是用蕈菇、猪骨、香料等熬出一锅高汤,将高汤置于炉上不断加热,再把蔬菜、肉等材料放进去烫熟,蘸着调料吃的一种吃法。

程澹恍然大悟,不就是火锅吗。

太平锅的精髓在汤和调料,高汤应是篷歌公主昨夜便熬上了,至于调料这倒是六公子的强项。扶子缘又道。

听到后半句,程澹好奇地看向他:怎么说?

扶子缘笑眯眯道:因为太平锅的吃法便是六公子捣鼓出来的,什么食材蘸什么调料最好吃,自然是他最清楚。

闻言,程澹不禁莞尔。

原来张玉凉这一世还有个美食家的支线任务吗?

两人闲谈着,很快走回了屋子里,正好这时,张玉凉抱着一大摞竹简也走了进来。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书?程澹一边上前帮他分担部分竹简,一边奇怪地问。

青立书阁的掌柜亲自送过来的,说是他们家主子的珍藏,小主子做主借给我一段时间。张玉凉的解释云淡风轻,连个具体的姓名都没说,但程澹和扶子缘都听明白了。

青立书阁的主人是子桑离,小主人是子桑守心。子桑离远在江北,张玉凉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要修史的事,这些书自然不是子桑离让人送来的,只有可能是子桑守心的手笔。

至于子桑守心为何要做这种事

还用问吗。

子缘,我欠你一个人情。把竹简放好,张玉凉拍拍扶子缘的肩膀,笑着说道。

扶子缘哭笑不得地摇头:六公子,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书又不是我的,就算要欠人情,也是你欠守心的人情,与我何干。

没有你,子桑先生不会把书借给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张玉凉说着,顺势揽过一旁竖着耳朵听八卦的程澹,捏了捏他的耳垂,摸到一手寒意: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程澹搓搓脸:没事,刚才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我烤烤火就能暖回来了。

张玉凉点点头,牵着他到火盆旁坐下,留扶子缘站在原地思考子桑守心的人情怎么还。

照张玉凉的说法,他是肯定不会还的,只能扶子缘自己来了。

中午,篷歌将熬了一夜的高汤连同炉子一并搬到走廊上,在周围放了四个软垫,蔬菜生肉等食材放在架子上,调料则装在不同的碗碟里,搁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四人围成一圈坐下,用木制的漏勺煮肉涮菜。高汤熬得香浓雪白,渗进食材内吃起来特别鲜美,即使不蘸调料也是一种美味,蘸了调料则是别样风味。

程澹口味略重,碗里铺了厚厚一层小米椒和酱油,肉菜在里面滚过一圈后又咸又辣,配合食材本身的鲜味,吃的他头也顾不上抬。

张玉凉是博爱的,每种蘸料都调了一份,依次尝过去,哪种好吃就多吃一点。不过他动筷的时候不多,经常忙着给程澹捞肉,漏勺里近三分之一的肉都被他夹给了程澹。

扶子缘和篷歌也不甘示弱,从他手下虎口夺食了好几次。

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他们愣是吃得满头大汗,连外裳都脱了。

一轮食材煮完,众人也都饱了七分。程澹见锅里还有小半锅汤,倒掉也是浪费,索性往里添了些米饭熬粥,每个人正好可以分到一碗。

叫人撤下炉子,收拾碗筷,程澹四人人手一碗热粥在廊下排排坐,边欣赏雪景边喝粥。

别人赏雪喝茶饮酒,我们赏雪喝粥,虽然有失风雅,在这冬日里却颇合时宜。篷歌倚在张玉凉身上笑着说道。

既然有失风雅,那我们索性就不谈那些风雅之事了。张玉凉给她整整衣领,又帮程澹拉拉披风,东宫昨夜闹了半宿,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程澹舀起一勺粥送进口中:闹了半宿?闹什么?我怎么没听到?

gu903();你昨晚喝醉了睡得那么死,能听到才怪。张玉凉又好气又好笑地敲敲他的额头,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好像是太子招惹了什么人,库房一夜之间被人搬空,他派人搜查时动静太大,把整座城的人都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