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25(2 / 2)

嫁蒙郎 紫夭 4816 字 2023-09-05

gu903();“……我还活得好好的,便就有了谥号,可还是得多谢他陈渊了!”凌宋儿忽的起了心念,“我不回去会一会他,整个木南该就当我是死了?”

蒙哥儿却问着地上陆珉,“阿布尔大汗曾修书与木南国主,我大蒙已将她接回汗营,择日完婚。你们也未曾收到此信件?”

陆珉抬眸望着蒙哥儿,蹙眉摇头,“朝中并未有此说法。”他却忽的一转了念头,“原公主是已和亲去了大蒙了?那可是木南的大喜事。公主该和陆珉一道回朝,禀告皇上!如今有了大蒙为后盾。金人该也不敢再欺压我木南疆土了!”

凌宋儿这才去将人扶了起来,“我随你回去。定是要的,我得去见见玉儿,还得让父皇知道,陈渊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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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马车便上了路。

凌宋儿念着幺妹病情,车中心焦,原本咳嗽没怎么好,昨日一夜难眠,此下又犯了起来。蒙哥儿自在旁边帮她顺着后背。“如今多想也无用,不如养好些精神,不莫到了建安,你又落了病痛。还怎么好照顾你幺妹?”

凌宋儿只往他怀中钻了钻,“好…”

蒙哥儿此行本要自己骑马,却是凌宋儿顾着他胸口上的伤,不好颠簸了,方才和她同了马车。芷秋一人在后面马车里,由得可卡先生和军医恩和护着,跟着行路。

蒙哥儿没带太多人。留的哲言和博金河在西夏边境驻守,只带着那多和百余亲兵随行。好有个护卫和照应。陆珉带着双十近卫军,也跟在另一侧,护着凌宋儿回朝。

西夏此前附着大金,两国邦交并不算太好,走来擎川关口,却是被镇守河内城的兵士挡在了城门口。如此浩浩荡荡一行人,要入木南边境,着实有些吓人。虽先是由陆珉去城门口报上了名号,道是马车中是长公主殿下。可镇守的兵士们不敢马虎,忙喊来了自家将帅。

大将军吴期在擎川关口镇守近二十年,听得长公主名号,本还有些生疑,长公主本该在定北城,金人和蒙人一役便以身殉国,怎的会在西夏边境出现?

吴期出来城门口,却见得凌宋儿马车前徐徐而立,旁边扶着她的男儿八尺有余,星辰眸,峻山眉,一身气宇轩昂与旁人迥异。吴期镇守边境,看得出来此人虽是汉人装束,却该是蒙家的汉子。想来长公主早前是去大蒙和亲路上出了事,现在好端端立在河内城门口。他定是要下去会一会的。

没等城楼下人多说,吴期让守城兵士开了城门,城楼上下来,走去凌宋儿面前跪拜。凌宋儿自将人扶起,由得一旁陆珉忙着,解释来此行来由,吴期才道,“长公主回朝,吴期该让将士们喜庆而迎的。只是,如今朝中形势已然不同。长公主不莫还是随驸马回大蒙的好。”

凌宋儿和吴期早前有过两面之缘,都是父皇大赦天下之时,招他回宫参宴。她外祖父宰相韩默,在朝中还颇有些势力。这吴期便是外祖父门下的人。现在想来也该有几分相熟。可听得他此话,着紧问着,“为何这样说?可是朝中出事了?”

吴期这才道,“公主不在朝中不知。早前金人压境,拿下木南三座城池。韩公带兵抵力反抗,却徒遭金人嫉恨。谁知史尔元他勾结金人,暗杀了韩公…”吴期说着声音越发哽咽,“后用韩公头颅,与金人求和,签订辱国之约…他史尔元却登上宰相之位…把持皇帝耳目和朝政…”

凌宋儿听得揪心,却忽的明白了几分:“难怪大蒙的书信送不到父皇那里?该都是被扣下来了。”

吴期拱手再是一拜,“如今朝政全有史尔元说了算,皇上就算能得大蒙书信,怕是也难以作为。”

凌宋儿定定:“那我岂有不回去的道理?”

“我是父皇长女,我母后孝德皇后,在天之灵也该要保佑我回建安,助父皇一臂之力。”

“再有,宫中幺妹病重,幼弟还未成年,外公已然献国,企容他们再被史尔元害了?”

吴期半晌无话。却是蒙哥儿接来道,“公主回朝,我自护她周全。你且放行,此行生死由我不由你。”

吴期这才拱手拜道,“公主若要回朝,吴期愿为公主书通关文书,且不能让公主入建安之前受人委屈。”

“只到了建安,公主还需小心谨慎。”吴期说完,在地上一叩首,方才被凌宋儿扶了起来。

凌宋儿眼中泪水难抑,只道:“吴将军,我家外公已然没了。你还在,你定要替他好好守住擎川关口,以佑我木南疆土长治久安。”

“吴期誓死守在这里。吴期之子,今已十岁有余,此后日日年年,也将替韩公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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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河内城,修整方才一日。凌宋儿便急着带人直奔建安。行路半月有余,得来吴期的通关文书,再有陆珉庇护,一路畅通无阻。

只来了庐州城中,多日奔波,凌宋儿身体方才有些撑不住,蒙哥儿劝了下来,直叫她好好休整。到了建安,怕更是难以安宁,自是要养精蓄锐的。

凌宋儿想来他说的多是有理。便依着他,在庐州多住了几日。

时日已入七月仲夏。庐州亦是闷热难耐。蒙哥儿见她多日来咳嗽,忧心她身子。便安排着行程,去趟庐州城郊的九华山,好让她舒展舒展心性。

青山路远,到底忘却几番前程事。凌宋儿马车中,望着窗外绿色,便倒在他怀里睡得沉。多日难眠忽的一朝而愈。

马车盘山而上,凌宋儿昏昏沉沉,到了山上,才由得他一把抱起去了暮园寺中求来一晚安歇。皇家寺庙,原是分得清清楚楚,男宾女宾,分房而睡。凌宋儿只依着芷秋入眠。临睡前,蒙哥儿却来探了探。

“身子可还好?可还有再咳嗽?”

凌宋儿早躺进了床榻里,摇头道,“不咳嗽了。”想来多日未和他分开过,却多是有些不舍,“来了寺庙里,自是要守规矩。你且快些回去吧。让大和尚们看见了不好。”

蒙哥儿叹气,却来她跟前亲吻着她额间,“这山间灵气,你该好生入眠。明日带你出去走走,我们再继续上路。”

凌宋儿只道了好,目送着他出门。芷秋一侧凑来凌宋儿跟前儿。

“主儿近日和赫尔真,该是难舍难分了。可真好。”

“你们也该要个小赫尔真了,想来就该又凶猛又可爱!”

凌宋儿撇嘴,手指戳了一戳她鼻尖儿,“就你知道贫嘴不成?近日赶路,身子乏得很。难得今夜能听蝉鸣,听蛙响。早些睡罢!”

芷秋这才忙伺候着她躺了下去。

次日醒的早,蒙哥儿却早候着在门口,等她醒来,扶着她一道儿去了斋堂用膳。吃了些东西,二人方才出来,去山上游玩了番。青山绿水,走得一身汗水通透,便也得来爽快。山上下来,却在路边寻得一处茶楼,点了两杯茶水,三碟点心。便见得茶楼天井里,有人唱戏。

那戏子,深色朝服,唱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镇守西海关,身着的,却是公主朝服,想来该是要慰藉木兰英魂。

凌宋儿见得了,吩咐了一旁可卡先生:“等来她下台,帮我去将那身朝服买下来。我另有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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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从九华山上下来之前,凌宋儿在暮园寺里,求了一道儿平安符。想来过几日入了建安皇宫,好给幺妹放在枕头下边,保佑她平平安安,早日康复。

马车行了两日半,凌宋儿一行便抵了建安城楼门下。却生生被守卫城门的兵士拦了下来。虽由的陆珉上前说情,马车中的是长公主,其余随从乃大驸马,大蒙汗营二王子赫尔真。

那将领却说,须得等史相定夺,方才可放行。

被挡在城门外等了许久,凌宋儿还在车中忧心着幺妹病情,却得来回报,史相正跟皇帝请旨。还需公主再稍等。

蒙哥儿只察觉着一旁人神色不好,只将她肩头捂得紧了紧。“方才买来些桂花糕,你可还想吃些?边吃边等。”

“好…”她抬眸望着他,挤出一丝笑意,寻着一旁小箱子里拿出来那桂花糕,兀自咬了一口到嘴里,却食之无味。

约莫着整整两个时辰,天色入了夜,才见得一行太监从城门口出来,宣读皇帝圣旨。

“长公主回朝,朕本当亲自面见。奈带着新贵驸马,乃蒙人猛将,随行百余人,尚不知何来意。将先在建安城外行宫安顿,待史相先替朕明察再入建安。”

凌宋儿还跪落地上接旨,指甲便已然扣进了肉里。她自幼得父皇宠溺,父皇还从未有过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说辞。如今虽是以蒙哥儿作了借口不让她进城,不稍多问,该都是那史尔元的意思。

等得她接了旨,蒙哥儿方才将她扶了起来。劝道,“眼下也只能于行宫歇息,才好从长计议。”

那送来圣旨的小太监,却是认得凌宋儿的。读完旨意,也前行扶着她起来。

“公主,莫要怪皇上。皇上也是为了建安城的安危。就请公主和驸马先行去行宫休息吧。”

凌宋儿只多和小太监问了两句,父皇身体,幺妹病情,幼弟可还好。小太监却都只答的好。凌宋儿却想想也该知道,小太监该是自持人微言轻,定是不敢乱说其中原委。想要知道,还是得等回宫自己再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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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庆宫在建安城西,此处是皇家猎场,春秋两季皇家出游,便多在此落脚。如今正值盛夏,鹤庆宫早已荒废数月。凌宋儿一行,被小太监引来宫中,却只见得一番萧条景象。

小太监连连让带来的人打扫了打扫,方才清理出来几间屋子,好做客房来住。

等得一行人安顿好,小太监方才与凌宋儿语别。“那就请公主在此安顿。静待宫中佳音。”

送走人,凌宋儿自坐在客房之中几分怅然。她本住在那红墙之中,金瓦之下,日日面见圣颜。如今却被拒之门外,连城门都进不了…

蒙哥儿见她几分惆怅,来劝了劝,“凡事只求一个时机,且再耐心等等。”说完,指了指外头,“我方才见这园子虽是荒废,却是多有绿意。陪你出去走走,一会儿便去偏殿晚膳。”

七月天气闷热,晚膳后却起了山风。夜深,又下起雨来。早过了江南烟雨连绵的四月,眼下疾风骤雨,那多都让亲兵们自找了屋檐躲雨。

屋子里,凌宋儿方才换好衣衫,打算入眠。蒙哥儿正在一旁宽衣,却听得外头有人来敲门。

那多的声音却忽在门外,“赫尔真,有人自称公主旧友,听闻公主回朝特来拜会,此时人正在偏殿等着。”

蒙哥儿看了一眼凌宋儿,再问了问门后那多,“可有报上姓名?”

那多道,“姓穆,名惊澜。”

“是我师兄。”凌宋儿脸上忽的几分欣喜,“我该得出去见见他的。”她说着,忙寻着一旁衣物,要重新穿回来。却是被蒙哥儿拉了拉。

“下了大雨,露水重得很。都要歇息了,还折腾什么?明日再见也不迟。”

凌宋儿却是没停着手中动作,只解释道:“我那日出建安,不知归期,他骑马相送十里。如今回来了,本不得进京城,他便这么快就赶来了,我怎可等到明日?那该要凉了人心的。”

蒙哥儿眉头拧在一团,却见她忙忙碌碌,自行穿好衣物。他也拢了拢衣襟。“我随你去。”

二人从屋子里出来,一前一后。凌宋儿自心急走着前头,蒙哥儿打着伞护着她,紧随着。

偏殿中只点了两盏烛火,并不明朗。门外进来,凌宋儿只见蓑衣放置一旁小桌上。那人七尺有余,一身斗篷也已经湿透,听得身后动静,那人方才缓缓转身回来,取下头上连帽。

白瓷面庞,朗月眸,淡眉天边云,见得凌宋儿,却是单膝跪落去了地上,“臣,穆惊澜。见过长公主殿下。”

凌宋儿忙上前将人扶起,“不必大礼。”

蒙哥儿目光却落在凌宋儿持着穆惊澜的衣袖上,多有不爽。却只叹了口气,走去一旁候着。却见得穆惊澜身旁还候着个小厮。等凌宋儿将人扶了起来,穆惊澜才回首对小厮示意。

小厮递上来一个食篮子,凌宋儿接来放到一旁案上,自打开瞧了瞧。都是宫中糕点,糯米的,绿豆沙,梅花糕,牡丹酥…

“想公主去到苦寒之地,该许久未尝过这些了。”穆惊澜抿唇笑道,“是太子殿下,一早吩咐人做好了,让臣送来给公主的。”

蒙哥儿听得皱眉,何为苦寒之地?说来似是他亏待了她?可想想,到底也是,一路从木南边境行来,从边城将领,到宫中小厮,再见着眼下朝臣,竟是一一要给她下跪为礼。想来她在大蒙的时日,却是几经磨难,受人欺凌…他忽心生了愧疚。

凌宋儿自将糕点取出,又吩咐着芷秋去沏茶来。拉着穆惊澜入座,方才好生问候。穆惊澜是她师兄,二人同门拜在钦天监院长吴有年门下。穆家三代为臣,皆是翰林院理学学士,到了他这一代,却是转了行当。原本不受家中父亲看重,早两年天灾连连,钦天监得了皇帝大用,方才扭转了父亲些想法。

二人喝茶促膝而谈,蒙哥儿却一旁兀自喝着茶。天色晚了,着实等得几分心烦,便让那多将茶换了酒来。

穆惊澜只将这半年来朝中事情,再和她详细说了遍。原韩公和史相便早有不和,恰逢金人压境,史相方才借金人之手,断送韩公之命,以韩公头颅换回来三座城池。九公主却是三月前生的病,太医院束手无策,病状却与当年皇后病况相似。太医们只道,病怕是皇后传下来的,却查不出来究竟。

外公死的冤屈,凌宋儿恨恨不能平,又忧心着幺妹病情,只恨不能眼下就回宫探望。奈何却要被困在城外。

穆惊澜却劝道,“公主不能心急。朝中本以为公主在定北城一役殉国,如今却完好归朝。那势必送公主和亲之人是要被治罪的。史相该是在想着法子保陈渊。”

凌宋儿想来,却问起来一件事情:“我一到了大蒙,便已经奏请阿布尔大汗修书给父皇,一来报平安,二来状告陈渊罪行。等来数月也为见回信。不稍想,如今建安满是史相耳目,那信件定是被人扣下了。史相不是怕别的,便是怕我面见父皇说来和亲路上始末。”

穆惊澜颔首,“公主说的没错。”

说罢,方才座上起来,重新跪落在凌宋儿跟前。

“是以,太子一听闻公主回朝的消息,便让臣连夜赶来,和公主商议。不莫让史相得了先机,此下看来,史相是想借着大驸马的名义,置公主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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