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朕满肚子狐疑没敢开口,阮先生略微得意的跟朕解释:今日老臣和妻打了个赌,她说昨天圣上都没有搭理老臣穿了新的大氅,今天老臣肯定压根儿都见不到圣上,为了赢这个赌约,老臣就

阮先生说起自己妻子的时候,那眼神温柔的,加起来都快一百五差不多是朕岁数十倍的俩人,给朕这个未成年造成了一万点暴击。

朕:

朕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见到阮先生那会儿。

合着昨天刚见面阮先生就拉自己大氅,其实是在疯狂暗示朕看看他的新衣服?怪不得明明宫里炭火烧的那么旺,阮先生还丝毫不感觉燥热的穿着大氅给朕授课。

朕看看王喜福,王喜福脸上一苦,对朕解释:奴才是看皇上眼色行事啊。

得,合着还是朕没看懂阮先生的暗示的错了,朕对王喜福看去一个危险的目光。王喜福看懂朕的眼神,立马跪下对朕说:是奴才妄自揣测上意,还请皇上责罚。

朕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么点消失就责罚王喜福,朕对王喜福说:背过身去。

王喜福听话的向后转。

朕揣了王喜福一脚,然后把阮先生送来的戒尺还回去,正想说话,原本在看朕和王喜福主仆互动的阮先生开口说话了。

既然圣上身体康健,还能来看老臣,不如把今天的早课补上。

理论上来说是在装病的朕:

皇宫套路深,朕不想做皇帝了。

饥肠辘辘的被阮先生抓着补课,朕领了一叠作业回来,气鼓鼓地吩咐御膳房,朕今天要吃牛油汤锅,朕要吃冰淇淋,朕要吃橘子糖!王喜福明显想劝劝朕,可是感觉了一下先前被朕踹一脚的力道,把话又咽了下去,欲言又止的让王富贵去给御膳房传话。

不知道是朕被饿惨了,还是御膳房大厨的手艺进步,今天的牛油汤锅特别合朕口味。

热腾腾地肉片下锅,朕一个人坐在大桌上,脸上被热气熏得微微犯热。

这种汤锅的好处就是可以吃热乎的,就算小太监试毒结束,拿到朕面前的也是热气腾腾的。

以前总以为崔领班在御膳房给朕开小灶,有个能交心的人一起吃才好吃,现在想想真是幼稚,好吃就是好吃,哪有什么心情相关的事情。

好吃的东西就是让朕开心。

就连朕以前要求御膳房研究的大齐土法冰淇淋,都已经研究成功!今天朕提了一嘴,御膳房送过来的就是成品,比起崔领班一个人做的改进不少

御膳房还是需要调.教。

朕开心了,就和王喜福说:赏了。

王喜福欢欢喜喜的替御膳房谢恩。

朕无视自己称病的事情,点了牛油汤锅,还吃了不少冷冰冰的零嘴甜品。等朕悠闲自得的午睡起来,王喜福战战兢兢地告诉朕,太后娘娘让陈敬红给朕送了一本《孝经》,让朕抄写了明天送过去。

大齐尊孝道,太后娘娘给朕送《孝经》,这是说朕不孝。

对于皇帝来说,这不亚于说皇帝不能胜任君临天下的职责,不过太后娘娘让陈敬红做这事儿,也只是想告诫朕,并没有想让事情闹大。

想想最近也是朕先跟太后娘娘叛逆,明明是先答应了太后,却转头就被熠皇叔说动改主意。

叹口气,朕让王喜福磨墨。

朕觉得先前吃的牛油汤锅和土法冰淇淋都不香了。

不过认抄归抄,认罚归罚,朕并没有改主意的意思,陆衡就是不能做修渠的主事。按照太后娘娘从不和自家儿子翻旧账的习惯,这被罚完也就结束,后续再给太后娘娘讲讲理由,这事儿应该也就过去了。

《孝经》全篇两千多字,要是恭恭敬敬地用毛笔抄一遍,得花不少时间,想着朕还要做阮先生的功课,手下动作飞快。

朕这头抄着《孝经》,王喜福捧着个托盘进来,仿佛是被人掐住脖子,脸色非常难看。朕抬头看看他,王喜福犹犹豫豫,眼神躲闪。

朕没好气的跟他说:要是不想说,就滚出去。

没看见朕还在愁功课和被罚抄的事情吗?

王喜福面露难色,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朕的书桌旁边,从里头拿出来一本奏折。看见这个奏折,朕就眼皮一跳,想到点不好的事情。

文渊阁让人送来的,说皇上漏了一本折子没批。

朕和王喜福都知道这本折子是怎么回事儿,就算不打开,都知道里头写的什么,要是再让朕看几遍,曹选明写的奏折朕都快背下来了!

朕翻开看看,上头的确是吏部侍郎曹选明状告大理寺少卿袁浩川的案子。

朝臣吵架,啊不,弹劾,朝臣之间互相弹劾的事情,必然是要惊动各方。

朝臣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证据不够确凿,事后翻转必然遭人嫉恨。而朕现在手里的奏折,吏部侍郎三品告大理寺少卿四品,基本可以算是季度大事件,如果赶上好时候,这种等级的弹劾一年都不见得会发生一次。

袁浩川是四品官,还不够格进殿参与朝会,但是曹选明朕见过,是个看着就刻薄,一板一眼的人,特别不会做人,明明资历很不错,但就是升官儿升不上去。

哦,他自己就是吏部管理官员升迁的,可能是他不会讨好熠皇叔吧。

想到这里,朕忽然觉得曹选明刻薄的脸变得顺眼不少,不是熠皇叔一党,也不像能和后宫攀上关系的太后党,今天耳房里头偷听的结果,曹选明也不怎么出声,和辅政大臣也不像对路子。

朕瞳孔微缩,难不成曹选明就是现在大齐官场里头,难得一见的中立派?!

想到这里,朕让王喜福把折子放下,继续专心抄《孝经》,只是虽然记着要好好抄,可惦记着别的事情,后半篇儿写的就有些龙飞凤舞,心不在焉。

朕不知道这是不是熠皇叔对朕的测试,不过曹选明这人,朕算是记下了。

袁浩川之子袁载道,当街调戏孤女,强抢进府,迫使该女子悬梁自尽,袁浩川仗着职务之便,庇护儿子开脱罪责,罔顾律法。

这些事儿要是真的,袁浩川这个大理寺少卿也算是做到了头,估计刑部也得受点牵连。

用现代点儿的话来说,大理寺是个和刑部并行的司法机构,只不过大理寺负责审理,刑部既审理案子,又要复查大理寺送审的案子,两者互相没有上下级关系,却有互相监督的职责。

现在袁浩川能直接把发生在京城的人命案子大事化小,刑部里肯定也有人知道,不过曹选明的奏折里只字不提刑部,还真是有趣。

一封奏折,具体的人物关系朕看不出,琢磨着明天曹选明肯定要在勤政殿再奏,朕中规中矩的批了八个字,已阅,发交刑部审理。

奏折上的朱批字迹算不上稚嫩,经过阮先生的教导,朕这一手字还是可圈可点的,批在曹选明的字旁边,气势也不曾弱下几分。

看着朕的几个字,有点满意的点头,说句冷清冷心的话,其实不管案子最终审理出来结果如何,都和皇帝本人关系不大。

和朕关系比较大的,是朕把批阅过的奏折交给熠皇叔,熠皇叔会如何看待朕批阅的内容,还有熠皇叔为什么会把这封奏折交给朕来批阅。

不管朕是怎么想拒绝,第二天一大早,朕还是不情不愿的起来上朝去了。来到勤政殿门口,朕就想往旁边的耳房躲,但是大约太后娘娘早就料到朕不想来,直接派了陈敬红守在门口。

陈敬红看见朕过来,笑盈盈的给朕请安,顺便问道:看着陛下今天精神多了,快些进去吧,太后娘娘和众位大臣们都等着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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