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黑衫云袖,手中折扇轻轻摆动,他沉声开口道:“你是这家医馆的东家?”
中年男子拿着钱袋点点头:“是。”
陆云风未再开口,程二从后方走上前,指着他道:“你家医馆我们买了。”
中年男子打开钱袋细细看了一眼,微眯的眸子大睁,讨价还价道:“你买?我凭什么……”
忍了许久的魏宇明懒得再听他说一句话,手中的利剑搭上他的脖子:“卖还是不卖!”
中年男子颤颤巍巍道:“卖,卖,我、我马上走。”
他怀抱银袋连滚带爬的跑远。
温月华视线越过人群看向了陆云风,眸底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片刻后她道:“大家听好了,我也是医者,所以你们必须要听我的,请大家排好队,间距一米,捂好口鼻,轮到谁,谁进来。”
……
这日,温月华义诊的消息四散开来,人人道救济医馆有为医术高超的年轻大夫,能起死回生。
看病的越发多起来。
一连几日,温月华都没有好好休息,人也比之前清瘦了许多。
琉璃看着越发心疼,趁四下无人时抱怨道:“这个太子也不知晓怎么回事,不是来赈灾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未有什么动静。还有那不时冲垮的堤坝,为何还不快点修复。”
温月华听罢,对着她道:“琉璃,闭嘴。”
琉璃道:“奴婢只是心疼小姐,水患不除,疫情不稳,小姐何时才可好好休息。”
温月华拍拍琉璃的手道:“放心,我能坚持的住。”
话是这样说,但一连折腾了几日,终是累倒。
她体力不支倒下的瞬间,腰肢被人用折扇托住,折扇另一端被陆云风紧紧握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用了五分力度,眼尾轻挑,与平时的冷峻表情似乎有所不同。
刹那间,他云袖飞扬,袖子代替了折扇,一环一松,人稳稳的放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后方的程二呆愣的看着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他、他家公子最是不能忍受他人的碰触,尤其是女子,这下好了,不但碰了,似乎还抱了。
我的个乖乖。
看来又要准备新的衣衫了,从亵衣到外衫。
当晚,程二把凝神香交给琉璃,叮嘱她点上这样夫人便可以睡个稳妥的觉。
事情办妥后,他回了房间,对着陆云风道:“公子,您身上这件衣衫,几时给我?”
陆云风正在看书,头也没抬问道:“何意?”
程二铺好被子道:“扔了呀,公子不是最讨厌旁人的碰触吗?以往那些衣衫都会被属下拿起扔了,今日这件?”
陆云风眸色不变道:“这件免了。”
“啊?”程二一个不察碰到床边的柱子,他捂着额头吃惊问道:“公子,你说什么?”
陆云风:“这件不用扔了。”
程二皱眉:“不是,公子从来都是会让属下处理的,为何这件……”
他后面的话,在陆云风的凝视着慢慢吞了回去。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程二打趣道:“公子,难道是因为对方是夫人,所以?”
那句“所以可以碰触”被陆云风的隔空点哑穴制止住。
他冷冷道:“多事。”
程二委屈吧啦的端着脸盆走出去,心里想的是:看来夫人对于公子来说,还是特别的。
这样一想,他反而不委屈了,高兴地傻乐起来。
房门关上,陆云风放下手中的书籍,嘴角微不可闻的缓缓上挑,倘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程二:公子你笑了。
陆云风:你瞎。
第11章
陆云风这人鲜少有笑的时候,当真笑起来,恐世间男儿无人能媲美。
他嘴角轻扬,也就是刹那,刹那之后依旧是那个面上高冷骨子里冷峻的男子。
“叩叩叩。”窗棂处传来三次叩击声,一次比一次重,叩击声停止,陆云风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开门走了出去。
天松客栈密室
刘劲松抱拳作揖道:“主子,都是属下等办事不利,昨夜本来可以寻到那人,谁知被他趁乱跑了。”
陆云风摇了摇折扇道:“那人既然敢在太子头上动土,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不会轻易让人捉到的。太子断不会就此罢手,你记得派人盯着驿馆,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刘劲松点头:“是。”
陆云风:“昨夜可寻到苏嬷嬷?”
刘劲松摇头道:“没有,日前查到的住处,已无人居住。”
“再查!”陆云风道,“一定要确保苏嬷嬷无恙。”
刘劲松:“是。”
翌日,天大晴。顺城主城道上,官兵来来往往,片刻后,有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驿馆走出,为首的正是太子陆云辙,二皇子陆云宴。
陆云辙偏爱锦衣华服,颜色多以紫色为主,腰间佩戴雄鹰图案玉佩,周身透着阴霾两个字。
陆云宴是几个皇子中最不像皇子的那个,偏爱艳丽华服,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依旧穿的一身红色锦衣。
男子玉冠束发,肌白胜雪,一双桃花眼尤为勾人。
忽地,临街二楼处窗棂慢慢推开一道缝隙,陆云风垂眸向下看去,正巧同陆云宴的视线碰撞到一起。
刹那交汇,陆云宴的手指故作不经意的一扬,两枚银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射过来。
“砰”窗棂毫无预警的关上,银针破窗而入。
陆云风身体一侧,银针没入墙体,未留丝毫痕迹。他盯着那处眼尾轻挑,眸光里流淌出莫名的欣赏之意。
随后坐在桌前,边品茶边等起来。
一盏茶后,有人来敲门。陆云风还尚未开口,那人堂而皇之的走进来,步履稳健,行走中带起一股风,红色华服也随着摆动。
两个在房间了谈了许久。
“……太子那你要小心,他可一直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嗯。”
“想来花名册的事情你已听到了消息,让你的人小心行事。”
“知道。”
“对了,孟后那按你说的已安排妥当。”
“好。”
“有一件事我要谢谢你,谢你不计前嫌,派人暗中修固堤坝。”
“因你才帮。”
“我看未必,你是怕城中百姓再度遭殃吧,真是刀子嘴。”陆云宴啧啧两声。
……
临走前,陆云宴勾唇笑道:“三弟,你这□□做的不错,回头给哥哥也做一张,记得哦,要比你脸上这张好看才行。”
陆云风白了他一眼道:“还不走。”
陆云宴耸了下肩,摇摇头:“小气。”
他出房门时,回眸瞟了眼陆云风,唇齿间那些关心的话终是咽了回去。
他的心思,他懂。
就是因为懂,才想着不遗余力去帮。
陆云宴离开后,程二走进来,声音有些高昂道:“公子,堤坝已修复好。”
陆云风轻点头:“好。”
程二蹙眉问道:“公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
“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处处针对您,倘若这次赈灾不成,圣上大怒,太子的势力必会折损,与我们是有利的,可是……公子为何要帮他?”
陆云风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俯瞰街道上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淡淡道:“谁说我要帮太子,我帮的是云国的子民。”
一句话表明他大义凛然的立场。
纵使遭受多年迫害,百姓与他依旧是混为一体,不可分割。
程二噘嘴道:“救了百姓,可失了扳倒太子的机会,这……”
筹谋许久,终是因不忍而放弃,心里委实不快。
陆云风负手而立道:“程二,你记住,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如此言论,不然——重罚!”
程二点头:“……是。”
两人谈话间,房门再度被敲响,门外传来琉璃的声音:“姑爷,您在吗?”
陆云风示意程二去开门,转身自己坐到椅子上。
房门打开,琉璃端着托盘走进来,身后跟着男装打扮的温月华。
温月华轻柔道:“谢谢你昨日又救了我一次,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
她知道陆云风不喜欢旁人的接近,特意让琉璃把托盘递给程二,示意程二放过去。
程二看着做工精致的糕点,点评道:“夫人的厨艺真好。”
话落,他又接着说道:“可惜,我们公子不太喜欢……”
后面的“吃”字还未出口,陆云风冷冷道:“放下。”
程二睁大眸子:“啊?”
陆云风:“放下。”
程二:“哦,好。”
把托盘放下时,他特意瞟了眼自家的主子,会心一笑,似是明了什么,转身道:“琉璃姐,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可否出去说?”
琉璃不疑有他:“好。”
跟上程二的脚步一起走了出去。
程二细心的关上房门。
温月华站在原地,眼眸四处看了看,但始终没有在陆云风身上停留。
半晌,陆云风道:“站着不累。”
“嗯?”温月华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云风眼神示意她坐到另一侧的椅子上。
温月华摆手道:“我、我还是在这的好。”
昨日昏迷时的场景,她还记得一二,也记得两人肢体接触时传来的温润感觉。
画面很温馨。
但也很让人脸红。
十六年来,她还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肌肤相贴的时刻,这会儿再度见他,只觉得脸颊上又燥热起来。
陆云风见她不坐,也没勉强的意思,淡声问:“你亲手做的?”
温月华点头:“我亲手做的,只是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陆云风垂眸睨了一眼,他平日从不吃甜食,本想实话实说,但见她一脸殷切,改口道:“应该不错。”
温月华扬起眉,眼尾的泪痣顷刻间变得越发艳红:“你还没吃呢。”
陆云风执起一块,盯着瞧了好久,最后轻咬了一口,入口甜糯,香气四溢。
温月华偏头看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何?”
陆云风点头:“还可以。”
“真的。”温月华喜上眉梢,眼眸弯成了月牙形,看的出,心情很不错。
陆云风直视着她,眉宇间也不若平时的疏离,隐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阳光射进来,在房间内投下淡淡的影,光泽耀人。
温月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两人浅谈几句,魏宇明便来寻人,医馆里又多了一些病患,急需她去诊治。
为此,琉璃是不赞同的,昨日累的昏倒的人儿,今日怎可急需操劳。
当她知道时,极力劝阻:“你还是休息一日吧。”
“……”
“要不半日?”
温月华剐了下她的鼻尖:“小姐知道你心疼我,但是瘟疫好不容易控制住,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刻,怎能掉以轻心,乖,去给我收拾些几张随身的软垫。”
“小姐——”琉璃还想继续规劝。
温月华蹙眉:“快去。”
拉扯了半晌,最后还是按照温月华的意愿行事,琉璃随着她出了房门。
魏宇明正在门口守着,琉璃见状,想也不想直接踩了他一脚。
魏宇明拧眉,但始终未说一句话。
温月华没理他二人,径直朝楼下走去。
救世医馆
今日看诊的病患,相较昨日要多一些,但是与前几日相比,已少了许多,想来再有一段时日,瘟疫便能全部清除。
……
晌午后,送走最后一位病患,温月华还未来得及歇歇,门口便传来骚动,不多时,有一群官兵打扮的人走进来。
“谁是这里的医官?”
温月华起身走出去道:“我。”
“来人,带走。”
说着有士兵走上前,一把抓住温月华。
琉璃跑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问道:“官为何要带走我家先生?”
为首的那人道:“太子爷身体不适,让你家先生去瞧瞧。”
温月华道:“官爷,小人医术浅薄,怎敢替太子医治。”
“我说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没再给温月华说话的机会,使了个眼神,抓着她便往外走。
还未走多远,前方有人走过来,那人手执一只玉箫,华服璀璨,拦住道:“蓬统领这是作甚?”
蓬放作揖道:“参见二皇子。太子身体不适,我等……”
陆云宴出声打断:“太子乃万金之躯,你竟敢寻普通医者为其看诊,倘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配上他眉宇间的一片柔色,二分质问七分体恤。
他搭上蓬统领的肩膀,悄声道:“随行的那么多医官,从里面选出一个医术最佳的为皇兄去看病,这样也省了你日后的麻烦,对不?”
蓬统领犹豫片刻点头道:“多谢二皇子提醒。”
转身对着后方的人道:“把他放下,撤。”、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转眼消失。
温月华走上前,对着陆云宴抱拳作揖:“谢谢二皇子搭救之恩。”
陆云宴对着她轻挑下眉:“这称呼怕是要改改。”
语罢,向前走去。
温月华盯着他背影瞧了少许,低喃道:“真是个怪人。”
而某怪人对着房顶上那道修长的身影挥了挥玉箫,摆动间划出几个字——你又欠我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的一天
第12章
房顶一角隐没在暗处的身影轻动了下手中折扇,眼尾淡挑,依旧是那副冰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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