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得太轻,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陈恨转身,想要将猫从袖子里拿出来给他看,结果那只猫死死地扒拉住他的袖子,他弄了好一阵儿,才把猫给拿出来。
陈恨双手把猫举起来,还给它的出场配了背景音乐。
李砚暗松了一口气:一只猫,你真是
皇爷,注意一下言辞。陈恨把猫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这位是忠义侯府大公子,我儿子。
啪叽一声,忠义侯府大公子一脚踩进了砚台。
陈恨忙把它给抱起来,又用衣袖给它擦脚:你爹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在人家家里要守规矩,还不快给皇爷道歉?
白猫朝李砚喵了一声,陈恨笑道:皇爷,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
陈恨蘸了点御用茶盏里的茶水给猫洗脚,李砚竟也随他去了。
洗白白了,让你皇伯伯抱抱。陈恨将猫递给李砚,李砚也顺手接了,就放在腿上。
白猫趴在李砚腿上,扫着尾巴,陈恨凑在李砚身边逗猫,也晃着若无实有的尾巴。
没什么话可说,陈恨只是一心逗猫。李砚见他玩猫玩得起劲,顺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这猫有名字没有?
求皇爷赐名。
你想吧。
陈恨想了想,正色道:皇爷初登基,不如就叫做陈、初、基!
沉默。
那不如叫做陈、建、国!
依旧沉默。
陈恨改口:那叫做李建国?不过一只猫,从国姓不大好吧?臣都还没从国姓呢。
李砚咳了两声:随你喜欢,就叫做陈建国吧。
谢皇爷赐名!
后来每次进宫,陈恨都追着陈建国同志满宫乱跑。
受到冷落的皇爷,宣了一道口谕:忠义侯玩猫丧志,责令其不准带猫进宫。
上一秒还是皇爷赐名,下一秒就是宫廷禁猫。
得宠与失宠,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唉,猫生坎坷。
从前陈恨说,李砚表面冷冷清清的,其实心里可喜欢猫了。
陈恨对他喵那一声,李砚忽然就大彻大悟了,好像说得挺对。
可是紧接着,陈恨随口说的一句话,又惹皇爷生气了。他说:进宫这么久,好久都没看见陈猫猫了,臣还挺想回去的。
李砚低头看书,只将自己好的不好的思绪统统埋藏在圣人言语的字里行间,他道:你想走了?
是陈恨听他语气不大对,便改口道,其实也不是
李砚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只道:今日你与朕耗了一整日,就是为了要回侯府?
好平静的语气,但那其中好像又潜藏了好大的怨气与怒气。
不是,臣没有
近来朕宽纵你了,谋反未遂的事情,还没过去。李砚将书页捏皱,如念咒一般轻轻喊他,忠义侯。
陈恨一听他这么喊,就知道自己要完。马屁拍在龙屁股上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为了任务,还得负责把人给哄好。
后来陈恨实在没法,直接伸手拍了拍李砚的心口,想把他的气拍顺了。
可抬眼一看,李砚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模样,陈恨从前用来哄他的话,都说尽了也没作用。
陈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就生气了?
那时候天晚了,陈恨哄了他好久,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气,自己心里也光火,一时口快便道:那臣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恨很侥幸地想,一次不做任务,还是这种垃圾恋爱系统的任务,应该没什么关系。
最后系统降下一道天雷,催他快做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陈恨:这只猫,是别的猫都比不上的。
第十二章:陈恨:臣喜欢像猫一样的,软乎乎的。
还有一个小小小小的点就是,陈猫猫对皇爷喵了一声,陈恨得出结论:皇爷,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
已知:喵=喜欢
题设:在这章陈恨对皇爷喵了一声。
求解?
第19章抵足(6)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老天降雷,非逼我爬上皇爷的榻。
以下是受到天雷袭击的陈恨的陈词:
那天晚上天气晴朗,皇爷莫名其妙朝我发了一顿脾气。我也很生气,但是我还是耐着性子去哄他,谁知道他越长大越难哄了,哄到后面哄不好,我就更生气了。我作为忠义侯,我特别有骨气,于是我就走了。
我坐在榻边等到半夜,还以为没什么事情了,正要铺床睡觉,一道天雷就落在了我的身后。
系统提醒,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请您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那道雷就劈在陈恨身后,把他右脚的鞋后劈得焦黑。系统控制得很好,只劈焦了鞋,但也吓到了陈恨。
那时陈恨正抱着被子,被这么一吓,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好久之后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都冒黑烟儿了。
他嚎了一嗓子,连怀里的被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夺门跑出长乐宫。
下午的小雪一直飘到晚上,已是夜深,宫人也都休息了,宫道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陈恨飞跑过去,只留下浅浅的脚印。
途遇一队守夜的禁军,离得远远的就拔出刀来,朗声问他是谁。
没等陈恨回答,为首的禁军统领许将军就抬手示意他们收刀入鞘,道:那是忠义侯。
那就是曾经说动禁军,一举助皇爷登基的忠义侯?
陈恨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带起一阵风来。他手里抱着一床被子,头发又披散着,活像是个别的什么。
禁军中另一人低声道: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或许是许将军也觉得不像,盯着陈恨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确认,那就是夜赴禁军营、数语说众将的忠义侯陈离亭。
陈恨一直跑到养居殿门前,趴在上边拍门。
自窗子里透出来的烛光晃了晃,在偏殿守夜的高公公和小太监也被惊动了。
高公公走到跟前儿,一句侯爷都还没喊出来,李砚就亲自给他开了门。
皇爷,今晚臣跟你一起睡。
陈恨只消臭不要脸地凑过去说这么一句话,任务也就这么完成了。
但是李砚挥手让高公公他们下去之后,又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回,把他那一点无赖劲儿都消磨没了。
陈恨想,从前自己雪夜访禁军,轻轻的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拨得掉了个面儿,怎么碰上李砚,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