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往日里也没觉得采禾手好看呀,怎么今日就觉得那手不寻常了?还瞧的她心头痒痒的,难道真是醉了的缘故?
她这会醉了,脑子也木的厉害,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手已经伸过去了。
握住那人的手,就着杯子抵到了自己唇边,一口下去,她舔了舔唇角,夸赞:“不错不错。”
“采禾”似乎有些愣了,碰到她时,不小心抖了两下,差点将杯中的酒水撒出来。
而后,那手缓缓的抹去她嘴角那渗出的酒渍。
再接着,“采禾”给她续了第二杯。
俩人就这样,默契的“她”倒一杯,她饮一杯,直到张妤不光醉了,甚至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倒豆子似的念叨。
“你知道……吗,今是姑娘我这次回……回来,最欢快的一日……了。”
她终于摆脱了顾经知,摆脱了这场婚事,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摆脱了前世的阴影。
面前的“采禾”虽然蹙了蹙眉,不明白她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但仍旧没有出口。还好的是张妤也并未在意她说不说话,兀自说道:“姑娘我啊,哈……哈终于能好好活着了。”
说着,张妤甚至站了起来,她伸出手,从指缝中望了望泻进来的星光:“我,张妤,真的活过来了。”
她手蜷缩成筒状,冲着天外那处,喊道:“我,张妤,终于活过来了!”
但张妤以为的喊声,落在身旁人的眼里,只是十分软绵绵的一声叫唤。
张妤说完,身子便软了下来。
身后的“采禾”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身子,这一下,张妤结结实实的倒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若是张妤此刻脑子清醒的话,怕是会疑惑,因为这个“采禾”,胸太过于平坦了,甚至身子,都比她高了半截。
但可惜,此刻的张妤别说清醒了,连身子都站不稳。
东倒西歪在身后陆谏的身上。
陆谏本是要扶她回椅踏上的,但张妤阻止了他。
她因为“采禾”扶着自己,于是放心大胆的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怀里,闭着眼大着舌头道:“扶我……进……进屋……”
顺势圈住了“她”的腰身,而后歪头靠在了他胸前,匀称的呼吸,像是睡着了。
张妤这会醉了,所以完全察觉不到,因为自己的动作,那被她环住身子的人绷的跟柱子似的,连呼吸,都滚烫又炽热,每一次都像是在经历历练。
陆谏是翻墙过来的。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今日是听说张妤吩咐下人搬了许多的酒,心里猜测着她是不是因着顾经知的事而借酒消愁?
心里嫉妒的很,又有些担心,这才想着翻墙过来瞧瞧。
原本真的只是打算瞧瞧的,但没想到,见着的是这幅场面,甚至她还将他错认成了采禾。
也是令人哭笑不得。
虽然心底嘀咕自己到底哪里像那丫鬟了,但陆谏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老老实实的将张妤扶住。
左右看了看,深吐了口气,扶着她往屋里床榻而去。
这期间,张妤也不老实。
抱住他腰身的手一直往下打滑,陆谏用手勾了两次都没勾住,最后他实在没法子,叹了口气直接将张妤抱了起来,放上了床榻。
正待陆谏起身,松一口气的时候,却被闭眼的张妤一把拉住了手。
一个力道没控制住,陆谏直接倒在了她身上,还好反应及时,手肘撑在了她脸侧的软被上,才避免撞到人的状况。
而那人呢,却还闭着眼,蹙眉教训他:“……别……闹……”
陆谏一张俊脸黑了,深深吐了口气。
瞪着一无所知的张妤,气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话自然是没回应的。
陆谏现今被张妤攥住手,动也不敢动,也放弃了起身的打算。
他侧了侧身子,跟着一起躺在了床榻上,打量起了人,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身上那升腾起的莫名燥热降下来。
张妤一直闭着眼,长睫轻轻微颤。
她肤色本就偏白,此刻面色红晕,就像是染了汁液的花蕊。
只是那张涂了绯红胭脂的唇瓣上,紧紧抿着。
往日里,这张脸一见到他就跟掉了色似的,嘴里也莫不是说些让他生气的话,唯此刻神情恬静,让他没那般不爽快。
陆谏哼了哼鼻,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便抬了手,碰了碰她嘴角,使力向上扯了扯。
这下子,倒是个笑颜的模样了。
心情瞬时明媚,桃花眼底染了几分笑意。
陆谏一会儿拉拉她嘴角,一会又捏捏她的脸,愈发不舍今日这般难得的日子了。
直到张妤再次蹙了眉,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捏住了乱动的手。
被她握住,陆谏怕她醒了,是真不敢动。
但过了半晌,她也没反应,陆谏松了口气。
不过身上的温度,越发不耐了,是想降也降不下去了。
之前他刻意避开,这会张妤离他更近,甚至只要他再凑过去一点,就能碰到她殷红的唇瓣。
这个认知让陆谏的呼吸逐渐加重,喉间宛如几日没有饮水,涩的很。
他轻缓的出口,喊了声:“张妤?”
低沉的声线,哑的厉害。
闭眼的人没什么反应。
陆谏小心的动了动身子,翻身而上,那张脸更清晰明媚的展现在他眼底。
他撩去她脸侧的碎发。
此刻这张娇美的脸,在他眼底有了些不一样的神色。
面色潮红,妩媚如春,连呼吸都浓了三分。
陆谏的手不由自主便沿着张妤莹润光洁的脸侧而下,一路指腹撩过,酥酥麻麻的,是从未有过的触感,颤栗到人的心尖,烧起一团的火。
修长白玉的食指最后停在精巧的下巴。
他稍微用了点力,那张脸便被毫不费力的半抬了起来。
粉嫩的嫣唇轻开,露出贝齿。
以及随着力道上下起伏的胸脯,轻喘的呼吸,都像是一道道剧烈的雷电似的,劈动陆谏的全身。
有什么东西在引诱他。
陆谏光洁的脖颈处,喉结涌动,眸底是一团看不清的黑雾,让人迷失。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再次问了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
闭眼的人仍旧闭着眼睛。
陆谏用手遮住张妤的眼睛,再不犹豫。
低头,吻了下去。
起意只想轻浅的吻一下,却没想到身体的本能反抗了他的意识。
那炙热而又温软的触感,惹得陆谏一时没控制住,不由得加重了这个吻。
鼻息间,全是那人的气息。
床榻间,是浓重的喘息声,还有那满含情欲的呢喃,似午夜梦回时,光怪陆离的梦境,旖旎又芬芳。
“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渐深,奈何春色撩人。
第50章
张妤醒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她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她睡得不大妥当,恍然好似在梦里见着了陆谏。
这一想起,赶忙甩了甩头。
她真的是醉的太厉害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梦见那小祸害,看来往后真的要少饮酒。
这般想的时候,门正巧被推开,外头采禾端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她走到张妤面前时,面色有些怪异。
张妤顺着她的视线抚上了自己的唇,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采禾满眼困惑:“姑娘,您昨晚是不是被什么咬了呀,这嘴角怎么都红了?”
张妤轻轻碰了碰,有些微疼。而后舔了舔唇角,倒真发现自己嘴角破了个口子,还好破口不大。
她仔细想了想,但怎么也没想起来。
宿醉后的头只觉得恍惚,而关于昨晚的事,她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许是昨晚我醉了自己咬的吧。”
采禾“哦”了声,点了点头,也没多想,随后就将手里的醒酒汤递给她,“姑娘你快喝吧,今早陈嬷嬷知道您喝酒了,骂的奴婢狗血淋头,这一大早就指着奴婢给你送过来了。”
张妤一口灌下了醒酒汤,才觉得整个人好受些,看着采禾委屈的样子好笑:“怎么了,受委屈了?”
采禾摇了摇:“也不算是委屈,嬷嬷是关心姑娘。”
张妤而后又笑着安慰了她两句。
“哦对了,今早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吵吵闹闹的?”张妤捧着醒酒汤,下了床榻。
下一刻,发现了件奇怪的事。
她发觉自己身上的外衣被脱了,如今只剩了件单薄的白色内里。
想起方才自己被子也盖的好好的,难不成她昨晚醉了,还记得给自己盖被子来着?
一时有些迷茫,张妤想不通她昨晚到底是怎么上的床,又是怎么脱的外裳。
“是隔壁院子,听说陆世子今早才回去。”采禾收拾着床榻道。
张妤点了点头,没什么反应。
彻夜不回,怕是混在哪张床榻吧。
她揉着腰,将碗搁在了桌上。
采禾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姑娘,老爷今早来找过您,但看您还睡着,便先走了,说是等您起了,再去见他。”
“我知道了。”张妤活动了下胳膊肘,顺道闻了闻自己的衣衫,嫌恶道,“还是先给我准备些沐浴的汤水吧。”
这一身酒味,重的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张妤收拾完后,半刻钟到了张鸣成的书房,她到时,张鸣成正捧着几张宣纸在瞧。
见着张妤,他招了招手:“来了,那先坐吧。”
张妤行了礼,安静的坐了下去。
在张鸣成面前,她一向装得乖巧。
张鸣成手上一边挑挑选选,一边对着张妤道:“关于顾府的那些事,你就快些忘了吧。”
张妤挑了挑眉。
其实不用张鸣成说,她自然是会忘的一干二净。
张鸣成见她面色还好,并没有什么悲戚的情绪,还觉得满意,捏着手上几张挑好的画纸递到了她面前:“这几人里,你挑个喜欢的。”
那几张画纸上画的不是其他,正是一些男子的画像。
张妤心头一跳,面上蹙眉不解道:“父亲这是?”
她昨日里刚退了亲,张鸣成这是作何?
“顾府那般做派,简直就没将我放在眼里,所以为父这次定要让你先成了亲,给他们顾家瞧瞧,没了他们,你这婚事照样轰轰烈烈,八抬大轿,远比嫁给他们顾家好上百倍!不过你也放心,为父选的这几人无论家世还是品性都不错,若是样貌有你喜欢的,那就最好了。”
张鸣成一想到顾经知,现今还觉得气愤。
张妤心里压抑着心里的火气,面上强装平静道:“所以父亲这是为了补偿女儿,才给了女儿这个机会,让我自己选夫君?”
张鸣成点了点头:“你若是这样想,也未可。”
张妤瞬时抬头,紧紧盯着张鸣成:“只是不知,父亲这是不是为了将女儿卖个好价钱?”
“休要胡言乱语。”张鸣成对于她的表述十分不满,“你怎说的这般难听,你如今也将满十八了,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既然顾府那边的婚事吹了,自然是要为你再挑选夫君的,况且我也给了你机会,让你挑个你喜欢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的像是她得了多大恩典似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为你自己着想!”张妤心头拱着一把火。
从顾经知开始就是这样,他哪里是在询问她的意见,明明就是画好了圈,还道貌岸然的问她要进哪一个。
张鸣成气的吹胡子瞪眼,觉得今日的张妤委实不听话了些:“反正这事没的商量,你若是不想选也好,那为父就自己定了,反正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约,父母之命,这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的。”
诚然如张鸣成所说,这般做对她确实没有好处,只会激怒他,到时若是真让他随随便便就给自己定亲了,才是真的后悔莫及。
张妤虽然心里气,但知道这时候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告诫自己,这些年都忍了,这一时片刻的,也没什么不能忍的:“可女儿刚与顾府退亲,这会若是立刻便挑好了夫家,怕不是会对女儿的风评不好?”
张鸣成听她这番话,还以为她方才气愤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被人评头论足,于是也没方才气势强硬了,安慰道:“你若担心的是这些,大可不必。这事本就是他们顾府做的不对,现今他们的荒唐事闹的满京城皆知,怎么着也说不到你头上。再者你和顾经知的婚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他们现下自顾不暇,哪还敢出去多嘴,再得罪我。所以,妤儿,你放心,为父都替你想好了,到时你一嫁,就与顾府是真的再无瓜葛了。”
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
张妤低眉敛目,好似真的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张鸣成还想再劝,张妤抬头打断:“既是不会与我有关,那女儿就不担心了,只是这事实在是大,女儿觉得还是要思索几日,这些画像我就回院子好好看看,到时再告知父亲。”
张鸣成见她松口,只以为她这算是点头同意了,也没再步步紧逼:“这自然可以,你就带回去多瞧瞧,若有看得上眼的再跟为父说,到时我亲自上门与他们家商量,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张妤见他说完便要走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当着张鸣成的面撕了这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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