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顾浔差点爆粗口,不过给憋住了,索性朗声来了句,“我就是想等他,怎么了?”
好巧不巧,西辞正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呀,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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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撩拨
顾浔一瞬间懵了怂了。
毕竟说这话被抓包,着实略显尴尬。
“有劳你了。”西辞却若无事一样,从容进屋,对司年温和道,“早些回去休息。”
司年起身行了个礼,把“照顾这人,我确实很辛苦”的真实想法憋在心里,道了句,“不辛苦,师祖好生休息,我便下去了。”
见西辞朝床边走来,顾浔不自然垂下头,拇指摩挲食指,做些小动作分心。
可……西辞知道他方才捣乱了吗?比起害怕西辞知道他方才做的事,又更担心西辞听到他方才说的话没有……
“身体可好些了?”西辞就近坐在床头,拢袖探出一只手,替顾浔号脉。
顾浔感受到手上略冰凉的触感,手腕痒,心里被挠得更痒。
他余光扫着西辞那节素白手腕,盯着那修长干净的手指……
满脑子纠结的都是——刚刚我的声音大不大?那句话他听到了吗?顾浔走神想,靠,那么大声,他肯定听到了。
“怎么办?”
“什么叫想见他?”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顾浔拧拧眉头,看西辞手从自己手腕上抽回,又觉得,“可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啊?”
“可还有何处不舒服?”顾浔脉象还算稳定,西辞却见他不太自在,以为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顾浔索性自我放弃,问,“刚刚……”
西辞舒开眉眼看看他,“我未曾听到什么。”
艹……他果真听到了!
可为什么装没听到?是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吗?还是真怀疑自己对他有点什么?!
“……”顾浔更乱了。
他脑海里莫名冒出句网络上盛传的关于爱情的酸话——我想你,我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更怕你知道了装作不知道。
西辞倒像真未听到,依旧自然问道,“原来可读过书?”
顾浔勉强回神,觉得自己不能暴露,毕竟他那书读了跟没读似的,便摇了摇头,道,“只识得些简单的,有些会认,不会写。”
“明日便同这批新弟子一起学习吧。”
靠……还要上学?
顾浔是真的不喜欢上学。他那性格,看同学不爽,看老师不快,路见不平还要捣个乱。
他原来班主任说得不错,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他也不是怕捣乱,就是……
他抬眼,纠结着看了西辞一眼。那人始终温温柔柔,仿佛特别好说话。
他真怕自己惹出的麻烦,会叨扰到眼前人。
“不想去?”西辞舒着眉眼看顾浔,好脾气地问。
“嗯。”顾浔不假思索点点头,“太难了……我怕我不会。”
“不难的。”西辞抬起素白的手,登的两人面前便出现了张悬空的白玉桌,西辞手中又化出两只玉节笔,递一只给顾浔,道,“我教你。”
怪笔太凉,顾浔伸手去接的时候,生生觉得指尖像触了电。
系统灵力值增加的信息在狂刷,顾浔却全然没注意,被西辞温和的声音轻轻盖了过去。
“你将笔这样拿。”
“手放上些,不然会染了墨。”
“竖直些。”
……
西辞和顾浔遇到过的所有老师都不一样。
他顶好的脾气,每一句教导都太温柔。
顾浔溺在那温和的声音里走神。
他的拇指挪不动,笔也竖不直,目光全被宣纸上那双素白的手勾了去。
“可是乏了?”西辞见人走神,搁下笔问道,“若是乏了,早些休息。教你们的夫子脾气好,早起些去请教……”
“不乏。”顾浔立马否认,他似乎魔怔了,神差鬼使拿住了旁边那只手,那手冰凉,比玉节笔凉,他却篡得不想放。
他大胆且放肆,自作主张把西辞的手方才自己捏笔的手上,他抬眼看着西辞,纯粹无辜的眼神,他耍起无赖,“我就想要你教。”
西辞怔了怔,抚在顾浔手背上的指尖轻微一动,从顾浔手中抽回了手,衣袂掀起微风,一切感觉变得明晰。
他看着顾浔明朗复暗淡的眼神,温柔答了句,“好。”
因为位置不太方便,他索性起了身,站到顾浔旁边,倾身笼了下去。
西辞复又自然握起顾浔的手,少年身量不矮,西辞屈下这半寸,刚好够两人凑个耳鬓厮磨。
却又被刻意隔开点距离,声音呼吸都在耳边,是专属于西辞的冷清温柔,他认真教着顾浔,“手上力度放轻些。”
顾浔却再没法儿认真听了。
他满脑子都是这人身上的桃花香。
若手背也能号脉,当号得出,他的心跳,是真失了节奏。
静谧的夜晚被无限拉长,所有触感无限被放大,顾浔的手僵硬着,不受控制了。
他如坐针毡,却又不想抽回手。只由西辞掌控着,一笔一划落下不算规整的字。
“浔。”西辞轻轻开口,把本就紧张的顾浔彻底一惊。
他叫自己干什么?还唤那么亲切?
浔……
分明只是一瞬,那个字在顾浔心中反复回味。
“这是你的名字。”西辞接着说。
顾浔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被这话打断,原来他只是在解释这个字呀……
顾浔垂下眼,透过那素白手指,看墨迹未干的字。
他发怔,说,“我想写……”
“想写什么?”
“西辞。”顾浔微抬起头,偏些,恰好够两人面对面,西辞眼里一闪而过的仓皇他没看到,他只感受到西辞下意识直起了些身。
他不满意了,索性又偏些,凑得人无处可躲,才盯着人微垂的眸子,不怀好意说,“我想写你的名字。”
西辞一时没注意,手上失了力,墨迹在宣纸上点下一大滴,晕染开来,就在那歪扭的“浔”字旁边。
“改日吧。”西辞很快镇定,缓缓抽回手,柔声交代,“早些休息。”
顾浔握着笔没动,手上温热散去,被风吹得凉。
他见人渐渐走了,那白衣仙气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他却怔在原处失了神。
自己这是怎么了?
“见了鬼。”他骂一声,把笔放下,案几自动消失,连同那个歪歪扭扭的“浔”字,他下意识想去抓,却扑了个空。
心里的滋味七七八八,这一晚上,起起伏伏的。
直到系统延时更新的好感度出声——
【哥哥哥!好感度动了动了!】
多少?!
【西辞对你的好感度为……3.】
……
…………
算了,有一点算一点儿吧。
毕竟他冷冷清清那么多年,也不指望自己几天就能把人捂热乎了。
顾浔捏捏眉心,倒靠在床柱上。
他望着那紧闭的门发怔——自己一天到晚那么粘西辞,会不会很奇怪?
不会吧,他只是为了来这里的使命。
玲珑子真的在这里?
若真在这里,该怎么找?
西辞知不知道?
他总那么云淡风轻的,就算知道也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西辞?又是西辞!
顾浔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西辞真的好温柔……谁不想要这样的老师?
and你猜顾浔上学会不打架闹事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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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纨绔
司年大清早来叫顾浔的时候,天还没亮。
院子有些夜行神兽才刚稀稀疏疏回后山。
“天哪!”司年敲了几遍门,没听见人应,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点了个火折子擅自进了门,就看见保持昨晚样子坐床头的顾浔。
他灯光往顾浔脸上照照,正怼上顾浔那双阴婺的眼睛,他差点吓失手,把光亮偏些才问,“你……昨夜捉鬼去了?”
顾浔抬眼,“没见过失眠?”
“见……过。”但没见过失成这样的。司年看着他的眼神就觉得怵,赶紧把话说完,“快起床吧,还得晨读呢。大师兄今天应该要回来了,被他逮到有你好受的。”
“……”顾浔颓得不行,胡乱把手边衣服一扯,披在身上,便出了门。
“喂!你腰带!”司年捡起地上被顾浔扯落的腰带追了上去。
顾浔才想起来自己真有东西没拿,又折回去。才想起西辞给自己的半截发带没拿,从床头抓起又走了出去。
一顿操作,司年没太看懂,“他手里那截发带怎么那么眼熟??”
顾浔昨晚想了一夜西辞,手上现在篡着人半截发带,心里更被搅得乱,停住脚,转回头,没好气,“你再喊一声‘喂’,我把你舌头割了。”
顾浔面无表情扫了呆住的司年一眼,偏一下头,“信不信?”
司年瞪大眼睛点点头,小声提醒一句,“北楼兄,学堂走这边,那边是师祖的房间。”
“……”顾浔轻咳一声,自己只是比较路痴而已。
路痴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他……已经走了吗?
清陵的山水清秀,遍野的鸟兽,都是顾浔没见过的,叽叽喳喳叫这嚷着,把天际嚷到泛白,才尽兴扑腾着散去。
顾浔一路瞎折腾,遇到鸟兽逗一逗,好看的野花也折些拿在手中,可灵力值就是不见增长。
莫不是只能蹭人的?顾浔把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另作打算。
这么一折腾,天都快亮了,才拖着步子到了学堂。
哪还赶得上什么晨读,第一节早课都快下了。
“北楼兄?”司年扯扯他衣角,“走这边,我知道有个小门,从那儿进去先生看不到。”
“老手呐?”顾浔难得对司年投去赏识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并没有接收到灵力值增长的讯息——只有碰西辞可以。
顾浔怀着一种其他人都是装饰品的心态,在司年极度受伤的表情中——拍了拍刚刚自己碰他的手。
司年觉得,这小狼一点也不友好!还没基本的待人礼节!!
清陵的学堂也是白玉砖的,被清晨柔和的眼光照得发亮。学堂匾上提着两个字——“不知”。
顾浔一眼认出来,是西辞的笔迹,利落干净。爱屋及乌看学堂也顺眼了些。
只是,学堂看他顺不顺眼就不一定了。
顾浔是真没打算闹事儿,一进门就挑了个靠门的角落坐好--然后趴下睡觉。
头顶老先生说书,特像蚊子念经,“之乎者也”个没完没了。
催眠效果直逼英语课。
“北楼兄?”司年虽然迟到,但胜在态度良好,坐得端正笔直,和枕着手臂睡觉的顾浔一高一低,形成鲜明对比,他怕先生看到,忙用手肘拐了拐顾浔,小声提醒,“不能睡!起来学习了!”
“……”顾浔当然知道不能睡,慵慵懒懒地掀起眼凝了司年一眼,示意他闭嘴,道,“状态不好,学习不了。”
然后……转了个头接着睡。
【哥,这边建议您好好学习呢~】
系统去更了个新,一回来又开始阴阳怪调了。
艹……顾浔才要眯着,就被耳边的声音一恶心,瞬间没了睡意。
又有什么事?
【哥,这边查看任务发现,进度条前方您即将喜提法宝——】
法宝?魔尊的强大他才感受过几天,就一下没了法力,着实不习惯,而且,他还要寻找玲珑子,凡夫俗子的身体实在不适合。
顾浔深刻明白,玩游戏,武力不够,法宝来凑。
喜提一两件看上去就很牛x的武器,不用自己动手,吓都能把菜鸡吓死。
“大师兄!”司年表面端正坐着听课,其实思绪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顾浔这么忽然坐起,把他吓了一跳,猛叫了一声。
“艹……”全学堂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过来,司年立马埋下头,承受着头顶顾浔想要吃人的目光,听他咬牙切齿低骂,“别人被吓喊‘妈’,你丫的还标新立异喊‘大师兄’??三个字好吸引注意力?!”
顾浔痛心扶额,好不容易想听节课,还遇上了个猪一样的同桌,生活,真他妈太难了。
戒尺毫无意外叩在顾浔桌前,老先生开口,“你俩……玩过家家?”
“……”司年不敢说话,顾浔替两人开脱,“我不和智障玩。”
“怎可对同窗进行人身攻击?”老先生胡子气得一瞪,卷成个“八”字。
“没攻击。”顾浔摊摊手,“是大实话。”
“你你你……!”老先生被这纨绔气得无语凝噎,半晌才敲两下戒尺问道,“你题字的折扇呢?”
“什么折扇?”顾浔下意识问出口,才发现桌角竟还放着把折扇。他余光往司年处扫扫,见他面前铺开的扇面上已勾勾画画了不少花草,墨字也已经题好一半。
敢情……这是手工课??
“你简直不学无术!”老先生怒。
“现在学。”顾浔知错能改,立马抽笔沾墨挥毫,一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扇上题字是为雅……”老先生刚想夸赞这人尚知洗心革面,没想到凑近一看他的扇面,八字胡卷成螺丝,胸口提不上气,“你怎如此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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