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诗:【我认为时家太子爷是个很好的人,那些负-面信息都是假的。】
姜禾绿:【我也觉得他好。】
于诗:【你咋觉得的?】
姜禾绿便用语音把丰识银行的事说了一通。
听完后,于诗并没有附和,反而给予一定的判断。
【此事必有蹊跷,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他突然变得这么好心,没准是看上其他东西了。】
【什么东西?】
【你说呢。】
于诗的话,一下子点醒姜禾绿。
天下没有白送的午餐,各大银行不冒险的事情,他为什么去做?慈善家吗?
他不会是想和她有点什么吧。
但这么多年,未见他身边有女人,她觉得他对女人可能没感兴趣,又或者,他还想着他的前妻?也就是时妄的妈?
保险起见,在于诗的建议下,姜禾绿和时怀见约商谈这天,裹上一件大外套,将自己保护得完好才出门。
穿得这么厚,应该很安全吧?
迎接她的是时怀见的秘书,带她穿过安全通道,乘坐私人电梯来到顶层办公室,将人送进去后,毕恭毕敬解释。
“时总在开会,很快会过来的。”
人没在办公室,姜禾绿便随意地观量,左张张右望望。
本以为太子爷的办公室配置奢华,没想到如此简单,黑白灰冷色调构造的房间,沙发都是工工整整的方体,几乎找不到观赏或者无价值的摆设。
很性冷淡的风格。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一个一米高的小机器人,时不时训练,招揽客人。
“你会说话吗?”姜禾绿试探性问道。
“会的。”小机器人响起来,“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姜禾绿被吓一跳,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感慨道:“我了个草,真会说话。”
小机器人:“草,是指草本植物(Herb),是一类植物的总称。”
“……”还挺智能。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时怀见手里拿着档案袋,走过来的步伐很快,朝她看了眼。
姜禾绿立马变成乖巧样,在心里默默感叹,他这开会的速度确实有点快,还以为会像沈西成一样让她等个两三个小时,没想到几分钟就能过来。
“坐吧。”时怀见开口,语气平稳。
姜禾绿不是很安心地坐下来,拘谨得很。
时怀见视线在她身上的衣服逗留几秒,“你很冷吗?”
“嗯……有点。”
他没怀疑,让小机器人把室温调高一些。
黑色班桌后,时怀见坐在同色皮椅上,白衬衫一丝不苟,领口和腕处彰显出挺括优雅的弧度,举止沉稳而从容。
他处理着手里的文件,一边问沙发处的女孩:“想喝点什么?”
姜禾绿紧张得手心出汗:“我不渴。”
“你来得有点迟,马上到午餐时间了。”他停顿几秒,“待会一起吃个饭?”
“不,不了吧。”
时怀见看她几秒,眼里浸着道不明的情绪。
姜禾绿心头一惊:“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他起身,过去给她倒了杯水,为防止吓着她,语气稍显温和,“就是觉得我们的说话方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求于你。”
“……”
喝点什么,一起吃个饭这类的要求都被她拒绝得果断。
明明有求于人,她却像个高高在上甲方。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紧张。”姜禾绿小声解释,“我明天请您吃饭,行吗。”
“好。”
看她额际冒着细汗,确实蛮紧张的,不过……也有可能是衣服穿多了。
时怀见没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时家和她非亲非故,能破格帮忙已经算仁慈,各类利弊都由姜氏自己承担。
王叔说其余问题都不需要姜禾绿操心,她还是听得很上心,对于时怀见的分析,仔细聆听。
可惜,她不太听得懂,只好拿笔去记一些关键词。
“听不懂没事。”时怀见看了眼她的笔记,“不用记这些,相关资料我会发给负责人的。”
“……好的。”
“你的笔还是适合用来画猪头。”
“……”
姜禾绿讷讷地摸了摸鼻子。
担心他记仇,她打着哈哈:“时总,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计较这事吧?”
顿了顿,她又道:“实在不行,我帮您骂回来。”
说完,她在纸上画出一只猪头画。
然后在旁边写上【姜禾绿】三个字。
“好了,您看。”
她非常具备诚意地向他展现自己的作品,大咧咧地笑。
和上次的猪头一模一样,只不过旁边的名字换成她的了。
她的笑恬静温柔,眸中仿佛藏着灿烂星河,一不小心便沦陷其中。
敛起目光,时怀见没什么脾气地点头答应,“行,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那您的意思是不怪我了?”
“嗯。”
“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谢您。”姜禾绿立马朝他鞠了一躬,“没想到时总不仅英俊多金,气质卓尔,聪慧过人,处事和善,心还这么好。”
“好了,别夸了。”时怀见不遗余力戳穿她,“下次衣服别穿这么多。”
“啊?”
“我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你穿再多也没用。”
“……”
男人眸底深邃,仿佛能将人一眼望穿。
姜禾绿手心开始出汗。
——他居然知道了?
不会吧?
再三观察后,她确定时怀见已经知道她穿大外套的意图。
但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平和得若无其事。
这样一来,显得她斤斤计较,自以为是。
“对不起哦,现在我知道您其实是个好人。”姜禾绿满心愧疚,走之前,强调一句,“以后,我不躲着您了。”
所以,他这番周折,换来的仅仅是“不躲着他”。
看她匆忙离去的步伐,时怀见不认为她说到做到,那小脸上的表情,对他仍然有些畏惧。
客人走后,秘书进来。
发现自家老板忙活一场连顿饭都没吃上,秘书差点没憋住笑意。
不知是大老板长时间没接触女人还是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这要是搁圈子里其他男人,别说吃饭,说不定小手都拉了。
秘书汇报完工作后,帮老板整理桌面。
一张略皱的废纸躺在整洁的板桌上,显得格格不入。
秘书正准备帮其丢掉的时候,时怀见无声调开腔:“别扔。”
“啊?”秘书有些难以置信,摊开废纸一看,一个猪头画而已,“这张废纸不扔吗?”
“不扔。”
“这上面的猪头是姜小姐画的吗?”
“嗯。”
“画得不太好看。”
时怀见拿过猪头画纸,平整铺好放于文件夹里,面无表情朝小秘书看了眼:“比你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的营养液:“伊蒽呀”+9、“顾雨离”+2,“gdxxxyao”+9(づ ̄3 ̄)づ
第14章14
姜禾绿第一时间跑去医院,把丰识喜讯告诉父亲。
这半年以来,父亲人老了十岁,病情时好时坏,心情也随着姜氏起落,少许的几个好消息都是姜禾绿告诉他的。
第一个是沈西成愿意帮助姜氏。
第二个便是丰识银行的借助。
虽然这不代表姜氏能恢复从前的管理,但至少留有希望。
“好孩子。”半躺在病床上的姜父看着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感慨,“你看你这几天奔波的,都瘦成什么样。”
“我没有,还胖了不少。”姜禾绿边说,边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看,这么多肉。”
瘦没瘦,老父亲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直以来他都给女儿优质的生活条件,不限制成长,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事与愿违,这段时间,他看得出来姜禾绿一直在委曲求全。
“小禾。”姜父拍拍她的手,“你和沈二少怎么样了?”
“嗯……挺好的。”
“既然和人家在一起,就好好过日子,二少为人不差。”
姜禾绿点头。
她承认,沈西成的人品并不坏,只是有时候直男过了头。
“刚好我这几天身体状况良好,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带他来看看我。”姜父又说道,“爸想当面和他道谢,感谢对姜氏以及你的照顾。”
这个要求,让姜禾绿直接懵了。
沈西成的白月光快要回来,他没空理她,更别说来医院看望长辈。
见她犹豫,姜父疑惑道:“怎么?不方便吗?”
“不太方便。”
“你们感情不和?”
“没有的事。”姜禾绿忙解释,“他对我很好的,就是……太忙了,爸你也知道生意人,天天忙来忙去。”
姜父点了点头:“没事,你就和他说抽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行了,见不到他,我不放心。”
姜父想见沈西成的态度很坚决。
姜禾绿一个头两个大,得想办法回绝,否则要是被父亲知道,她只是人家的替身女伴,连女朋友都算不上,老人家岂不是很难过。
晚上。
在病房照顾父亲的姜禾绿突然接到时怀见的电话。
那端男声低沉磁性:“吃了吗?”
“还没。”
“那出来吃饭。”
“啊?”
“之前不是说过吗?”
姜禾绿想起昨天在他办公室说的话,因为不小心拒绝当天的午饭,承诺第二天她来请客。
这些话,姜禾绿出于紧张状态说出口的,不经大脑过滤,说完就忘。
现在好了,还要人家主动提醒。
再看时间,都晚上七点了,吃完饭不得九点。
不想给自己挂上不守信用的标签,姜禾绿问他想吃点什么。
从上次的温泉馆经验来看,他对食物似乎颇为挑剔,又或者,口味独特。
几万的大餐,以她目前的经济条件不太请得起。
好在时怀见没报离谱的餐厅名,反倒是挑了规规矩矩的中餐厅。
约好时间,姜禾绿提前五分钟过去,发现他来得比自己还早,男人颀长的身形立于一辆巴傅斯车侧,骨节明晰的手指拿着手机,和他人通话时不苟言笑,严谨又清冷。
姜禾绿走过去,巴掌大的小脸稍稍抬起才能看清他,碰上男人目光后,回了个招牌甜美的笑,“时总。”
不同于上次见到的被外套包裹密不透风的样子,这次的她穿着清凉的吊带裙,颜色深,V领,却不显得盛气凌人,细白的胳膊小腿暴露于空气里,清纯又性-感。
确定他是个好人后,她没那么拘束,胆子也大起来,主动搭话道:“本来我想联系您的,但是又怕您忙……”
时怀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嘴说起谎来还挺利索。
说好今天请他吃饭,拖拖拉拉延迟到晚上,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大脑都是懵的,就这还“本来想联系”,她真说得出口。
时怀见词正理直地陈述,“你要是联系我的话,我就不忙了。”
“……”
这是把她退路都给推没了。
点菜的时候,肥牛羊肉,酱肘子,猪大肠这些都被姜禾绿pass掉,她选择的,是【玫瑰养生汤】【水晶奶冻】【冰糖湘莲】等菜名。
如果对面坐的是于诗,那姜禾绿必然选择两打啤酒,再配上辣荤,味道绝了。
可惜今天不仅仅是和男人吃饭,她还在生理期,吃不了冰的辣的,于是乖巧地把饮料换成温果汁。
她和时怀见都不是健谈的人,但彼此间并没有隔阂,期间,还聊到小孩子教育问题。
看得出来,时怀见对时妄并不是不上心,可能第一次做父亲,加上没有当妈的辅导,他并不知道怎么处理青春期少年。
尽管姜禾绿十分好奇他到底十几岁有的孩子,碍于是别人的家事,忍住没问,只说些奉承的话。
“时总您风华正茂,想必很多小姑娘喜欢像您这样的男人,现在孩子大了,其实可以考虑给他找个后妈。”
不知不觉,她的夸赞逐渐离谱。
时怀见没回应,唇际稍稍上挑,似乎在笑她。
回过神来,姜禾绿发现自己的话像是在“自荐”,忙又改口:“我是为您着想,没别的意思。”
“有也没事。”
“……”
——!?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做后妈的想法。
实在觉着难堪,她支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暂时离开。
对着镜子补妆时,姜禾绿忍不住后悔,再回味自己刚才的话,实在不合理,人家好好的家庭,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不知道给儿子找后妈?还用得着她提醒?
出去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姜父打来的。
因为走得匆忙,忘记和父亲说声。
“小禾,你在哪?”姜父在电话里问道。
“我在外面吃饭呢。”
“吃饭?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姜禾绿犹豫,“还有一个人。”
“你和沈二少吃的饭?”
“没有。”
“那你现在和谁在一起?这么晚了,女孩子在外小心一点。”
听出父亲话语里关切的口吻,姜禾绿一边走一边思考,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要是告诉父亲她和时怀见吃饭的话,老人家肯定问东问西。
——没准还会觉着她这么晚和其他男人吃饭不正常,引起多虑。
——所以,还是撒谎吧。
她的深思熟虑,看上去严肃而庄严。
不远处,从柜台前走过去的时怀见看她这样,不免好笑,到底是小姑娘,接个电话都犹犹豫豫,为难中透着可爱。
他目光投落过去,颇具耐心等着她。
却不想。
下一秒,他听见她煞有介事地回答:“爸,你不用担心,和我吃饭的是我最好的闺蜜。”
“……”
——最好的闺蜜?!
时怀见想不到他的名字,在她这里变成了不可说。
先收回关于对她可爱的评价。
再找她算账。
姜父没有怀疑女儿的话:“那你吃完早点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