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准有些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倒不是镜中鬼,鬼他见得多了,什么样的都不出奇。
这电影是怎么拍的?还能把这些东西拍进去?这难道也是个法器?
霍震烨笑出声来:行,那咱们明天去片场看看?
他找到张经理:一事不烦二主了,我跟我朋友想去片场看看。
张经理瞪大了眼:看?看看?看什么?光是想他寒毛孔就都竖起来了。
我们对这个挺感兴趣的。
张经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下就猜到白准不是一般人,说不好就是个高人,替白准吹嘘出去。
对星光电影公司的老板说了实话:我认识个高人,要不然明天让他们去看一看?
霍震烨笑问白准:满意了吗?高人。
还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霍·挖空心思约会·七
白·努力长命香·七
第67章放火
怀愫/文
霍震烨打开车门,先抱白准上车,关上车门转身对张经理说:以后放映厅四个角落的票,能别卖就别卖了。
要不是白准,那些东西就能跟在人身后,藏在人的影子里出去。
这些鬼生前爱热闹,死后也贪玩,对人倒是没什么大害处,但既然跟上了,沾了阴气总要虚弱两天。
张经理先是一怔,一般也没人专门买边边角角的位置看电影的,除非是男女在热恋中,想偷偷做点出格事。
那为什么不卖了?
高人讲的话,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张经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好好好,听霍公子,以后肯定不卖了。
不仅不卖票了,他都不敢往那四个角里走动了。
白准一进家门就躺到弹簧床上,外面虽然好,都不如这弹簧床,满心惬意的打了个哈欠,窝进被中,很快就睡着了。
霍震烨知道他出去一趟累着了,替他掩上房门,忍不住发愁他身子这么娇气,真要做起来,他怎么受得了?
还是得养,好好养养他,那个蜜渍参片还得继续吃。
阿秀溜到霍震烨的身后,她偷看一眼睡着的主人,又把她写的一页字拿给霍震烨看。
身前的辫子一晃一晃,背手在身后,等待霍震烨夸奖她。
霍震烨现在看阿秀还真有了看女儿的心情,防许彦文也防得更紧,阿秀是纸人,白准能操控纸人,他能用纸人的眼睛看,纸人的耳朵听。
那要是许彦文真跟阿秀说点什么,白准也能听见。
许彦文万一念点情诗什么的,被白准听见了,他可就吃大亏了。
阿秀期待地看着霍震烨,霍震烨扫了一眼,夸赞她:写得真不错。说着伸手摸了摸阿秀的头。
原来他是绝不会这么做的,可现在他对阿秀就像对个懂事没多久的孩子那样。
阿秀鼓圆了眼睛,她看小燕妈妈这样摸过小燕的头,但从来没人摸过她的头。
这样直白的孩子式的欢喜,让阿秀高兴了,她指指那页字,霍震烨不太明白,阿秀看他不懂,有点失落。
许彦文就会把她写的特别好的字圈起来。
阿秀拎起那张字,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打开那个藏东西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盒彩色蜡笔。
挑出红色的蜡笔,在那页纸上随手画圈,画满了圆圈,阿秀举起来,又从箱子里翻出原来许彦文给她批阅过的纸。
许彦文是用红墨水圈的,两种红不相同,阿秀看了又看,觉得还是不同,她把纸摆在腿上看了又看,收进小箱子里。
家小院的灯,天黑没多久就熄了。
等巷子里静的只听见野猫叫声,一高一矮两条黑影,从弄堂口鬼鬼祟祟潜进了馀庆里。
一直摸到了白家门前。
高个的犹犹豫豫说:咱们真的放火啊?
这一片儿可住着不少人呢,夜深人静又秋干物燥的,这要是真烧起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矮子啧一声:他一个纸扎匠,怕的可不就是火嘛,咱们一把火把他的纸扎都烧了,看他还拿什么横。
可师兄都开坛了,咱们干嘛还非得来放把火呢。
你这蠢货,师兄开坛,咱们在师父那儿还怎么出头,就得多出把力,师父的秘术咱们也能学上两手!
两人说着话,听见屋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高个的胆子小,一听就四处看:什么声音?
矮个子瞧不上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哪有什么声音,咱们点着屋子就跑,你要是怕,就呆在外头,我一个人进去,师父面前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
这两人都是一关道的道徒,听说白准阻碍八门合并,又给红阳先生难看,特意来找白准的麻烦,也想在道众之间长长面子。
把油给我。他们俩带了两个油瓶子来,到时候油一倒,火一烧,两人再逃跑。
高个把油瓶递过去,矮个子接在手里,踩着高个子的叠起的手,攀到他肩上,扒上墙头。
这两人在墙根说了半天话,屋里的纸人全都听见了,它们悉悉索索挤来挤去,跑到天井中看热闹。
一年到头就关在屋里,原来主人还跟它们玩耍,自从霍震烨来了,就好久不把它们摆出来了。
好不容易有人来,它们一个挨一个,缩在天井墙边等人翻墙进来。
矮子还不知道自己被许多双眼睛期待,他往屋里一看,一盏灯火都没有,他爬上墙沿,往里一跳。
墙下面放着一排花盆,粉白墙边红花黄花开得茂盛,矮子不知,溜下来就差点儿踩在花盆上。
他后颈被人一把提住,把他拎到一边。
矮子只能看见个轮廓,还以为是他兄弟也翻进来了,一看脚下的花盆松了口气:谢了兄弟。
黑影点了点头,矮子压低声音问:你说,这些纸扎都摆在哪儿啊?后院?
黑影伸出手,指了指左边屋子,矮子顺手就把手里的油瓶交给他:你拿着,到时候你倒油,我来放火。
纸人接过油瓶子,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面。
矮个子摸黑进屋,差点撞上桌子椅子,纸人怕吵醒主人,跑在前面替他挪桌搬椅,一个个跟在矮子身后摇头,就他这身手,竟也进白家来作恶。矮子顺顺当当摸进堂屋,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擦着一根火柴,火星一亮,屋里簇簇声响。
火光照亮屋子,屋中纸屋纸楼全是纸扎的东西,矮子嘿嘿笑起来,这要是点着一个,还不烧得那个白七爷哇哇叫。
兄弟,倒油。
矮子说完,半天没人应,他急了:倒油啊!
照亮的火柴又灭了一根,矮子火气上来了,他擦根火柴转身低骂:你这耳朵是纸扎的
火柴头上那一点火星簇一下灭了。
矮子身后跟着一串纸人,正一个接一个的歪脑袋看他,有岳王爷,有穆桂英,离他最近的是黑脸张飞,冲着他怒目圆瞪。
矮子静了一刻,翻眼要晕,被张飞一把扶住了。
轻响声吵醒了霍震烨,他赤着上身从屋里出来,打开电灯: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晚上轻点闹腾。
矮子听了,白眼一翻,这回真晕过去了。
张飞撒开手,矮子咚一声倒地,就这么躺在砖地上,所有纸人都向霍震烨摇头摆手,示意这真不是它们干的。
小偷?霍震烨捞件睡袍系上,走到矮子面前,蹲下来摸摸脉,确定这人还活着。
排在最后的那个纸人把玻璃瓶往前传,传到最前排的张飞手里,张飞拎着油瓶子递给霍震烨,大家一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