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济领着朕进了预定好的小院,然后对朕说了道观每日开饭时间,讲经时间,论道时间。而吃饭的话,小院子里有厨房,若是不想自己做,便可以吃道观提供的餐食,只是得提前一天报第二天的人数,避免浪费。
临走前,慈济道人欲言又止,跟朕说:汤泉山的属水,孟善人还是不要在此停留太久。
朕想听他解释,但慈济道人说完便提出告辞,还说他去问问那崂山来的道士,要不要和朕聊聊刚才的话题。
既然不想解释,朕便无所谓了,命格这东西,谁说得准。按照高家的排行,朕是这辈儿是木,有水难道还是坏事儿了?都是封建迷信!朕也没多想,直接让慈济道人离开了小院儿。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王喜福先找了个太师椅给朕坐着,搁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头,又摆好从山下带来的茶水,然后才领着人去收拾居住的房间。而戚风则是消失不见,朕估摸着他是带暗卫们去检查房间安全了。
朕躺在太师椅上,一摇一摆地等着王喜福和戚风检查完毕,葡萄架上绿油油,下头的阴凉地阳光影影绰绰,朕看着头顶还发绿的葡萄,给自己倒了杯茶。
朕还真是离不开王喜福和戚风啊。
朕:嗳~
在太师椅上晃悠着,朕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着葡萄,又像是半梦半醒地睡着了。
梦中朕在一个周围空无一物的房间,有个灰袍道士打扮的人面露凶光地对朕瞎蹦跶,明明能感觉到他的凶神恶煞,但朕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长相。
他跳完以后,朕感觉身子一轻,面前忽然出现一堆白雾。
灰袍道士的身影逐渐消失,朕下意识的追着他跑,等朕跑出白雾,眼前的景象却是大变。
朕置身于大齐皇宫,勤政殿外头。
比较可怕的是,熠皇叔高坐在龙椅之上,下头全都是草原人打扮的士兵,熠皇叔对他们竭力地大吼了什么。朕下意识的想去救他,但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见朕一样,草原人士兵万箭齐发,熠皇叔身中数箭,倒在龙椅上。
猩红的血充入朕的眼里,颜色瑰丽中透着可怕。
朕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却是看见太后娘娘穿着素衣,手持长剑,与那些草原人拼杀,死在乱刀之下。
像是做了个噩梦,又觉得好像很真实。
只当是梦一场,醒来后还是很感动。
哦,朕这咋还唱上了。
反正就是,那啥,朕好像在梦里过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久久不能回神。戚风和王喜福喊了朕好几声,朕都没有回过神来。
陛下!陛下!戚风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王喜福在戚风身后,眼里也都是担心。
嗳。朕回答。
陛下刚才可是被梦给魇着了?王喜福听见朕回答,立马问道。
算是吧。那么个真实的梦,简直,就像王喜福说他梦见的东西一样。朕又看了看葡萄架,发现葡萄架上方有一块儿地方落了灰,有些不太正常的灰迹。
朕让戚风扶着太师椅,直接踩着太师椅,上了旁边的桌子。伸手摸了摸灰迹,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像是刚刚烧掉的黄纸。
戚风有点担心,直接跳到葡萄架上,从上头看见了朕摸着的灰迹。
这是什么?戚风有点疑惑。
这天师宫不简单啊。
确认了是才烧完的黄纸,朕倒是心里头有点安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有人存心想让朕惶惶不安,顺着朕的思路,让朕做个与王喜福说过的梦境类似的梦,也不是什么难事。
朕和戚风说完猜测,戚风想了想,让王喜福把许墨留下的黄纸拿出来。
王喜福有些疑惑:奴才怎么会随身带着那东西。
戚风:我放你随身行李的第二个小箱子的夹层里头了。
王喜福:!!!
哦,王喜福事后为戚风偷偷翻他行李这事儿,跟朕念叨了大半天,话里话外都是
戚风大人怎么能这么随意的翻动别人的东西!
戚风表示:我才懒得翻老太监的东西。只是许墨的东西怪危险,放你哪儿安全。
王喜福:
反正这俩人继续为莫名其妙的事情闹着别扭,朕觉得,只要别耽搁朕的正经事就好。没有原则性矛盾的时候,吵吵,吵吵,有助于感情提升。
没见那黄仕权和魏贤俩人,越吵关系越好嘛。
哦,如果有原则性矛盾,比如为熠皇叔鞍前马后的大臣和坚定地太后娘娘党搁一块儿,要是吵起来,那就是真的想你死我活了。
继续说回戚风让王喜福拿许墨给的黄纸,戚风学着当初许墨念决的样子,将叠好的黄纸从他手中飞出,落到小院儿四周。
很快就有几张黄纸不知碰见什么,自己烧起来,见此情景,戚风立马又补了几处。
朕看着戚风这宛如变魔术的行为,目瞪口呆:戚风,什么时候学的!好厉害。
那天之后臣找过几次许墨,他教了臣几招。说完,戚风还怪不好意思的,坚定地对朕说:臣学这个,只是粗浅的皮毛功夫,还要借助许墨的黄纸才能奏效。
之后戚风便给朕解释了,这东西是个道士的防御术法,他学了纯碎就是想保护朕。
因为上回许墨刺杀,实在是行踪诡谲,戚风不想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让他完全无法应对。
朕听了感动不已,戚风你真是,太可爱了。
许墨说有些道观给外人提供住宿的地方,会放些他们自己的符箓,防备着外人做坏事。不过道观也支持能力更强的人,毁掉他们原有的符箓,以此提高他们对外人的警惕心。
朕有点不太能理解道观的思路。
可能,就是搞封建迷信的比较奇怪吧。
不过戚风都这么做了,朕也不用想太多,反正朕的安全由戚风保护,这事儿朕也不用太操心。
慈济道人说要让崂山道士来找朕,但是朕等了两天,也不见踪影。第三天的时候,朕实在是等不了,就当没这事儿的,开始在道观里头溜达参观。
汤泉天师宫的占地面积很大,房屋修在山林之中,像是点缀着汤泉山的小花。朕几天就逛完了汤泉山,正在朕以为会无聊的时候,碰见了一伙儿人。
这些人和朕一般年纪,为首的足足有五六个人,他们聚在汤泉山公共活动区域旁边的一处小广场,正在比赛射箭。
朕看他们的服饰,觉得他们应当是出身不错,便是围在旁边看热闹。
王喜福小声地跟朕介绍:这群人应该是汤泉山天师宫的另一批客人,看年纪,应该是宁县县令家公子带朋友来玩的那批。
王大聪明在来这里之前,早就把朕可能会碰见之人的所有资料都查清过,初步确认过不会有直接想害皇帝的人。因而看见这群少年郎,王喜福一下子就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朕点点头,宁县县令名叫钟庭山,是个难得没牵涉江南贪污腐败的清流。不过此时朕看着钟庭山的儿子,竟然出现在这里,不禁怀疑调查出来的名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