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陈恨捂着鼻子,道:那你就是看上人家了?
世家正经教出来的孩子都规矩周正,徐枕眠不仅举止行为规矩周正,长得更是规矩周正。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他小的时候就是长安城的美少年,长大了就是长安城里的美男子,就是平日里严肃正经,不苟言笑。
看上他,陈恨满以为还是很正常的。
放屁!苏衡想了想,道,我从前在岭南作诗,有一些传出来,他们帮我编了集子,徐枕眠他好像还挺喜欢我写的诗的。来长安之后,我和他一起喝过两次酒,也算是
苏衡拍了拍脑袋,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话是不是对的:有些交情。我这回去江南,肯定要动世家,我想他肯定难受,你就帮我看看。
陈恨问道:你既不想同他结仇,又何必揽下这差事?
苏衡正色道:朝廷之事是朝廷之事,私交是私交。况且,他不知道我就是写诗的那个岭南酒疯子。
好,到时候我帮你哄哄他。
苏衡盯着他:你注意分寸。
陈恨回看过去:就你这样子,真没有点别的意思?
没有。你想,我这么一个不羁的山野粗人,徐枕眠这么一个规矩的世家公子。他能喜欢我的诗,我就挺高兴的。苏衡摊手,我在路上写写诗,寄回来给你,你帮我做成集子,找个时候给他。
难怪你年节还没出就要走。
是啊,我预备去西边绕一圈儿,北疆、川渝、黔地、岭南,最后由闽中去江南。苏衡拍了拍他的肩,多谢你啦。
苏衡酒劲未消,晃晃悠悠地骑上了驴,回身朝他们拱手:走啦!
吴端问陈恨道:元均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他怎么往西边走?
我告诉你啊。陈恨故作神秘,凑到他耳边,地是圆的,元均从西边走也能走到。
吴端好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陈恨捂心,唉,真理果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诶,你看。吴端指了指停在城门边一驾马车,马车檐下挂着的灯笼,上书一个徐字。
陈恨想起方才苏衡跟他说的那事儿,他怎么忽然觉得,徐醒其实什么都知道?徐醒矜骄,若只是
一起喝过两次酒,能来送苏衡?还是不露面的默默相送?
马车很快掉头回城,只留给他们两道车辙。
送走了人,二人也慢慢地走回去。
吴端问道:你怎么出得了宫?我还以为今日只有我一人来了。
陈恨疑惑:我为何出不了宫?
你就一点没感觉皇爷是故意把你留在宫里的?
你又是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今日元宵,长街之上熙熙攘攘,陈恨原是要回忠义侯府过节的,想着这么久没回去了,还是要给家里人带点东西的,便在摊子前停下来,买了五盏兔子灯。
一盏给了吴端,另外他自己一盏,匪石、看门的张大爷,还有陈建国同志各一盏。
陈恨明白,李砚为防他造反,才要把他留在宫中。可吴端不知道他造反,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陈恨只道:我不过就是占了个侯爷的位置,封地的事情都是匪石在打理,封地又这么远,我连去都没有去过。我在朝中没有实职,交好的就只有你和元均,徐枕眠大概也可以算一个,我又不结党营私。皇爷把我留在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可皇爷一开始为什么让你进宫?
养病啊。陈恨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那你的病好了没?
早就好了。
你可长点心吧。
点心?
吴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陈恨以肘撞了撞他:不是都说了么?我和皇爷之间,要有什么,早都有了,哪能等到今天?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这时说到李砚,陈恨低头数了一遍手里拿着的兔子灯,脚下步子顿了顿,转身又回去了。
吴端道:你去哪儿?
我出来玩儿,连陈猫猫都有兔子灯,还是给皇爷也买一个。晚上宫宴我不去,你帮我带去,就说是你送的。
临分别前,陈恨叹道:你不是说皇爷有意把我留在宫里么,其实我这回出来,原本就不打算回去。
街口搭了戏台子,咿咿呀呀的唱戏。陈恨回到侯府时,看门的张大爷正抱着陈猫猫,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张大爷抬眼看他,喊了一声:侯爷。
街上随手买的。陈恨递给他两盏兔子灯,匪石不在?
匪石去封地过年了。
陈恨再拿给他一个兔子灯:好,那你帮他留着。
进宫的前一个晚上,他对匪石说能走就走,别待在这儿送死,现在也不知道匪石到底在哪儿。
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到底要怪谁?
怪自己吧,好好的,非要造反。现在好了,养得这么大的小兔崽子说丢就丢了,心里想想,他还挺难过的。
陈恨把自己的兔子灯放在地上,给李砚的那个不好也放在地上,就别在了后腰腰带上。
他在门槛上坐下,把陈猫猫抱过来:好重!陈恨摸了摸它的肚皮:张爷,不是说了,别给它吃这么多东西吗?
侯爷,它一看我,我就忍不住。
陈恨看向陈猫猫的眼睛:好吧,我理解你。
陈恨用指缝梳着猫的毛。可是他一抬眼,就看见李砚站在他面前。
十来年的君臣,终将离心。陈恨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泪来,他竟然难过到出现幻觉了。
再揉了揉眼睛,李砚还站在他面前。
他大概是来抓人的。
陈猫猫被盯得毛都竖了起来,叫了一声,从陈恨怀里跑开,跳回了张大爷的怀里。
陈恨看见陈猫猫的长尾巴摇了摇,风过,将他挂在身后的兔子灯也吹得晃了晃,活像是他的尾巴。
挂在身后的兔子灯要给李砚的,所以那灯原是李砚的,就好像他的尾巴也被李砚给抓住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跳进张大爷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皇爷要憋大招了
感谢哈哈哈的五瓶营养液~
第21章忠义(2)
忠义侯府所在的长街是东西向的,此刻清晨,阳光自李砚身后照来,恍恍惚惚的,陈恨看得不大清楚。他眯了眯眼睛,想要再确认一遍,李砚究竟是李砚,还是自己的心魔。
李砚挑了挑眉,跨步上前,他行得缓,却是极有威严的模样。稍低着头,似是看自己衣摆或是鞋尖,沉吟唤道:忠义侯。
陈恨一听李砚这么喊他,便心道要完。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朝李砚作揖,借低头的动作,也不敢看他: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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