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政,这事儿对朕来说还是太危险。
等所有折子都批完,朕又重新拿起曹选明的弹劾折子,翻看许久,想的却不是这个强抢民女的人命案子。许久之后,朕叹了口气,和王喜福还有王喜福的徒弟一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曹选明的折子重新封好,贴上已经批示过的日期,吩咐人送去文渊阁。
文渊阁是大齐皇帝正经处理政务的地方,如果朕能亲政,朕批示过的奏折,都会在文渊阁阁臣的手中执行下去。
只不过现在管理文渊阁的是熠皇叔,许多事情直接在文渊阁解决,根本不会送到朕眼睛跟前儿来,朕没什么插手朝政的机会。原本朕把陆衡放去文渊阁,是想让陆衡成为朕敲开文渊阁现在紧密结构的心腹,结果吧
陆衡不想做阁臣,那朕也不勉强,做点实事也好。
只是还得再选个人去文渊阁,从现在的朝臣中选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还是等今年春闱结束,再点个状元?
朕有点纠结,看了看王喜福,脑子里忽然响起穿越前看过的历史剧。
东厂厂公:我们东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jpg
西厂厂公:我们西厂也需要.jpg
想到王喜福穿着厂公的袍子,兰花指一翘,在外头颐气指使的说:东厂办事,闲人回避。
朕脑子一凛,真是可怕,王喜福应该不会武功,吧。
王喜福不知道朕想到了些什么,从他家小徒弟手里接过张太医给朕开的汤药,对朕说:皇上,这汤药,还是得喝吧。
皇帝生病,太医亲自煮药,从药渣到汤药都是有专人存着的,简单地倒掉是不可能的,所以得有人喝。
朕不想喝苦汤药,反正也就是张太医和朕都了然于心,开出来糊弄太后娘娘的汤药,朕指了指王喜福说:你喝。
王喜福脸上一苦,看看自家小徒弟,灵机一动对朕说:奴才这徒弟正好昨天玩雪受寒,还请皇上赏赐给忠贤。
当师父的死徒弟不死自己,真是浓浓的塑料师徒情,不过就和王喜福不敢拒绝朕一样,忠贤也不敢拒绝自己的师父,只好脸上发苦的喝完。
朕看他可怜,让王喜福赏他点蜜枣。
王喜福和忠贤脸上写着愉悦领赏。
忠贤,忠贤,说起来,这个小徒弟叫啥来着。
回皇上的话,奴才姓魏。忠贤在朕面前露脸的机会也不怎么多,毕竟有他勤勤恳恳又兢兢业业的师父在,别人在朕面前说话的机会都不多。
小太监还很年轻,毕竟是殿前行走,长得也是不差,昨天跟朕玩雪就挺乐呵的,也有眼力劲儿。
王喜福还是很有眼光嘛~
朕听完这个回答,还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哦,忠贤姓魏啊,和魏贤倒是本家。
等等,忠贤?!姓魏!
魏忠贤?!!!
怎么朕刚想到东西厂公,这头厂公人选就出来了。
朕打量了魏忠贤许久,感觉脑瓜仁又有点疼,对魏忠贤说:你这名字不好,和魏贤大人听起来太像,换个名字吧。
魏忠贤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虽然大齐有避皇帝名讳的传统,这怎么大臣也要避?
王喜福到底是师父,反应比魏忠贤快得多,察觉出来朕是对这个名字不喜,也不解释直接欢欢喜喜的按着魏忠贤给朕磕头,像是受了什么恩宠一样问朕:皇上可是要给奴才徒弟赐名?
朕看看王喜福,又看看魏忠贤,道:跟你师父姓王吧,名儿王富贵。
王喜福拉着徒弟跟朕谢恩:奴才谢皇上赐名!
朕摆摆手,示意王喜福下去。
王喜福拉着王富贵离开,朕八成能猜到王喜福会和自家徒弟说什么,毕竟好好的就把人名字改了,虽然是天子赐名,但肯定会不舒服。
王喜福怎么解释朕管不到,但和知道有个魏忠贤伺候在朕身边相比,朕觉得让王富贵不舒服更爽。
第19章
☆·19其实朕的内心是拒绝的。
批完折子,朕伸伸懒腰,觉得朕今天真是个勤勉的帝王。
算着时间已经是能传膳的时候,朕窝在榻上等王喜福来投喂,琢磨着今天刚有人参奏十三王爷,要是去上朝,保不齐还要听他们再来一遍,干脆直接称病几天都不上朝。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朕就收到了王喜福急匆匆送来的东西。
王喜福跟朕说:皇上,这是阮先生让人送来的功课批复,您且看看?送来的宫人说阮先生吩咐皇上得快些回复。
朕:?
王喜福帮朕拆开了布包,里头是一柄戒尺和几张宣纸,朕看着这些东西一愣,连忙起来拿起翻翻。戒尺,是阮先生刚进宫时候就带进来,却被太后娘娘威逼之后成为摆设的先生戒尺。
阮先生把这戒尺送来做什么?
朕打开宣纸发现,这是先前让人送去的功课,阮先生在上头一字一句的做了批改,虽然言辞很锋利,但考虑到今日是批评的日子,朕觉得还算正常。
但反到最后一页是个阮先生写的请辞书
大意是皇上现在也大了,功课比他初来时候长进不少,深感自己年岁上来精力大不如前,特来请辞。
其实这先生想要告老还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今天朕一个称病,阮先生就要走人,怎么想都觉得是不是朕哪里做错了
朕看看王喜福,问他阮先生现在人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送信的宫人说阮先生还在御书房里等着圣上。王喜福小心的回答。
去看看。朕也顾不上吃饭,直接大步走出内室,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王喜福跟在后头,忙不迭的一路小跑给朕披上抵御寒风的大氅。
阮先生要离开这事儿,仔细想想也并非毫无征兆。
原先就是阮先生迁就朕,打不得骂不得的皇帝,谁来教都不一定能讨得到好处。但阮先生始终没有放弃给朕开窍,自朕登基以来,阮先生日日来上课,即便是逢年过节也不曾迟到缺席。
反而是朕功课不好好交,偶尔感染风寒就称病不来,萌混过关。
朕知道每次下课之后,阮先生会在御书房待很久,写写画画等着朕去问问题,但是朕下课之后从来不和阮先生多待,有时候甚至会称病直接提早下课。
想来想去,朕昨天早早地溜之大吉,今天又干脆不去上课,而且这期间还把阮先生的学生弄去修渠。虽然修渠本来就是阮先生自己求的,但那是想做正职,而不是像朕给的旨意,让刘冰尧为主,陆衡为辅。
这里头有个互相牵制的想法,但考虑到刘冰尧是十三王爷举荐,陆衡是太后娘娘的人手,朕偏向谁不言而喻。
估摸着这事是个导.火索,朕心里头都想好了怎么和阮先生来解释,结果朕一踏入御书房,就发现阮先生好整以暇的坐在西席上头,正在认真看书。
发现朕带着室外的寒风进来,阮先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微微行礼:见过圣上。
gu903();这也不像是被朕伤心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