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慌就看紧点。赵浅的声音冷淡平稳,跟凉水似得直接包容了郑凡的惊恐,一句多余的安慰话都没说,郑凡却不可思议的冷静下来。

借我一只手。赵浅说着,从层层捆缚中找出傅忘生的手,当他与傅忘生同时接触怀表时,这东西才忽的动了一下。

怀表内置自动认主的功能,还非得赵浅和傅忘生凑在一起才有作用,周枕恐怕就是偷过去,也只能当个华丽的摆设。

刚刚还安静优雅仿佛古早英伦淑女的怀表忽然开始乱转,时针分针以及年月日都倒退着往后,数字翻过好几轮后忽然停了下来,赵浅与傅忘生齐齐一愣看向了对方。

这怀表的时间正停在傅忘生死前十八秒,他全身伤口都没有爆发之前,而随即,傅忘生因为过度挣扎而血肉模糊的脚踝与手腕竟在慢慢愈合,系统对他的影响缓慢递减,片刻之后,怀表当中的齿轮咬定,发出了类似闹钟的清脆声响,而傅忘生竟感觉自己能重新掌控自己了。

怀表上那个时间点我还没有出事,现在我的状态就像被定格在了那一秒,看起来是正常了但只要时间偏过一秒,死亡会再次发生。傅忘生没让郑凡立刻放开自己,他更偏向于观察一下,毕竟要是这一松开,自己立马跳起来砍了赵浅傅忘生想了想,恐怕不需要系统指使,他就心甘情愿地回砍自己一刀。

郑凡当然知道时间定格的意思,现在的傅忘生就像一个独立的点,无论受什么伤,也无论经历了什么,他的身体状态会始终维持在那一秒,只要时间不流动,哪怕世界末日了,傅忘生也能幸免于难,不过同样的,他也感觉不到饥饿、口渴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秉承着人道主义的精神,郑凡还是从手边抽了两卷纸,帮傅忘生垫在皮肉上绳索下,少点摩擦。

怀表的质量虽然不错,但秒针看起来随时都会动的样子,加上赵浅毫不在意的上下把完,看得郑凡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这小孩现在恨不得找个带衬垫的盒子,将这怀表装进去贡起来,最好再埋土里,确保不会晃荡一下,省的将他老板的命给晃荡没了。

你说,当年伯父千辛万苦将这东西带出来,是早知道它的用途,还是估算到你会有这么一劫?赵浅随意开合着怀表,怀表之上的花纹比第一次拿到它时更加流光溢彩,几乎泰半被染成金色,但在赵浅的眼中,还是有少数地方平凡朴素。

目前看来,怀表的每一点变化都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普遍跟自己与傅忘生有关。

傅忘生都这个样子了,脑海里竟然还能迸出几个坏念头来,他忽然道,赵浅,我既然已经死了,就相当于在系统里面注销了账号,车票、奖励全部回收,进出入也无法进行检测要是跟着你去站点,不知道会不会被驱逐。

死都死了,不妨试试。赵浅也不想着阻止他,整个家里就郑凡一个正常的拼命摇头,老板,我劝你还是规规矩矩不要进地铁了,趁这段时间物色一下殡葬事宜不好吗?什么棺材、墓地、吊唁的时候请谁不请谁自己料理自己的身后事,不比别人胡乱安排要靠谱多了?

臭小子,你就不能盼着我渡过这一劫,平安活到九十九?傅忘生手痒,想拍一下郑凡的后脑勺,郑凡因为将他老板捆得太紧因而躲过一劫。

傅忘生,你说这只怀表既然可以固定死者的时间,还可以通过车票定位站点,那能不能直接通过它挑选一个我们想去的站点?赵浅静静在一旁等他们闹够了这才道,甚至不需要通过系统的允许,直接在我的车票上动手脚,满足我们对下一站的需求也就是直接去一天的站点。

第148章

赵浅原本想的是这一趟进站时,跟系统来个讨价还价,他这边有的筹码虽然不多,但可以先通过言阙的手将周枕骗过来绑架,再有还可以破坏系统整块的地铁架构反正这种事他真做得出来,系统但凡了解他,就不会跟他赌敢不敢和能不能。

不过,如果这块怀表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就连这一层麻烦都省去了,赵浅是个极简主义者,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采取更复杂的解决手段。

话是这么说,不过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你知道这怀表该怎么用吗?傅忘生用话戳醒他,接着又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与这怀表之间的联系都是被动的,譬如刚刚它定格我的时间,仿佛只是摸了一下就被感应到了这种方式能否延续也不敢保证。

赵浅虽然自离开系统后,就一直保持冷静的状态,比平常更加的谨慎细致但也更加喜欢踩雷和冒险。傅忘生甚至想,赵浅虽然嘴上不说,但似乎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倘若自己真的救不回来,赵浅也会以身相殉傅忘生喜欢跟赵浅同生共死,却不是真的要与他同生共死,殉情这种偶尔高尚偶尔傻缺的行为不适合赵浅,他应该高冷冷的站在群山之巅看别人为情所困才对。

我若为你死,不单纯是因为爱你,赵浅仿佛看穿了傅忘生的唉声叹气,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倘若就此斩断,我也没有强留的必要,你不必担心我,不管我选择留下或离开那都是我的选择,你可以影响,却无法左右。

傅忘生忽然就笑了,我就知道是这样,我的赵大美人无论何时都不会失去理性,我果然有眼光。

郑凡顶着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老板在得意什么,毕竟在郑凡十几年的认知里,相爱不是要越深越好?你死了我还能冷静做选择,这算哪门子的爱情啊?!人渣吧?!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赵浅也带着微微的笑意看向傅忘生,傅忘生便一点头,能瞑目的那种放心郑凡,松开我吧,我没事了。

傅忘生虽然自己不觉得饿,不过赵浅和郑凡一直都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松懈下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疲惫和饥饿,尤其是赵浅,他刚从站点出来,身上还带着失血之后的虚弱,就算不到要进医院的地步,也需要一段安逸的时间来恢复,所以傅忘生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去厨房做饭了。

期间郑凡一直跟着他,在看见傅忘生拿起菜刀准备洗时,郑凡瞬间腰不疼了腿不麻了精神也都回来了,赶紧抢过来让他老人家边上坐,要吃什么随便点,保证半小时内端上桌。

傅忘生刚刚还是劳动人民,这会儿又跟土财主视察工作一样背着手溜溜哒哒又出去了,赵浅还在检查怀表,想弄清楚其运作的原理,傅忘生想了想蹭到他的身边坐下,这东西要我两都在的情况下才能运作,你在这儿生看能看出什么来?傅忘生给出一只手,借你,用吧。

赵浅抬头看了眼这位恬不知耻的风流人物,我该千恩万谢吗?

那倒不必,我们谁跟谁啊,傅忘生还可以更加不要脸,我身上随便哪个部位,只要你想用,随时可以借过去

厨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敲锅边的声音,郑凡在里头喊,家里还有未成年人呢!

整整一晚带一个早上的阴霾终于散尽了,从窗帘里透进来的阳光十分明媚,偌大的家里扩散着油下锅后炒香的味道,温馨在缓慢的氤氲,与站点里的腥风血雨形成了隔阂,竟让傅忘生短暂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忽然的,傅忘生像是想起什么事来,一边说着,怀表必然是跟时间有关系的,而这世上除了表盘这种人造的计时工具,还有一种天然存在的工具

是阳光。赵浅举起手中的怀表,正赶上傅忘生拉开了窗帘,今天万里无霾,晴空碧洗,阳光就这么透过傅忘生的手指边界照在了表盘上。

怀表果然再次有了变化,但这次变化的却不是作为主体的时间,而是怀表盖上的那两圈罗马与阿拉伯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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