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TXT全集下载_29(2 / 2)

gu903();段升在监廷司虽然没烧死贺同章,但他却另择别法,杀死了赵谷。

同日,赵奉常的夫人在府内吊颈而死。

以段升手中握的权利,赵氏夫妇一死,段听兰的案子很快便会不了了之,日后太后若是查到了真相,也不会因为一个赵谷,过多降罪于他。

然而,问题是整个案子里并非是只有赵氏夫妇。这桩通奸罪里的关键人物,孟开,他并非像段升所知道那样,被赵谷杖毙了。

而这朝堂上,也不止是一个赵谷想要扳倒段丞相。

魏央道:“今日早朝,朱稷带着孟开上了大殿,通奸是小,谋害命臣是大,谢欢下旨要收监段升,命贺大人立案详查。”

二品宗正,朱稷,上次皇后宫宴时,白问月曾有幸听到他的夫人私语传闻。

“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同意了立案详查。”

白问月明白他的话意,应该是驳了收监一说,段升毕竟是一朝太宰,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轻易收押,有损相位之威。

况且,便是真的查明了真相,太后也不会放任谢欢去动段升。

仔细看来,她手上这份文书,也是还没盖印。

此事尚还未有任何定数。

魏央又道:“段听兰的案子,先前是在贺大人的手上,段丞相知晓自己的女儿被收押,想也是一刻也坐不住,直接去廷尉院提了案子自己处理,这才一错再错。”

“这案子并无可查的必要,段听兰通奸与否,赵谷夫妇又是死在谁手,众人皆都心知肚明。”

“谢欢之所以立案,是他清楚这一刀斩不死段升,于是退而求其次。”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茶香,魏央轻望着她,喃喃自问:

“那他是想做什么呢?”

第75章北境赈灾

“他想分权。”

白问月放下手中的文书,斩钉截铁道:“分段升手中的相权。”

换丞相不切实际,可想办法削弱段升手中的权利,谢欢还是有办法的。

魏央倒也不意外,淡淡饮茶,不再做声。

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段升想保段听兰,何以要杀下手这样徒增复杂,自以为□□无缝,实则无火自焚。

因小失大。

罪责反而更重。

若是坐实了他滥用职权谋害命臣的罪名,丢官罢爵他不在乎,难道赔上性命他也无所谓吗?

微微蹙眉,话中隐有不满:“他这是吃定了,太后不会看着他死?”

“我倒不这么觉得。”魏央给出了不同看法,“段升爱女如命,人尽皆知。”

“一个赵谷,在他眼里着实不算什么。”

不过事到如今,段升心里究竟是如何想,已经不再重要了。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魏央喝完茶,收起了桌上的文书:“谢欢与太后忙着斗法,赈灾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魏荣恒今日又突然称病,之前的估算部署需要全部推倒重来,我今日还未腾出时间来同你说这些事。”

白慕石倒戈谢欢,这是他们夫妻二人一直都知道的事情,既然魏央亲自定下了他去赈灾,那在兵力调遣方面必须要有改动。

他不比魏荣恒,给他兵权便是给谢欢兵权,事情非同小可,又一时也拖不得,他早些处理完这些,白慕石便能早些出发。

他重新整理好拟完的公函,手头上的紧急总算是告一段落。

白问月先是顺势接过他手中的空杯,递给夏饶,接着又轻步挪动,给他移了些位置。

“无碍,我也并不觉得段升与赵谷的生死,比北境的百万灾民更紧要。”

何况事情也未到覆水难收的那一步。

闻言,魏央手上一顿,四目相对,见白问月波澜无惊的模样,他温声笑了笑,收回视线。

“我还以为你知晓段升出了事,一定会忍不住心急。”

进宫前因段听兰的事她曾想要去见贺同章,后被传召入宫而耽搁,后面更是留宫居行了多日,这其中的因果缘由,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檀香烧了许久,屋内终于又有了淡淡香味。

白问月莞尔轻笑,在宫中待了几日,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那些尔虞我诈的日子,挣扎束缚,缜密算计。

唯有见到魏央能够梦醒。

她已经不是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了,她不需要处处留心,句句斟酌。

魏央同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不一样的。

房内沉静了片刻。

她没有顺着他的话再说下去,另道:“我或许知晓,魏大人为何会突发疾病。”

魏央抬眼,有些好奇:

“嗯?”

“仔细说来,这事或许怪我。”

她方才便回想起曾在宫中两次见到魏夫人,忆起她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心中隐约猜到,魏荣恒不愿离京,远赴北境的缘由。

“我若猜的不错,应该和白来仪两次谋害皇后有关。”

“前朝后宫原是本有太后撑腰,皇后有孕,不可能会出现岔子。谁猜想,皇后不仅遭人暗算了两次,甚至险些要一尸两命。”

“本不足以令魏荣恒担忧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再三忧虑,况且这个谋害皇后的妃子,和将军夫人,同为姓白。”

“倘若魏荣恒轻易离京,魏冉或太后再遇变故,只怕远水难解近渴,到时一切皆都为时已晚。谢欢也一定是料到魏荣恒不会轻易答应前往北境,才敢大胆举荐魏荣恒。”

因为他必须得留在西平,守着太后和有孕的皇后。

白问月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淡:“我这夹在中间的身份,只怕让魏府已经不敢把‘后权’和‘将军府’归为一体了。”

谢欢一直在借白来仪的手和自己的身份,来撬动魏府与将军府之间的关系。

她在宫中为了保住段听竹,将陷害皇后的事嫁祸给白来仪,无疑也是正中他的下怀,让魏荣恒再一次不得不顾虑起来。

“本也不是一体。”

眉头越蹙越深,心底逐渐开始复杂。魏央忽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不以为意道,“镇国将军府,自有镇国将军府的立场。”

“你有没有想过,白慕石赈灾北境,一开始便是谢欢的目的。”

白问月出言提醒:“魏府与丞相府,皆是他的算计。”

实在是太过巧合。

起初谢欢指明魏荣恒赈灾,她还有些捉摸不透。

然而事情一而再三地转折,最后还是定了白慕石,那她的心里便明白了。

谢欢现下做的,正是他前世所做的事情。

“无妨。”

魏央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前去牵她:“不然我忙了一整日,饭也顾不得吃,是因为什么呢?”

屋外的雨时急时缓,扑面而来的檀香气息,接着室内明亮的灯火微微抬首,瞧见了魏央那双黑曜的眼睛。

安然若定,情丝缠绵。

不知从何时起,他眼中的平波早被波澜的温意所取代,已经没了当初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让白问月忽然回想起前世。

她曾问过:

“将军英姿勃发,威慑千军,何以为妾身用情至此。”

魏央也是这样的自若成竹,温水脉脉。

“吾爱于此,自是万千柔情倾尽。”

尽管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她贵为皇妃。

忆起昨日曾有过的种种,心底五味杂陈。

千折百转,再次见到魏央的这幅模样,脸颊依然不自觉覆上一层红晕,她刻意忽略自己的心跳,反握住他的手:

“去吃饭吧。”

——

七月步入尾声,酷热依旧,白慕石带着三百万两白银,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赈灾之路。止了北境的水、救助灾情、抚慰民心,是他此行的三个重要任务。

与之前说好派魏荣恒赈灾所不同的是,魏央另调了两千千人随白慕石前往北境沿路护送,救灾救民;而他曾同白问月提起过那两千待命的精兵,已经另做了安排。

除此之外,北境八城驻扎了兵力的事情,他也未曾同白慕石提起过。

这样大的一批军事调遣,未曾惊动过任何人,除却北境八城的几位郡守,这满朝上下恐怕不会再有第十个人知晓。

不得不说,在涉及到兵权调遣上的事情,除却魏央,所有的人皆都约等同一个瞎子。

谢欢是,太后是,文武百官亦是。

这便是独权,也是谢欢要夺权的缘由。

西平丞相府因为‘段听兰通奸’之事的传开,事情开始愈演愈烈。

太后虽然力保段升免受牢狱,可抵不过这满城非议,人云亦云,最后也不得不暂停了他的职务,让他闭府称病。

段升祸在旦夕,相权岌岌可危,眼看争权一触即发,白问月反而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悠闲了起来。

她私下与贺同章通了气,让他想办法巧妙地压着案子的进展,时间不需太久,一月足以。

自知晓谢欢走的依然是前世的路数后,她便开始冷静了下来。

因为除却谢欢只有她知晓,此时正是山雨欲来风吹满楼。

就这样,段听兰的案子极慢地进展着,这一慢,便慢到了八月底。

过去了二十多日。

炙热盛夏,冰丝的裙与轻薄的纱,还有聒噪的蝉鸣。

北境传来消息,白慕石七日前抵达沽州,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去各城巡灾,现已开始着手救灾。

在魏府和丞相府都挑不了大梁时,魏央委任白慕石去赈灾,无疑是个明智的决定。

无论是否倒戈谢欢,或是另有算计,在赈灾止水这件事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比他办的更好,

他有心,也有能力。

如魏央所料。

白慕石到了北境后,废寝忘食,争分夺秒地开始赈灾。因灾银有限,他精打细算,尽可能地为国库分忧,照顾到每一位需要救济的百姓,将赈灾银两的每一文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并且,还用了最快的速度安抚住了灾民的恐慌。

七日过后,白慕石上书西平,详细陈述了北境的灾情重况,和灾民的数目:

洪灾泛滥非一日,北境十二城中,七城被淹,三城重灾,无法居行。沽州郡守所报四十万灾民属实,其中因灾死伤,数目近一万人,除此之外,因灾情时长,个中延误,少数百姓为求生计,烧杀抢夺引起动乱。

暴民与土匪掺杂,民乱增长不停,怨声此起彼伏,恐累及别城,引起反叛。

奏折中他主动提议,要疏各城的洪流,引大水入江,从而解决洪水的困境。

最后,他请求朝中再次拨款百万,调兵八千,用以此次救水与治乱之中。

白慕石所奏请的内容非同小可,太后收到文书后,第一时间不是通知皇帝,而是将魏央召进了宫内。

奏折书写了有七八张白纸,密密麻麻的黑字详细地汇报了灾情的现况和赈灾的每一环。

魏央用最快的速度翻阅晚,谢欢正巧闻风而来。

太后见他来的巧合,微微一愣,未曾多想,然后将白慕石奏请之事,悉数说于了他。

“皇帝如何看?”太后问了一句。

谢欢听得仔细,面色也是难得的凝重。

北境的灾情的是他所未料及的严重,他清楚白慕石此次赈灾的银两,有两百万是让魏央从三军禁兵抽调出来的,而剩下的一百万,才是国库所出。

身为皇帝,他自然知晓国库的虚实,三百万已经是筹备不易,他这一纸文书,竟然又要了两百万。

殿内静寂了许久,过了半晌,谢欢有些顾虑地开口道:

“国库里,一时半会怕是拿不出这样大一笔数额。”

第76章人言可畏

国之盛衰,并非是只有在赈灾上才会花钱。应战数十年,北绍的国库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谢欢音落,又换了太后顿声。

“拨款倒也罢了,他想要调兵……”她担忧地看了一样魏央,拿不定主意。

“给他。”

魏央风轻云淡地合上文书,放回了原处,“他所言句句属实,北境的民乱我早先已有耳闻,八千人,并不算多。”

“请兵并非大事,他要八千,我给一万,只要他能救水平乱。”

“但这两百万灾银……”魏央望向谢欢,将问题又丢回给了他。

谢欢凝眉思索了许久,想到十多年前,曾遭旱瘟,太后募富捐银。

然而,他还未出声,太后便否了他的想法。

“募富捐银耗时费力,况且北绍也没有第二个陈郡王府。”

能募集到两百万两白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哑声片刻,太后不自觉地叹了一声:

“灾银的事情,还是哀家来想办法吧。”

就这样,白慕石上书后的第三日,魏央拿出了镇国将军府的金令,白纸黑字,乌金黑令,调兵一万整。

而太后东拼西凑,也神乎其技地筹出了这两百万两。

白问月知晓这件事时,正展纸提笔,并无任何反应。

夏饶知事,看的明白:“将军调去的这一万兵力,相信白大人一定会物尽其用。”

至于是怎么个用法,太后、将军、甚至是皇上,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了。

白问月兴致正满,只催促夏饶研墨,准备作画,未曾接话。

乌玦墨锭,磨水成汁,细白的狼毫吸墨饱酣,微微思索,接着便开始笔行春风,抑扬顿挫。

夏饶研磨的手停了下来,仔细瞧了一眼,只见她停笔顿墨间,一副栩栩如生的兰花图便绘了出来。

白纸的尾端,细长的正楷,还自题了‘知信’二字。

“如何?”白问月问她。

夏饶放下墨锭,赞道:“不俗。”

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轻声笑了笑,似是对夏饶话十分满意。

“墨迹干后,让宋书给贺大人送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宋书便来了。

“夫人。”

“正说着你,你便来了。”白问月看了一眼兰花图,“待会帮我把桌上的东西送去贺府。”

宋书抬眼,瞧见了成画不久的兰花。

“是。”

端起手边的青瓷,无意瞥见宋书手中的信封。

“有事?”

宋书颔首,答道:“回夫人的话,我来送信,刚到的加急信件。”

白问月幽幽地饮茶:“将军快回来了,先放他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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