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陈恨扶额,轻声抱怨道:诶哟喂,这个李寄书

吴端没听见他直呼李砚名字,继续道:对外只说那群人是帮着来救火的,又说皇爷疑心长安城有歹人作乱,要他们进来巡城,加强防备,这才把一群人给弄进来。那时候长安城里外,全是所谓巡城的,徐府哪里知道其实是围他们的?

等等!陈恨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上回你跟我说你带了二三十个人,二三十个人就能在长安城巡城?还要放三把火才能把他们给弄进来?

我没说是二十个吴小将军在目光威慑下,把主子给供出来了,那是皇爷说的,那时候我原本是要实话实说的,结果皇爷不让我说话。

陈恨拍案:小兔崽子还敢骗我!

没有,皇爷大概就是不愿意叫你知道这件事。小将军弱弱地为主子辩解,你要知道为你烧了这么多地儿,惊动了这么多人,你肯定不自在。

见这话有些用处,吴端又道:都怨我一时说顺嘴了。皇爷不要你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只假装不知道,他对你好,你受着就算了。

陈恨一眼看穿真相:你是不是怕皇爷知道你说漏嘴了罚你?

不是,我堂堂镇远府小将军,我能是那种人吴端拍了拍两个糖罐子,我下回还给你带梨花糖。

梨花糖,梦回抱元殿。

求你别提梨花糖了,我怕他怕得要死。

吴端一脸惊奇:你竟然被糖给逼疯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把你的事儿说出去,你也别再说梨花糖了。

由着他念叨了一会儿,吴端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近来我在城外带兵,你去不去看看?你那骑射功夫是不是也好久没练了?长肉了。

陈恨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有一点刘备长膘的感慨。

他应了声好,就跳下了长榻:那皇爷那儿?

我找人帮你去说。

想想自己还有任务,陈恨便道:晚上就得回来。

你在养居殿又不伺候人,你赶得这么紧做什么?

我陈恨梗着脖子道,我离不得皇爷,怎么的?小将军有意见?

诶,说真的。吴端用手肘动了动他,轻声道,近来可能有些事儿,你别到处乱跑了,只管跟着皇爷,他护着你。

陈恨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我又不是三岁。

上回说他三岁的那个人,还是李砚。那时候他骑着马就要撞上什么东西了,李砚扯了他一把,然后说他三岁。

吴端嗤了一声:从前是谁浑身是血、倒在皇爷的马前边的?不单皇爷怕你出事,我也怕你。你说实话,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比我一个舞刀弄枪的将军还多?

陈恨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儿,转头看天。

直到了宫道上,早也备下了马匹与马车。

吴端把他往马车的所在推了一下:天气冷,出城要走一个多时辰,你身上有旧伤,别吹风,进马车里去。

陈恨也不推辞,一手搂了衣摆,一手掀开马车厚重的帘子,才一抬眼,就看见那马车里已然端坐了一个人。

陈恨朝他笑了笑,轻手轻脚地爬上了马车,坐定之后,朝那人挥挥手:皇爷,早。

第58章雪落(2)

任务数值从0.2333涨到2.333,陈恨耗费了一整天。

要完成一个没有具体任务描述的任务陈恨悄悄觑了一眼端坐在马车里的李砚,他觉得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个系统其实是个柏拉图式恋爱系统。昨晚上他和李砚又亲又抱的,跑错了方向,系统根本不好这一口,所以一整天折腾下来,只有两点几的数值。

第二种,这个系统是个臭不要脸的恋爱系统。他和李砚没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所以一天下来,也只有两点几数值。

大家都是正经人,系统大概也是正经系统,陈恨比较相信第一种可能。

皇爷。陈恨朝他挑挑眉,你想不想

李砚迅速点头作答:想。

皇爷,这题不能抢答。陈恨顿了顿,你想听奴讲一个故事吗?

你讲吧。

陈恨想着,要完成任务,大概不能和他讲什么绿林豪杰、王侯将相的故事,那没有一点别样的意思,不如

讲情痴的故事。

李砚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又听陈恨侃侃道:万世情痴之祖当是尾生,抱柱而死、魂断蓝桥的那个尾生。冯梦龙把周幽王、陈后主那几个君王情种也归到情痴里边。

从前人喜欢把情爱托给神仙,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父母还要大的,那就是神仙了。所以若是不从父母,才要把这事儿交给神仙决断

陈恨说起故事来,连眼睛都是笑着的:给皇爷讲一个潮神做媒的故事。

其实也就是一个很寻常的故事,男女私下倾心,不被父母许可,机缘巧合之中得了神仙庇佑,起死回生,最后终成眷属、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

讲到最后,陈恨自己也百无聊赖地玩起衣袖来:好像没什么意思,古往今来这种故事都是一个路数。《牡丹亭》里边一句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就已经把故事都说尽了。

李砚忽道:可以。

什么?

李砚定定地看着他:死者确实可以生。

陈恨便对他说:对,可以。

路途还远,故事还是要讲下去的。

陈恨想了想,又道:方才讲的那故事前边还有一个序,其实撰那书的冯梦龙才是情痴呢。他说他死后,要作佛度世,佛号要唤作多情欢喜如来佛。

奴每每想起来,总觉得他要当和尚,那也是个花和尚。这就好比说

陈恨合起双掌,正经了神色,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道:敢问师父修的是禅宗,还是密宗?

他一拂袖,这时候就变了另一个人,伸手勾了一下李砚的下巴,悠悠道:小僧修情宗。

绷不住了,陈恨才说完情宗二字,噗嗤一声就笑了。

李砚轻咳两声,也随着他笑了。

只不过陈恨笑的是情宗,李砚笑的是他。

不过他也确实说要立一个情教来着。奴从前可喜欢那偈语了,能整首背下来的,现在大概忘得差不多了。

陈恨摸着衣袖,想了有一会儿,缓缓道: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我欲立情教,教化诸众生。臣有情於君,嘶

他拍了拍脑袋:后面没什么意思,讲伦理纲常的,奴也确实不记得了。不过最后一句很有意思

愿得有情人,一起来演法。

确实是很有意思,这句话一出口,李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陈恨忙道:奴没要演法,奴不信情教。这话不是奴说的,这是冯梦龙说的。

gu903();李砚不语,陈恨又辩道:那书是很平常的,什么也没有。他说的情是世间万物之情,那时候的人都尚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