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朗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感觉想到外卖计划以后自己的身体回暖了许多。
今天的事就好像佛门所说的当头棒喝,一棒子把他给打清醒了。
有的事情就只隔着一层窗户纸,随时都可能破开。
他已经不是想不到了,而是不敢想。
记得陆仲松让他和沈宴珩分手成全陆明浩的时候,说话时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并不是很有底气。
他像是心虚,像是愧疚。那有可能是为了一个儿子的幸福而舍弃另外一个儿子的幸福的偏心,还有可能是为了保全一个儿子而逼不得已让另一个儿子妥协的无奈。他和沈宴珩在一起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对陆仲松更有利,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希望他们分手,所以,他十有八.九是为了让陆明浩完成韩江迎给他的命令才来找他的。
陆明朗闭了闭眼,特别想现在去操场上跑两圈。陆仲松也是不得已的这种可能性最大,陆明朗也不想往陆仲松乐在其中那儿去想。陆仲松当老板时多么的意气风发,如果早就知道那是陆明浩拿什么换回来的,他回B市那段时间瞧见的就不会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父亲了。
是后来才发现的吧?
陆明朗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在他羽翼已丰,足够和韩江迎对抗的时候,他爸发现他另一个儿子受制于韩江迎,就偷摸着帮他们对付他。
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陆明浩他们自然不用说,陆仲松竟然要靠瞒骗他来保全自己另一个儿子。
他是不喜欢陆明浩,但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韩江迎当玩意儿玩弄!
哪怕是个陌生人,他也会帮的,陆仲松眼里他就这么拎不清轻重,连青红皂白都不顾的吗?!
约莫是气到了,陆明朗半夜了都还没睡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斟酌着前世的每一种可能。
前世韩江迎根本都没和他们撕破脸皮,但是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就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也许早就盯上他们了,只不过是一直时机未到而已。
沈宴珩听到了他床上的声音,也跟着翻来覆去。
没过多少时间,就下了自己的床往他的床上爬来。
你干什么?
刚听到声音的时候陆明朗只是抬了抬头而已,但是他很快爬了起来,堵住了自己的床尾。
沈宴珩差一点就爬他床上了,感觉非常的可惜。夜色下两个人的眼睛都好像黑曜石一样散发着光芒,沈宴珩若有所动地道:我我想陪陪你。
陆明朗忽然就想起他当年刚搬出陆宅,半夜睡不着觉,沈宴珩就是这样从他的床铺上溜到了他的床铺上,然后说要陪他。那个时候他都还没接受沈宴珩呢,只不过宏腾这样的公司非常吸引人,他还是去那儿实习了沈宴珩假公济私和他住一个宿舍的时候他甚至是有些排斥的,但没想到之前一直郎心如铁的他会因为这样的事而被打动最后弯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管他爬他的床时有没有其他的邪念,当心情烦闷的时候过来陪他,实在是太趁人之危了不过他们现在可是在学校里,既不是实习的宿舍也不是外面的酒店。
陆明朗的眼神只不过柔和了一瞬间,就道:你想干什么?回去!
沈宴珩道:你睡不着吧?我也睡不着。他抓住了陆明朗的手一下子就跪上了他的床铺,侧身一趟,就把他的床铺占了大半。
陆明朗怕吵醒其他人,低声道:你干什么啊?几点了,别闹了。推了他两下,想让他起来。
沈宴珩侧身把陆明朗拉下来。因为太挤,他们几乎紧紧挨着。
我就躺一会儿。沈宴珩道,一会儿我就过去。
陆明朗看了他一眼,咕哝道:这么早就会这招。
你说什么?沈宴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明朗当然没有重复,他头都还有晕呢,晕车又有复发的趋势,沈宴珩挤在这里就让他挤好了,反正他到时候会睡回去的。
脑袋一仰,腿一伸,陆明朗就又躺了回去。
紧挨着的人体热度相传,连彼此的心跳似乎都能听见。
沈宴珩道:陆明朗。声音非常地轻,你真的准备当我叔叔啊?他瞧着蚊帐顶的天花板,目光略有些深。
陆明朗闭着眼睛道:我都答应你爷爷了,准备没准备好都答应了。
沈宴珩道:答应了可以反悔的啊,你就说当时没想好。
陆明朗当时的确是没考虑好就答应了,不过要反悔,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沈家和说。陆明朗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叹得沈宴珩心头都紧绷了起来。
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反悔?
你要是当我叔叔了,我家会有一大串一大串的麻烦事要你处理。
陆明朗道:我不怕麻烦。前世和沈宴珩在一起,遭遇过的麻烦都已经够多了。
可我怕。沈宴珩道,你一旦当了我叔叔,我全家都要来棒打鸳鸯了,虽然我不会让他们成功,但是我不想要夜长梦多。
陆明朗一下子睁开眼睛了,半撑起身体道:我们还不是鸳鸯呢。
沈宴珩道:但我喜欢你。
陆明朗听见这话愣了一愣,侧了个身,就面朝墙壁背对沈宴珩了。
沈宴珩盯着他的脊背半晌,慢慢地贴上了他的后背,探手去抱他的腰。
陆明朗把他的手拉开了,道:你干嘛?
沈宴珩发现他语气并不是冰冷的,甚至一点儿严肃都没有,胆子大了很多,又伸手过去道:太挤了,我怕我滚下去。
有栏杆在那儿滚不下去。又把沈宴珩的手拉开了。
沈宴珩锲而不舍地继续抱上去,道:但这样能空出更多的地方,我们两个都舒服一点儿。
陆明朗这次就没有把他的手拉开了。
沈宴珩的心跳快得都要窒息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从胸腔一路蔓延到手指尖儿,连指尖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他没有拉开他,他没有挣脱他!这是默认吗?他是不是已经接受他了?
沈宴珩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着陆明朗的腰,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去亲他的耳朵,而后非常自然地从耳朵那儿亲到了脖子。
陆明朗缩了脖子,要拉开沈宴珩的手臂,沈宴珩却不让他这时候反悔。两只手扣得死紧,哪怕他把他手腕拉脱臼了也担保不会松开任何一点儿。
陆明朗感受到他越来越放肆的动作,耳朵根都红了:这是宿舍,你干什么?压低了声音都仿佛在吼他,他们宿舍总共有六个人,周末也只不过不在一个盛建明而已。
齐正涛葛江山和卫世杰都在,而沈宴珩喘息的热气都要喷到他脖子里了!
我要是放手了,你就跑了。
大晚上的能跑哪儿去你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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