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朕听了怔愣,思索片刻后问戚风详细情节,戚风给朕讲了经过。

王大聪明老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在朕和沈十方离开衙门没多久,就让戚风杀了个回马枪。戚风把所有证据都拿了出来,随便换了点东西放在赵师爷搁证据的卷宗袋子里头。

结果嘛,戚风还没走远,那赵师爷就把证据连同状纸,找了个差役送出锦县,看方向是萧宝玉所在的浮县。哦对了,戚风看着架势,顺手又把状纸也一同拿了出来。

朕看着戚风,跟他说:没看出来,还怪有做盗圣的天赋。

戚风被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就垮了下去,跟朕说

堂堂皇家暗卫,成天被陛下指挥着打人黑拳,偷盗公文,真的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身份,都像什么话!

朕叹气,这不是情势所迫,你看朕堂堂大齐的皇帝,还要和这群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呢。成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自己照顾自己。

戚风一秒被朕带偏话题,开始安慰起朕来了。

后续嘛,戚风把赵师爷的身份查清楚了,还真的和朕预料中一样,他就是谢家派来给谢云洲打下手的人。只不过赵岩修他自己在江南经营多年,和谢云洲并不是一条心,反而跟那浮县的萧宝玉更熟悉。

赵岩修把沈十方要告萧宝玉的状子、证据,全都送到了萧宝玉手中,还附带书信一封。信中说暂时他把事情压着了,告状的人他也看着呢,让萧宝玉赶紧查清楚,卧底是谁,是哪里走漏风声云云。

当然因为戚风过了一道手,送到萧宝玉手中的状子和证据都是二手假货。

嗯,这件事能顺利瞒天过海,王大聪明要记一功,他最先察觉出问题,而且迅速地制造了送到萧宝玉手中的假证据。

而沈十方这头,他们等到第十天的时候,终于是等不下去了。

衙门是不是忘了咱们的案子?不如去问问看?沈十方被同伴们催着去衙门询问,直接就要来找赵师爷。

结果嘛。

赵师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认识你,那是你说见就见的人吗?门口守门的衙差颐指气使,这回已经根本不让沈十方进去了,比先前文书拒绝受理的时候还要蛮横些。

看沈十方想要硬闯,衙差们过来警告:若是再靠近,拉你们进去打板子!

朕拦着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便逐渐暴躁的沈十方,离开了衙门,走在路上,沈十方的颓废气息,简直像是要实质化地直接传染到朕身上一样,朕不由得和他拉开了一点步子。

拐到一个小巷,沈十方忽然出声:狗官!官官相护!朝廷里就没什么好东西!

说着一跺脚,抽剑就要转身回衙门。

朕:

你要不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八成是不会管你的。而且你骂朝廷,是不是连着朕一起骂了!

朕拦着沈十方,跟他说:沈叔莫急,状子的内容我记得,回去再写一份就可以。

沈十方有些痛心地说:那些证据,是弟兄们拼了性命送出来的,多耽搁一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在那矿中。

道理朕当然懂,但是吧,要处理萧宝玉,总得有个章程。

安慰着沈十方回去,正义盟的人一开始是想直接杀到赵师爷家中的,不过却被沈十方拦住了。

重新冷静下来的沈十方,已经把事情理清楚了,他对众人说:锦县是江南首县,浮县又是在锦县附近,那赵师爷若是跟浮县有私下来往,也并非不可能。咱们告官的事情,恐怕已经打草惊蛇,现在证据不在我们手中,大家就都十分被动。

沈十方说完,所有人都面露难色,陈昭甚至把罪责怪在朕的头上。

若不是你说你爹当过官,咱们也不会把证据都交出去。陈昭已经选择性失忆,完全忘了提出来锦县告状这个主意的人是沈十方。

朕撇撇嘴,没有搭理陈昭。

朕不和小孩儿计较。

沈十方斥责陈昭,对他说:阿昭你都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小五,咱们连衙门都进不去。而且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就只剩下这份,小五让赵师爷写的凭据,上头还有印鉴,应当是有用的。

沈十方还真是个明白人,又勇于承认错误。

朕想了想,跟他说:其实告官这一道,未必不可行。这件事儿若是被赵师爷给拦下了的,那么谢知县恐怕还不知道,今晚咱们趁着夜里,把状纸递到谢知县面前。这案子,谢云洲他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朕说得斩钉截铁,其他人都不知道朕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同意。

江湖人武功高强,想趁着夜色潜入府衙,并不是太困难。稳妥起见,沈十方亲自去把新写好的状子放在了谢云洲的案前。

重新回到屋顶,沈十方有点紧张,小声问朕:这样就可以了吗?

朕小心地掀开瓦片,正好能看见下头的桌案,对沈十方说:先看看谢云洲的反应。

谢云洲是今年才调来锦县的,他原先是在乔县做县令,先前他不愿意留在京城,还是朕安排他来锦县来着。不过被调来江南首县是不是好事儿嘛,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谢云洲还在办公,朕真是担心谢云洲会直接熬秃了头。

刚才沈十方和朕等了老半天,才抓住谢云洲出去倒茶的功夫放了状子。

想到堂堂京城万千少女梦的谢探花,回头会成个秃头,那场面真是,暴殄天物!朕不由得扼腕叹息。

大约是朕的表情影响到了沈十方,他有些犹豫地说:要是他不会的,他可是谢知县。

他以前在乔县的风评很好吗?朕只知道谢云洲的考评分数很高,具体政绩,朕真的没有那么清闲,可以把全国所有官员做出的成绩都记下来。朕能把官员名字和任职的地方对上就不错了。

毕竟乔县只是个仅仅万余人的小县,和锦县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很好,先前在乔县的时候,谢知县他亲自下地种田,帮老百姓秋收乔县的百姓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说话间谢云洲已经从外头回来了,显然连日的疲惫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桌案上的状子,并不是他出去时候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而下意识地查看状子,在昏黄的烛火下,谢云洲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朕也不知道谢云洲能不能认出朕的笔迹,毕竟谢云洲并没有在京城做过官,和朕的交流仅限四年前科举而就算认出来,朕的面子在这事儿上好不好用,还两说。

不过看着谢云洲狠狠地在桌子上一拍,朕就知道,不管理由如何,事情成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府衙来了差役,传唤朕和沈十方。

到了公堂,衙门里的差役还算客气。朕跟着沈十方走进来,看见谢云洲高坐清正廉洁的匾额后头,他也看见了朕,表情忽然愣住。

沈十方看见这严肃的场面,率先跪下磕头,喊道:草民沈十方,拜见大人。

朕随意地拱手行礼,谢云洲被吓得站起来,想说点什么,看见朕的表情,吞吞吐吐半天却没讲出来。

旁边做记录的柯文书率先开口:堂下何人,见了知县大人,为何不拜!

在下孟小五,秀才出身,可以不拜,大人您说呢?朕回答了柯文书,却是看向谢云洲。

谢云洲被朕看得紧张,一张俊脸不自觉地皱起,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方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按律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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