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纸活 怀愫 2355 字 2023-09-05

阿秀,阿秀是个纸人,是个活的纸人。

他一路走着,脚步不知不觉得迈到书店前,透过玻璃看着店内已经在等他的阿秀。

阿秀完全是女学生打扮,她学着街上女孩子的样子,穿蓝上衣黑裙子,围一条羊毛围巾,哪个女学生也不像她这么美好。

阿秀翻着纸张,书店让她高兴,这里全都是纸的气味,她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转身看出去,冲许彦文招手。

许彦文一动不动,她是在笑的,倘若她能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白·今天是小女孩·准:啧

花花公子霍七岁

霍七的梦境是经过他自己再加工的

大哥说的才是现实

对同一个人说两次要一辈子在一起

第92章换脸

怀愫/文

许彦文站在书店门外,透过玻璃望着阿秀。

阿秀冲他招手,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走进来,她蹦跳着出来,许彦文见了,心口一疼,他见过这个姿势的。

小燕高兴的时候就是这么走路的,阿秀在学小燕的样子,表达她的喜悦。

阿秀走出来,她觉得许彦文今天很古怪,平时看见她虽然也不多话,可是他总会笑,今天他怎么不笑了。

阿秀伸出手,在许彦文面前挥一挥,像在问他你怎么了。

许彦文忡然回神,他想扯动嘴角,但他没能做到,阿秀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上照片两个字。

今天要看照片的,他们约定好了。

照片就在许彦文的公事包里,他紧紧攥着公文包的手柄:那家店把照片洗花了,我们俩都拍糊了。

阿秀张张嘴,失望叹息,她很想看看自己在照片上是什么样子的。

许彦文看着她脸,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些她不是活人的证据,可他没能找到,白准技艺非凡,岂会让他看破。

我们可以下次再拍,挑一个好一点的照相馆。

他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哪怕她是个纸人。

她不笑,不吃东西,甚至不喝水。知道了真相再去回想,处处都有提示,只是他视而不见罢了。

阿秀点头同意,她伸手去挽许彦文的胳膊,这是她在电影里学来的,走在街上就是要手挽着手的!

阿秀的小臂灵活的钻进许彦文臂弯中。

许彦文这次没有躲开,他原来觉得那不合礼数,他跟阿秀还没有到那一步,可他这次放肆了。

那个板正的婆妈的许彦文脱壳出窍。

他们挽着手走在街上,转身凝望阿秀的脸,他应当害怕的,可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快乐。

不知目的的走在繁华马路上,灯影霓虹,车水马龙,迷惘又快乐。

阿秀,你有什么愿望吗?他问。

阿秀怔忡,从来没人问过她,她有什么愿望。

她一时说不出来,于是她反问许彦文:你有什么愿望?

许彦文的愿望太明确了,他甚至不希望阿秀能有一点喜欢他,他希望阿秀是个真人,但他没法说出口。

他低下头,方才还盛满眼底的霓虹,骤然失色: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你能笑。

能笑,就是活生生的人了吧。

阿秀不懂得他声音中苦意,但她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她大方答应,在他手心里写了好字。

许彦文在街灯下站定,脸上的表情似笑又像哭,这一刻的心情他永远无法开口。

阿秀给白准带了点心回来,是老城厢摊子上卖的糖炒栗子,栗子又软又糯,香甜可口,白准很喜欢吃。

但只有深秋初冬时分,卖栗子的人才会在巷子摆摊。

这是你给我买的?白准闻到栗子香味,还以为是霍震烨回来了。

阿秀欢快点头,买栗子的钱也是她自己的,是霍先生给她,她存起来的。

她把栗子摆在桌上,从包里拿出一本《电影画报》,杏眼乌溜溜望着白准,眼中充满了渴盼。

你要什么?白准望向阿秀。

阿秀指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画报上的女明星。

白准还以为阿秀喜欢上了女明星的洋装:这衣服有什么好看,累赘得很。这么层层叠叠的,又费纸又难看。

当然是旗袍好看,素色的雅致,艳丽的富贵,比东一个蝴蝶结,西一个蝴蝶结的纱料衣服,好看多了。

阿秀摇摇头,她又指指女明星的脸。

《电影画报》上好几个女明星,或露齿或抿唇,都在笑着,白准懂了,阿秀她想要一张笑脸。

白准目色晦暗,阿秀还懵懂的望着他,她甚至都不明白她想要一张笑脸,意味着什么。

门被推开了,霍震烨的声音一下塞满了白家小楼:我买了羊汤,还是热的,你快来喝点。

阿秀立刻从内室溜出来,她比比划划,告诉霍震烨他大哥来了。

她灵活学着霍震烨大哥的样子,还有何秘书,她把拇指食指环起来,在眼睛上比划一个圆圈。

何秘书也来了?

白准从内室转出来,轮椅滚到饭桌前,若无若事的拿竹杖敲敲砖地:快点,我饿了。

霍震烨走到桌边,看了眼白准的脸色,感觉他不像在生气的样子,问:我大哥来说什么了?

白准眉心一旋:我饿了。

霍震烨只好先给白七爷的五脏庙上贡,薄片羊肉码了一盘子,店家还送了自己腌的酸萝卜片。

他一边下面条一边说:我去找大头,大头带我去的摊子,我看还挺干净的,味道也好,就给你带了点回来。

他想请大头下馆子吃饭的,谁知大头只馋一口羊肉面,两人七拐八弯找到小摊子,还没走近就先闻到羊肉汤的香味。

寒风里都透着暖意。

面条还没好,白准先用竹筷子挟了片羊肉,跟酸萝卜片一起送进嘴里,酸味儿更衬出羊肉的味厚鲜美。

我大哥没说什么吧?霍震烨往锅里倒水,白准爱吃煮得烂一些的面条。

没说什么。白准又挟一筷子,只说你小时候为了抚育院的一个女孩要死要活的。

女孩两个字,加了重音。

霍震烨心里抽口气,埋怨大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能在白准面前提起男女的事儿来呢。

他刚想哄白准两句,脸色微变:可可我梦里没有什么女孩,只有你啊?

白准立时缄口。

但以霍震烨的聪明,两边关联就明白过来,他当然听侍候他的下人说起过他生病的事,光凭零散的支言片语,拼不出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