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个“养”字,无疑带着羞辱。
王董看不下去:“江总,话不能这么说——”
“哦?我倒是没想到,什么时候我说句话也得王董来教?”江恕偏了个头,话音森冷,嗤笑里带着点痞,“玉泉村那块地只给出三十七亿的价,你一出口四十亿,中间这三亿我就不得不向你讨教讨教了,王董,好大的胃口。”
王董显然慌了神,他没想过江恕这突然回来,还没站稳脚跟,便能立刻拿他开刀:“你不要乱说,凡事讲究证据!”
守在边上的任天高神色从容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分发下去,董事会人手一份,白纸黑字,玉泉村项目的报价和后期预算一览无遗,后几页,是王董和陈理私下自立门户创办皮包公司的具体资料。
江恕轻笑了声,满不在意:“王董,我不是在和你讨论,证据我拿不拿无所谓,你不愿承认我就当它四十亿,反正三亿对我对江氏都不痛不痒。”
王董舒了一口气,以为江恕是打算放他一马,给个面子不再追究,毕竟他算得上长辈,怎么说在公司里都还是有些份量。
“只是这项目,我并不打算继续。”
“你!”这下不仅王董,就连陈理都再难保持淡定。
这项目原定的合作方是他私人的公司,若是没有江恕横插一脚,一切都将顺水推舟,江恕看不上的小钱,他陈理需要,就连王董虎口吃下的那三亿,也早早投了进去,如若江恕突然停止,他必然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然而这些猫腻,江恕早已知晓。
他懒懒垂眸,睨着自己歪歪扭扭的领带一个劲儿瞧,唇角微勾,话语像是宣判:“三亿就留给陈董您回去养老吧。”
言外之意,江氏的门从今天开始他别再想进。
陈理一下站了起来:“可是这项目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地也买了,如果突然中断,那么前期的四十亿全变成竹篮打水!阿恕,钱不是这么挥霍的。”
江恕忽地轻笑,四十亿在他这里似乎只是一个数字,男人表情轻描淡写:“无妨,玉泉村是我太太故乡,那地方前一阵我刚去过,风景环境都不错,不如替她建个度假庄园,花四十亿买我太太一个开心,挺值。”
会议结束,总裁办公室里。
江建川便面带愠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脸色同样不好看的陈理。
“江恕!”江建川开门见山,连太极都懒得打,“你怎么回事?让你回来是让你好好管理江氏,和你二哥一块把江氏做强做大,你能力强,多帮着点你二哥,不是让你来找茬开罪的!”
江恕歪了个头,舌尖扫了扫后槽牙,微蹙着眉,在父亲面前,倒真看出点少年时期的叛逆:“可以啊陈理,打小报告倒挺快。”
一旁任天高公式化微笑地端了几杯茶水过来,被江建川一把挥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江恕唇角不屑地勾了勾:“我能回来,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就江氏这小庙,我连玩都嫌地方窄。”
男人懒懒地睨着自家父亲,忽地轻笑,话语间却带着警告:“陈理,去问问你家里那位早上都干了什么,好好管管,别怪我没提醒。”
两人刚走,风声便传到底下员工的耳朵里。
【听说早上那场会开的,简直腥风血雨。】
【平时嚣张要死的老总,到了江总跟前全都歇菜,跟孙子似的。】
【陈总那几十亿的项目他说撤就撤,王董更是直接流放,卸陈总左膀右臂,这是要-他死啊……好狠一男人,我单方面宣布和他离婚吧……】
【噗,说个更劲爆的,我听说江总这回撤项目,好像是为了给太太出口气顺便送个度假庄园,听说陈总那边惹他太太不高兴了……】
【噢,天呐,我又单方面宣布和江总复婚了,距离上一次做他太太,似乎还在几分钟之前呢。】
【江太太到底是什么神仙,能在几十亿的庄园里欣赏不穿衣服的江总……】
【噗2333】
**
江恕冷下脸,指间捏着根烟,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回想刚才的闹剧,只觉得可笑。
他忽然很想给家里的温凝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手机输入号码的时候,手上动作一顿,而后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两人之间因为小时定下的婚约有了交集,仅仅是短暂的相识,结了婚做了最亲密的事,却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不曾做过最简单的自我介绍。
傍晚,江恕带着温凝回了御乾湾。
一进门她便发现,别墅里除了徐妈之外,佣人被彻底换了波新的。
江恕懒懒道:“连个佣人都能欺负你,你丢不丢人?”
温凝在他身后鼓了鼓腮帮子,这话虽不好听,可心里莫名觉得暖暖的。
徐妈在一旁瞧见了,边擦花瓶边笑。
江恕说完,上了二楼,而温凝却习惯性地回了先前住的一楼客房。
等男人扯掉领带脱了西服外套一回身,才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小丫头没了人影。
他随意把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单手解着袖扣下楼。
温凝的房间门半掩着,江恕若无其事地经过,不由自主地推门而入,进门时,温凝已经换上件宽松的居家裙。
她背对着房门面朝窗外,两只手握着头发扎起个学生气满满的高马尾,逆着窗外洒进来的明亮,似乎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光。裙摆长到膝盖,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两根小吊带之下白皙的颈背一览无遗,看起来很是诱人。
江恕也没出声,就这么倚靠在门边看着,温凝回过身时被小小地吓了一跳:“怎么了?”
江恕难得一愣,他也不记得自己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好像下了楼就自然而然往这边走过来。
不过下一秒,他掏出手机,语气淡淡地报了一串数字。
温凝眨巴眨巴眼睛。
江恕:“手机号码,你存一下。”
小姑娘噢了声,手忙脚乱翻出手机打算存,输入第一个数字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我有呢。”
江恕扬眉看了她一眼,他这个私人号码十多年没有换过,但平时一般不给别人,哪怕是商业上重要的合作伙伴,也得经由任天高才能联系到他。
他没多想,眼神却忽然停留在温凝的手机上看,白色翻盖手机,干净却难掩陈旧,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你这手机哪来的?”
温凝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仰头自然地笑着说:“噢,前年在集市上买的,四百多呢。”她自己打工挣来的,四百多,对于温凝来说算是笔巨款了。
江恕想都没想,随手掏了张黑金卡丢到她床上。
转身想要走,却又忽然回过头:“我暂时还没有一结婚就分居吃素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耀武扬威的江总:“和大家说个事,我呢,开篇就开荤了,听说隔壁几个什么傅总唐总之流,熬了几十章都没动静,在我这里,是瞧不起的。”
隔壁赚奶粉钱的几位抽空冷笑说两句:“呵,吃几顿饱的,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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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温凝反应过来时,江恕已经走远。
她走到床边把卡捡起来,好奇地看看后,妥善地夹进日记本里。
随后打包了仅有的两三件衣服,乖巧听话地搬上二楼。
御乾湾别墅大,温凝先前只在一楼活动过,这回是第一次到楼上。
二楼布局和一楼差别大,起居室会客厅穿插在所到之处,甚至复道行空,主卧设计之初考虑到私密性,位置更是难找,温凝绕了好大一圈,才误打误撞走到门前。
房门虚掩着,她在站门口没敢进去,只抬手轻扣两下。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男人握着门把手,下面裹了条白色浴巾,上身赤着,头发微湿,偶尔还有水珠从黑色碎发处滑落,流经锻炼有素的胸膛,划过腰腹,最后没入看不见的地方,看样子是刚刚洗过澡。
温凝脸刷得一下红了个透。
她背着书包大小的行李,双手因为紧张攥紧了两边的背带,脑袋低到看不见脸蛋,整个人局促地站在门前,活像是被哪家丢出来的小不点儿,无家可归求收留。
江恕不自觉地勾了勾唇,样子有些痞:“进来。”
温凝乖乖跟着走进房,仍旧没好意思抬头。
江恕故意耍流氓:“怎么就能羞成这样,昨晚你除了哭哭啼啼喊着不要了,就没睁眼看看?”
她根本不敢回想昨晚,脸红得发烫,放好行李,逃命般下了楼。
男人轻笑一声,表情与今早在公司的清冷漠然判若两人。
走进衣帽间,眼神正巧扫到西服壁柜最角落的地方,三两件女孩子衣服孤零零地挂在最里边。
衣服是温凝的。
干净却陈旧廉价,看起来穿了不少个年头,被他边上成列的昂贵高定衬得可怜巴巴。
江恕收回眼神,随意取了件纯黑的T恤往身上套,比起穿西服时候的一本正经,宽松的居家服更显慵懒,随性中还带着点淡淡的痞气。
晚上徐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江恕晚来一步,温凝则像个小学生似的端坐在位置上等他,整个人有些拘谨,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江恕吃饭算不上儒雅,虽然身家骇人,可很多习惯上并没有富二代公子哥们的做派,叛逆桀骜,不循规蹈矩,有些时候也挺接地气,吃东西的时候不挑剔,不讲究所谓各式礼仪。
温凝偶尔抬头偷偷看他,觉得他吃饭的样子也和从前一样,让人看着莫名满足。
江恕切了块小羊排,抬眸时正巧看到对面这小不点儿就这么愣愣地盯着自己瞧,男人低笑一声,也没不自在,倒是觉得挺有意思:“吃饭呢还是看我呢?我身上有吃的?”
温凝回神,立刻埋头塞了口菜。
江恕不依不饶地逗她,沉了沉嗓:“想吃别的,晚上给你。”
小姑娘面红耳赤,呛得咳了半天。
席间,江恕接了个电话,全程英文交流。
对方是个公益爱好者,过一阵来国内,打算办场慈善义拍活动,邀请的都是寒城商界名流,希望江恕也能带着新婚家属来卖个面子。
江恕表情淡淡答应下来,抬眸瞧了眼温凝,见这小不点儿又用那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莫名有股愉悦:“听得懂吗?”
温凝有些难为情地摇摇头。
江恕吃好了,没解释也没走,就这么懒懒地坐在椅子里,两条长腿分着,姿态相当随意,想起方才下楼时衣帽间里的情形,随口问了句:“你那两件衣服穿了多少年了?”
她还真算了算:“姐姐上完初二就给我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穿过新的,一穿就穿了好多年。
江恕扬了扬眉,合着还是捡别人穿剩下的。
“有空去添置点衣服,之后一些场合你要跟我一块出席。”
他轻笑一声,又说:“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养不起你。”
温凝抿抿唇忙点头,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她给他丢脸了……
**
吃过饭,江恕没等温凝便自行回了书房。
他表面上吊儿郎当,肆无忌惮,可对待工作上的事向来一丝不苟,没有成功是偶然发生,能力是他的天赋,勤奋抑是刻进骨血。
这些年江老爷子身体大不如前,江恕父亲手上没有太多实权,江氏根脉下埋藏了不少烂种,江恕回公司接手的第一天,便强势开始斩草除根。
这事说来对他不难,只是需要费些时间。
温凝见江恕吃完走了,心思便也不在饭桌上,眼神一路追着他离开,筷子就没再动过。
边上徐妈看了发笑又心疼:“太太多吃点儿,太瘦了,我家孙女才上初中,那胳膊都要有您腿粗了。”
温凝弯眼笑了笑,听话地再吃了几口饭。
徐妈欣慰:“哎,这就对了,把身子养好了,以后给先生生个圆滚滚的小崽子,趁徐妈年轻啊,还能帮你们带到上学呢。”
“徐妈……”她一下红了脸,唇角却掩不住笑,他们才刚结婚,她都没想到过这些。
“您和先生长得都好看,这小孩儿生出来不论像谁,都肯定是小帅哥小美人儿。”
她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埋头胡乱吃了好几口饭,思绪却不住地往那事儿上飘。
晚饭过后,温凝守在餐厅没敢上楼,徐妈知道她的害怕,忙说:“太太要是有空可以去陪陪先生,你们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少,多培养培养感情。”
温凝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江恕又不是个好相处的男人,她一直没胆主动。
“先生这会儿应该在书房里办公,您带点水果上去和他一块吃,也让他多注意休息。”
小姑娘眉梢染上一抹欣喜,兴冲冲地切水果去了。
**
书房里,江恕蹙着眉,手里的烟冒着微弱的星火,灰烬散落一地。
几分钟之前,父亲江建川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骂他不知道帮自己兄弟,胳膊肘往外拐,翅膀硬了想飞,狂妄自大自有天收。
江恕表情漠然,唇角扯过一抹嗤笑,要说胳膊肘往外拐,谁能有他这个亲生父亲能耐,从小到大,一如既往地偏向陈理,似乎陈理身上才流着和他相同的血。
烟燃到最后,烫进指间,江恕眼皮子都没掀,直接将烟头掐灭。
他起身上了三楼,进了那个常年上锁的房间。
房内陈设温馨梦幻,一看便知是用心布置过的。
江恕心烦意乱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睨着照片出神,表情这才比方多了几分温柔。
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里头少年单边唇角上扬着笑,有些痞气,背着个稚气满满的小姑娘,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就是腮帮子鼓鼓囊囊带点肿,泛着淡淡的青。
江恕勾勾唇,笑容温柔,他记得那会儿这小不点儿掉了两颗牙,说话还漏风,笑眯眯地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许嘲笑。
那年他还小,离开的那天,小丫头没有来看他,他被母亲带到国外的时候没能力将她找到一起带走,后来在国内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有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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