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更不能确定祁沉星一定看重她,混熟后,脑嗨的时候有想到过以后作为男主的小弟可以分红,但终究遥远,并不当真。
这应该是个值得问的问题,祁沉星好似彻底忽略了,半点不提,也不来问她当时是否别有用心来接触他这位“男主角”。
祁沉星点点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即便唐依是从别的世界而来、即便这个世界在他人眼中只是一本书,但他经历的事情无可更改,他所见的一切尽是真实,无须多余猜测。
唐依心生挫败,哼哼唧唧地和他耍赖:“你怎么又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算秘密,你半点不惊讶,还不会为自己是书中人而心绪动摇,到底什么才能让你手足无措?”
一般来说,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是个纸片人,不说打击,起码是有点恍惚,想想人生的意义,天地的存在啥的……祁沉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什么能让我手足无措,你真的不知道吗?”祁沉星被她蹭来蹭去,弄得些许心浮气躁,启唇咬了下她的耳朵。
此心如明镜,纵然看透了那么多事,却不可控制的对她的事情上患得患失,甚至无法判断她的感情深浅。
唐依噎了一下,想起方才祁沉星的表现,脑袋又慢慢地缩了回去:“我不问了嘛。”
分明对所有事都聪颖洞察的祁沉星,偏偏不能确定她的爱意,为此患得患失,只因为她的话轻易动摇失控。
这等明目张胆的独特与偏爱,让人无法招架。
唐依低声道:“劣根性啊……我竟然会感到高兴。”
她喜悦于祁沉星对她的特殊,又愧疚于此种结论建立在祁沉星的不安上。
祁沉星舔吻着唐依耳朵上并不明显的咬痕,声音含混道:“有什么不好。”
他因她而生的劣根性,更加的杂乱繁多。
第99章
若要说修真域的神仙眷侣,御岭派的祁沉星与唐依当属其列。
据说两人自拜入御岭派前便已相识,在俗世还是同乡,一路携手经历了许多事情,不离不弃,无论模样还是实力,都是最绝佳的配对。
唐依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什么?现在吹人已经这么不讲基本法了?”
祁沉星正站在她身边,准备落座,闻言,道:“你觉得不属实?”
两人刚切磋了一场,祁沉星手上的剑还未放下。
三年过去,两人的身量皆拔高了些,容貌上产生了些许变化,完全褪去了曾经青涩的痕迹。
唐依抬眸看看他,拿捏着酸溜溜的语调,还特意用起了久远的称呼:“论模样,祁公子愈发好看,当称天下一美;论实力,祁公子不日前抵达元婴之境,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修炼速度,我可还在金丹苦苦挣扎呢。”
手上却不含糊地给祁沉星倒了杯水,顺势递到他眼前,
祁沉星轻笑一声:“唐姑娘过誉。外人只知表象,却不知这祁公子有一更大的优势所在。”
“噢?”
祁沉星伸手,却是直接覆住了唐依的手:“我有唐姑娘。”
“……”
唐依一噎,想撤手装作无事发生过,却又顾忌着杯中的茶水不能洒了,一时间竟然被祁沉星把控得死死的,“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
祁沉星另一手来拿走茶杯,握着唐依的手仍旧不放,力道不至于弄疼了她,却就是不好挣脱:“唐姑娘这是害羞了?”
唐依咬着牙和他较劲,想要把手抽回来。
方才他们之间的切磋她就输给了祁沉星,这会儿嘴上功夫又失利,还反被对方捉了个正着,简直是大丢脸!
祁沉星看准时机,手指往上移了几寸,用了巧劲将唐依往自己这边一拉,趁着她重心不稳,展臂把唐依抱到了自己怀里。
突然坐到祁沉星大腿上的唐依:“……”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祁沉星抱着她,将那杯水喂到她嘴边,小心又温柔,没有贸然洒出来,一面道:“十天后你便要下山去历练,我想与你同行。”
“嗯?”
唐依喝了口水,疑惑地侧首,“曾历练过的弟子不用再行此项,何况你刚得机遇,一跃元婴,当务之急是要稳固自己的修为,短时间内不可操之过急。”
三年便从金丹到元婴,在修真域闻所未闻。
祁沉星作为男主角,机遇必不可少,他在任务时得到了助益修为的珍宝,又增长了心境,这才能行非常人之事。
祁沉星就着唐依喝过的茶杯,将杯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随手放到桌上:“你独自去,我不放心。”
他说不出更多合情合理的根据,只因这事确实如唐依所说,他不去才是最好的。
唐依打趣道:“你是不是选择性忽视了其他同门?我们一队也有十几人了,怎么能说是我独自去,你这样会被其他人邀请切磋的噢。”
在祁沉星眼里,把唐依托付给其他人,就和唐依独身一人没有任何区别。他从心理上不信任任何人,就算是把洛蕴搬出来,也不过是暂且安他的心,何况这次只是一堆同门弟子。
祁沉星没有正面回应唐依的话,脑袋与她的相抵:“我想一想。”
“想什么啦,不用想了。”
唐依摆了摆手,要从祁沉星怀里离开,被他一下扣着腰抱回去,两人的姿势比刚才更为暧昧亲密,她一下明白了什么,没再动弹,“你特别担心吗?”
自三年前他们说开了某些共识后,祁沉星在她面前偶尔会表现出以前从未显现的一面,比如会直白地吃醋,会在不高兴时拉着她不让离开,亦或是感觉到对某件事无法接受,他会试着告诉唐依。
祁沉星闷闷地:“嗯。”
“为什么啊?”
唐依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软了几分,和他凑到一起开始说两个人私下里的话,“是因为你之前去山下历练的时候很危险吗?可是,任何事都会有风险,这句话你也赞同的呀。”
两人好歹谈了几年恋爱,有一定的默契。
听唐依这语气,祁沉星就知道她是要听真话,不是想周旋,他便如实道:“历练确有风险,如生变故,他们护不住你。”
唐依眨眨眼,敏捷反问:
“所以,你也不认为我能保护自己?”
祁沉星沉默地看着她。
唐依“扑哧”笑出声,伸手来摸摸祁沉星的脸,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别这副表情嘛。我们一人赢一局,扯平了。”
祁沉星没好气地道:“我是为了来和你争输赢的么?”
“你是担心我,我知道。”
唐依亲了亲他的唇边,脑袋一歪靠在他肩窝,动作娴熟自然,行云流水,“可你现在刚突破境界,又是因机遇而得,若不好好闭关,我也要担心你。届时不论我在哪里,怕是都不能安心,时刻记挂着这件事,没准儿遇上点什么,分了心,我就——”
祁沉星蹙眉,打断她的话:“不许胡说。”
“嘿嘿。”
唐依见他这样子,心里有有底了,过来半贴着他的脸,将两人脸上的温度混杂一起,又去胡乱亲了他好几下,才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与他人同行,可你也该想到,若你自己都不能好好的,当我真有了事,谁又会像你一样周全地护着我呢?”
“诡辩。”
祁沉星想硬气些,但舍不得与唐依远离,甚至忍不住去回应她的吻。
两人赖在一起又唇齿难分,祁沉星还不忘再补一句:“强词夺理。”
唐依咬了下他的嘴唇:“接吻都不专心……过分。”
下场是唐依再次喝水时,清楚地从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嘴唇的红肿。
害。
口嗨一时爽。
弟子下山历练,可以有一位曾经下山历练过的人来担任引路人——先前祁沉星那次历练,林易焕就是作为“引路人”随行。
此次唐依作为队长,风遥音被指派为引路人。
风遥音已经闭关两年有余,近期才出关。
当时正好赶上宁衍风的毒性彻底拔除,风遥音前来听风殿恭喜了一道,再没有与唐依私下有过多余交集。
这次为了历练的事两人打了几次照面,相处皆是中规中矩,唐依虽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生疏,却也觉得这样好过无谓的拉扯。
宁衍风本想随行历练,可他身体上的调养花费了一段时间,近期正在闭关,以期回到昔日的境界,是以抽不开身。他送了唐依许多护身法器与丹药,把前些年他这里好的存货几乎都给了唐依。
洛蕴也不例外。
就连一直秉持着“我觉得唐依行”理念的上元真人,都特意挑了侧重保命的东西送予唐依。
只有祁沉星,他送了一个手镯。
乍看上去像是寻常玉器打磨而成,碧玉的颜色,近看却能发觉上面附着细密的纹路,像是眸中符咒,又看不出具体形状;且对着镯子看得久了,会隐约觉得内里带了点赤色。
唐依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问:“这是你炼出来的法器?”
“嗯。”
祁沉星颔首,“掌门与师父他们都送了许多护身的东西,我现在无法做出比那些更好的护身法器。这个手镯……更大的作用是镇定神魂,能让你的魂魄更紧密地与身躯结合。”
唐依一听就懂了,嘴角翘起来:“你怕我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不见啦?”
祁沉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冷了脸,并非是针对唐依,而是这个可能性本身让他无所适从、十分的不愉快:“别说这种话。”
听都听不得。
唐依内心感叹:想当初还以为祁沉星会更在意她接近他的意图、他本身的命运和未来,到头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反而是这个。
“好嘛,不说了。”
唐依抬起手,将镯子又塞回祁沉星怀里,“星星为我炼的法器,也要由星星替我戴上。”
祁沉星眉心微拢,未能散开,仍旧依言执了她的手,替她将手镯套进去。
唐依看一眼他的脸色,觉得他这副样子莫名的好可爱,带着股说不出的小委屈——他分明在生气,她却总是能看出一份委屈:“好看吗?”
祁沉星声音略沉:“很衬你肤色。”
唐依不去抽开被他握着的手,顺势和他十指相扣,站到同他并肩的位置上,手臂一甩一甩的,硬生生将高岭之花的祁师兄带得调皮了起来:“炼器的时候能够提前设定好形状和颜色,对吧?你是特意选了这个颜色吗?是不是一直都在想着我的模样,用心血凝聚出了这只镯子?”
祁沉星就算有气也被她弄得没脾气了,紧了紧她的手指,让她安分点:“你喜欢就好。”
不否认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唐依心里的甜蜜无法用言语表达,单手扑上去给了祁沉星一个熊抱:“我的星星是最好的星星!”
她胡闹的次数多,祁沉星都不会手忙脚乱,身体都有了记忆,稳稳地搂住她,不让她跌跤。
下山历练的日子如期而至。
一行人道别后,浩浩荡荡地离开。
一个月后。
山下传来消息:
唐依失踪了。
第100章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洛蕴,他仔细地将信看了数遍,百般不解:“什么叫做突然就不见了?这什么话?”
仅从结果来看,用“唐依失踪了”就可以概括;实际上风遥音传回的信中将近期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显然她无法找出唐依失踪的原因,无可奈何下将所有事情都一一道来,希望派中人能看出些什么来。
但在当场都想不出任何不对,何况是通过转述的文字来寻找蛛丝马迹?
洛蕴看不出,上元真人和林易焕也看不出。
洛蕴问:“祁沉星还在闭关?”
“是。”
林易焕脸色难看,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迟疑,“这事,要让祁师弟知道么?”
洛蕴反问道:“为何不让他知道?唐依是他的恋人,他理应知道。”
林易焕点了点头,仍然犹豫不决:
“话虽如此……可祁师弟素来看重唐师妹,有时更越自身,现在还不知他闭关进度如何,若他知晓此事,怕是容易冲动行事。”
上元真人欲言又止,附和道:“易焕说的不无道理。”
三年来,祁沉星和唐依就算没有秀恩爱的意思,恋爱久了的人散发出的气场、对视间的细小动作都与常人不同。旁观者看得多了,自然也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竟是祁沉星更迁就热切,对唐依的一举一动都关注不已。
洛蕴蹙了蹙眉,决断道:“去看看他的境界是否已稳固,此事不好瞒着。”
林易焕担任起了去试探的大任。
他去之前就开始酝酿说法,该如何不着痕迹地试探,巧妙委婉地不让祁沉星发觉实情,一路都在演练,自以为十分娴熟,应当不会出错。
林易焕信心满满地敲了敲祁沉星的门,做完表面礼仪,直接开口,声音里注入了灵力:“祁师弟,你近日闭关效如何?可彻底稳固了境界?”
片刻后,屋内同样是注入了灵力的声音传回:
“多谢师兄关心,师兄是否有为难之事要说与我听?”
gu903();我天,这只师弟为何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