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五个天元门弟子和四位天元门上仙集体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你们天元峰上上下下演技都是帝王级的!杵面前儿这么大一人呢!还师尊不在!
什么叫沆瀣一气?这就叫沆瀣一气!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进城之后,马车被送去了专门看管的地方,将行李放进定好的客栈之后,便可以各自活动了。
四位上仙带着自己的徒儿入住倒是方便,除了一个带俩徒弟的需要挤一挤,部分的双人间设计成了套间,专门供给各大仙门上仙带徒弟过来住宿的。
不过。
因为某人突然摆架子换名单,而客房早早就定好了改不了,天元峰这几个就要另外安排了。
除开四个套间——
原本是四位上仙带徒弟来,其他天元门弟子便是普通双间,不分主次,所以剩下的三间房规格都没那么高。
白歌拉着七汝折花还有花不语讨论谁可能跟师尊挤一屋的时候,玉蝴蝶就拎着行李把季沧笙请到了另一层楼。
好吧,是他们想多了,师尊怎么可能和他们住平间,人家不住单间都对不起他身份!
本来该是松一口气的事儿,倒是冒出了几分可惜的氛围来。
这个可惜主要以白歌为主,太过八卦!
现在五个人住三个双间,自然有一个人要单独住,七汝和白歌勾肩搭背地拿走一副钥匙,放行李去了。
折花叹了口气:“你想和师兄一间还是和我一间?或者想一个人住。”
“我和你吧。”花不语说到,“师兄要准备夺魁的,我就不打扰他了。”
“呵呵,夺魁?”楼梯口突然响起一声嘲笑,“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啊,这么嚣张?”
折花往花不语肩头拍了拍,示意他别理这种听墙角的。
然而听墙角的并没有见好就收,转过楼梯口的扶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满是不屑地上下打量。
天元门虽然统一制服,但是不同上仙座下弟子服暗纹是不同的,且除了天元门,门外弟子是白色腰带,内门弟子是蓝色腰带,亲传弟子是紫色腰带,独独天元峰弟子统一都是碧色腰带,一种有蓝绿争议的颜色。
“赵泽奎,你跑那么快干嘛啊!”青年身后,又走过来几个人,统一的弟子服,华丽得惹眼。
相较之下,天元门纯白的服饰存在感就淡了许多,即便布料上的暗纹工艺就够做好几套这种普通门派的弟子服了,但要不仔细看,是不太起眼。
“嚯,天元门的啊?”被同伴叫做赵泽奎的青年叼着牙签笑道,“不错啊,天元门的弟子服我都见过,内门弟子的蓝色腰封那可是纯净的天蓝色,你这……哈哈,整个绿油油的色儿,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山寨的啊?”
花不语听着不仅没生气,还有些好笑,这碧色还有另一个名称,就是翡翠绿,是一种只有上流人士才能用的颜色,另外——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花不语转身,正对着几人,人群里两个小姑娘顿时羞红了脸,“内门弟子的腰封不是天蓝色,而是湖蓝色,你连这个都分不清?”
“什、什么天蓝湖蓝的!不都是蓝色!你这假货仿着人家天元门的服饰做,也不怕碰上天元门的人?”
花不语眼带笑意,不疾不徐说到:“这是碧色,也叫浅蓝,照你说的,不都是蓝色,我的怎么就成仿的了?”
“屁!”青年破口大骂,“你这明明就是绿色!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鸿春!好了,你别说了,那个确实是蓝色啊?”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小姑娘拉了拉赵泽奎的袖子。
“小师妹你说什么呢,那明明是绿色啊!”
“其实我也想说。”人群里另一个人开口到,“我也觉得那是蓝色。”
“操,李木你瞎了是吧!”赵泽奎破口骂到,“咱们是同门,你帮着外人说什么!”
这个叫李木确实可能眼力见儿不太好,嘀嘀咕咕到:“但是那就是蓝色啊?”
花不语看着这群人一阵无语,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和一群会争论碧色是蓝色还是绿色的人认真。
“你们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天快黑了。”送季沧笙下来的玉蝴蝶完全没往那群正在争论的人那边看。
“没什么。”折花把钥匙递过去,“踏花和我一屋。”
“嗯。”玉蝴蝶点了点头,“那……”
“嚯,又来一个假货,哎你们没完了是吧,我知道天元门的就在这个客栈,你们胆儿挺肥啊……”
花不语:“……”
还是大师兄厉害,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玉蝴蝶在赵泽奎一开口的时候就立了个隔音结界,真正做到完全无视。
“多穿一点,晚上凉,一炷香之后在楼下汇合。”
“是。”
然而,玉蝴蝶的结界虽然隔音,却只隔开了他们三人,赵泽奎大喊大叫外加上蹿下跳,直接引来了楼上楼下的围观。
玉蝴蝶手一挥,转而将那群人身周立了个结界,等他们自己闹腾,拿了钥匙拎着行李进屋了。
赵泽奎见看的人越来越多,便越闹越起劲,最后越来越觉得不对,怎么那些人看热闹的方向变成自己了?
“行了鸿春,人家给咱们施了隔音结界,你喊再大声也别人也听不到的。”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劝道。
“什么?!”
队伍里几个女生已经被气得没脸,转身离开了。
“阴人!”赵泽奎眉头一皱,师姐师妹们离开了,更方便破口大骂,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骂了出来,反正外人听不见。
这施术者的修为比他高太多了,他试过很多次都无法解开,索性自暴自弃问候某不知名人士的祖宗们。
然而,到最后,除了赵泽奎身遭的结界,其他人的结界都解开了,赵泽奎再骂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想和同门交流都只能靠嘴型,差点没把他气得闭过去。
花不语换完衣服出来,发现刚才那一群只剩了零散几个,而赵泽奎就在那里光张嘴不出声,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没忍住笑出了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花不语回头一看,季沧笙长发微束,身着白色镶金边公子袍,手执折扇,扇上挂一玉坠儿,风度翩翩,像极了教养极高的世家子弟。
“师尊。”花不语低眉抱手,态度恭敬,却被季沧笙的折扇敲了下手。
“叫季来。”
花不语:“……”
不是,这人怎么还玩儿上瘾了呢?!
“师……”折花从后面走出来,显然也是还没绕过弯儿的,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改口到,“季来公子,我们都收拾好了。”
倒是七汝和白歌,穿得才叫一个逍遥,一青一蓝,穿金戴银,活活打扮成俩纨绔,不带半点不适应地喊着季来就过来了。
“怎么都在这里站着。”玉蝴蝶也收拾好出来,一身低调的葱白褐,对着季沧笙微微行完礼,没有喊名字。
看来诸位师兄都比他要轻车熟路了,以前也没注意,指不定季沧笙就经常干偷跑出来玩儿这事儿呢。
虽说若非不得已,天元仙尊禁止离开天元门,可这规矩立了太多年,离开也带不来什么影响,只要夏老祖不追究,又没其他人管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然而他们刚准备离开,赵泽奎便两只手张开拦了过来,想要玉蝴蝶给他解开结界,然而季沧笙看见来人,忽然折扇一点,定在赵泽奎身前,赵泽奎就保持姿势一动不动了。
是某人最擅长的定身术,修为差距越大定身时间越长,二十二上仙都能定半个时辰,这人……估计不到明儿晚上都解不了。
周围传来各色的嬉笑声,特别是小姑娘的声音,简直像是关了一楼的百灵,但是这些小鸟儿们太过害羞,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羞红着脸缩回去,然后再悄悄探出脑袋来偷看。
这人一到齐,都是私服,只有花不语一人还穿着弟子服,顿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但又不好意思提回去换一身,只好硬着头皮一并出门。
天色还亮着,有些微醺,夕阳还没开始红,空气里浸着丹药和脂粉的味道,街道上人来人往,有的店家已经点上了灯笼,各式花车停在街边,热闹非凡。
清冷久了,一下掉进闹市,连情绪也被渲染了起来,染上了丝烟火气。
但是,在被“不小心”撞到的第六次,花不语确实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凌晨三点半,发现我写文未眠,我是真的不行嘛!(大哭)以后想把更新时间换到中午十二点或者晚上九点,你们的看法呢
我自.杀了,我写到凌晨三点半,七点不到起来,忙到现在,回来看到一条评论都没有,心态顿时崩了,打开文档打算修文,发现我没有设置自动发表……………………………………我是猪!!!
第33章第三十一章
武道大会是对整个上仙界开放的,除了参赛邀请函,还有观赛邀请函,散修也可以申请,只要没什么不良记录,名额发放完之前都有机会观赛。
观赛的修士里,女子竟然不占少数,看上去有伴侣的不多,放眼整个街市,大都是三五结队的小姑娘,怪不得卖小玩意儿的推车能从街头挨着排到巷尾。
摊位上卖的都是些姑娘家用的玩意儿,以前玉蝴蝶还会挑点小孩儿玩的带回去给花不语,现在小孩儿长成少年,自然不能再买这种了。
街市虽然热闹,这一二三四五六根大光棍儿个个都榆木脑袋没有心上人,买那些东西也没用,只跟着能体验体验热闹的氛围,光看不买。
然而,在花不语闪身躲过第七个低着头撞过来的姑娘之后,他忽然发现身后这群人走丢了。
被他躲开的女子似是不甘心,直接伸手拽住了花不语的袖子,气鼓鼓地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不透。
“怎么了?”花不语好声好语问着,却低垂眼睫四下找起人来,又不是小孩儿,怎么没走几步就掉队了?丢人。
小姑娘两片薄唇挣扎了半天,最后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往花不语怀里塞了个荷包,转身跑了。
抱着荷包,花不语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些无奈地笑了声。
这荷包做工精致,与街边小摊卖的没两样,可能还更胜一筹,不论是荷包的缝制还是刺绣图案,看得出来做它的人十分用心,相比起某人做的那种形状像被猫抓过的,针脚凶猛在布料上干架的荷包,真是好得不知道哪儿去了。
但是……
花不语莫名觉得呼吸一阵沉重,肚子里缠着团毛线,找不着头绪的烦躁。
甩开这种突然低落的情绪,刚转身,就看到了方才走散的几人。
“哎哟,有小姑娘送荷包啊!”白歌猴儿似的蹿过来,凑近了往花不语手里看,打趣道,“小姑娘长得不错,小师弟要下手趁紧啊!”
“……”花不语没接那话,“你们都看见了?”
“何止看见,啧啧啧。”有白歌的地方,就有七汝搭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还没黑呢,就在那儿拉拉扯扯,你侬我侬……”
七汝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扯着白歌的袖子比划,两个人顺势就演了起来,就差没当街长歌织女牛郎恨别离了。
花不语被这俩不正经的逗得没脾气,木头似的说:“你们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而且这荷包做工这么好,送给我浪费了,待会儿我去还给她。”
七汝白歌连戏都不演了,瞪着两双眼睛看神仙似的看向花不语。
季沧笙被逗得笑了一声,拨开两只木鸡,往花不语手里放了个草织的同心锁:“人家送你的,就拿着,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花不语看看放在荷包上的草织,有些呆愣地抬头,两旁七汝和白歌同时亮出他们手中的同款草织同心锁:“师尊买的,咱们一人一个,天元峰弟子永结同心!”
“明明是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好好一句话怎么被你说得这么恶心。”七汝对着白歌嫌弃到。
“怎么?刚才还跟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现在就连貌合神离也不肯了吗……”白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犯了,立刻又演起来。
心底燃起一簇又暖又痒的小火苗,烧得花不语从嘴角弯到眉梢:“谢谢师尊。”
“哎!他说师尊了!要罚一次!”白歌瞬间出戏指着花不语。
“你刚刚也说了,你们俩一起罚。”七汝毫不客气卖队友。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就来干一架!”
“诶,你们两个小心点,别磕着别人。”折花连忙过去拉架。
“刚听说河边在放花灯,要不要过去看看?”玉蝴蝶不仅能无视其他人……嗯,说不定他无视的功力就是靠这两人培养起来的。
“走吧。”季沧笙发话,玉蝴蝶就走到了前面带路,花不语自觉跟上,后面三个打打闹闹倒没掉队,不过等到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昏欲睡地染上羞红。
春弥城不仅四季如春,景色也十分秀美,江水和天空一样纯净透彻,江底铺着各色漂亮的鹅卵石,被夕阳照得闪闪发光。
这天还没黑下来,水里就飘着各式的莲花灯了,花心的烛光摇曳,随着水流悠悠打着转,甚是可爱。
七汝悄悄凑到白歌面前,问:“七夕还放河灯啊,这玩意儿不是祭祖放的吗?”
“不同地方习俗不同。”白歌弯腰捡起一块纯白如玉的鹅卵石,“有的地方为了祈愿,有的地方为了祭祖,有些地方中元节放,有些地方天天都能放,这儿吧……大概因为女修比较多,姑娘嘛,总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放花灯祈情郎什么的。”
白歌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就比如下午那个小姑娘,说不定就在放灯的时候许愿,希望咱们小踏花儿能看到她藏在荷包里的纸条,去玉女门找她呢。”
突然被点名的花不语顶着一堆疑惑看过来。
白歌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没有你师兄我不知道的,不信你拆开来看。”
“不了。”花不语义正言辞拒绝到。
“别啊别啊!”七汝倒是来了兴趣,凑到花不语面前转着圈圈想把荷包偷走,他这一蹦来跳去的不要紧,一没控制住,就磕到身后的小姑娘,把人撞得直往水里跌。
眼瞅着小姑娘一脚就要踩进水里,忽的水中生出几朵曼妙白莲,花瓣洁白如雪,花蕊柔软,飘着浅浅淡香,两只布鞋刚好落在花心,这才稳住了身形。
“步步生莲。”季沧笙把小姑娘从莲花上牵下来,“没吓着吧?”
“没。”小丫头满脸通红地从莲花上下来,低声道了谢。
“不好意思啊,刚刚没注意到,你没事吧?”七汝连忙凑上来关心。
“没有没有没有。”小姑娘直摇头,“是我刚刚太专注了,没避开。”
“哎,你那是什么啊?不放河灯吗?”某没心没肺的完全没有半点愧疚,反倒是蹲下来研究地上的东西了。
小姑娘脚边放着几个罐子,有些空的,有些已经装满了水,看不出来是在做什么。
“这个是、是……”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乞巧节的……那个,鸳鸯水。”
“鸳鸯水?”
“嗯,嗯……”小姑娘声音越来越低,眼看就要熟了,七汝还毫无知觉地想要接着问。
“你对鸳鸯水这么感兴趣,要不我也给你整点儿,明儿个玩玩儿?”白歌用胳膊别了七汝一肘子,“那边是你同伴吧,在等你了。”
“啊!”小姑娘一惊一乍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一个陶罐准备装水,却被季沧笙拦了下来。
“我帮你。”季沧笙手指一勾,清澈的水汇成细细的几股,分别落进了几个空着的罐子里,转眼罐子便填满了。
“谢、谢谢。”小姑娘低着头忙活,将罐子一个一个装进竹篓里,一手一个篮子挎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