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三愿……三愿到底是什么呢……
医生还在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鹿时,小阿竹是真的惨
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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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病】
填测表最多只用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不见,阿竹就抱了她好久,那身上的棉衣把她陷着,鹿安一嗅,舒服的像是搂着独一无二的超软抱枕,喜欢极了,用了力在他胸前蹭蹭,也有些想念这竹子,可是导师还在,不得不先下楼,提出请导师留下吃饭的建议。
医生闻言,回绝的干脆。
不为别的,他可太清楚偏执类人的思维了,再说,在鹿安提出要他留下吃饭那时,江默看了看她,有点明显的斥着对她这个提议的抵触。
所以医生站起来,利落地收拾了东西,笑道:“等我忙完其他的事情,关于江先生的问题,我会再过来一趟。”
“好,那我送您上车。”
这边不好打车,黑黢黢的少有灯火,阿竹的手机又是老款,还是导师人自己叫了一辆专车过来。
为此,鹿安回到了铺子里,有一时半会,陷入了沉寂。
等江默关了卷闸门,折身回去,入眼的是她站在桌子旁,神色清浅,他没来由的心慌,上前攥紧了她,低头在她的额角轻轻碰碰,“安安……”
被他的影子罩住,鹿安如梦初醒。
注视起他亮起的目光,好似星星点点,还有着藏了起来,却藏不住的期盼,引得她哑然,越发的不能明白——为什么阿竹永远在期待,期待她对他好,可事实上在这段关系中,他明明是受到偏爱的一方,不管发生了什么小争执,她即使生气了,也撑不过两秒。
这一次同样。
鹿安败下了阵,攀上他亲吻,“去做饭吧。”依然轻声补充:“我陪你。”
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她原计划是最多再待三天,就跟他提出回去,沿海地皮的工程还没谈妥,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只是没想到这一晚上过后,计划会生变。
一早,房间昏晦。
纵使睡醒,也让人以为还在梦中,鹿安不太确定的闭眼回去,稍微动弹,就是酸软。
顺着联想到了什么,待在被圈紧的禁锢里,她有些懊恼的,低低的叹了一声。
这一小声,扫着了他胸口,连带惊动了原本安睡的枕边人,虽然他只买了一只枕头,然而到了夜里,她睡着睡着便霸占了全部,他只得缠紧她,努力地够到她脸颊,现在他醒了,后背一展,颤了颤伸了个懒腰,继续抵着她想睡回笼觉,鹿安却从他安然的惺忪睡意中生出了愧疚。
他果然累着了。
没办法,阿竹夜晚里总是那般,雾眸泛转,手背拦在生热的唇齿上,略咬着指骨,水浸薄醺的模样太勾着她,然后在她上钩的后一秒,得逞的小竹子耀武扬威要得更厉害。
想到了这,气笑地将他亲了一亲,手机乍响,她一怔,伸长了胳膊够到床头将它拿来,低声问,“喂?”
江默睁开了眼,惺忪的雾气尽散,专注起来。
暗暗的箍紧了她。
话筒音量有点大,鹿安以为他还在睡着,动手调小,小唐助理透过电话已经出声:“出事了安总,你们现在在哪,我在开车赶来的路上。”气不带喘,顺着解释:“之前,您交代给我的那封手写信,说您是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警察现在不信,老董事跟林总则坚持您是被江先生给绑架了。”
“总之,林总估计是问到了你们的地址,跟我一样在路上。”
起床后加急洗漱,阿竹已经洗完在房间收拾,背上了他一直带来带去的黑色背包,时间太赶,鹿安简简单单把头发一扎,套着他的衣服,两人就匆匆下了楼。
有车等在门口。
小唐助理在车子里,透过窗子看去,有一秒钟的哑口无言。
从来穿扮精致的女人,如今风格是闲搭,灵气生动,束着马尾,有点懒媚的张扬,一坐进来却带着令人熟悉的语气,不疾不徐:“傅老回来了?”
“回了。”唐助理启动了车,掠了一眼窗外锁着卷闸门的江默,然后扭头向她答:“他说要马上见面。”
“那就去吧。”
面前这情况,鹿安思索,傅老要的那东西只有她有,所以换言之,傅老一定会帮她,警方那里她也必须带阿竹尽早出面,才能解除误会。
清晨的主干道仍然挺拥堵,车辆川流,上班的高峰,小唐助理不得已放弃导航推荐的最快路线,迅速改道,渐渐才避过了高峰波及,能放心地提速。
这一加快速度,倒视镜上远远一辆轿车同样加了速,笔直地追赶来。
“林总来了。”一句简单的话,霎那间整座车里斥满了警惕感,接着惯性迫近,压着人齐齐倒在椅背。
车窗两侧路景飞逝,风声在低呜。
鹿安侧过身看向车后,的确是林书文的车子,当机立断的开口:“前面七百米右转,按照我的路线走。”车速更快,依着她的路线约莫绕过了十几个路口,再往后一看,跟随他们的车辆不见了踪迹。
这一片是比较清净的开发区。
城市设备还不完善,白色的厂房随处可见。
车身放缓下来,小唐助理歇了口气,抬头望进后视镜里,镜光一闪,最先映入视线的却是她驾驶座后方的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他在看着她,双眼郁凉,乌黑着的,如同潮泽遍生的瓷,无法触及的井底,清然的端坐着,让她猛然发怵,几乎就在她眨眼的其中微秒间,脖颈刺痛迸开,一管填了少量药水的针扎了进来。
脑中轰地一下,顾不着挣扎,狠狠地刹车停在了路边。
江默拔出了针,手全程完全没有挨过她,用完的注射器拿报纸包好,藏进背包,再翻了翻,当着鹿安惊怔的面戴起乳胶手套。
腕线修白,在她头发制成的链环下夺目。
阿竹没有看她,因为明显他正在犯错误,下了车他来到驾驶座旁,把小唐从车里拖了出来,恰好离派出所近,便把人放在所边的绿化带靠着,随后亲自来开车,发动引擎来相当流畅。
鹿安是知道的,他没有考过驾照,扶上他靠背,“你在做什么!”
从她的角度,只见他颔角紧了紧,散出的低潮如沼堆积,溢入了他的每个角落罅隙,千万丈之下,不声不响,荆棘密裹而隐约疯魔。
他眼眶是红的。
似乎是压抑以来,第无数次强制自己沉寂以后,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忍耐。
天空透着灰翳,满天是云,路上扬起的薄灰肉眼可见。
几十米开外,银灰轿车紧赶着出现。
轿车里。
林书文以为会跟丢他们,所幸没耽误太久,还是让他找着了,而他盯紧的那辆车,在他们前方从一开始的平稳,到渐渐加速,他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又被他们察觉了,就让司机跟着飙过去。
那辆车跋涉的足够远,领着他们一路穿过高速,目标隐隐是一处荒废的地。
路面变成了碎石子,极不好走,第二次跟丢了一阵,但周边是野灌木林,下了高速桥能很清楚的发现仓库房顶。
车身没靠近,林书文的手已经等不得按在车门柄上,正要下令停车——
视野余外墨绿茂盛,仓库的门越来越近,他又看见了唐助理的车,停放在仓库门前,瞳孔忍不住抽紧,就被巨大的爆炸撕裂了眼帘——
轰!!!
瞬间,一大股灰尘跟碎石作沙雨撞击过来,从天而降,砸着车顶跟车前玻璃乱响,司机本能踩了急刹,更是吓的。
林书文没防备,在尖锐的刹车声里被带的猝然前倾,飞快伸手挡在了额头前,阻在副驾驶的靠背,与后排之间。
他从没在现实中见识过爆炸。
不等灰尘落定,他的头受着余波的震荡,就推开车门赶了过去,离近了,盯着朦胧在灰尘中,那被炸毁的仓库,心一窒,和眩晕一起剧重的还有窒息,牵引着极细的蜂鸣,在脑浆翻搅。
绞的天翻地覆。
这是爆炸……这是真的爆炸……
因为起先好好的仓库,现在炸的面目全非了,还有门口的车,被炸的燃起了大火,黑烟升燎,脚底的石子被他磨得簌簌作响。
危险没有殆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新席卷。
司机报完了警,惊惶地下车来要带走他,他盯着仓库的里面,却慢慢地要走进去,秘书一看跟着被吓醒,当即跑来和着司机一块架住他,两个大男人费了全部的力气架紧了他,林书文还不动声响,两颊微抖,绷出了骇人的狰狞,呼吸愈来愈粗重,事与愿违,由人拖拽得离仓库越来越远。
“安安……”
“安安!!!”
仓库近在眼前,林书文看的止不住觉得恍惚,不止一遍的怀疑,不会的,他或许只是做梦,还在梦魇中。
此刻,在仓库的地下一层。
鹿安同样觉得难以置信。
四下狭小,一片死寂,坐在地上被人紧紧地抱着,带茧的掌心很紧的在捂着她耳朵,直到楼上再无声息,那双手放下,换做冷植的气息小心拂近,自她的身后。
江默轻喘,连手都在发颤,死死地闷入她颈间。
寻着她的气息最浓的地方。
他那强烈的不安挥发进空气,犹如死过了一回,陷在崩溃无望的临界,他绝望着,期盼着,有意想暖着她冰凉的耳,亲一亲,哽着气音断续,混乱的拼凑出“安安”的音,在她心底割出血痕。
“安安……”
叫了一遍,她没理,他重新低头埋回去,绝不放手。
鹿安僵硬,黑暗中眨了眨,更多的是荒唐,随即灵思一醒,昨晚导师临上车前说的话在耳边涌现,他跟她说,阿竹有三个愿望,前两个愿望很正常,可是第三个,阿竹没有写出来。
三愿是什么——
她逐渐冷静,好像找到了答案。
三愿——死地而后生,她不会再有任何退路。
事业,亲人,她所有的顾及踯躅,他帮她抉择,他想要的,是这一场爆炸过去,现在的她,只剩下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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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病】
离仓库较远的郊外,她更加没想到在这里会有几栋西式的洋楼。
屋子里偏向整洁,似乎自装修后没有人住过,这片地皮沦为了荒废,只有野草静谧,青黄交错的树翳漏下一角清辉,倾泻进窗来,偌大的宽窗,鹿安仰着眼帘,笼入微带亮意的树荫,在眼底细闪。
预期的计划被打乱,如果她选择自愿,顺着阿竹的这条路走,那她积攒的所有从这一刻面临着重新洗牌,还有未知的风险。
可是……
这件事发生后,爸爸他,会难过吗?
明明是他亲生的孩子,她竟然无法从他的角度代入,想象出他会有任何深切的悲恸的感情。
外婆的家门前有道水沟,沟里没有水,堆着碎石,小孩子们时常成群结队,从沟的这一边跳到那一边,她也跳过,最后一次跌进了沟里摔伤了腿,伤口糊着血,那时候不觉得多疼。
但外婆带她从卫生所回来,还是给鹿卓江拨了电话,说了他一番,责备了他一番,就把她喊到了身旁,让她接听。
小鹿安捏着电话,搁置座机的桌上摆着零碎旧物,透着老人的香气,她盯着它们,想表现漫不经心,耳朵却竖的紧紧,在彼此一段沉默后,她听到爸爸叹出了气,“小安,爸爸可能要再晚一点,才能去接你了。”
“……你要乖点,听外婆的话。”
前因后果他没问,哥哥没死之前,鹿卓江让她听母亲的话。
入睡前还要上一次药,用的是双氧水,她坐在榻子上,让外婆捏着她受伤的腿,浸了药水的棉签轻轻碰着伤口,火辣辣的,像被针扎了一把,然后好多好多的疼,挤着泪水一颗一颗的掉,她抿着嘴,觉得丢人。
还是外婆,拿出了饼干罐子,给她吃麻糖。
那是黑芝麻跟白芝麻做出的两种麻糖,薄脆带黏,咬一口,能咬出糖丝。
自从外婆过世,她再没吃过了,也没有再哭过。
余光一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来到身边,修长的手正捂着保温杯,在杯子上踯躅地动着,想要伸手过来,最终只是捂着瓶身紧紧,微融鼻音的低喊,“安安……”唤完不由得挠杯子,抓出一点声音来。
鹿安没有反应,他却是惊的顿住。
这一声唤了,半天过去,他试着又伸手,离她的一侧胳膊近,所以想要触碰。
在他快要牵到她衣袖,她直接侧了侧身避过,导致不得不正面对他。
看看他披着斑驳树翳,午后的光流动,他茫然的伸着手,在沉默僵持,又只能在她的面前生硬地收了回去,握回了瓶身,顿了顿,也垂头撇掉了她的注视。
垂下去之前,男人眼底的湿汽透得更多,被鹿安看见。
“……”
她蹊跷极了,现在他这样子,像是在对她生气一样,一时间便没忍住:“你知不知道明知故犯这四个字,怎么写。”
gu903();平声委婉,放在平时,她的确希望能将他宠的多些有恃无恐,这样,或许他能将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给她,可他今天做的这些决定,在做之前没有一点的征兆,往严重的说,他制造的爆炸机关,已经触了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