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苏婉容闭着眼,正在酝酿睡意,虽然暂时还没睡着,不过周公正在来的路上。她只当是叶锦鸿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她的不言不语,让叶锦鸿以为自己得到了许可,一根手指头变成了整个手掌,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
其实,他最想的是直接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不过他没那狗胆,生怕苏婉容会暴起打人,因此把手放在她的腰上之后,他就不敢再乱动了,屏息等待着,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到了这时候,苏婉容也反应过来了,既没骂人也没躲开,默了默,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上次叶锦鸿的舍命相陪,不得不说效果是非常好的,他在苏婉容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光辉的形象,苏婉容也不想一直吵吵闹闹地过日子,看在他表现尚可的份上,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没可能。
叶锦鸿正紧紧地盯着她,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心里一跳,强自镇定下来,不肯把手缩回去,还装模作样地帮她捏了捏那一边的被子,口里说道:“天冷,一定要盖好,受了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婉容定定地看了他两眼,然后垂下眼皮,轻声道:“你也要盖好。”
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打人,叶锦鸿当即兴奋得想要跳起来,眉开眼笑地乐了好一阵子,又试探着问:“天越来越冷,一床被子还是有些薄了,这时候丫头们又都歇下了,不好再叫她们起来的,不如……”
他俩虽然一直睡同一张床,却是各盖各的,叶锦鸿打的主意不言而喻,他想和她躺同一个被窝里。
苏婉容不表态,沉默不语。
叶锦鸿拿不准她的意思,等了等,决定主动一点。了不起就是惹毛了她再被打一顿,他挨的打还少了么?反正已经习惯了。
说干就干,叶锦鸿一跃而起,将自己的那床被子一骨脑儿地全盖到苏婉容身上,接着又扒开她的被子,利索地钻了进去,然后搂住她的细腰,手上微微有些用力,防着她踹自己,这一系列动作做完,顿时就有了一种抢占了制高点的自豪感。
苏婉容察觉到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料想他此时应该是紧张不安的,心里不禁想笑,深呼吸两下,最终还是装作不知道,闭上眼默默地睡了。
叶锦鸿长期生活在苏婉容的暴力威胁之下,夫纲早就她踩到了脚底,因此见自己摸上了她的腰,她不仅没有反抗,倒还安安静静的,心里得意非凡,同时又默念了两遍做人要惜福,要知足,才勉勉强强把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给按捺住了,就这么搂着苏婉容睡了一整晚。
夫妻间床上的这点事儿,说简单倒也简单,只要开了个头,后面就很容易了,说是水到渠成也不为过。
叶锦鸿怜惜苏婉容的身子未大好,起初那些天只敢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睡,后来不知哪一天,终于克制不住了,熬到半夜趁着苏婉容没有防备,就这么压了上去……
有了夫妻生活的滋润,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两个孩子也越长越大,聪明又可爱,苏婉容满足于这样的日子,叶锦鸿也觉得陪伴妻儿是人生中最大的乐事,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不足来,大概就只有叶庭光又催着他考功名的事了。
在叶阳和叶明两岁的时候,叶锦鸿终于又迎来了一次下场的机会。
他本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料想这一科必定不中的,但叶老爷和叶夫人对他寄与厚望,考前大半年就禁止下人们大声喧哗,务必要给儿子创造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
就连叶阳和叶明也被叶夫人拦着,不许他们缠着自己的爹爹,生怕影响了儿子用功。
送叶锦鸿出门考试的那一天,叶庭光和叶夫人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苏婉容都插不上话,等终于轮到她时,发现能说的全都被公婆给说过了,她只好道:“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因为心中有数,所以叶锦鸿丝毫不紧张,满脸轻松自然,活像只是出门游玩两日似的,他对着苏婉容笑了笑:“好好看着孩子们。”接着又看向父母,“爹,娘,不必再送了,快进去吧,过几日我就回来了。”然后挥挥手,领着小厮们慢悠悠地走了。
时间眨眼而过,叶锦鸿从考场出来就领着小厮奔回家中,叶老爷和叶夫人连忙迎上来,叶夫人就像半年没见过面似的,满面关切:“瘦了,辛苦了,厨房里炖着汤,一定要好好补一补。”
叶庭光嫌弃她尽说些没用的,咳了一声,吸引了叶锦鸿的注意力后,问他:“考得如何?题目难不难?”
能如何?就那样呗。至于难不难,对于叶锦鸿来说,自然是很难的了。父亲问话他不能不答,便含糊应道:“马马虎虎吧。”
叶庭光见儿子如此没信心,张嘴就想训人,还想叫他把文章默写出来,给自己过过目,转头想起自己的学问也不比儿子强到哪里去。况且刚下了考场,身心俱疲,还是不折腾他了,等发了榜再说。
与公婆相比,苏婉容就淡定多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望夫成龙的想法。虽然看不出叶锦鸿在读书上面的天份有多大,但这人向来没什么上进心,跟着先生念书也只是因为推脱不过而已。
关心了一番,叶夫人心疼儿子,就催着他先回屋洗漱,然后亲自下厨房安排饭菜。
回到小院,叶锦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出来后,苏婉容笑着捧了一盏茶给他,叶锦鸿接过来喝了一口,想着刚才爹娘围着自己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就只有婉容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不言不语的。
他心里有些奇怪,便问她:“你就不好奇我这回能不能考中?”
“能不能考中又有什么关系?即使名落孙山,你也是我的丈夫,是两个孩子的爹。”苏婉容回答得很轻松,“我对你要求不高,只要你不胡来,不沾染那些恶习,我们一家人就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
叶锦鸿这厮又不是什么大男主,指望他在考场上大放异彩,连中三元,那她一定是失心疯了。
叶锦鸿闻言顿时心中大慰,看向苏婉容的目光柔和极了,婉容就是他的知音,能有这样的妻子,何其有幸!
正在这时,叶阳和叶明像两颗小炮|弹似的跑了进来,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叶锦鸿的腿。
叶锦鸿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们了,也想得很,赶紧把他俩抱起来,一边膝盖上放一个,笑着问他们:“最近你们乖不乖啊?”
“乖。”两个孩子齐齐回答。
苏婉容笑着接话:“他们可聪明了,公公教的三字经,现在已经会背好些了呢。”
“果真?”叶锦鸿简直不敢相信。
两岁的孩子,有很多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这才几天,他的儿子居然会背书了?
苏婉容:“背给你爹听听。”
阳哥儿张口就开始背书,背到十几句停下来换口气,明哥儿就接着继续往下背,把叶锦鸿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两个孩子如此有天份。”他感慨道。
苏婉容很公平地说了一句:“这也是公公用了心的,日日抱着他们就教这些。所以你看,即使你考不中也没关系,你实现不了的梦想,留着将来儿子们帮你实现。”
叶锦鸿闻言立刻斜了她一眼,眼底却满含笑意。有了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感觉自己肩上承担的光宗耀祖的重任可以卸下来了。
到了放榜的前一晚,叶老爷和叶夫人半夜没睡着,天还未亮就催着平安去抢占一个好位置,等着看榜。
榜单一贴出来,平安立刻睁大眼睛,找了四五遍都没找着少爷的名字,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报信。
叶老爷和叶夫人自然是失望不已,叶锦鸿也才二十二岁,又不忍心责备他,只在口头上安慰了两句,勉力他下回再战。
又是一个三年,如同苏婉容所预料的那般,叶锦鸿再一次落榜了。
虽然二次不中,但叶锦鸿脸皮厚,丝毫不觉得羞耻,反正有婉容理解他。
叶老爷和叶夫人不再像前两年那般失望,因为两个孙子越长越大,越来越机灵,显出了巨大的读书天赋,这让他们欣慰不已,把希望全都寄托到孙子身上,花重金请了名师悉心教导。
叶阳和叶明十一岁这一年,两人一起下考场,都中了童生,全家人高兴不已,叶庭光甚至激动得都落泪了。
苏栋和小桃也有了三个孩子,二男一女,两个男孩俱都叫他们去学堂读书识字,虽说在学问上面比不过叶阳和叶明,但苏家现在条件好,田地多,送两个孩子读书还是不成问题的,叶锦鸿和苏婉容时常送些笔墨纸砚过去,等他们长大,成就一定比苏栋强多了,至少不会再做个庄稼汉子。
苏满仓这些年听了苏婉容的话,每到农忙就请短工来帮忙,平时好好保养自己,身子骨也挺壮健。
叶锦鸿再次迎来了秋闱,第四次下场。
这两年,他读书用功多了,只因有两个天资聪颖的儿子在那里比着,感觉自己不考个举人都是拖了儿子的后腿,遂发奋图强,这一回总算险险中了举,算是对得起父老乡亲了。
得知自己终于榜上有名,叶锦鸿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苏婉容:“这下子我的心愿总算了了,以后就守着你过些悠闲自在的日子,至于状元,就留给阳哥儿和明哥儿去努力吧。”
苏婉容十六岁生孩子,到今年也才二十七岁,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划下痕迹,一如当初那般美貌。
她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
第136章番外
叶锦鸿从外面走进来,嘴里嘶嘶地吸着气,一边搓手一边说:“这天也太冷了,差点没把我冻坏。”说完,就坐到了火盆边伸手烤火。
刘静香正带着儿子在火盆边沿烤花生吃,母子俩身上本来都是暖烘烘的,被叶锦鸿带进来的这股冷风一吹,顿时都打了个寒战。
虎头虎脑的三岁小男孩把嘴一嘟,埋怨道:“爹进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花生都烤不熟了。”
“乖,别气,别气,娘帮你看着,等熟了再叫你,现在先跟着红杏去玩儿,叫厨房给你炒香香甜甜的糖炒板栗,好不好?”
刘静香赶忙把儿子搂到怀里哄,小男孩一听有甜甜的炒板栗吃,立马笑了,拍着手道:“红杏,咱们走!”
叶锦鸿的手已经暖了,看儿子要走,赶紧一把拉住他,笑道:“爹刚回来,你不问安,现在就想跑?”
小男孩向来不怕他,身子扭了两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像条泥鳅似的窜到屋外去了。
叶锦鸿也不生气,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刘静香狠狠剜了他一眼,恰好红杏进屋拿了一件大氅过来,递到刘静香手里,然后急忙出去追小主子了。
刘静香坐得好好的,不耐烦起身伺候叶锦鸿,直接将手里的大氅兜头扔到他身上,懒洋洋道:“穿上吧,免得你总叫唤。”
叶锦鸿把大氅穿上,打量了刘静香一眼,她戴着满头珠翠,指甲上涂着红彤彤的丹寇,肤白体润,活脱脱一副富贵太太的气象。
叶锦鸿笑了笑,随口打趣道:“我在外面顶风冒雪,你们母子俩倒好享受,你瞧瞧你,脸比当初刚来家里时肥了一大圈。”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别人说自己胖,刘静香也不例外,闻言把脸一板,斜着眼睛,恶意地讽刺道:“只会说别人,也不瞧瞧你自己,肚子大得快赶上我怀儿子的那时候了。”
叶锦鸿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果然肚大如鼓,他便有些怔怔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静香打了个胜仗,心里十分舒坦,仍然不肯放过他,继续骂道:“以前你清俊文雅,现在呢,用脑满肠肥来形容也不为过。”
叶锦鸿仍然在观察自己的大肚子,没有接她的话茬,刘静香这才鸣金收兵,想起少爷上午出去办的事情,就顺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心,问他:“这么大的雪,没压坏娘的坟墓吧?”
叶锦鸿这才抬起头,回道:“大体还好,就只有边角上垮塌了一两处,我叫下人们收拾了一下,等天晴了最好还是重新修整修整,这样娘也舒坦些。”
去年叶夫人死了。苏婉容自尽后,叶锦鸿把表妹刘静香娶进来做继室,刘静香就日日与叶夫人别苗头,大到掌家之权,小到一匹衣裳料子,无一处不争。
刘静香在娘家时就不受宠,一朝得了志,就恨不能把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搂到自己怀里,叶夫人虽然和善,忍到退无可退之时也有三分气性,婆媳间自然免不了争斗。
尤其是小少爷越长越大,众人瞧他那眉眼,竟无一处似自家少爷,只有一双眼睛随了刘静香,其他的地方倒不知是随了谁。
叶夫人心里起了疑,多番试探刘静香,刘静香有了警惕心,回答得滴水不漏,心里就恨上了婆婆。
后来,叶夫人打算派人去儿媳妇娘家仔细打听,还没等把人派出去,刘静香就得知了,借着给婆婆守夜的孝顺理由,半夜里打开两扇窗户,叶夫人年老,哪里受得了这份寒气,第二日就病倒了。
请了大夫,开了药方子,刘静香亲自熬药,伺候叶夫人的起居,获得一片赞美之声,谁也不知道她私底下就把药材的份量减了半,夜里继续偷偷开窗,叶夫人病得昏昏沉沉,被这么一场风寒给折腾得没了命。
一听见少爷想重新修墓,刘静香瞬间就炸了:“去年刚做成的好墓,哪容易就这么坏了,说到底还是雪太大的缘故,派两个小厮多扫扫雪就行了,何必费这功夫。”
她真正怕的是费银子,婆婆死后,公公心里悲伤,精力大减,家里头的几间铺子日渐走下坡路,少爷至今还只是个秀才,不思读书,每日跟着狐朋狗友在外面饮酒作乐,不仅喝出了一个富贵肚子,身子也被掏空,沉迷酒色的人,状态能好到哪里去呢?
刘静香越想越嫌弃,跟刘强一比,少爷真是没半分优点,毕竟现在叶家的钱财几乎都在她手上。
叶锦鸿很不高兴,沉声道:“那是我亲娘,也是你的婆母,你的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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