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我啊,师父您可见到有人下山?”
“阿弥陀佛!不曾,”
“师父,我找不到他了,这是我们的家,可是他不见了。”宝贤的恐慌无依显而易见。
“你钟鸣鼎食却为何还要悲伤?”
“我只要他,我们说好的生死相依,可他不见了,师父,他不见了。”宝贤哭的肝肠寸断。
“找不见就继续找,找累了就放手,不想放手就继续找,随你的心去吧。悲伤恐慌是因为心里没光,你的智慧呢,拿来点灯啊。”
“师父,点灯,好的,那我继续找,您要是看见他,记得告诉他回家。”
“不尽轮回苦,何来自成佛。施主,山中路滑难行,记得点灯。阿弥陀佛!”
破衣僧人在林子前面一晃也不见了。宝贤转着圈四处看,山谷里空空的回荡着僧人留下的那句阿弥陀佛。雾什么时候起来了,遮山蔽树,他身后的小院子,他们的家也在雾中失了轮廓,善敏不见了,僧人不见了,他精心设计的小院子,也不见了。
爱而不得就如幽谷云雾,扰了山河,惊了心。
宝贤悲伤的不能自已。
“宝儿不哭,不哭,我在呢,哪儿也不去。”
善敏搂着梦中哭的一抽一抽的宝贤,梦里的他悲伤的流着现实的泪。善敏搂着他,轻轻摇晃着,亲吻那些不断不断涌出的泪。梦里的宝贤在孤苦无依中挣扎着走不出,现实里的善敏试图感知他的悲伤却唤不醒梦中人。
难不成宝贤是被他的噩梦厣住了?
善敏看着远处桌子上精巧的立体小院子,再看看手里抽动的泪人儿,一使劲儿把宝贤拦腰抱了走出大书房朝后院儿走去。
“去,拿朱砂和牡蛎壳煮水,快”。
跟在身后的管家得了指示一溜小跑的朝后厨房去了,子丑相交时分,最容易惊了魂魄。下人们没见过这个药方还要的这么急,赶紧在库房寻。
床上的宝贤脸色越发不好,手脚冰凉表情痛苦,但人是怎么都醒不过来,善敏想不出这是被什么厣住了,只得临时用道家的法子镇一镇,大晚上的也没处找大夫施针。
灌下朱砂水的宝贤终于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昏沉沉的睡着。
“今天你家爷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今儿个,今儿个就庆王府的齐格格来过,在前厅说了会子不中听的话便被爷请走了。之后,之后爷就一直在大书房给他的小房子塗颜色来着,没什么其他事啊,哦,爷晚膳说等王爷回来才用,就进了一小碗粥,其他,其他就没什么了呀。”
“那大书房你留他一个人大晚上的?怎么没人守着?”
“爷不让啊,他把人都撵出去了,说要等王爷回才肯歇。”
“不让你们就在门外啊,行了,下去吧。慢着,去多准备几个朱砂香囊来。”
“奴才这就去。”
早上起来的宝贤发现中衣上挂着一个扁扁的虎头香囊,他举着香囊反过来看,是一只瞪着眼的孔雀,这是个神马意思?他坐在床上困惑的看向四周,床幔四角也有,他用力的想,昨晚他是坐在大书房的榻上,什么时候回来睡的?
“来人啊,王爷呢?”
“爷,王爷在前厅,王爷交待什么时候爷醒了就去前厅回禀,奴才这就差人去请王爷。”
“我睡了几天?”
“爷您这话问的,昨晚到现在啊,”
那这么说善敏昨晚是回来晚了而已。宝贤举起香囊闻了闻并没有避毒虫戾气的香味儿。
“这是什么?”
“朱砂,你以后随身带着,记得放在胸口就好。”
刚进门的善敏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