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里的人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现下要去厨房,各位公子,你们若有喜欢吃的菜都可以告诉我。”
这些人书生都彬彬有礼的表示都行,徐湘湘行了一礼才缓缓离开。
她走后,这些书生不由得拍拍胸脯:“还好跟着沈兄的船,又有美食又安排妥当,还不用害怕水贼。”
水贼?沈持不禁道:“这里还有水贼吗?”
那些书生见他年纪小,不由得道:“怎么没有,这些水贼统归就是那些绿林或者漕帮小鬼们,你没看到你哥哥雇了十来好手,那可不是当摆设的,那是真的准备对付那些水贼的。”
沈持点头:“原来如此啊。”
“我们倒也罢了,现在是跟着你哥哥,总不会落单,但是杨兄就惨了,说到底也是他太好面子了。”
反正不是他哥哥,沈持倒没有多担心,但是他没想到这些水匪们来的这样快。
第50章别说漏嘴了(三更)
晚饭烧的很丰盛,有沈矜安排,几乎连什么地方靠岸,他都算得清清楚楚的,他说:“这些日子恐怕是最后一趟能够通船,否则河水就要结冰,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们此处行至三天左右便能靠岸。”
徐湘湘托腮看着侃侃而谈的沈矜,不由自主的道:“相公真的好厉害,有你在,我完全不用担心了。”
这是她自然而然?隼吹幕埃巧虺值谝淮翁?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他再看看他哥哥,老神在在的,他就说他哥现在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吃完饭沈持便要回房,沈矜嘱咐他:“把门窗关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沈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沈矜道:“你要逞英雄的时候不是现在。”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沈持兴奋起来,早上刚刚听说会有水匪,难道这条道上也有不成,想到这里他又嫌弃的看了他哥哥一眼,他哥哥白白瘦瘦的,斯斯文文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抗水匪。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不会在哥嫂面前表现出来,乖顺的离开了。
徐湘湘稍稍打开窗户朝外看,除了她们这艘船,似乎还有别的船,“那是官船吗?”她问道。
沈矜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是官船没错。这个时节上京,等到了冰雪融化之后再授官,大抵都是这样的。”
看来人家读书真的不是白读的,她不禁道:“我那时候从京师回湖广,就觉得天天不能还吃好喝好玩,旁的倒是都没什么感觉,成亲的时候不敢出去,唯独现在虽然是陪你赶考,倒像是玩儿似的。”
看她这么有兴趣,沈矜便一一讲着京杭大运河的路线,讲沿岸的停靠点,还跟她道:“那艘官船上的人我听说是一个姓卢的地方官。”
才不管谁呢,徐湘湘靠在他怀里,“跟着你真好,什么都好。”
沈矜也回抱住她,夫妻二人惯常这般亲密。
阳哥儿却不依了,咿咿呀呀的好像抗议似的,徐湘湘笑了,“你看你儿子。”
“来,爹爹抱。”沈矜虽然才十八岁,平日里因为妻子经常带着孩子跟他亲近,他和儿子关系可好了。
阳哥儿心情好的时候!候会让旁人抱,就比如现在,会让沈矜抱,但若是心情不好,便只闹着要徐湘湘,徐湘湘也没办法。
小夫妻便陪着阳哥儿玩,这个孩子精力特别旺盛,沈矜真的佩服徐湘湘,平日一个人陪着孩子玩,可以一直那么有耐心。
到了晚上,徐湘湘随意梳洗一下,便要睡下,却见沈矜穿戴好衣服,点着蜡烛一直在看书,她心疼道:“相公,这么看对眼睛不好,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在被我里看,我帮你拿烛台好不好?这样好冷的。”
“嘘,你快睡吧,今天忙了一天了,别管我,等会我还有事情做。”沈矜看着书,纹丝不动。
他是这么说,徐湘湘哪里睡的着,即便勉强睡下,也不敢真的睡熟,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终究睡着了。
沈矜一直听着外边的情况,等徐湘湘睡着,他才推开舱门出去,梅香等在守夜,看到沈矜了一愣,沈矜则小声道:“你们把门关严实了,千万不要吵到大奶奶和少爷。”
梅香愣着点了一下头。
她是个很聪明又大胆的丫头,看到沈矜这般,便知道船肯定有事,其实今天她去端饭的时候就听马三家的说这一带水匪多,倒不是说害命,只是要几个钱罢了,这一趟过去了,河面结冰,想再捞一笔就不可能了。
反正这些小贼都是惯犯了,你就是把他抓了,关个几天,依旧放出来。
这是一条灰色地带,当地官员也并非不清楚,若不让他们劫道,这些人在本地也是作奸犯科,劫道外地人总比劫道本地人强。
沈矜从船舱下来的时候,沈管家揣着手,他看了看天色,夜很深沉,烛火几乎都灭光了,他对沈管家笑了笑:“我听闻这位卢家大公子招惹了漕帮大小姐,因为没办法娶她,故而俩家结仇,等会儿,我们可要助卢家一臂之力啊。”
“大爷果真神机妙算,老奴方才已经把船头改的跟卢家一样了,反正有上官公子在,他是官家子,咱们的船就是稍微改动,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嗯,你做的好。大奶奶身边的徐多徐少,我让他们躲在甲板那里,到时候见机行事。”
沈管家讷讷听命。
半夜开始有了动静,沈持一直!伸着耳朵听着,听了半天都听不到,他心道,恐怕水匪今天没来,罢了,他还是休息吧。
就在他刚刚睡下一会儿,卢家的船上忽然厮杀起来,这些人都是漕帮弟子联合一众人,他们熟谙水性,寻常之人根本听不懂很大的动静,甚至不少跳到沈家这边,沈矜早就埋伏好了人,他把衣衫稍稍解开一点,装作凌乱的样子,提了剑下去帮忙。
早就有了部署,这位漕帮大小姐也不算要杀卢大人,也不过是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罢了,沈矜当然也全部留了活口,不伤害人性命。
这样大的动静,徐湘湘很难不醒过来,她一醒,便看到了梅香,梅香则道:“大奶奶,没事了,您先睡吧,听说是水匪闹事,大爷已经抓住了,您放心吧。”
“那大爷有没有受伤呢。”徐湘湘担心的问。
她正说着,便看到沈矜进来,他笑道:“娘子,我无事。”
徐湘湘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有水匪呢。”
“一小撮人罢了,没什么事情,上官睿已经找人送信回去了,日后肯定无事的。”他让梅香出去之后,解了衣裳,便开始打哈欠。
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徐湘湘估计就是几个小毛贼,也没太放在心里,抱着丈夫便熟睡过去。
次日醒来,沈矜已经不在了,梅花和梅香脸上都漾着笑意,阳哥儿看她睁眼,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梅香忙道:“小姐,早上咱们小少爷已经吃了米糊了,您放心。”
听到儿子已经吃了,她放下心来,忽然又听梅花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大爷昨儿抓水贼,还救了旁边的卢大人,卢大人的家眷还送了谢礼过来。”
徐湘湘笑道:“大爷还真是厉害,若是我呀,遇到水匪早就吓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却这么厉害,真是让人佩服。”
此时,沈矜便在卢家船上,他今日束好金冠穿戴的如世家公子模样,卢大人摸了摸胡须:“来,我们来手谈一局。昨儿只是匆匆见了你一面,倒没想到你是这番人才。”
“您真是谬赞了。”
说是谬赞,但沈矜在下棋时并不让步,这让卢大人更是觉得他不是那等阿谀奉承之人,他连说了三个!个好,“没想到还能走到这一步,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
沈矜淡笑:“大人只不过心绪和晚辈不同罢了。”
卢大人闻言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
他指着沈矜道:“我那个儿子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多年来,只知道闯祸,若他和你一样,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沈矜不予置评,随即卢大人又问他意欲去哪儿,沈矜道:“学生准备上京赶考。”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这般年轻便已经是举人了,让老夫佩服不已啊。”
沈矜宠辱不惊的模样更是让卢大人看好,他甚至还提到:“不知道你尚有婚配?”他有一位小女儿,生的娇俏可人,若是能嫁给这样有勇有谋的青年才俊,那真的不亏了。
沈矜点头:“小生去年已经成婚,内子同我一起上京。”
才十八岁就英年早婚了,卢大人可惜不已,但是他是个惜才之人,只惋惜了几句,又问了沈矜姓名,得知他是吴兴人,不免惊讶。
“你是吴兴沈家子弟?”
卢大人不禁来了兴致,又夸老相爷如何小相爷如何,沈矜也随着附和几句,真是越说越尽兴。
到最后还是沈矜提出要告辞,“今日已经打扰您多时了,学生就不打扰了。”
进退有度,规矩礼仪完美,十八岁就已经是举人了,卢大人只恨不得是自己的儿子了。
等沈矜走后,卢夫人也找了过来:“这位沈公子可真的是生的俊,我平生还没见过这么俊的人呢,他们是做什么的?”
卢大人淡淡道:“朝廷开了恩科,准备进京赶考的,才十八岁,是世家子呢。”
这番话把卢夫人说的眼睛更加放光,卢大人无情的打断她:“你别想了,沈矜已经娶妻了,你女儿没戏了。”
“咳,你不早说。”不过卢夫人也想的开:“老爷,你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若是沈矜真的有才能,于社稷于你都是一件好事啊。”
卢大人摸了摸胡须:“你这话说的极对,不过,他还不知道我是今科主考官了,只知道我是回京覆命的外藩官员,你也不必说漏嘴了。”
个好,“没想到还能走到这一步,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
第51章玄铁令
之后沈矜并无再和卢大人往来了,他成日除了和上官睿一班同窗们饮酒作诗,便是陪儿子阳哥儿,有沈矜陪阳哥儿,徐湘湘便可以在闲暇时光看话本子了,有狐仙报恩书生,也有什么将军爱上孤女,抑或者是生。
反正够她打发时间了,沈矜不解:“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女人看这个做什么,不觉得太假了吗?你看什么生,且不说大户人家,便是我们家里,婉琴出门都是丫头婆子跟着,便是定了亲也不得随意见面。再有狐仙报恩就更假了,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带孩子吧。”原本说的起劲的沈矜,看到徐湘湘一直瞪着她,到底不敢多说了。
徐湘湘则道:“你知道就好,你们男人还有人想修道成仙呢,我看着也假。”
这么说下去准要吵架,沈矜立马岔开话题:“等会儿船要靠岸补给,咱们带儿子下去走走吧,成天憋在船舱里总是不好。”
一听说能下去,徐湘湘放下话本子打扮起来了,还换了好几身衣裳,“相公,你看我穿这件珍珠白的袄怎么样,外边罩一个绿色的斗篷,这样是不是既素净又好看。”
她看沈矜不说话,又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嘛,都不说话。”
沈矜则笑道:“我若说这件好看,你必定又挑剔,总之,我不多说了。”
“讨厌。”她娇嗔了一声,坐在沈矜身边,亲了他一口,“相公,你说沈珏现在会不会有几分不甘心呢,你看他处处针对你,可是却还是阻挡不了你。”
沈矜则笑道:“他不过是占了先机而已,可先机就不是真正代表这个人行,当然了,现在的我和他还差的远,还得砥砺。”
靠了岸之后,岸边已经结了冰,沈矜亲自抱着儿子,把阳哥儿的兜帽拉下来点,徐湘湘看了看天色:“咱们转一圈便上岸吧,否则,这里也太冷了。”
沈矜笑道:“好,听你的。”
沿着岸边走过去,有一些卖热烧饼的时不时叫卖,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店铺,这个地方就别说和江南比了,就是连他们湖广也比不了。
本来还穿着衣裳准备出来亮个相,结果行人匆匆,什么人都没有,沈矜偷笑,徐湘湘气恼:“好吧,这就回去了,买点烧饼就!就成。”
在回程的路上,沈矜看了半天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上了船他才道:“我方才看到一个人了,仿佛是王成。”
此处并不富裕,王成既然娶了兰家的女儿,按道理他不应该在这儿的。
船舶要开动的时候,之前搭船同行的有位书生却一直未回来,沈矜一时便有些急了:“现在如果不赶过去,万一河面结冰就不好了。”
“那赶紧让马三他们去找找吧,他的包袱还在船上,应该只是去哪儿找不着路或者看迷了眼了。”
找了半天才在一家书肆找到这位书生,他看到沈家的下人才拍了拍脑袋,“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个人从小就是看书成迷,一不小心就入迷了,方才那个老板跟我说有新书,我就看过了头。”
gu903();大家虽然方才埋怨了一通,但是到底把他找回来了,也没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