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那是不是请个先生来?悄悄地请,不要叫旁人知道。

不用,我想

李砚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张老先生年前就说要退下来,还总说要去三清山修道,叫他来教。

陈恨朝他一笑:谢谢皇爷恩典。

他又对李释解释道:张老先生是从前给皇子们启蒙的,皇爷也是他教出来的。人虽然严厉些,但是学问做得好。

李释却一脸的郁郁之色,瞪了李砚一眼,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谢了恩。

不过张老先生喜欢打人屁股,你要是有侍读,他就打侍读的屁股。现在你又没有侍读,他要是打你,你且受着就是了,其实打得不重的。

这时候吴端可算是提着食盒回来了,陈恨一见他进来,飞快地跑过去迎他,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食盒。

吴端用手肘捅捅他,低声道:怎么?

陈恨叹气:我怕他二人打起来。

他二人要打起来,他一个也拦不住,说不定还会被误伤。

将食盒放在小案上,打开时陈恨的眼睛一亮:循之,你们这儿来了江南厨子呀?

吴端只瞧了一眼,似是漫不经心道:有几个江南来的,我瞧着一般。

而陈恨就好江南的清甜口。

好了好了,不要闹别扭。陈恨给他二人一人夹了一块排骨,吃了排骨就都是兄弟啦,排骨就是肋骨,以后要为兄弟两肋插刀啊,就像皇爷、循之与我一样啊。

这两位兄弟默默地吃了排骨,却丝毫没有要与对方友好相处的意思。

午后太阳正好,一行人溜达着出去消食儿主要是陈恨。

陈恨打了个哈欠,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那个江南厨子的手艺真好啊!

在军营里逛了一阵,路过靶场时,陈恨搓了搓手:好久没有练过了。

吴端会意:来两把?

走走走。

那是他们三人少年时候常玩儿的游戏,射箭记分,输了的人受罚。

至于罚么,也就是背着人在宫里逛一圈儿,不能故意避着人,要堂堂正正的背着人在道儿上走。旁的人要是问起,就要大大方方地承认自个儿输了。

之后他们就不玩儿了,因为后来练得多了,他们就百发百中无虚弦了,唯手熟尔。

营中备着大小弓箭,吴端随手就拣了一个小的丢给他。

陈恨捧着他们十二三岁就不用的小弓,举起来看了两眼,无奈道:我没有这么虚吧?

李砚也挑了一个差不了多少的给他:你太久没练,恐伤了筋骨,先用这个试试,等等再换。

行吧行吧。

第一百六十八届宫廷三人射箭比赛现在开始。

现在上场的是一号选手陈恨。

他将头发束得高了,再挽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胳膊,站到靶前,举起木弓,眯着眼睛试了试位置。

温温和和惯了,也总是笑着。此时略皱着眉,微抿着唇的正经模样,也好看,是与寻常模样不大一般的好看,有那么一点儿儒将的风采。

引弓射了一箭,正中靶心。

陈恨心中暗喜:嚯!看来我还是个深藏不漏的射箭小天才。

首发得利,一号选手很是得意,他一挑眉,好神气地对其他选手进行言语挑衅:我要换弓,这个弓太小啦。

后来他用李释的弓,一箭发到了树上,一箭落到了地上。

陈恨用手指揩去鼻尖的汗珠,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看来他是个发挥不太稳定的射箭小天才。

一号选手将弓还给李释,李释竟还安慰他,尽管他还是那样阴沉的模样:是我的弓不好。

不是不是,是我近来懈怠了。陈恨笑了笑,抱着手看吴端拉弓射箭。

表面云淡风轻的,其实内心慌得很。直呼惨了惨了,这下要背着人在军营里走一圈儿了,要丢脸了。

李砚问他:你方才用的是红颜色的?

他说的是箭羽的颜色,为了区分每个人发出的箭,箭羽都被染上了不同的颜色。

陈恨点头,应了一声是。

到李砚时,他随手从箭囊里拣了三支箭,嗖嗖嗖的三箭发出去,没等陈恨反应过来,他就走到了陈恨面前:来,朕背你。

诶?

李砚面不改色:拿错了,拿成你的箭了,算你的。

诶。陈恨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蹦起来,双手扒拉住了李砚的肩,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至于吴端,他不敢,他不敢说皇爷坏了规矩,更不敢叫皇爷背他。

第一百六十八届宫廷三人射箭比赛圆满结束。

陈恨趴在李砚背上叨叨念:本次比赛,陈离亭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而吴循之,嘻嘻吴循之倒数第三。

不巧这话被吴端听见了,于是心怀不满的吴端对他实施了丧心病狂的报复行为他把军营里的两个江南厨子调走了。

惹得陈恨撸起袖子,提着他的长刀追着他打,用刀柄捅了他好几下。偏心偏得顶厉害的皇爷还下了口谕,不准他跑。

今天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插兄弟两刀的一天。

第60章雪落(4)

新雪初融,二月的天已然渐渐回暖了。

陈恨由李砚背着,趴在他的背上,像从前将宫中大小宫殿都逛了一圈一样,将整个军营逛了一遍不过逛到一半他就睡着了。

这要怪阳光太暖。

醒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只把脑袋靠在李砚的肩上,随手拍了他一下:皇爷,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才要送你回去睡。李砚偏头看他,见他一脸恹恹之色,便道,不远了,你再回去睡一会儿?

嗯陈恨趴在他的肩上缓了一会儿神,又蹬了蹬脚,不了

他一蹬脚,就踢到了旁边的吴端。

这下算是醒了,陈恨忙道:循之,对不起。

吴端没敢说话,方才他就没敢出声,这下更不敢说话了。

而陈恨见他不语,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拍了拍李砚的背,叫他放下自己,伸手拂了拂吴端被他踢了一脚的衣裳,哄他说:给你拍拍,你别生气,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吴端也掸了掸衣上的灰: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这衣裳与你那驼绒毯子一样宝贝。

他说的是营帐里铺在椅子上的那条驼绒毯子。吴端出世的时候,吴老将军还在西北驻军,那年长安的冬日格外的冷,他就托人带了这样一条毯子回来,所以吴端宝贝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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