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gu903();祁忱板着脸道:他明年就及冠了,该为他准备说亲的事宜了。

可有合适的?

吴氏忙道:今日正要去相看,我约了县令家的大娘子、蒋宣义郎的娘子,还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女眷一起赏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打听打听。

方氏点了点头,也没别的要叮嘱她的了。祁忱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吴氏道:帮有望也留意一下。

吴氏的手一抖,目光求助般投向了方氏。后者老神在在地道:春哥儿还小,不着急。

娘,等有德成家了,也就该到有望了,他也不小了。早些成家才好立业,否则整日无所事事,还跑去养猪,净瞎折腾!

祁忱的想法直,认为只要祁有望成了亲,有人从旁管束和照料,总能收起心思,专注正事的。

折腾是折腾,但是不瞎。依我看,春哥儿没准还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方氏道。

祁忱不以为然。方氏忽然问他:今日的肉好吃吗?

祁忱一怔,旋即老实回答:今日的羊肉味道确实不错,不仅没有膻味,而且软嫩可口。家中可是来了新厨子?

他认为饭菜忽然变得美味的原因一定是来了手艺更好的新厨子。

祁二郎保持沉默,他此前已经吃过一次祁有望送回来的烤乳猪了,自然吃得出这肉是祁有望养的猪,而不是羊肉。

方氏说出了祁二郎心中所想:这不是羊肉,这是春哥儿养的猪。别的饭菜我吃一些便腻了,可是春哥儿养的猪,我能把它都吃完。春哥儿知道我爱吃,便让人送回来的。

祁二郎补充道:这是买的,他问我要钱了。

而且一头才长了四个多月的猪,他愣是要了三贯钱!他是一点兄弟情都不顾的了,专门逮着自家宰了!祁二郎愤愤地想。

祁忱可不管祁有望从家里赚了多少钱,他的重点在于这肉竟是猪肉,且还是祁有望养出来猪!

他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然而一个矛盾的念头又油然而生:若是我坚决不让他养猪,那我是否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猪肉了?

他很快便又清醒过来,怎么能为了口腹之欲而失去了本心呢?!

便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对吴氏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多一个贤妻帮他养猪!

方氏没了言语,吴氏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吃过了早食,吴氏便带着郭氏一起出了门。

众多女眷聚会之所在城中的芙蓉湖处。

芙蓉湖名为湖,实则是曾经的一位知州见这儿种满了芙蓉,风景宜人,唯独少了些湖光景色而命人挖的池子。

芙蓉湖中种着莲花,每到夏季,岸上芙蓉花满天,湖中的荷花与睡莲争相斗艳,因而不管是文人墨客、或贩夫走卒、或老幼妇孺,皆喜欢到此处走一走,赏花作词,游乐戏耍。

芙蓉湖的边上还有一处芙蓉馆,同样是挖池子的知州所建,平日供游人歇脚与登高眺望,而今日被县令的娘子用以待客,旁人便进不得了。

吴氏与郭氏到了芙蓉馆附近,郭氏忽然指着门口的一道身影,问:娘,那是三郎吗?

吴氏看着那道正在与人闲谈的身影,仔细辨认了下,发现还真的是祁三郎。

待她们走近了,与祁三郎相谈的人似乎看见了她们,便匆匆地离去了。祁三郎看见二人,上前行礼:晚娘、二嫂。

吴氏疑惑地问:三郎怎会在这儿?

祁三郎自然不会说他是收到了从家中递出的消息,说他爹与继母要为他相看合适的人家,故而他才着急地赶来的。

他掩饰道:我与友人出来赏花,没想到会遇到晚娘与二嫂,你们也是出来赏花的吗?

吴氏并不想遮遮掩掩的,况且她为人继母,为继子挑选一门合适的亲事要比给自己的女儿解决终身大事麻烦,稍微看走眼,或门户差了些,别人便会说她苛待继子。

所以让祁三郎跟在身边,届时他自己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那她身为长辈,总不能不考虑他的意见。

她应道:正是,既然这般巧,那不若一起吧!只是待会儿有许多女眷,三郎要注意举止。

知道了。

祁三郎进了芙蓉馆后,没一会儿便遇见了从二楼下来的陈见娇,他忪怔了片刻,内心忽然有些窃喜。

就在他琢磨着如何跟陈见娇打招呼时,与陈氏、陈见娇一起走的妇人认出了他来,与二人道:祁三郎,他怎会在这里?

陈见娇也看见他了,可她的身边跟着陈氏,她不能像在楮亭乡时那样冲他喊话,便只能悄悄地跟他挥了挥手。

祁三郎原本有些凶的眼神霎时间便浮上了笑意。

他为何看我们?妇人十分紧张。

陈见娇察觉到了自家姑母以及妇人的态度不同寻常,便茫然地问:姑母,怎么了?

陈氏低声道:有些晦气,遇上了祁家三郎。

陈见娇瞪大了双眼,认为自家姑母的话很是失礼,而她没想到自家姑母会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

令她想不到的是,妇人的反应比陈氏更夸张,妇人不仅将祁三郎的不祥过往给她科普了一遍,而且还带着比旁人更加强烈的排斥态度:我们别理他,避开他便好!

陈氏认同地点了点头,带着陈见娇往边上走了。

祁三郎耳力还算好,虽然未能听完整,可也听见了不祥的字眼,他的眼神忽地一冷,一股怒气充斥他的心头,然而看向跟着陈氏离去的陈见娇时又多了几分无力感。

果然

知道他的不祥的人,怕是不会再接近他了!

在他被不甘和屈辱的情绪笼罩时,他忽然发现离去的陈见娇悄悄地回头了,对上他的目光后,冲他笑了一下,还做了一个放纸鹞的动作。

祁三郎看懂了陈见娇的打的暗语,想起自己那次拒绝跟她放纸鹞,此时竟有些后悔。他点了点头,原本充斥着胸膛的不甘和屈辱在这一刻淡去了许多,他呆呆地站着,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因这一小插曲,祁三郎也没了盯继母的心思,一个人在芙蓉湖边闲逛了起来。过了两刻钟,独自出来的陈见娇找到了他,并从他的身后跳出,打算吓唬一下他:祁三郎!

早就看见她的影子的祁三郎不为所动,愣愣地看着她,心头有千言万语,最终愣是憋出了句:你为何叫四郎为祁老四?叫我却是祁三郎?

虽说普遍的称呼为祁三郎才正常,可在他的眼里,陈见娇对祁有望的称呼那么特殊,是否说明了些什么?

陈见娇道:因为祁老四祁四郎当初自我介绍时便是这般介绍自己的。

祁三郎竟无言以对。

他挺想问陈见娇为何明知他的不祥,却依旧要与他往来,奈何他实在是没办法将自己最介意的事情摊开来给陈见娇看,他也怕听见一个不愿意听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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