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个人影出现在阮宁眼中。
“阮姐姐别打了,是我!”
小乙心有余悸,方才他要是躲得稍微慢一点,他此时就成了那棵树。
他拍着胸口一脸后怕。
阮宁手顿住:“小乙。”
她不奇怪谢九玄派了人跟着。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
小乙:“是我,阮姐姐。你武功恢复了?!”
他眼里又惊又喜,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小小少年长高了一截。
阮宁:“回去。你的武功跟踪不了我。”
小乙挠挠头:“阮姐姐,主子他——”
阮宁蹙眉:“回去,不要让我动手。”
小乙眉眼丧气:“好吧。”
临走前,他想到什么,回头:“阮姐姐,主子只让小乙跟着你,没有吩咐其他事。”
说出口,又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可要具体解释,他也解释不清。
宁国公做事从不解释,别人如何想跟他无关。
阮宁脚步停了一下,随即一言未发,施展轻功飞到了峰顶。
晨光熹微,她长剑斜挑,剑气震荡,冰雪奔腾,山崖上犹如一幅壮丽的画卷,画中的那个人有着最坚定的眼神,满头青丝随风乱舞,晶莹剔透的眸子如同水洗。
眉眼作山河,胸中有沟壑。
漫天冰雪,她就是唯一的一抹颜色。
谢九玄负手立在山崖上,嘴唇勾起,眉眼含笑。他低头缓缓笑出声来,目光移到手中那一纸方子上,掌力一震,纸张化作粉末,纷纷扬扬落下。
阮宁练到半途时就发现了谢九玄的存在,确定他没有危险,阮宁走完手里招式才最终停下。
她胸脯微微起伏,嘴里微微喘着气。
谢九玄从对面山峰飞过来,衣袂在风中作响。
阮宁视线在他脸上顿了一下。
她是真不明白谢九玄想做什么了,也知道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这人做的事情令人捉摸不透,又随心所欲到不讲理。
她摇摇头,不喜多言,提剑准备离开。
谢九玄挡住阮宁去路。
阮宁蹙眉不悦。
“阮宁,你昨日说谎了。”谢九玄道。
“你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喜欢谁。”
阮宁冷冷道:“宁国公,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她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整个人揽了过去,她的脸撞在冷冰冰的胸膛上,冰雪的气息袭来,混着雪松香气。
阮宁一怒,一掌击出,谢九玄却死死箍住她肩膀,纹丝不动。
阮宁发觉他身体晃了晃,卸了力一般砸在她肩膀上,她手中动作一僵,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宁国公,你,做,什,么。”
半天,谢九玄还是不动,箍着肩膀的力气消失了。
阮宁眸子里凝了冰霜,一掌狠狠击出,谢九玄倒在地上。
她吃了一惊,目光在自己手上扫过,随即落在谢九玄身上。
她一掌用了多少功力自己清楚,谢九玄绝对没有弱到这种地步。
阮宁转身要走,身后却没有一丝动静。
她顿住,扭头看向地上悄无声息那个人:“宁国公。”
那人躺在雪地里,嘴角一抹血液流出,滑过苍白的下巴,滚入衣领之中。
阮宁抿了抿唇,一步一步走过去。
谢九玄紧闭着眼睛,嘴唇干燥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看上去温和无害。
阮宁发觉不对,忙拉过他手腕诊脉。
往日里冰冷的肌肤竟然热得发烫,阮宁手忍不住抖了抖。
这一听,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看着谢九玄无知无觉的脸,有些难以置信。
阮宁以前替宁景诊过脉,那时除了奇怪的毒,身体很正常。
而谢九玄此时身体状况,简直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比起两年前,这具身体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败。
他烧得很厉害,体力透支,似乎……还有些外伤?
她目光一顿,停在胸口位置。
那里,她迷乱之中曾经刺过一剑。
她心里觉得不可能,但是手渐渐伸出去,将那里的衣服拨开。
看见伤口的一刹那,阮宁忍不住脸色一变。
剑伤狰狞恐怖,伤口早已发脓溃烂,仿佛吸血的水蛭,吸食着人身上的生气。她的手颤了颤。
这是——
“你想做什么?”谢九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睑缓慢眨了眨,有些吃力,眸子里却含了一丝戏谑。
他摇摇晃晃起身,将衣服整理好,苍白的脸上一派平静。
“抱歉,方才我大概是困了。”谢九玄笑了笑,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
阮宁:“伤口,为何不用药。”她攥紧手指,一字一句开口。
谢九玄漫不经心:“哦,忘记了。”
他看着阮宁这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蓦地笑了,那张脸笑起来仿若春花绽放,令人无法忽视。
“你担心我?”他笑道。
阮宁面色严肃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她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谢九玄的眼睛,好像要看进他心里。
谢九玄摇了摇头,漫声道:“小小伤口而已,难不成你以为是因为你刺的,故而我才不肯用药?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阮宁眉头忍不住跳动。
谢九玄似乎知道将人惹毛了,换了个话题:“昨日看你脉象,并无大碍,本想试试能不能让你重新修练,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你如今武功,当今天下也没人能打得过你了。”
说着,好像是印证自己的话,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胸腔起伏,听得人皱眉。
阮宁知道自己方才两掌让他内伤加重。
她抿唇,面色冷了下来。
待到咳嗽停下,谢九玄苍白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红,眼尾有些湿润,眉目鲜活,容色绝尘。
“婚约之事只是开了个玩笑,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大抵是无聊,才做这些无聊之事。你放心,日后我忙着对付世家,不会有时间找你麻烦。当然,若是世家不太中用,说不定我会早些脱身。”
这人很奇怪,也不管阮宁有没有在听,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阮宁目光探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谢九玄脚步顿住,回过头看着阮宁,目光很奇怪,“你讨厌我?”
阮宁不语,好似默认。
谢九玄低声笑了笑:“那真是可惜。我可是很喜欢你,你若也喜欢我——”
阮宁握了握手中的剑。
谢九玄瞧见了,戏谑道:“开玩笑的,不必当真。”这句话飘散在风中,仿佛带着叹息。
阮宁对谢九玄这般难以捉摸的脾性无语。
她忽略了心里那一丝疑虑和烦闷,收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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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上辈子为了走完剧情回到现实,渣了反派boss林见鹤。
她死后,林见鹤这货干掉男主抱着她尸体跳崖了。
再次醒来,她并没有如愿以偿回到现实,而是回到了剧情的起点:
——林见鹤被人压在冰天雪地里抽得皮开肉绽。
按照剧情,她要救他,成为他心中抹不掉的白月光。
这次,姜漫抖着双腿,选了与剧情完全相反的路:扭头就走,跑得活像有鬼在追。
这辈子,她绝对,绝对不招惹林见鹤。
弱小无助等着姜漫救他的林见鹤眸子沉了下去。
那挥鞭子的一瞬间由满脸怒气转成瑟瑟发抖小白菜。
所有人跪在地上望着雪地里容颜绝色那人,脸色惨白如纸。
上辈子被人渣,重生以后怎么办?
林见鹤:谢邀,人在戏场,刚碰过面,呵,正要奔赴下一场戏。我要让她忏悔流泪(划掉),永远待在我身边,只能爱我。
小剧场:
林见鹤:“我知道你胆小、怯懦,不敢承认爱我,看见我手里刀没?
我知道你更怕死。
说吧,选哪一个?”
姜漫哭了。
第68章068
068
阮宁发现谢九玄有些不对劲,但这辈子的谢九玄完全推翻了她以前的认知,她根本无从判断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谢九玄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对劲也因而无法证实到底是他本性,还是另有缘由。
上辈子她以为宁国公为国为民,肩负大义,是再正直端方不过的人,但是这辈子谢九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甚至有些邪。
他笑的时候,她无法肯定是因为高兴;他面无表情时,她不能判断他是否生气。
她上辈子所以为的那些,全都是假象。
而谢九玄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他想让人知道的。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已知的那些关于谢九玄的过往,是否也在他掌握之中。
他心里在想什么,根本无从揣测。
这让她有些迷茫,也有些……警惕。
这人太危险了。
谢九玄那天临走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让阮宁沉默,那道伤口也让她夜里睡不好觉,她恍惚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仔细想也没有所以然,至于谢九玄戏谑之语,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唯一的安慰是,他这回倒是说话算话,说不出现,果真没有再出现过。
阮宁也没有多余时间思考这件事,因为她遇到了更棘手的事情。
——早已破坏得七七八八的剧情不知道为何,竟然又走了回来。林怃然的第三段情缘出现了,而且是冲着她来的。
谢九玄跟世家动手不是说说而已,阮宁自己一人倒也罢了,她不能让阿娘涉险。
离京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一行人拜别主持,阮宁摸了摸怡静的头,跟怡秋点头示意,便下山回京。
车队行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阮夫人担心阮将军,急着赶回去。
阮宁向车外探了一眼。
侍卫统领来报:“夫人,有一男子倒在路旁,观其衣着打扮,应是哪户公子。”
阮宁隐约觉得这个桥段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
她抿唇:“留下银钱,将人挪开,继续前行,不要耽搁。”
阮夫人见女儿安排了,也不多话:“照小姐说的办。这里并非荒郊野外,总有人路过,我们急着赶路。”
没多久,车队就走了起来。
“宁宁啊,那人不对劲?”否则依着阮宁的性格,怕是懒得开口。
阮宁闭眼打坐,薄唇张了张,吐出两个字:“麻烦。”
果真,他们晚上在驿站整顿歇脚时,那“倒在路边”的公子,跟他们前后脚到达。
当时天色薄暮,阮宁一行人坐在大堂用膳,秦明月打门口进来,目光便看向阮宁一桌。
阮宁一脸平静,喝着热气腾腾的胡辣汤,心里盘算着秦明月的下场。
她能杀林怃然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这个秦明月上线晚,她早已忘记还有这么个人。
如今程秀文看清林怃然真面目,司马剑又早早被谢九玄收拾了,想必这两年林怃然没少花心思在秦明月身上。
说来也奇怪,这林怃然虽温婉端庄,长得也过得去,但也不至于让天下男子趋之若鹜,这几个人着了魔一般维护,一副被蛊惑的模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谓剧情,真是可笑。
秦明月翩翩公子,一副好皮囊,不然也不会让林怃然出手相救。
他温文尔雅,径直走来向阮夫人行礼,自报家门:“在下秦明月,乃千金老人弟子,今日晕倒路边,得了将军府银钱,本想回了汴梁亲自上门道谢,没料到这般巧合,竟然遇见。”
阮夫人听他说是千金老人的弟子,心里的堤防便放松了许多。毕竟千金老人人品还是有保证的。
阮宁夹了块煮得软糯的羔羊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沾了汤的鲜美,落入胃里,散去赶路带来的寒气,浑身都暖和起来。
她慢条斯理捡着胡辣汤里满满当当的料,不时动筷,看上去有些冷。
秦明月将话题自动转到阮宁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府上千金。”
他很聪明,看出阮宁如传言一般,打完招呼便回房休息,阮夫人本来还以为他另有所图,见他离开,倒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阮宁眸光深了深。
夜晚,阮宁在床榻上打坐,三更过后,天地俱寂,阮宁眼睛蓦地睁开。
她听到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动静。
秦明月既然能让千金老人收为弟子,当然不是平庸之辈。尤其他作为女主的情缘,怎么都算是书里最优秀的人之一。
据阮宁所知,他武功高强,除了九幽,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此人继承千金老人衣钵,医术得其真传。
想必这也是林怃然派他来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林怃然是想要她的命,还是另有打算。
阮宁静静等着。
那股微不可闻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目光看着门口处,借着月光,看清到底是何物的一瞬间,饶是心中早有准备,也不免脸色一冷。
密密麻麻的毒虫顺着缝隙钻进来,铺满了地板,这些毒虫行走间悄无声息,若非她如今五感敏锐,怕是在梦中要被这些毒虫吃了。
秦明月显然是有备而来。
阮宁手掌轻轻挥去,毒虫在她掌风下化为霏粉,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远处屋檐上,秦明月察觉不对,眼睛蓦地睁开,望着阮宁房间方向,目光严肃起来。
“怎么?”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秦明月浑身一僵,猛地扭头。
阮宁一剑刺出:“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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