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想到以后齐家也能掌握嫁衣蛊的饲喂法门与使用法门,齐正就忍不住激动地笑了出来。他最后再深望了一眼竹儿,算是给女儿的送别。
富贵险中求。
他已经赢过一回,这一回他一定也能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不单单是《谁家女儿秀》的后传,也是《师说》的前传,所以到一章,算是交代完了齐家线。
兰师姐与竹师妹的孽缘之始。
下章正式大结局~
第146章大结局
朝安城往东两百里,沿着山沟走一个时辰,便能看见永宁村村头的那株百年梨花树。每到春来,梨花满树,微风一吹,好似飞雪飘落。
宋州不比临淮,入了冬后,是一定会下雪的。
今年还没到立冬,便下过了一场夜雪。
清晨,夜雪初霁,暖阳从渐散的乌云后探出头来,暖暖地照亮了梨花老树上覆满的雪花。
木阿每日都是起得最早的那一个。
只见他拿着竹竿,将悬在檐下的冰棱子一一敲落,又拿了扫帚来,将店门前的落雪与碎了的冰棱子扫了个干净。
“木阿,今日起得真早!”路过的挑粪大叔侧脸给木阿打了个招呼。
木阿笑道:“大叔比我还早呢!”
“我这活计,只能早点干。”大叔点下头,不敢多做迟疑,便快步走远了。
木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数年不打架,总觉得哪里不太自在。
“夫君,快来帮个手。”
“来了!”
忽然听见店后的小院中响起一声呼唤,木阿一边卷衣袖,一边绕进后巷,从后门走入了小院。
只见一位农妇打扮的年轻女子端着热水站在厨房门前,对着木阿笑道:“我先把热水给姑娘端去,这边柴火不够了,夫君帮我劈一些柴火,添添柴,把火看好了。”
“好说!”这种粗活自然该他来!
木阿干活的手脚很快,后院的柴很快就被他劈好大半。
他抱着一堆走进了厨房,往灶火中添了几块柴,拿竹筒对着火吹了吹,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农妇刚好送水回来,木阿笑然看她,“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剩下的,我来,你去歇着吧。”年轻女子叫秦娘,也是七年前郡主与秦王府接济的灾民。因为她烧得一手好菜,便被郡主留下了。木阿奉命留在楚拂身边保护楚拂,便也留在了这儿。
这秦娘生性温婉,瞧木阿老实可靠,两人一来二去便看对了眼,燕缨便索性撮合了二人,成了夫妻。
七年前,萧瑾与燕缨扶着秦王的空灵柩回到朝安城,装模作样地将秦王空灵柩下了葬。那年的冬雪来得又早又急,百姓尚未准备好入冬,便风雪连天地下了整整半个月。来不及收割的庄稼都坏在了地里,许多出村的山道也因为风雪变得寸步难行。更要命的是,山里出了好几次雪崩,好几个村子都遭了雪灾,越靠近山脚的村落,受灾越严重,死人也就越多。
祸不单行,数日之后,有些村子还开始闹起疫症。
萧瑾与燕缨当即决定把家产尽散,置办粥粮,救济逃难到朝安城的百姓。
楚拂身为医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每日都带着木阿往城外村落一路救治,奈何她只是一个普通医者,并没有起死回生之术,纵使拼尽了全力,也救不了多少人。
也许是地处偏远,所以朝廷对这次雪灾并没有太上心。
朝安城没有秦王坐镇,官员们也都按照常规开仓赈灾,只是尽全力与尽本分,本就是两种心态,可怜的也只有贫寒的下层百姓。
明寄北驾车来接秦王一家时,楚拂打定了主意,要在朝安城待到开春再回去。
能多救一人,楚拂的心里也觉得心安一分。
楚拂不走,燕缨自然也不会走。
明寄北只担心秦王留在大燕境内,万一不小心被朝廷探子发现了,这欺君大罪可是谁也护不住的。
于是,几人商议之后,萧瑾决定先陪同秦王去大陵长住休养,所以当夜明寄北便策马带着萧瑾、秦王与绿澜走了。
燕缨也以为,与母妃父王只是暂别数月,开春之后便能跟着木阿一起去大陵,一家团聚。
哪知这一分别,转眼就是七年。
她与楚拂暂时在永宁村安了家,后来还开了一个医馆,她亲手写了医馆的牌匾题字,名曰【悬壶堂】。
医馆虽不大,可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虽说与大陵隔着千里碧波,可这七年来,书信不断,银两不断,日子肯定是不愁。所以,楚拂的诊金只收一文,药钱也是能折便折,方圆数百里的贫寒百姓得知这里有个活观音,便纷纷赶来这儿求医。
开始燕缨还会拿小本子记着,拂儿今日又救了几个人,到了后来,她都忘了这回事,因为拂儿这七年救了很多人,多到燕缨已经记不住数目了。
她跟着楚拂七年,楚拂也教了她七年。
学医终究要有慧根跟恒心。燕缨拼尽全力去学,七年至今,只能做到把药材都认熟,每日可以帮着楚拂抓抓药。闲暇之余,她还可以帮着楚拂教三个救养的孤儿识字写字。
这三人都是在七年前雪灾时从阎王爷手中抢下的三条命——年长那个今年十岁叫陈中,中间那个今年九岁叫杜如风,最小那个七岁,救下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奶娃儿,只知道他爹爹姓莫,连名都还没来得及给她取,爹娘就丧生在了那场夜雪引发的雪崩中。
楚拂将这三人救下后,便一直养在身边。
她一直不让这三人喊她师父,这三人倒是从小就以师兄妹相称,感情很是深厚。
有些话楚拂不说,燕缨也能明白。
起码要再过个三五年,至少等陈中真的长大了,能很好的照顾师弟师妹了,楚拂与她才能安心离开这儿,去大陵与爹娘团聚。
“喳!喳!”莺莺站在架子上,扯着嗓子叫了两声。
燕缨对着它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脚轻手地拿了一颗浆果喂了过去,小声道:“拂儿昨夜睡得晚,让她再睡一会儿。”
莺莺歪头看了看燕缨,便美滋滋地吃起浆果来。
燕缨哑然笑笑,回头便看见楚拂侧身含笑,脉脉看她。
“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想看看缨缨心疼我的样子。”
燕缨笑道:“我哪日不心疼你?”说完,她将装着热水的盆端到了床边,拧干了帕子,温柔地给楚拂擦了擦脸,柔声道,“再睡一会儿,我去看过了,悬壶堂门口没有病家。”
“好。”楚拂点头。
燕缨将帕子放入水盆,本想端走,哪知衣角被楚拂一逮。
“拂儿?”
“你也一起。”
燕缨微笑,“好。”她生怕外裳的寒凉冰到楚拂,很快扯开了衣带,脱了外裳,钻入了被中,伸臂将楚拂搂入怀中。
楚拂舒服地靠在她的心口,她莞尔道:“果然这儿最暖。”
“安心睡,我不会跑了的。”燕缨打趣了一句,将楚拂拢得更紧。
“呵,你舍得么?”楚拂扭过身去,抬眼看她,手指轻轻抚过燕缨的眼角眉梢,认真地道,“准备准备,我们回大陵吧。”
燕缨愕了一下,“啊?”
楚拂忍笑,顺势刮了下燕缨的鼻尖,“你陪我做想做的事七年了,也该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了。”
燕缨微微发酸,笑问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知道。”楚拂答得干脆。
燕缨故作严肃,“说说看。”
楚拂往前凑了凑,抵住了燕缨的额头,鼻尖蹭了蹭燕缨的鼻尖,“我也……想家了。”
燕缨只觉眼眶一烧,噙了眼泪提醒道:“把这儿交给那三个毛孩子,你放心么?”
“我都安排妥当了,自然放心。”楚拂温声说着,“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的活菩萨。”
燕缨吸了吸鼻子,问道:“那拂儿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么?”楚拂眸底柔情万千,心疼地吻去了燕缨眼角的泪痕。
“不知道!”燕缨岂会不知道?
楚拂轻啄她的唇瓣,“还不知道?”
燕缨佯作镇静地道:“嗯。”
“那……”
“什么?”
楚拂的舌尖沿着燕缨的唇瓣温柔舔舐,悄然扯开了自己的衣带,顺势揭开了内裳,贴上了燕缨的身子。
“拂儿你……”燕缨的呼吸猛地一沉。
“我是……你的少夫人……傻缨缨。”楚拂的话让燕缨瞬间理智崩塌,翻身将楚拂压在了身下。
燕缨才不傻,美人在怀,岂能放过?
既是少夫人,便该做点少夫人应该做的事。
床幔半掩了冬日清晨的一帘春色。
“喳!”
莺莺吃完浆果后,吧唧了下嘴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叫声,美滋滋地合眼小憩。
有些事,莺莺可不会偷看。
有些人,总要放手才能真的长大。
楚拂将送的田产银两分成了三份,交给了三个懂事的孩子。陈中最是年长,也最是稳重,楚拂把这七年来认真写下的医术心得交给了他看管。学了,便是安身立命的本事,不学,有田产银两在,也不会挨饿。
每个人的路,都应该交给他自己来选。
这三个孩子也一样。
只是楚拂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三个孩子还是走上了医道。虽说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回春妙手,却也算得上仁心仁术的江湖郎中。
踏上回大陵的海船,楚拂回望大燕的海岸,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拂儿舍不得那三个孩子,我们到了大陵,便派人来接他们。”燕缨温声安慰,她远望碧海深处,笑道,“不就是多三个孩子么,家里只会更热闹。”
燕缨这句话倒是提醒楚拂了。
这七年来,大陵一直有书信往来,前年明寄北与绿澜生了个胖小子,加上淮信侯府那两个调皮的,谢南烟在书信中一直叫苦不迭。
“分别一次就够了。”楚拂摇了摇头,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她清楚这点,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免得他日羁绊更深,便更舍不得。
燕缨牵住了她的手,看了一眼站在她肩头的莺莺,慰声道:“拂儿放心,我跟莺莺永远都在。”
“你敢不在?”楚拂牢牢牵着她的手,嫣然轻笑,“阿舟可是见过你的,到时候我让阿舟把你画出来,贴满天下,我看你能藏到哪里去?”
燕缨笑了笑,“你们总说她画画厉害,只见了我一回,怎么可能把我画那么像?”
“你不信?”楚拂窃笑问她。
燕缨笃定地点头,“不……信!”
楚拂轻笑,“木阿,传书给阿舟,我想要幅画,就画缨缨。”
木阿点头,“好!”
大陵的姑娘,可都是不能小瞧的。
萧瑾在踏上大陵的第一日,不但认同了这点,还喜欢上了大陵这片天地。
恣意而活,只要想做,便不算迟。
从得知燕缨与楚拂要回来后,萧瑾便算着日子,亲自去西海渡口迎接两人。
“驾!”
清晨,春光明媚,萧瑾一骑当先,沿着海岸线,朝着渡口驰来。
只见她扬鞭策马,衣袂翻飞,将身后紧跟的卫士越甩越远。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得意地轻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驰得更快。
论起赛马,放眼整个大陵,能与她比肩一战的,除了谢南烟便只有太后尉迟容兮了。
等接了人回了京,她无论如何都要央着这两人再赛一回。
“是母妃!”刚下海船,燕缨站定之后,便瞧见了母妃的飒爽身影。
燕缨不禁红了眼眶,她鲜少看见这样神采飞扬的母妃,足见这七年母妃确实如信上所言,在大陵生活得很好。
“母妃!”燕缨也许久没有这样娇滴滴地唤人了。
她总能轻而易举地触动萧瑾最软弱的那个地方,萧瑾本来不想哭的,可听见这一声轻唤,她便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只见萧瑾勒停了马儿,翻身下马,快步走近燕缨与楚拂,猛地将两人紧紧抱入怀中。
“回来就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情不自禁地轻抚两人的背脊,心疼道,“一个两个都瘦了,等回到京城,给母妃好好的吃,好好的睡,把瘦了的都养回来!”
“母妃瞎说。”燕缨才不信她说的,她往后退了一步,捏了捏自己的脸,“母妃你瞧,秦娘的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分明都胖了!”
听到这句话,在天上飞累了的莺莺飞落在了燕缨肩头,清亮地叫了一声,“喳!”
“我说瘦了就瘦了,七年不见,还敢跟母妃顶嘴了?”萧瑾忍笑,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楚拂,“阿拂,是你教的么?”
“若是那么好教,母妃先前送的那些兵书就不用我再教一遍了……”楚拂故意不把话说完,只是有意无意地捏了捏手腕。
萧瑾笑容一僵,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燕缨,“阿缨,你学琴时可不是这样的。”
“母妃,拂儿,你们就饶了我吧。”燕缨赶紧求饶,她一手牵住一个,“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说着,她猛对着木阿眨了眨眼,“秦娘还有身孕,好不容易靠岸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木阿点头道:“嗯!嗯!”说完,他心疼地扶住了晕得难受的秦娘。
“好,回家再说。”
“嗯。”
萧瑾与楚拂相视一笑,暂时达成共识,先放这只小狐狸一马。
“父王可好?”燕缨轻舒一口气后,忍不住又问。
萧瑾笑道:“怎会不好?大陵以上宾相待,他也乐得清闲,最喜欢去白山楼与一班文人品诗论道。”说到这里,萧瑾想到了什么,她从马鞍边取下了一幅画卷,递给了楚拂,“我出京之时,淮信侯说,这是阿拂你要的画。”
“谢谢母妃。”楚拂接过画来,挑眉笑道,“缨缨,这可是你不信的。”说着,她把画又递给了燕缨。
燕缨期待了许久,她倒要看看,云舟到底会把她画成什么样子?
“若是不像……”
燕缨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止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打开了半幅画卷,那是拂儿——站在墙角,捻梅轻笑的拂儿。
楚拂眼眶微润,这幅画她记得,曾是云舟画给她的,当初她留在了大陵,只因她知道,画再好,也只是画,她入不了画师的心,也入不了她的人生。
这画功实在是妙!
萧瑾也看呆了眼,便帮着燕缨将画卷重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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