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做梦?”
他的话音刚落,腿上被踹了一脚,钻心的痛从外到内再窜到脑子里,龇牙咧嘴地直抽气。
岑白挑了挑眉:“去买,要不我让你的好爸爸给我送过来?”
岑杰登时气恼,话说的再怎么满,他到底还是不敢让爸爸知道他在学校做了什么,毕竟他拍着胸脯说会和岑白搞好关系,将来当好爸爸的左膀右臂,谎言破的太快,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放学再买,现在在上课,我连校门都出不去。”
岑白站直身体,勾起唇笑了笑:“那是你的事,我要市中心那家蛋糕店的,最好快一点,不然……”
岑白到底比他多活了几十年,那些肮脏的豪门秘辛他听了见了无数,自从第一次见到这母子俩在他面前想逞能但又有所顾忌的时候,他就知道该如何拿捏他们。
野心不小却没那个狗胆,只敢嘴上嚷嚷两句,一被踩着痛脚就开始认怂,岑老板想指望这个儿子有出息,还真是可笑。
这不还是乖乖地出去买了?他就是要让徐敏明白,她只要敢找乐雪的麻烦,岑杰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就站在中心,不管麻烦从哪个方向来,他都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他其实更期待岑杰和他叫板,真闹到撕破脸不是更加有意思?
岑老板既然能将这对母子藏得这么严实,想来在事情暴露之后应该也有应对的办法,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名义上的父子,岑白不介意上演一出叛逆少年发狂记,怼天怼地怼贱人,反正他不缺钱。
下节课最难搞老班的课,岑白这两天好心放过蒋超,自己也会做作业,虽然ABCD全靠蒙,复杂头疼的大题写个解,我不会做就糊弄过去了。
老师问起他为什么不好好做作业的时候,他分外委屈地说:“老师,我是真的不会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觉得我记忆力有点下降,书也看不进去,以前背会的公式都忘记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座城市虽然大,但是首富破产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是没听说过,而且学习基础差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攒越多,已经是高二了,想补回来真的挺难的,实在不行也就只能放任了。
一般老师对这种学生刚开始还是会苦心劝两句,一两次之后也就不管了,毕竟学习是自己的事情,不能强摁着人去做什么,偏就老高不一样,他觉得每个学生都是有希望的,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做老师的就有责任将他们拉回来。
现在真正骑虎难下的是岑杰,刚转学来的第二天就成为问题学生受老师的关照,他要真把岑老板喊来,谎言被戳穿日子也不好过,看着不顺眼的痛苦对岑白来说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岑白从上辈子就知道自己没救了,他已经很努力地睁大眼睛盯着黑板认真地听了,但是脑子里搅和成了毛线团,什么都听不懂,反而越来越困,简直堪比春困。
哪怕是班主任的课,岑白到最后还是屈服于困意,将书立起来就那么睡着了。
从一中到市中心打个来回,哪怕交通顺畅也得一个小时,如果磨蹭一点那得更久。
岑杰拎着蛋糕盒子回到教室,岑白正好刚睡醒,打开盒子,拿着小叉子慢慢地吃着,奶香味四溢,馋的前面的人都看过来。
岑白吃了两口推到一边连看都不再看一眼:“给哥哥买块蛋糕这么不情愿?脸拉的这么长,想要辛苦费?”
岑杰说起这个来就气,他在以前的学校没少干逃课的事,可那学校管得松,不像一中严防死守,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保安在矮墙旁边一直转悠,冒着差点被抓到的危险跑出去,好死不死地居然遇到爸爸正好在附近谈事情,一眼就看到他,幸亏他用“哥哥肚子饿了,想吃这家店的蛋糕。”才成功脱身,他挺怕爸爸发脾气的,小的时候因为笨也没少挨打。
岑杰冷冷地看着岑白:“你早晚有得意不起来的一天,到时候我不会和你客气。你害我被爸爸发现我逃课,这笔账我记住了。”
岑白煞有介事地点头,然后露出有点欠扁的笑:“我刚才忘了你在那边买蛋糕,高老师说我的基础太大了,需要好好的补课,所以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买几本高中参考书,实在是对不起啊。”
岑杰知道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恨不得连牙根都咬碎了。
岑白的脸上压根没有歉意,继续说:“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说确实是我让你帮我买蛋糕的,你觉得他会相信吗?要不你想个理由,我照着说也行啊。”
岑杰真的很想狠狠地打一顿这个贱人,他当然不能让岑白打电话,说知道他到时候会给自己扣什么帽子。
在爸爸眼里他和岑白应该是关系一般的陌生人,再加上岑白还托爸爸去买参考书,摆明了就是和他不熟,完蛋了,回去看来不会有好果子吃了,真想吐一口老血。
“岑白,你这个贱人!”
第19章目标
岑杰有没有好果子吃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今天下午放学不用被老高盯这对岑白是个好消息,因为才转学过来就逃课的岑杰成为了重点教育对象,不光得做深刻检讨,更是要求被叫家长,他就要看看岑老板能不能舍下这张老脸露这个面。
他刚走出教室,口袋里的电话响起,看到来电人,呼了口气:“做什么?”
“车就在门口,别走远了接不到人,阿姨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以后你在我家住。”
是错觉吗?他居然从柴峻的声音里听到了得意,这人高兴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地上扬,皱了皱眉,回了声“知道了”反正一切都是为了钱。
没走几步远手机又响,他以为是柴峻又有什么事情交代,直接接通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那边先是沉默,然后疑惑地问:“岑白,你们怎么搬走了?我下班回家才知道,是这边住得不舒服吗?有了资金支持进度立马就上来了,我那几个兄弟动力也足,每天加班加点的忙,还说这两天给你看看成果。”
岑白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又走到教室里面,整个班只剩值日的同学还在,他压低了声音:“有的是时间,等我放寒暑假我就坐在你们旁边看你们工作,别想偷懒。”
张桥有些失落的心情顿时消散,笑骂:“你是周扒皮吗?我奶奶今天做了红烧肉,我还说给你们送点过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投资我们的项目。当初我们找遍了很多实力不错的游戏公司拉投资,他们都想借着我们的创意赚快钱,忽略了我们倾注在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好在我们坚持下来了,要不然等不到你。”
岑白轻笑一声:“怎么突然间这么煽情,要真是感谢我,就让我看到钱,我只认钱。”
兴许是这种调调太过欠扁了,电话那边的张桥不屑地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岑白无所谓的耸耸肩,敢挂投资方爸爸的电话,有你哭的时候。
岑家的车果然在外面,柴峻平时坐这辆车上下学所以学校的同学对其不陌生,看到岑白坐进去还是有点惊讶,什么时候岑白和柴俊的关系这么好了。
岑杰听完老高一番刻骨铭心的教育后终于能回家,从学校出来刚好看到岑白上了一辆豪车,心里又羡慕又嫉妒。岑老板有钱的时候这种车压根轮不到他们坐,因为总有八卦小报纸盯着这些豪门秘辛,等到破产了想坐也坐不成,凭什么岑白就有这个好运气?该不会是他妈妈傍上哪个大款了吧?
岑白对这条路已经不算陌生,冬天一切都萧条冷涩,光秃秃地树杈间清冷的弯月散发着淡淡的光。
车子在别墅院子里停下,岑白下车,不经意地抬头正好看到二楼的卧室落地窗前站着个人,灯光温柔地拥抱着那道身影,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十分有侵略感,像是要穿透黑夜直入他的心间。
岑白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他无法把控未来的发展,他现在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本书的中心点,四面八方向他投来视线,除了坦然的走下去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
刚推开门进了屋子,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听到声音迎出来:“阿白回来了。”
岑白应了一声,走过去,看到乐雪的眉眼舒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放松,明知故问:“还习惯吗?”
“挺好的,除了打扫卫生一日三餐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小峻人也随和很懂事,你有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不和我说?之前应该请人家到家里坐坐的。”
岑白笑了笑,好朋友?也是这阵子两人才有了交集,好朋友?真心算不上,只要妈妈不觉得尴尬和难堪就好。柴峻可不是什么懂事的好人,要是真好相处,就不会连一个保姆都容不下,都快咽气了居然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同桌。
“妈,我饿了。”
乐雪想起灶上炖的汤也快好了,笑着说:“马上就好,你去楼上叫小峻下来吃饭。”
岑白脱掉羽绒服露出里面的校服外套,蓝白拼接老古董一样的设计,虽然被历届学子吐槽但对成为社会人士的前辈来说依旧装满了回忆。
别墅里太热了,刚拉开校服拉链露出针织套头毛衣,看到一道清瘦含笑的身影从楼上下来,正好,省得他爬楼梯。
“你的房间是我旁边那间,欢迎你。”
岑白一点都不见外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扬起嘴角:“我们是为了赚钱过日子才来的,买卖而已。”
柴峻笑了一声在旁边坐下来:“别那么现实,一点小事情而已,我们是同学又是同桌,多相处一阵肯定关系不一般。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不过基本生活还能保证,犯了一次病,他们把我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要什么有什么。”
人只有穷过才知道平日里不屑一顾的东西到底有多珍贵,宽敞大别墅,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躺平养膘就好,在柴峻嘴里只是基本生活?
不过倒是也不怪柴峻,他之前不也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会摔这么惨。
柴峻已经通过班级群知道他们班里来了个转学生,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要说岑白的爸爸也是厉害,将两个儿子放在一个班,不怕两人直接打起来?大人惯爱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还真当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我还以为司机要在校门外等一阵子。”
岑白拿了颗洗干净的草莓放到嘴里,汁水甘甜,又拿了一个,笑着说:“老高没空搭理我,而且我上课规规矩矩的,作业也做了,错误率太高也不能怪我。以后有人帮我挡在前面,我应该能太平一阵子。”
“岑杰?你今天整他了?”
岑白冲他眯着眼笑:“聪明,事实说明,一旦抓住某个人的软肋最好的办法就是往死里踩,不然等哪天不管用了,没收拾爽快多遗憾?过完年都长一岁,万一他长了脑子,难度加大怎么办?”
“不怕,我帮你。”
岑白一本正经地说:“好学生想被拉下神坛?小心得不偿失,你叔叔应该没时间去学校给你开家长会。”
柴峻笑容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也许他会很乐意去,像我这样的人,最好一蹶不振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他才能放心。”
说话间乐雪将饭菜端到饭桌上,喊他们吃饭,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换上了单纯无害的笑容,在饭厅里坐下,乐雪笑着说:“你秦叔叔和我说你饮食需要清淡一点,我做了这几个菜你看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做别的。”
柴峻一眼看出这些菜是不合岑白的胃口,他拿着筷子在白米饭里戳了好几下都没夹一筷子,轻声说:“阿姨,我不挑食的,您照往常来就好。岑白喜欢吃辣,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了。”
乐雪看了眼儿子,面上笑心里却发酸,眼下能得到这份工作她已经偷着笑了,毕竟赚人工资哪能只管着自己,在饭桌下拍了拍儿子的手,带着安抚地味道:“阿白也不挑的,刚才不是嚷着饿吗?快吃饭吧。”
岑白冲妈妈笑了笑,哪怕再不喜欢这种淡到让人无食欲的菜,只要能让妈妈开心,他做什么都愿意。
柴峻嘴角扬起一抹笑,原来岑白这头小豹子在阿姨面前这么乖,想要制服这头豹子,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讨好乐阿姨。
“阿姨,您做饭真好吃,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的吃饭,感觉我今天能两大碗饭。”
岑白对柴峻的恭维十分不屑:“整天在床上躺着,吃那么多消化得了吗?”
乐雪抬手在儿子胳膊上拍了下,声音还挺响的,岑白果然安静下来乖乖吃饭。
柴峻脸上的笑加深,眼睛里满是光:“阿姨,我们是好朋友,平日里也是这么相处的。我希望你们在这里能够住的开心一点,当自己家就好。我爸妈离开很多年了,我终于发现这个家里重新有了人气。”
乐雪心里也觉得柴峻这孩子太可怜了,有钱又怎么样?没爸妈陪伴,天天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房子也是煎熬:“阿白比你大一岁,以后有什么事让他帮你做。”
柴峻一脸满足,坚定地说:“好。”
岑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妈????”
第20章满足
柴峻找到了岑白的软肋,现学现用,抓着狠狠地“踩”,表面懂事贴心地讨好阿姨,背地里实则对岑白进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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