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对!就是酱紫看见的!还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我再认真思考一下,哪个在上?XD
然后,我继续写下一章去,谢谢子卿君的长评啊!!!老规矩,我懂的T.T
第29章世子
“姑姑,当心石阶滑。”【春雨间】外,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温润,像是个少年郎。
不等燕缨回答,楚拂便起身拉了大氅罩在了她身上,恭敬地退后了一步。
疑惑渐生,这样温润的声音,似曾相识。
“你也算有心了。”秦王妃莞尔说罢,领着白衣少年郎走入了【春雨间】。
燕缨耳朵动了动,惊喜道:“表哥?”
阳清公的嫡孙,世子萧子靖。
也是燕缨从小的姻亲,未来的郡马萧子靖。
楚拂黯然,再往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去,对着秦王妃与白衣少年郎福身一拜,“参见王妃,参见世子。”
燕缨微微歪头,心道:“拂儿竟知道表哥是谁?”
岂不是……连婚约之事都知道了?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楚拂的侧脸,拂儿好像有点失落?拂儿不高兴,燕缨反倒觉得高兴了,她若无其事地对着秦王妃与白衣少年伸出手去。
“母妃,表哥。”
秦王妃微惊,觉得今日的阿缨眸光明亮,与往日不太一样。
白衣少年穿着一身鹤影轻袍,发丝一丝不苟地梳好,系在了白玉小冠之中。细看世子眉眼,清秀如画,肌肤也白腻得不似外间的粗汉子,身形也比其他世家子弟瘦弱些。
楚拂本不敢窥看世子,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瞧瞧,他日郡主的郡马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今这一见,楚拂安然,却更黯然。
萧子靖在床边坐下,牵了燕缨的手,柔声问道:“缨妹妹可好些了?”
燕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子靖,“表哥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还是瘦巴巴的。”
“阿缨,”秦王妃大喜,坐到了燕缨的另一边,轻抚燕缨的脑袋,“你当真可以看见了?!”
燕缨点头,得意地看向了一旁肃立的楚拂,“母妃,都是拂儿的功劳,该赏!”
秦王妃激动地道:“阿缨说该赏,那就一定要重赏!”
楚拂跪下,拱手道:“医者医人,天经地义,况且王妃已经赏过了,再赏民女,民女实在是愧领。”
秦王妃会心轻笑,将功补过,确实算是赏过了。
萧子靖安静地打量着楚拂,忽然问道:“你就是楚拂?”
楚拂自忖,并不认识世子。
萧子靖微笑道:“陛下曾经问起过,揭榜入行宫医治缨妹妹的医者是谁?今日一见,万万没想到楚大夫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本事。”
“陛下问过?”秦王妃随口一问。
萧子靖却答得认真,“陛下也很关心缨妹妹的。”
秦王妃沉默片刻,燕缨惑声问道:“母妃,怎么了?”她看得出来,母妃似乎藏了什么心事?
秦王妃摇摇头,爱怜地笑看着燕缨,“阿缨会好起来的。”
“嗯,我会好起来的!”燕缨笃定地点头轻笑,眸光灼灼地看着楚拂,“因为我有拂儿!”
楚拂嘴角噙起一抹苦笑,仅仅只是医者与病家的关系,原来一切都是她多想多念了。
小郡主若有一日好了,那她也是世子之妻。
与她何干?
从何起的怏怏?又从何起的不甘?
宽大的袖下,楚拂悄然捏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缨缨不该求,缨缨不能谋。
萧子靖似是听出了燕缨话中的别意,挑眉看了看燕缨。
燕缨对着世子眨了下眼。
两人的小动作在旁人看来,似是眉目传情,可对萧子靖与燕缨而言,有些话是不必说出口就能懂的。
楚拂自然就是“旁人”,越窥看,就越是酸涩,越酸涩,就越是煎熬。
“看来缨妹妹很喜欢你。”萧子靖突然开口,“以后仔细伺候缨妹妹,好日子少不了你的!”
楚拂愕然,总觉得世子言下另有深意。
萧子靖没有听见楚拂立即应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笑唤道:“楚大夫?”
“诺。”楚拂低头一拜。
秦王妃不是头一回看见楚拂忘了回话,她忍笑圆场道:“楚大夫先退下吧。”
楚拂如释重负,恭敬地再拜,“诺。”
燕缨看她起身欲走,急忙提醒道:“别忘了……”她指了指小竹篓的方向。
“诺。”楚拂起身又福身行礼,退到了坐榻前,提了小竹篓安静地退出了【春雨间】。
“小竹篓里面是?”萧子靖好奇极了。
不等燕缨开口,秦王妃倒是先开了口,“楚大夫路上救的小鸟,阿缨取名叫做莺莺。”
“莺莺?”萧子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王妃。
秦王妃笑道:“阿缨想叫它什么,它就叫什么。”
只要阿缨能恣意欢喜而活,所谓名讳,大可不必看那么重。
燕缨高兴极了,“母妃也喜欢这个名字?”
“阿缨喜欢,母妃自然也喜欢。”秦王妃点头,转眸看向了【春雨间】门口候着的内侍与婢女,她挥袖示意这些人都退下。
内侍与婢女们领命退下了石阶。
萧子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姑姑,当真要在这儿说?”
秦王妃轻笑,“为何不能在这儿说?”说着,她牵了燕缨的手,“阿缨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这些事她也该听着,学着。”
秦王妃说得轻描淡写,可燕缨一直知道母妃并不是个简单女人。
燕缨也认真了起来,“儿会好好听着,学着。”
秦王妃欣慰地笑了笑,“阿缨,记住,只有狗才会摇尾巴求活,人若如此,只会任人宰割。”
燕缨重重点头。
萧子靖若有所思,看了看燕缨,她与她不管是谁,从出生那日开始,就注定不能像寻常孩童一样简单长大,简单走完一世。
“表姐,我逮到你偷看我了!”燕缨蓦地对上了萧子靖的眉眼,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我这会儿可不瞎了。”
萧子靖温柔笑笑,“缨妹妹要快些好起来。”说着,她看向了秦王妃,笑容消失了些许,“陛下有意将云清公主许我。”
“果然如此。”似是皆在意料之中,秦王妃冷冷一笑,这些年来,她刻意让秦王远离政事,刻意让秦、王府疏远阳清公府,似乎并没有让龙椅上的天子安心。
萧子靖摇头,“陛下还是信姑姑一家的,只是……朝中有些人不安分,总是暗地里递折子……”
“去年收拾了一个,看来还不够。”秦王妃轻叹,忽然转眸紧紧盯着萧子靖,“阿靖,旁人我可容后再说,可你不一样。”
萧子靖不解,“我?”
秦王妃开门见山,“云清公主近几日往你那儿跑的次数多了些,她是什么心思,我想你是懂的。”
萧子靖皱起眉头,“姑姑,我又不是男儿,她心思再多,于我何用?”
燕缨静静听着,听见萧子靖这句话时,心不禁一颤。
非要男子与女子,才能有这样的心思么?
秦王妃肃声道:“话是这样说,可是阿靖,你的身份若是被云清那丫头揭破了,于我萧家而言,是欺君大罪。”
“姑姑,我会事事小心的。”萧子靖自然明白当中利害。
秦王妃略微放心,发现燕缨半晌不言,她担心地问道:“阿缨,可是吓到你了?”
燕缨摇头,“不是。”
“那可是不舒服?”秦王妃看她面色又苍白了许多,摸了摸她的额头,皆是虚汗。
燕缨本来想问,却又忍下了。
她佯作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母妃,我只是有点倦。”
秦王妃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阿缨先歇着吧。”说完,她看向萧子靖,“阿靖你赶了一夜的路,也先下去睡一会儿。”
“好。”萧子靖点头。
燕缨悄然牵了萧子靖的衣袖,“表哥晚些走。”
秦王妃愕然。
燕缨笑道:“母妃,我如今好些了,是该多与表哥亲近。”
秦王妃了然,她很满意燕缨能想到这一层,“圣驾会在三日后驾临行宫,云清那丫头也在其中,这几日就让阿靖多陪陪你。”
既然避嫌无用,那便索性亲密无间好了。
萧子靖明白是何意,“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
“聪明。”秦王妃笑赞了一句,先行离开了【春雨间】。
萧子靖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燕缨笑然扯了扯她的衣袖,话中有话地问道:“是她么?”
“嗯?”萧子靖不懂燕缨问的是哪个“她”?
燕缨索性点明了话,“十年前,推我下池塘的那个小宫女。”
萧子靖倒抽口凉气,“你一直知道是谁?”
“十五岁前,我并不瞎。”燕缨悠然说完,眯眼笑道,“我曾想过的,死在临淮回不去也好,至少你我的婚约可以作罢。”
萧子靖正色道:“胡说!你得好好活着!”
“你这语气……”燕缨笑意更浓,忽然话锋一转,“可如今,我是一点都不想死。”
萧子靖长舒一口气,“这样才对。”
“我知道母妃一直在给我们两家铺后路,所以你我这婚是不得不成的,唯有如此,世人才不会知道你是女儿身。”燕缨慨声说完,双手牵住了萧子靖的手,“世事无常,只有活下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萧子靖沉声道:“缨妹妹,你一点也不像十七岁的小姑娘。”
“在帝王家,小姑娘可是活不长的。”燕缨打趣说完,突然正色道,“倘若我还是没有活过十八岁,可否帮我一个忙?”担心萧子靖回绝,她又加了一句,“就看在我隐瞒落水之事十年的份上。”
萧子靖哪里还能回绝,“你说。”
燕缨莞尔,“帮我护拂儿一世平安。”
“楚拂?”萧子靖更是疑惑。
燕缨坦然,“对,楚拂。”
萧子靖劝道:“不过是一个江湖医女……”
没有等萧子靖说完,燕缨便打断了她,“于我而言,她不一样。”略微一顿,她饶有深意地笑了,“我想,你懂。”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这里必须戳下13!!哼唧,老早就剧透这个,哼唧!
表哥是表姐!
当然,副CP线开始。
昨天统计结果,小郡主受的票数是压倒性的胜利,XD。(PS:小郡主这种病软身子,其实……鸢小凝不准脑补了!捂嘴!拖走!)
第30章竹径
楚拂提着小竹篓走得太过匆忙,竟忘了拿搁在门边的雨伞,走下小石径后,肩裳已润,发髻上也沾染了一层晶莹雨珠。
凉意袭心,或许冷一些也好。
“喳!”莺莺探出头来,抖了抖头上的水珠,三根黄冠羽又竖了起来。
楚拂回过神来,一手将小竹篓拢在怀中,另只手遮在了莺莺头上,看着莺莺歪头的模样,楚拂心头微热,至少在莺莺这儿,她不是多余的那个。
寥感安慰,楚拂沉沉一叹。
一直都是她胡思乱想,小郡主大抵是真把她当“姐姐”了。
“这一次,也会好起来的。”
楚拂哂笑摇头,抱着小竹篓走出了庭院小门,踏入了竹径。
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楚拂还未及回头,一把纸伞先给她遮住了酥雨。
“楚大夫,可别受凉了。”声音熟悉,是离去多日的阿荷,穿的却是行宫婢女的衣裳。
阿荷是一定会回来的,这点楚拂从未放松过警惕。大陵年大将军一手训练出的死士阿荷,临淮行宫就算守备如铁桶,她还是可以悄无声息地混进来。
楚拂倦然看她,幽声问道:“原来穿这身衣裳的姑娘可还活着?”
关心的竟还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宫婢!
阿荷心头愤然,她强忍怒意,低声道:“从离开大陵的第一日起,我就答应过你的,以后我会做一个普通人,绝不滥杀无辜。”
“那就好。”楚拂简单应话,继续前行。
阿荷趋步执伞跟着,继续低声问道:“楚姐姐,我说话算话,那你呢?”
“我?”楚拂停下了脚步,惑然看她。
阿荷点头,她记得清楚,“你那夜说过的,只要医好了小郡主的眼睛,你就……”
“原来你一直都在。”楚拂语气平淡,并没有太多惊讶。
阿荷一直藏匿在行宫之中,秦王的府兵巡逻再严,防的也只是外面的飞贼。她隐忍近一月,也算她有耐心了。
“楚姐姐,上回之事,我是真的知错了。”阿荷眼眶一红,想牵楚拂的衣袖,又不敢去牵,“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么?”
“你我之间,本就没有恩怨,何谈原谅?”楚拂语气淡然,一如既往,“我已经敢一个人踏出檐下,走出困牢,我也把能教你的都教过了。”
“可那些并不是我要的……”阿荷的声音哑涩,她终是牵了楚拂的衣袖,“这一年来,我知道楚姐姐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楚拂沉默片刻,沉声道:“你也该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不试试怎知给不了?”阿荷紧紧盯着楚拂的眉眼,她哽咽道,“我若有哪里不好,楚姐姐只管说,我都会改的。”
楚拂蹙眉,有些时候她也迷茫,她到底要寻怎样的人,亦或是等怎样的人,她也不知。
“楚……”阿荷耳尖,听到了脚步声,当即松开了手,恭敬地对着楚拂一拜,“奴婢送楚大夫回去,请。”
余光一瞥,原是秦王妃来了。
楚拂往竹径边退了半步,让开了竹径,把小竹篓放在脚边,与阿荷一起敬然朝着秦王妃福身一拜,“参见王妃。”
秦王妃从婢女手中拿过了纸伞,走到了楚拂身前,瞧她肩裳微润,发髻上还挂着雨珠,狐疑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阿荷。
这宫娥有些眼生,可宫礼得当,也没有哪里生疏。
秦王妃拿了帕子出来,亲手给楚拂擦了擦肩裳,“楚大夫出来也不知打伞,若是病了,我的阿缨谁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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