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敦一旁听得,咳嗽数声,方才向着阿布尔汗道,“大汗你可是听着了,他便是要借着这些事情生事倒戈,如今他屯兵明王山,便是已经起了反心了。”
达达尔一旁不敢语言,直小心给母亲顺着气息。
阿布尔蹙着眉头,没接可敦的话。直再问着博金河,“宋儿身子怎样?”
博金河忙道,“见着公主,身孕安康。赫尔真也照顾得谨慎…”
阿布尔面露欣慰,“还好…”说完方才狠狠瞥了一眼达达尔。“到底没弄出来大小人命,还有得几分商量的余地。”
“大汗你这是什么话?”可敦方才喘息得平,“我是快不行了,达达尔还得仰仗他父亲。如今你帮着一个要作反的养子,也不愿顾念亲儿长子。不莫让草原上都笑话,枉为人父么?”
话没完,王座旁的立灯砰咚一声倒了地,从台阶上层层滚下,直落去了可敦脚边。那立灯是阿布尔亲手挥倒。阿布尔望着可敦和达达尔,起了身。直走来二人眼前,“他若老老实实,在汗营牧牛羊放马,我尚且能留着他的性命。如若他再敢碰我草原大事,这条命我管不了,让他自己去对赫尔真。”
“你…”可敦恨恨,见阿布尔长袖一甩,直出去了客营。
博金河亦是连别礼都没做,只随着阿布尔身后,一道儿出去了。
她咳嗽难平,手上的旧伤疼得钻心。一旁达达尔见得客营没人了,方才敢开口说话。“额吉,莫跟父汗扭气了。你身子可要紧,我扶你回去营帐里休息。”
可敦这才收了脾性,由得达达尔扶着,从客营里走了出来。客营外头天幕已落,五月夜色撩人,暖风徐徐,她却感受不到善意。手上伤口疼得不行,直加快了几分脚步,寻着自己的营帐去。
等得回去到了内账,被达达尔扶着去了床榻上,她方问着一旁姜琴嬷嬷,“药…药汤可好了?”
姜琴点头,“我去给可敦取来。”
达达尔一旁候着,“额吉,要不还是躺着吧。”
可敦半躺去了床榻上,缓缓撩开衣袖。巫术反噬,那里烂肉嶙峋,可见白骨,屋子顿时一股腐烂气息,达达尔都不禁捂了捂鼻子,要作呕了…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接近正文完结。停更修整,7/9日会直接放出来大结局,正文完结。
稍后还有肥美番外,包子预告,蒙哥儿追妻预告,二胎预告,小世子感情线预告~么么大家~
感谢在2020-07-0422:59:53~2020-07-0518:4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anlan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可敦望着儿子模样,“你可是已经开始嫌弃额吉了?”
达达尔忙正了正身子,直坐去床边上,秉着鼻息扶着可敦。“额吉为我劳心劳力,如今身染恶疾,我怎会嫌弃额吉?只恨父汗不念及亲情,还偏袒着赫尔真。”
可敦拉起来儿子的手,“我这些日子来,夜夜疼得难寐,伤口你如今也见着了,这巫术之烈性,我也该剩不得几日了…”话落,她咳嗽起来,喘息不急。
达达尔忙在一旁拍着她后背,“额吉,你别说这些。吃了药,才好休息。”
&&
自博金河来过之后,蒙哥儿日日便在行宫偏殿,关起门来与哲言和昂沁议事。凌宋儿只被他嘱咐着好生休养,事情不让她管,见面也少了些。每每只晚上等他回来寝殿,才能与他说得上话。
凌宋儿试探着几回,他与哲言他们商议着什么,他却也不肯说。只道让她莫要忧心。
这日一早,有兵士从商道上入了些新货,茶叶、熏香、花瓶都送来了凌宋儿屋子里。猪肉、鲜笋、新鲜瓜果都送去了叶明的厨房。
凌宋儿午膳便尝了一次鲜笋炒猪肉,胃口大好,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过了晚膳,方才又让叶明备好了无花果猪骨头汤,亲自端着送来了偏殿,本想着劝他早睡。走到门口,却听得他声音在屋子里。
“自南边杀入汗营,最近达达尔营帐…”
他这是要攻打汗营了?她听得心惊,直再凑得近了些。却是哲言的声音又道,“西南角靠着牧场,有条小道儿,我们从那入。便也不惊扰太多汗营的人,直捉拿了达达尔,便出来。由得大汗也难寻踪迹。”
昂沁也跟着道,“哲言打头阵,我便在后掩护,若有人来接济,射杀!”
听得“杀”字,凌宋儿手中颤了一颤,两碗羹汤没端得住,全打碎去了地上。她忙扶着腰身下去收拾,眼前屋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拉开。
蒙哥儿行出来,见得地上狼藉又看她蹲着身子,忙去将人扶了起来。“让别人来。”
他直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婆婆今日做了无花果猪骨汤,我想着清心润肺,该和你一道儿用了好入眠的。”她说着只看了看地上狼藉,“这下该也用不了了…”
“白费了今日送来的鲜猪骨。”
蒙哥儿身后,昂沁和哲言也都跟了出来。见得凌宋儿在,二人方才双双一拜,“赫尔真,天不早了。事情明日再谈,也该和公主早些休息。”
蒙哥儿对二人点了点头,见得他们二人走开,方才扶着人进来了偏殿。桌子上还摆着汗营地图,被他大掌一抹收去了一旁柜子里。凌宋儿自扶着桌边坐下,方才问了起来。
“我也是方才听到了些许,你们要攻汗营?”
蒙哥儿眉心一蹙,回脸过来却是笑着望着她,“不过是做个筹划,你不必忧心。”
他越是这么说,她便越不能不忧心,“到底阿布尔大汗是你养父,你手上兵权也是他交予你的,这样是否会有些不妥?”
凌宋儿听着他呼吸深沉,却是压着气息走回来她身边,扶着她又起了身,“别想太多。走,我们回寝殿歇息。”
她只好顺着他,如今身子重了,却也无法与他争拗。直被他扶着一路往寝殿里去。蒙哥儿一路无话。她也没想着该说什么。
回了屋子,落落来伺候了梳洗,一道儿躺在了床上,她方才道,“好似从赤岭回来,你便也不大乐意和我说话。”
“可是已然看厌倦了,你的事情,装在心里,和哲言说,和昂沁说。便也不愿再和我说了。”
她听得身边的人深吸了口气,却是没叹出来。侧脸望了望他。他一双明目正望着屋顶,却也是在听着的。嘴角垂着,透着几分执拧倔强…
“你越是不说,我只越是担心。”
“你若…”
她话没完,便见他翻身过来,直直望着她。“闭嘴。”
没反应得及,唇瓣儿沦陷,随之齿舌交缠。她慌了神,身子敏感,不过一瞬便被他占了去。他的滚烫,他的炽热,全灌着气力涌入她的身体。到底是经不住的,她吟吟泣泣,末了方才被他拥入怀里,揉着肚腹小声安慰。“弄疼了?”
“哪里不舒服?”
这回轮着她没了话,直安抚着腹中小人儿,钻在他怀中。太累,意识方才渐渐模糊。
次日醒来,身边蒙哥儿早不见了人。凌宋儿撑着身子起来,腰间酸楚难耐。腹中小人儿饿了,她忙叫了落落来伺候吃食。
用了早膳,出来自己屋子往下看了看。却见得行宫门口,停着马车十余,错错落落立着些许奴仆婢女。打头的马车上,还有面汗营的小旗。她方才几分兴许,“汗营又来了人了。”
落落一旁扶着她,便也道来,“听闻今日一早,上回那位博金河阿台便又带了人来,好似又是帮阿布尔大汗送信的。那些马车里头,都是给赫尔真赔的礼节。听说,是草原三十六部一道儿筹给阿布尔大汗的。”
“可真是?”凌宋儿欣喜几分,忙寻着小路下山。“父汗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我得去看看他。”落落一旁扶着人,只轻声劝着,“公主,你慢着点儿。”
入得来行宫正殿,她却见得蒙哥儿高高坐在殿上。殿中立着十余人。三十六部有名有姓的都派来了使者,稍小的部族差遣着奴仆来送礼。
凌宋儿只认得出来一个。可卡先生拱手立在一旁,见得凌宋儿进来,忙是一揖,“公主殿下。这好些日子不见,原都该要有小赫尔真了。”
凌宋儿见得熟人,更是欣喜,只将人抬了抬起,“可卡先生莫多礼节了。你本该还在青茶那头的,不想会来明王山相见。”
可卡忙道,“青茶族长知道我是公主的人,便让我带着青茶好些佳酿,来跟赫尔真赔不是。”
凌宋儿听着点头,望着座上的那人,“他这些日子脾性不好,执拧得很。若一会儿吃了气受,你多包含着些。”
可卡直道,“我是有分数的,怎会跟赫尔真较劲儿?公主多虑。”
蒙哥儿见得她来,早从座上起了身,走来扶她。见得可卡,方才微微点头,面上有得几分笑意。“她身子重站不久,我带她去上座。”
可卡先生一拜,“到底赫尔真心惜着公主。”
蒙哥儿方才扶着她坐下,殿上,南芜部族的使臣便往前道,“南芜族长,让我等给赫尔真带着去年的新棉花来。等这孩子出生,好做新被。用得上。”
方才说完,维方部族使臣,捧着礼盒也上了前,“我族族长,让我等备着从西夏买回来的丝绸。夏日里头热,小娃儿出生了,该做些内衣衫穿,才不容易起痦子…”
蒙哥儿却是生生没回话,两位使臣尴尬。只好由得博金河打着圆场:“都是阿布尔汗修书,让三十六部一道儿,给公主和赫尔真送些用度。明王山这行宫虽是建的不错,可许久都无人住了,想来你们也会不便的。”
凌宋儿一旁见他面色,只好对博金河道,“父汗心思体贴细微,宋儿知道了。还得请阿台回去,替宋儿谢谢父汗。”
听蒙哥儿也没说什么,她方才对候着一旁的使臣们道,“族长们的好意,宋儿也心领了。赫尔真他也知道族长们的好心了。”
蒙哥儿这才发了话。“你们便也都回吧。和族长们说,我并非不通事理之人。即便要清算,也会找债主清算。怪责不到三十六部子民头上。大汗在草原一向求和,兴师兴兵实不是他的意思。你们也莫对他生什么异心。我今日所为,日后都由得我一人承担。”
凌宋儿微微叹气,又寻着他手掌摸了过去。他放着这般狠话,着实让人担心的。
“怎的让我儿一人承担了?”接着蒙哥儿人的话,妇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目光都投了过去。妇人鬓角花白,一身青色蒙人衣物,洒落大方。面上挂着笑容,走来殿前。
凌宋儿还在好奇这该是哪个部族的使臣。却见得一旁蒙哥儿起了身,迎了过去,“额吉…”
她心中一惊。记得他十岁投靠了汗营,母亲是河蜜人,听他说该是改嫁给了河蜜族长,才有的合别哥。她忙也跟着起了身,一旁落落扶着她,她方才随着蒙哥儿也走来了妇人眼前。
蒙哥儿直拉起来妇人双手,“额吉怎的来了?”
妇人眉眼弯弯,一笑,“阿布尔汗嘱托的。都为了劝你呗。”妇人答得爽利,却又望来凌宋儿身上。忙抹开了蒙哥儿的手,直来扶着凌宋儿。
“这该是我的好儿媳,看这身子,该都六个月了…”
话却戳中凌宋儿心中几分愧意,“都七个多月了,额吉。是宋儿没养得好,亏待了小人儿。只这阵子跟着赫尔真身边,方才得来多些进补,该要让他好生长长,不然生出来怕是赶不上他阿布威武。”
妇人假做拧眉顿了顿气儿,又笑着道,“这可不行,女子怀孕,到底不能四处颠簸的。日后该在这山上好生休养。我啊,是来陪着你的。”
蒙哥儿这才露出几分笑容,“额吉来,正好。也帮我好生看着她,不莫让她总要劳心。管好自己的身子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那可不是?”妇人一双眉眼着实好看,在凌宋儿身上扫了一道儿,又望去了蒙哥儿身上,“那这三十六部的事情,你可处理得当了?阿布尔年纪也不小了,你为人子女,总不能让长辈的面子放不下。”
蒙哥儿方才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上座,直对使臣们道,“有劳使臣们此行辛苦。中午设宴款待,大家好歇脚。我自是要待各位入宾客,可方才说过的话,也请各位带回去给族长。赫尔真,说话算话。”
使臣们这才得来几分好脸色,又有礼宴,到时候回去了部族,也算是有得交差。族长们依着阿布尔汗的面子,多是要让赫尔真收兵回汗营的。如今事情也算做全了,族长们也好跟阿布尔汗交差。
用了午宴,使臣们一一退去。却留得博金河和赫尔真的额吉格玛还留着。博金河被赫尔真喊去了偏殿,凌宋儿只领着格玛,在行宫走了走,认得了地方,又让落落带着婢子们,在寝殿旁整理出来一间上房,直将格玛安顿去了那里。她方才回了寝殿午睡。
下午的时候,听闻博金河已经带着赫尔真的书信走了。她这才放了些心。他该是想通了些,到底愿意受了阿布尔汗的好意。只晚膳,却没见得他人回来,还是在偏殿里与哲言和昂沁议事。得来她和格玛一道儿用的晚膳。
饭后又陪着格玛一道儿在行宫里走了走,方才被格玛嘱咐着回了寝殿,让她早些休息。
落落正抱着蒙哥儿换下来的衣物往外头去,要交给浣衣部的工兵们清洗。凌宋儿却见得什么东西从衣物中掉了出来,自要扶着一旁柱子蹲身去捡。落落见得了,忙上来帮她拾了起来。
等得落落出去,她方才将那小纸条摊开来。
“天狼一凶一吉,除其一,海宸可见。”
字迹她认得,是穆惊澜的。那锦囊他原早看过了。修习易数,擅自泄露天机已是大过,怕是要赔上自己和家族的运数的…她方才忧心起来穆惊澜,却想来蒙哥儿…
心意慌乱之余,她又寻着寝殿摸索了出来,自挑着灯笼寻去了下方偏殿。偏殿里灯火欣然,里头人影憧憧,他们还在议事。果不其然,他是有别的打算的。即便今日款待了使臣,当是回了阿布尔汗的好意,又潜走了博金河,夜里却还要跟哲言和昂沁议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