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2 / 2)

方丈不由得傻了,赵元刚才说的那番话,每一个字都锋利的犹如用刀刻在了石头上,威慑意味再明显不过。

若是放在以前毫不在意地笑笑便过去了,因为他是少林寺的最高领导者,在武林上更是拥有着极高话语权,即便是武林盟主也得看他三分薄面。

但此刻,他却没有无法像以前那样毫不在意地笑笑便过去了。

终于意识到,如果有谁接下来敢为这群武林高手说理,那赵元就敢用这世界上最稳妥、也是最极端的方法让这个人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想到这里,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连额头上都冒出了阵阵冷汗。

但毕竟是少林寺的最高领导者,这里又是佛门圣地,若是今天在这里平白无故的闹出一条人命,外面不知道多少人会批判少林寺的不是,只有硬着头皮开口。

“……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刚才这位施主的不对,但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会从来没有犯过错误?知道了错误便及时改造是最让人欣慰的事,想必……这位施主也已经知错了……”

赵元撇了嘴,对他的圣人言论不置可否。

“方丈,你确定他真的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先前那肆意妄为的模样,我可还历历在目,他此刻说不准还满怀怨恨想要找机会在背后刺我一刀呢。”

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人哪敢还有抱着这心思,此时此刻才终于知道自己有多蠢。

但凡是个混江湖的,有哪个会不惜命?他也怕死,可谁让他天生就这么贱,仗着身处少林寺又有方丈在场便开始忘乎所以起来。

如果能倒带重来,他恨不得回到那个令人倍感后悔的时间段,伸出手来啪啪啪的三巴掌,狠狠打在当时光看着样子就蠢透了的自己脸上。

这次挽回不了,那他的这条命可就真的断送在虎头铡下了,立刻爬过来抱着赵元的腿哀求道:“……不是的!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是我不该还没有了解清楚事情就妄下结论,仗着口舌之快胡说八道,求求你原谅我吧!”

赵元慢条斯理地说:“你想得到原谅,可以啊。”

他宛如重获新生般惊喜万分道:“也就是说……我……我可以不用死了!”

赵元突然话题一转,声音忽然变得冷冰冰的,风雪在里面汹涌,几乎卷走了屋子中的所有温度。

“但你不应该只在我的面前使劲低头认错,真正受到侮辱的是另一个人,最应当接受道歉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明白了赵元的话外音,脸色同时也变得很难看,怎么会不知道赵元说的那个人是谁,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想道歉更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侮辱行为,因为本来就十分瞧不起秦时。

修为再高,那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歪门邪道,谁见了都会像他一样对其无比鄙夷。

他向赵元求饶,一是看着对方手里有北宫王爷的重要令牌,二是区区一介江湖医师却被朝廷信赖着,拥有的两者就与他拉开了一大截距离,只能不甘心的吃瘪。

但如果让他跟秦时道歉,说实在的,心里还真就憋着一口气拉不下脸来,凭什么自己要向这个歪门邪道道歉?他有什么资格?他配吗?

尽管心里憋着口不甘心的气,但他又怕极了会死,如今自己的性命现在就等于掌握在秦时的手里,现在是讲脸面自尊的时候吗?

可同时他又后怕,秦时不会饶了他,因为刚才他不仅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意嘲讽对方,还把对方比作江湖上除之而后快的害群之马。

如果他换作秦时,大概现在只会冷笑着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些被五马分尸。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头那是不能再惊恐万状,立刻转过头来对着秦时痛哭流涕,演技堪比京城最好的戏子,只希望看在表现得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能够为他自己换得一线生机。

“……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是我不怀好意、我就是个跳梁小丑,我晓得自己真他妈的该死,但谁让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没了我照顾,那他们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啊……”

哭着哭着突然磕起头来,那是响得砰砰砰,实打实地砸在硬邦邦的地上,几下子额头都发红快滴出血来了。

他一边用力地磕着头,一边继续声泪俱下地哀求,这演技他都得给自己打出满分,连老妈和小孩都搬出来了,现实生活里谁管这两个玩意,有村子里的人照顾着又不会饿死,上次见还是三年前。

只怕对方还不满意,微微颤颤地稍微偷窥秦时,见着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吓得演技又逼真了几分。

“只要您饶了我,无论要做什么事,我都愿意,就算要把手脚都砍了也不会说一个不字,求您看在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份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虽然他表现的这么可怜并且真诚无比,但旁边赵元一点也没有被其打动,嘴角的嘲弄更甚,用说笑般的语气道:“秦时,你觉得如何?不需要多加考虑,不管你想怎样罚他都可以,反正这装模作样的家伙也是死有余辜。”

闻言,他吓得更是魂不附体,赵元的话在他听来犹如恶鬼在耳边低语,把伪装撕了个破破烂烂,整个人几乎是大汗淋漓,水沟里刚捞出来的白虾一样虚软无力。

而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出面为他说话,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似乎已经默默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瘫坐在地上的人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了,招惹的人可是一百年前的前魔教教主,性格如果没有冷血无情,又怎么能稳稳坐在一堆凶神恶煞的恶人狂热地簇拥而起的高位?

那个人如此不识相,只要是个有脾气的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他惹的还是不需要仔细想就绝对手段狠辣的前魔教教主。

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血腥暴力场面,有的人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可即便知道那个人的下场肯定会男默女泪的凄惨无比,这个时候也依旧没有人想着出来相救他。

刚才窃笑得最快活的是他们,现在最沉默的也是他们,也不怪赵元对他们的形容只有嗤之以鼻的道貌岸然四字,比任何时候都像是打发时间的笑话。

这种沉默的死寂中那个人也开始渐渐绝望起来,脑袋低垂下来,失魂丧魄地接受了自己即将凄惨无比的死亡结局,现在只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留个全尸。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响起冷淡的话。

“滚吧。”

“什……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猛的抬起头,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突然出现了问题,这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前魔教教主竟然就这样放过了他,他不是在做梦吧?

赵元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觉得秦时对这个人未免太好了,不给这种人苦头吃吃,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秦时,你确定要饶了他?他刚才辱骂你的时候可没有想着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时毫不在意地说:“别忘记了我们是做正事的,不必为了一个小人浪费时间。”

“唉,行吧,反正你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赵元知道这会儿是没得商量了,虽然很不满意这个人就这么轻松地逃了过去,但也只能无奈得妥协,冷淡一瞥那个人。

“还瘫在这里碍什么眼?若不是因为秦时懒得和你计较,我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你。”

那个人赶紧点头哈腰地爬起来,虽然秦时这会儿饶了他一命不至于下场太惨,但他仍然死死记恨上了秦时,脸上不表现出来,可心里却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

“慢着。”赵元突然又道,走到那个人的身边,瞬间把他腰上佩戴的剑抽了出来,锋利的剑刃直指鼻尖,吓得他差点双腿一软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你……你……前魔教教主都已经说过放过我了,你还想干什么!”

赵元眼睛眯了起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之前不是说要自刎吗?不想兑现承诺可以啊,那就用这剑把你自己一脑袋的头发给割了,割发代首总能做到吧?”

话音刚落,他不禁脸色瞬间苍白,古人割发是相当耻辱的刑法,平常走在街上都会遭人白眼,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元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让他难堪,不禁愤懑不平地暗骂这个杀千刀的滑头。

赵元嗤笑道:“怎么,不想吗?那看来还是自刎好了。”

他立刻惊恐道:“不要!我割我割!”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却也只有把发带解了,赵元举起剑,剑一点也不犹豫地挥下,发丝飘飘荡荡,他现在只留着半个截断的头发披散在头上,活像一个衣衫不整的疯子,气得咬牙切齿。

赵元俯下身,不知道还要搞什么,吓得他浑身发颤,没掌握好力道一下子咬破了唇,顿时嘴里鲜血直流,赵元笑得冰冷。

“……做人要知恩图报,不然,下次剑落下的地方就不是头发这么简单了。”

随后,他慢悠悠地站直身子,剑像垃圾一样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现在,滚吧!”

第34章再见月琼

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想走出去,赵元抬起一只手拦在了他面前的半空中,歪头瞥眼,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蕴含的是更加不容置疑的决然口吻。

“我说的是滚,不是走。”

“你让我滚着出去?”他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压抑怒气,这么丢脸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低声咬牙道:“我头发也割了,歉也道了,还不够吗?你至于吗?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不够,头发会再长出来,道歉会淡忘,我要在所有人的心头里划出一条丑陋的伤疤,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赵元用手背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拍,轻描淡写地仿佛逗着一只小鸟,向着他露出一抹甜笑,“或则……你更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爬出去?”

野兽本能一样的危机感在朝他发出警告,简直能呼吸出来对方浑身上下连遮都懒得遮的浓烈血腥气味,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大夫会有的,是属于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的那种阴冷气息。

“……我滚……我滚还不行吗。”

滚跟爬,他最终还是胆小怕事地在两者之间选择了滚,紧绷着脸扯了个极其勉强的表情,狼狈地用团成球的姿势慢慢滚出了屋子。

离开后,心里的那份屈辱变得越发的沉重,无时无刻好像都能看到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心智软弱到再在江湖上混下去,丢脸地只能隐退,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后的后话了。

此时此刻,在场的武林高手们都不敢说话,一个个脸色异常难看,嘴唇抖了抖。

心里服气了吗?当然是没有。

但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在一条路上走到底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见风使舵是聪明人都会懂得的道理,尤其是现在面对的两个人都可怕得要死,一个修为深不可测,打不过,一个手里握有王爷的令牌,惹不起,无论他们面对哪个都无异于鸡蛋猛击巨石——不自量力。

而出头鸟现在一个还气得昏厥在地上不醒,一个刚刚才狼狈地团成球用滚的姿势滚走了,全是不忍直视的前车之鉴。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敢不要命的出来对秦时和赵元说三道四,但这次的惩治才进行到一半。

就算因为突然被打断而中止了一段时间,也不能谁都撒手不管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人出来重新弄好这件事,让不论是上面的人还是下面的人都对这件事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而这间屋子里,只有少林寺的方丈是最有话语权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也及时地意识到自己也是时候该出场,亲手去接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了。

又一次捏紧了手里的佛珠串,手却在微微发抖……阿迷佛陀,不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催眠自己似的在心底连续诵念几遍佛号,祈祷神灵能够给予自己安心,但在开头就念错后念得再咬字准确也带不来丝毫的安心,一片空洞的寂静中反而感到从来没有这么浓重的惊慌和恐惧。

就像是黑漆漆的夜晚里独自一人抓着绳子,想要从深不见底的深井里取水却捞到一具腐烂了皮肉的惨白尸体,唯恐接下来口头上一个说不好就让少林寺跟着自己一起陪葬了。

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得用言语做砖头砌出一个高台来,即使肉眼可见的摇摇欲坠,可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压着起不了身,努力用此生听上去最风轻云淡的语调说话。

“……驸马杀了北宫王爷,是朝廷要求我们将他押送到少林寺进行判决,并非是我们的私自决定,还请秦时施主和赵元施主不要因此为难在场的各位。”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瞧着对方的反应,见没有反应又突然觉得深深后悔了,就怕会引火烧身。

心脏如同打鼓一般在狂跳,背后都挤满了冷汗,从袖口里流出来沾湿了佛珠子,四周无形的空气仿佛有形的物体,争先恐后地挤进去压迫着他的喉管难以呼吸。

赵元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很清楚地看出了方丈后悔得很害怕,可就是不说话。

既然摆明了拿朝廷当令箭压他,话外音便是让他们别一而再则三的得寸进尺,就应该懂得讲出来了后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更别提这句外强中干的话简直是扯淡的很。

“我当然知道,朝廷的吩咐本来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方丈,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可能忘记了什么重点,我不介意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朝廷的吩咐。”

“三天前你们突然出现带走了驸马爷,可是距离朝廷规定的最终惩治日期还有整整六天的时间,算一算,今天分明还在规定的时间内。”

他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变化,见到脸色刹那失去了血色,身子微不可见地摇晃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仍然是那副懒懒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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