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住客对顾老板很感兴趣,曾和员工打探老板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
员工们只知道老板未婚,至于女朋友嘛,他们从没见过。
从民宿返回家,顾澹仍是沿着桃花溪畔骑行,一路溪水潺潺,桃花相伴,令人忘返。在桃花盛开的时节里,那个被桃花溪赋予桃花运的高大男子,迟迟未到来。
入住溪东村别墅的第五天,顾澹开车前往县城采购食物和生活用品,他返回家时,在院中听到了一阵汪汪声。将车停进车库,顾澹下车,到院子里寻找,在花架下发现一只黄毛狗崽。
看体型,模样,还是上次那一只。
“汪汪!”狗崽见到顾澹,连忙跑到他跟前来,欢喜地摇动尾巴。
顾澹记得院门是他开车进来时才启开,狗崽不可能那么快跟进来,多半是从铁门的栏杆缝隙里钻进来。
农村猫狗都散养,白日村头村尾乱跑,夜里会自己回家。
“乖,回去吧。”顾澹抱住狗崽,把它放在铁门外,让它赶紧回去自己家。铁门缓缓关上,狗崽回头看向铁门内的人,它当即就去钻栏杆缝,果然,很快就钻进院子里。
再次撒欢儿朝顾澹跑去,它是如此欣喜,圆滚滚的身子摆得像永动机。
手头还有事情忙,顾澹想就先且留它过一夜吧。
顾澹往冰箱里存放采购来的食材,份量很大,不是一个人的储备粮,是两个人的,而且其中一位应该还很能吃。
夜里,顾澹在书房里工作,狗崽趴在他椅子下,宛若一条家养小犬。
顾澹把墙绘工作室上个月的账目看完,拿杯子喝口水,他听到雨声,当即抬起头,望向窗外,下雨了。
看看时候不早,他关上电脑,离开书房,狗崽跟随。
顾澹走进寝室,突然室内数声霸气的老猫叫声,把狗崽吓得逃窜,忙躲入床底,黄花鱼凶完狗崽,扭头就对顾澹做亲昵状,特别乖巧。
“别欺负小朋友,要和睦。”顾澹拍拍猫头,把黄花鱼再次拎出寝室。
怕猫犬打架,顾澹入睡前,将狗崽的临时纸窝安置在大厅,黄花鱼则如愿独霸寝室。
夜雨下了很久,顾澹听着雨声入眠,宽大的一张床,他躺在左侧,右侧空出很大的一片位置,就像似在给一个人留出位置。
凌晨时分,院门突然被启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没撑伞,不慌不忙穿过院子,走至大门前,他输入密码打开了屋门。
进入大厅时,他明显放轻脚步,突然,一阵激烈的狗吠声响起,叫得异常凶悍,虽然汪声里还带着奶音。
大厅的灯骤然亮起,武昕森拎起一只小土狗,被抓住后,它小声呜呜,像在讨饶。
武昕森感到不可思议,顾澹什么时候养了只狗?
小土狗被放开,立马怂怂地钻进椅子底下。
武昕森推开寝室的门,见床灯亮起,顾澹已经醒来,正懵懵看着进屋的男子。顾澹那睡得迷糊的模样,可能以为自己是在发梦。
“怎么会有一只狗?”武昕森朝床走去,边走边脱外衣,他被雨淋湿了。
顾澹揉揉睡眼,确认进来的人是武昕森,他打着哈欠说:“村民的。”
武昕森脱去裤子,坐在床边解衬衣扣子,身后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顾澹脸贴他背上,双臂搂住他腰身,俏皮地问:“怎么会有一个人。”
“你的。”武昕森嘴角勾起,他衬衣扣子才解开一半,再没心思解扣子,他转过身与顾澹拥抱。
很快,顾澹就被按在床上,两人亲吻,一时太过激动,以致武昕森身上那件衬衣的扣子都扯掉了。
雨下了一夜,雨声遮掩住两人的声音。
第60章
顾澹醒来时,见武昕森光着膀子坐在床边,面向窗户,窗户半开,双重窗帘拉开了一层,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纱,在轻轻飘动。透过薄纱,能看到窗外不那么明亮的天。
入耳是淅沥沥的雨水,一个下雨的清晨。
薄纱被风吹开,可见庭院雨雾朦胧,武昕森望向院落,享受这静谧而惬意的时刻。
他并未发现自己才坐起身,枕边人跟着醒来,且侧身在打量他。
武昕森的肩背宽大,肌肉紧实,臂膀蕴含巨大的力量,他有着极其强壮的体魄。当他穿上衣服时,粗犷与阳刚便会被遮掩去八九分,一件衬衣,一条T衫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穿衣内敛沉毅,脱衣则令顾澹连呼吸都感到急促。
一起度过那么多个夜晚,我还是一直馋他身材。
顾澹伸出手掌,掌心贴在武昕森背上,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仿佛穿透皮肉与骨骼,直达那颗强有力跳动的心脏。
掌心先贴上,而后是在被中捂得暖和的身体,顾澹张臂,抱住武昕森宽阔的背。
武昕森的肌肤有点凉,窗外的轻风携来雨雾,无数细微的水珠扑落在他身上。
“醒了?”武昕森的嗓音低沉,难得有几分慵懒,他没回过头来,手摸着顾澹温暖而光滑的手臂。
顾澹的脸贴在他耳边,温意传递,懒懒应声:“嗯。”
“不多睡会?”
“不困,想搂着你。”
感觉武昕森的手正在拨弄自己耳边的发,顾澹喃语:“你公司不是要开会?昨夜怎么突然过来?”
凌晨时分才抵达桃溪乡,还冒着雨,风雨无阻。
“昨晚会议结束,我看还有飞往湛市的机票,所以……”武昕森的指腹蹭着顾澹的下巴,慢慢移到他唇角。
所以他就连夜从越城搭飞机赶往湛市,再从湛市坐了四十分钟的车,凌晨时分才抵达溪东村——就为提前一夜,过来与顾澹相聚。
没让他往下说,顾澹凑过脸去吻他。
两人拥吻在一起,微风拂弄窗纱,室内的光线时明时暗。
过了许久,两人才又从床上爬起,挨靠在一起,耳鬓厮磨,连窗外的细雨声,听来都觉得缱绻。
阴雨天,没外出,待在家中,他们的活动足迹从寝室到厨房,从厨房到餐厅,再从餐厅到书房。活动范围很小,局限于家中,干燥、舒适而温暖的家。
两人待在书房里,我背靠沙发,你枕着我大腿,或者换过来,有时交谈,有时不语,只是偎依在一起。
主人如此清闲,猫也是,黄花鱼趴在猫窝里,偶尔翻个身,蹬蹬腿儿。
唯有狗崽十分活泼,独自在院子里闲逛,淋得一身雨,在石阶上甩毛。
午后雨停,武昕森和顾澹才走出屋子,来到庭院,黄花鱼也跟着出来溜达。
雨后的草木青翠,天气清新,天空湛蓝无云,两人站在宽敞的院落里,身处僻静之所,恍惚有种天地间仅他们二人之感。
这样的感觉曾经也有过,在成朝时的孙钱村,在他们住的庭院里感受过,身处的土地并未曾换过,只是时空斗转千年。
顾澹到花圃前看视花草,这两日雨多,怕花圃积水,武昕森沿着院墙巡视庭院,他凌晨到来,并未看清院子的样貌。
庭院经过顾澹的双手改造,种上花木,种上蔬菜,在偌大的庭院里点缀绿意。
狗崽一会跟在顾澹身边,一会跟在武昕森身后,一会又被老猫追得满院跑,听着狗吠猫叫,简直热闹得不行。
就见黄花鱼敏捷扑向狗崽,拿毛茸茸的双爪拍打狗头,狗崽汪汪两声,抬起一只爪子且战且退,被逼到一旁,撞上一只大长腿。
“喵!”黄花鱼惊慌地大叫一声,命运的后脖颈已经落入武昕森手中。
将猫拎到跟前,武昕森训道:“这么大的地方,好好相处。”
“喵喵。”黄花鱼表情无辜。
随后它被放在了地上,然而它并未自省,仍在伺机想暴打狗头,狗崽十分聪慧,立马躲到武昕森身边。
“雨停了,我把它送回去村民家。”顾澹打算将狗崽送回去,毕竟是别人家的狗。
武晰森蹲下身,将躲他身后的狗崽抓起,用手掂了掂,胖嘟嘟的,他道:“问下村民,卖不卖狗。”
这只奶狗护家,聪明,还健康。
闻言,黄花鱼仿佛成精,双爪搭住顾澹大腿,喵喵叫了好几声,顾澹弯下身,撸着猫头。
村民阿勉家有小奶狗三只,都已经断奶,正愁没处送,顾澹前去跟他买狗,他只收八十块钱,真是良心价。
小土狗成为了住别墅的狗,不过还是照旧被黄花鱼追得到处跑,被猫按在地上搓狗头是常有之事。犬生耻辱还有不少,直到它长大后才洗清,这些都是后话。
武昕森抵达乡下别墅的第二天,是个晴好的一天,他和顾澹启开后院的门,沿着石径走入竹林,他们身后跟着狗崽。
竹林很大,竹林的尽头是片荒地,视野开阔,地面遍生杂草,武昕森领着顾澹走至一处水潭边,方才驻足。
顾澹好奇问:“到这里吗?”
武昕森道:“北面到水潭这儿,再过去那片田地就不是了。”
两人刚刚用脚丈量了属于他们的大片土地,虽说这块林地有使用年限,但60年足矣。
生年不满百,六十年后,他们估计都老得走不动路了。
顾澹四周张望,说道:“还真可以养马。”
有林地,有草地,有水潭,别说武昕森想养一匹马,就是圈做马场都行呀。
武昕森回望身后竹林,他道:“马厩就建在屋后竹林,需修条宽敞的路,往后可以从马厩骑马直达水潭。”
他显然早有这样的想法,然而等他们在溪东村定居,并实施这些计划,得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两人原路返回,穿过萧萧竹林,狗崽在土径上稍作停留,被一只小虫儿吸引住注意力,抬头见两位主人均已走远,它低头呜呜叫。
顾澹回过头来,朝狗崽拍手:“小黄,过来!”
“汪汪!”狗崽立即朝顾澹奔去,它腿挺短,跑得很快,充满活力。
午时,武昕森和顾澹一起前往“澹色小居”民宿,民宿的员工第一次看到顾老板带来朋友,都挺好奇,偷偷打量老板的朋友。
有的员工觉得老板朋友非常帅,有的员工觉得老板朋友像混道上的,总之都觉得很神秘。
自打民宿装修好后,武昕森还是第一次到民宿来,顾澹领着他里里外外逛了一圈,然后两人在书房里头坐下,喝了一壶茶。
员工们对他俩的关系十分好奇,自打进店,两人就形影不离,瞧得出来,他们亲密无间。
这批员工不知道高个男子是顾老板的男友,几年后,桃溪乡的“澹色小居”员工,则无人不认识武昕森,都知道他是老板的伴侣。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顾澹驾车,武昕森坐一旁,他们经过桃花溪,准备返回溪东村的家。
春光明媚,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花瓣纷纷,溪水清澈可照影,这样的景致令人流连。
汽车停在溪畔,武昕森和顾澹下车,并肩沿溪行走,身边的游客欢声笑语,呼朋引伴,他们漫步低语,走出一段长长的路。
两人走上石桥,石桥对面有人逆向而来,桥面窄,顾澹走在桥外侧,紧挨着桥沿,武昕森怕他掉落溪水,伸臂揽住他腰。
过桥后,武昕森的手臂才放开顾澹腰身,没在意是否有游客注意到他们两人亲昵的举止。
过桥后,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顾澹询问:“你能待几天?”
漫步间,武昕森接了一通电话,公司的电话,在他休假时还会打来电话,显然都是急事。
武昕森道:“最多两天。”
顾澹瞅见他衣襟里有一片桃花瓣,伸过手去,将花瓣摘掉,他说:“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吧。”
“我明早走,你随我回去?”武昕森的公司越开越大,日常忙碌。
“你自己走,我要多住几天,丝瓜刚刚攀上支架,都还没开花。”顾澹背靠在一棵桃花树上,挑着眉,眸子亮泽。
他开辟了菜园,过上田园生活,简直乐不思蜀。
武昕森一只手搭在树干,面朝顾澹,站姿像似将顾澹给罩在怀里,他说:“那就把丝瓜挖走,带回去越城,种阳台上。”
“你不讲理啊。”顾澹服了,可不许挖他的瓜苗。
“嗯,你才知道?”武昕森嗓音低沉,唇几乎贴在顾澹的耳边。
此时有三个游客过来,是一家子,父母带着个小孩子,武昕森自若地侧开身,顾澹忙站到一旁。
在小孩子面前卿卿我我的,终归是不好。
两人把位置让给这一家子,一起过桥,返回先前停汽车的地方,该回家了。
傍晚,顾澹在厨房里淘米、洗菜,武昕森在案板上处理鱼虾,两人一起做饭,总是配合默契。
丰盛的食物端上餐桌,顾澹盛饭,分发筷子、汤匙,武昕森拿汤勺舀汤,舀两碗汤,自己座位前摆一碗,顾澹座位前放一碗。
两人入座吃饭,边吃边聊,顾澹说他在溪东村请了一位工人,他和武昕森离开这栋乡下别墅后,工人会照看院子里的绿植和蔬菜,喂鱼,打扫庭院。
“过段时日,我们再回来。”武昕森听到顾澹的话,毫不意外,他们都没法在溪东村久留,他们在越城有事业。
顾澹喝口汤,慢悠悠说:“下趟过来,正好收菜。”
等他们再次来溪东村,得是两三个月后,正好过来拔萝卜,摘丝瓜。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房子,武昕森将厨房里的垃圾,拎到屋外的垃圾桶扔掉,顾澹在厨房拖地。
房子会有较长一段时间无人居住,收拾得干干净净,下趟过来才好入住。
夜晚,两人都在收拾行囊,收拾好东西后,武昕森去巡视房子的门窗,顾澹则到书房看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