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好容易下定决心,张了张口,然后对着李砚打了个喷嚏。
李砚见他穿得单薄,现下又打了喷嚏,原是想让他先进来的。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恨一弯腰,就直接避开他,溜进屋里来了。
李砚将门合上,转眼见陈恨已经弯着腰溜进内室去了。
以为别人看不见他似的。
手里的锦被被雪湿了大半,陈恨将它往地上一丢,自己爬上了李砚的榻。
在李砚说话之前,他终于拿出自己的一点无赖劲儿,抢话道:臣今晚想和皇爷一起睡。
你过来
陈恨忙解释道:臣是迫不得已,臣遇见了紧急情况,刚才有一道天雷,就落在臣的身后,那道雷还把臣的鞋子给劈
他低头去看,将两只鞋都来回看了几遍,哪里还有什么被雷劈过的痕迹?
完了,原来李砚就生气,这下子李砚肯定更生气了。
他双手死死抓住身下被褥,悄悄去看李砚。
这么晚了,李砚还没有要睡的意思,方才他来时,养居殿也还是亮着灯的。两种可能,第一是李砚看书看到这时候,第二是方才李砚又去武场练剑了。
你过来。
这回李砚说话,刻意带了几分温和,可惜陈恨终究没能听出来,他只怕自己下了榻就再也上不来了。
等到李砚抽出手边长剑时,陈恨就明白了,是第二种可能,他大晚上的又跑去练剑了。
李砚冷声道:朕就说你像猫,一身反骨,永远学不会听话,要人捉着,权势压着,才有可能听进去一星半点儿。
陈恨心呼完矣,李砚才说造反未遂那事儿没过去,自己就跑来招惹他,这下不被雷劈死,也要被李砚砍死了。
李砚一挥长剑,再一次将他的衣带给挑断了,剑尖掀开他的衣襟后,又抵在他的肩上。
身上湿成这个样子,你不冷么?
陈恨一心想着系统任务,一路跑来,出了一身热汗,却也披了半身风雪。等到热气散了,碎雪化了,身上衣裳也都湿了。
可他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李砚一抬手,将长剑钉在榻前。陈恨看着仍抖动铮鸣的长剑剑身,又在长剑铮鸣之中,听闻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李砚道:喊了你两遍,让你过来,你不过来,朕就只好过去了。
高公公在外边敲门,带来了姜汤,后边跟着两个小太监,捧着干净衣裳与热水。
三人只将东西放下便退出去了。李砚将姜汤递给他,又挽起袖子,要将巾子在热水中洗过一遍。
陈恨忙道:皇爷,臣自己
李砚瞥了一眼立在榻前的长剑,陈恨也随他的目光去看那剑,那剑仍在微微颤动,陈恨收回目光,乖乖地捧起姜汤,堵住了自己的嘴。
后来李砚又动手剥他的衣裳,要用巾子给他擦身子。陈恨惶恐,没忍住又要开口:臣自己
李砚捏了一把他的脖颈,分明是抓猫时的动作。陈恨再看了一眼那长剑,也不再言语。
最后就只剩下裤子了,陈恨低头看了看:谢谢皇爷,但是这个真的得臣自己来。
大抵是他之前还算配合,李砚将巾子丢给他,就随他去了。他抬手将长剑□□,收回剑鞘。
眼见着长剑入鞘,陈恨也稍松了一口气。
修整之后,半个小时就快要耗过去了,他虽然已经在李砚的榻上了,但是李砚还没有在榻上。李砚将长剑挂在榻对面的墙上,盯着出神,他大概是明白了,只有这东西才镇得住陈恨。
为了完成任务,陈恨硬着头皮小声提醒道:皇爷,熬夜有害健康。
李砚没动,又过了一会儿,身后的陈恨直接吹灭了蜡烛。
李砚还没来得及转身,黑暗中就有人朝他伸出了手。陈恨想拉他的手,最后却只勾住了他的袖子。
陈恨信誓旦旦地说:皇爷,方才臣真的差点被雷劈了。
你做噩梦了罢?
话是这么问,可李砚也跟着人上了榻。
陈恨把皇爷安置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还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在皇爷身边躺下,开始发抖。
系统啊系统,你千万看清楚了,我身边这个是皇爷,如假包换的皇爷。被雷劈死的是蔡伯喈,不是陈离亭,不是我啊,我真的有好好做人的。
李砚转头看他,看见陈恨裹着被子抖个不停,冷着声调问他:还是冷?
他摇头。养居殿温暖如春,在外边冻得再久,进来这么一会儿,早就暖和起来了。
二人分盖两床被子,李砚便将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抓住了他的手:不冷,手怎么这样凉?
臣是怕死。
谋反未遂的事情今晚先不计较。
不是这个。
那就是那天雷?李砚似是不悦。
陈恨闭了嘴不说话。他根本就不信有天雷,自己又非要跟他提,这下完了,又惹他生气了。
今日怎么总是惹他生气?太没用了。
被李砚赶下床去,然后被系统的天雷劈死,或者直接被李砚的长剑砍死,看来他今日是非死不可了。陈恨瑟瑟发抖。
李砚却低声道:你别动了。
对不起啊,皇爷,我一乱动我就害怕。陈恨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是臣一害怕就乱动。
李砚扣住他的手:有朕在,你怕什么?快睡。
嗯。
陈恨又熬了一会儿,一直到外边传来宫人打更的声音,已经是正月初八日了,看来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正要翻身睡觉,却发现李砚还扣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
他在心里叹气,关键时候还是李砚对他好,尽管李砚总是拿长剑挑他的衣带。大概是李砚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忽然之间就不习惯他这个无赖了,所以每每看见他都恨不能拔剑。
不过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小兔崽子,心还是好的。怕只怕他在龙椅上坐久了,迟早也要变。
这时本心很好的小兔崽子忽然问他:还没睡?
陈恨被他吓了一跳。李砚的本心是好,但是这与陈恨怕他不冲突。
回皇爷,臣马上就睡了。
今日吓着你了?
陈恨在黑暗之中疯狂点头,口中却只道:有点儿。
李砚冷冷道:该。
陈恨不语,半晌道:皇爷,以后说话可以不拔剑吗?要是非拔剑,那可以不挑断衣带吗?
怎么?
臣为了皇爷的名声着想,不敢告诉别人衣带是被皇爷挑断的,就只好自己躲起来补衣裳,但是那两根带子实在是太难缝上了。陈恨嘟囔了句,臣又比不上东方不败,还能深闺绣花鸟。
不过李砚没应声。
被李砚与系统一吓,这天晚上,陈恨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正抱着陈猫猫玩儿,结果天上雷一响,陈猫猫就变成了李砚。不是岭南时期可怜兮兮的李砚,是重生之后喜怒无常的李砚。
猫和人的位置还颠倒了,李砚像抱着陈猫猫似的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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