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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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转头去看李砚,李砚一脸坦荡荡的模样,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陈恨再看了看烧得正旺的炭盆,其实把那张纸烧了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他早该这么做。

可是他却抬手,将书信收进怀里。

舍不得烧,还是好好藏着罢。

李砚抬眼瞥见他的小动作,垂眸笑了,道:离亭,你总有事情瞒着朕。一件接着一件。

没有。陈恨忙道,绝对没有。

正说着话时,另一边的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那边的窗子靠着后山山林,不常打开。窗外那人一看见陈恨,就猛地将窗子推开了。

是李释,瑞王府的世子爷,陈恨帮他上过烫伤药的李释。

他从后边的林子穿过来,头发衣裳都被勾乱了,浑身上下狼狈得很,站在窗外盯着陈恨,带了几分怒气与怨气喊他:陈离亭。

陈恨一惊:世子爷怎么弄成这样?

李释冷声道:我来找你。

快进来,快进来。

李释双手攀上窗台,压着手上的烫伤也不呼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咬牙就翻进来了。

陈恨问:世子爷怎么不走门?

李释只阴沉沉地瞪了一眼李砚,李砚倒是没事儿人似的,只捧着书看,眼睛也不抬一下。

他收敛了眸中阴郁之色,转对陈恨道:府里传来消息,我爹的病不大好了,我现在下山,过来跟你辞行。

李释说话尽说短句,凶得很。

陈恨只道这小孩子也太可怜了些:眼下还下着雪,你下山是不是不大方便?

雪势转小,下午大概就停了,无碍。

那有人同你一起么?

没有。李释说是来找他辞行,却仿佛不怎么喜欢同他说话。

你娘瑞王妃和你弟弟呢?

他们要等雪停,我不等了。

原本一言不发的李砚忽道:让匪鉴带些人陪他回去。

陈恨向李释解释道:匪鉴是皇爷身边的人,有他护着你也方便些。快去向皇爷道个谢。

可是少年浑身的刺,说出来的话也扎人:我是来辞行的,不是来要人的。

陈恨忙道:好好好,不要人不要人。

陈恨觉着自己分明是替他解围,不知为何,李释却瞪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衣袖就把他拉到外边去了。

李释一抬眼,只见陈恨正瞧着他笑,大约陈恨只觉得他年纪小,闹小孩子脾气,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善意地笑笑他罢了。

陈恨刻意顺着他,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世子爷要说什么?

李释好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道:我马上就走了,你在宫中,大概是见不了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会长成如忠义侯一般的人。

嗯,世子爷会变成比忠义侯还厉害的人的。陈恨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后来转念一想,少年人心气儿傲,陈恨便拍了拍他的肩。

你别敷衍我。

我没敷衍世子爷。

那我走了。李释道,等我长大了,我再封你做忠义侯,你不用刻意讨好他。

陈恨想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释口中的那个他,是李砚。

陈恨笑道:世子爷,这话可不敢跟旁人说了。

李释才说完那话就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应道:我知道。

要不还是让匪鉴送世子爷下山吧?

李释的脚步一顿,停了一会儿,陈恨还以为他又耍脾气了,却不料他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好。

唯恐陈恨没听见,他还转过身去,扯着嘴角朝他笑了笑:好。

最后李释朝他作揖:告辞。

陈恨站在檐下朝他回礼:世子爷路上小心。

李释走后,陈恨轻手轻脚地进了门,他回身,将门合上,道:皇爷让匪鉴陪世子爷下山去,还挺看重世子爷的。

朕是怕不让匪鉴去,你就自己去了。

呃这话陈恨觉着自己没法接。

你对李释怎么看?

陈恨在长榻对面落座:奴觉着是个好孩子,只是要受的磋磨还太多,身边又没有什么兄弟朋友可以说说话,日后要是长成一副阴恻恻的模样,岂不可惜?

李砚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喜欢小孩子?

陈恨不觉其他,点头应道:是啊。

而李砚将书册页角都捏皱。

下午他们趁着雪停下山,雪天路滑,山径难行,一直到了将将入夜,才到了山脚。

他二人各自骑在马上,正要回宫。

此时天气严寒,又是入夜,长安城内居民早早入睡,四处一派安宁。

而西北面忽然传来哭声震天,隔得不远,只一条街。陈恨勒马,转头去看。

很快的,又有一个瘦弱的身影爬上高处的屋顶,高举着一件衣裳,面向南方,扯着嗓子用吟诵的方式念招魂诗。

李砚解释道:那是瑞王府。

陈恨这才知道,在屋顶上招魂的那个人,是李释。

瑞王爷死了,世子爷才十二岁,王府中还有一位不是后母,那后母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

少年多磨难。

第48章玉骨(5)

瑞王府新丧,宫中派了八个内侍官儿帮着瑞王府料理丧事。

瑞王爷是李砚父皇的兄弟,到这时候,也只是位吃着俸禄的闲散王爷罢了。八个内侍官的配置,一时之间,长安城中人皆猜不透皇爷的意思。

后来不知从哪里流出了消息,说是某日,瑞王府的世子爷在三清观被瑞王妃摆了一道,是陈离亭出手拉了他一把。

这下长安城众人才纷纷醒悟,皇爷为什么偏偏对瑞王府高看一眼,原是为了陈离亭。

这时提起陈离亭,就不得不说到近来风靡全城的话本子。

话本子自江南传来,有好几个不同的本子,假托海外遗事,只把皇爷与侯爷的故事说得如真似假、如云似雾、如梦似幻。

其实谁也知道书里边那两个人是谁。不过话本子只在黑市与说书先生口里流传,官府抓不住,也不怎么抓,那东西近来便愈发流行。

有的话本子以高公公的名义来写,近乎实录地描述了皇爷与侯爷之间种种。只是后来高公公公开表示自己压根不识字儿,这话本子也就被人所厌弃。

不过有了这本子起头儿,宫中稍微有些头脸的人物,都被书局的著书先生冒名出了书。

以宫词儿串联写的,假托前朝旧事尽管放开写的。

最有名的还是一本题为《尽忠》的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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