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书留了个专线给许彦文,只要七少爷一醒,他立即赶过来。
知道霍震烨醒了,还一醒过来就想吃蟹黄面,霍朝宗皱眉:真是胡闹!
那还要给七少爷准备吗?
给他准备,让刘妈现做,再弄点清粥小菜,他才刚醒哪能吃这么刺激的东西。
何秘书留了人在医院,他知道的还更多一些,那人报信说看见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进了病房的门,没多久七少爷就醒过来了。
何秘书答应之后,还站在门边,霍朝宗看他没走,抬眉问他: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觉得七少爷是不是为了找白先生,所以
你是说老七为了找白准,施的苦肉计?霍朝宗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媒体这么大肆报道老七不明原因的昏迷。
他本来还以为是老七有些薄名,所以才被媒体记者追踪,原来是他自己泄露出去的。
胡闹!刚才那句胡闹还带着大哥对小弟的纵容,这一句胡闹是真的动了气,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白养他了!
何秘书知道霍朝宗不会明白,但他能明白:七少爷情之所致,让人敬佩。
霍朝宗眯起眼来:情之所致?我看他是昏了头脑,就是心里喜欢,难道还重过他自己吗?
何秘书掩住眸光:是,我说错了。
霍朝宗拿这个弟弟没有办法,他都不靠着霍家吃饭了,真要把他抓回家关起来,他能放火烧屋!
这混帐小子真是没什么不敢的!霍朝宗气道,父亲给他取这名字,还真是没取错!不宁不令!
换个角度看,七少爷如雷如电,百川奔腾,山陵起势。
你怎么回事,今日怎么一直替老七说话,还真敬佩他这些胡闹手段啦?霍朝宗看了眼何秘书,他怎么一到老七的话题就开始偏向老七?
何秘书笑着摇头:我是怕大少爷气狠了,我这就去看七少爷。
刘妈一听说小少爷醒了,想吃蟹黄面!好在家里还有熬好的蟹膏,专门存着配面条吃的。
她现做了一碗,又把灶上煲着的参鸡汤也一起送到医院去。
进门喋喋不休:睡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吃点清淡的养养胃,非要吃什么蟹黄面,这东西哪是病人吃的。
抬头一看,刘妈站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坐在床边轮椅上的白准,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这是白玉雕的?还是粉团捏的?
刘妈咽了口唾沫,还是霍震烨敲敲床沿:刘妈,我还饿着呢。
哎哎。刘妈走上去,这位先生是?
霍震烨赶紧抢过话头:这是白先生。
刘妈捏着饭盒子,白先生!那不就是白小姐的兄长嘛!哥哥都长成这个样子,那白小姐不就是天仙了!
乖乖!怪不得小少爷魂也丢了,家也不要了,原来是天仙啊。
霍震烨咳嗽两声开口:这个,我想一想现在吃蟹黄面是不合适,那就请白先生尝尝刘妈的手艺吧。
对对对,尝尝我的手艺,也不知道送到府上的小菜,老太太喜欢不喜欢。
霍震烨猛烈咳嗽,刘妈怎么还越说越多了!
刘妈看一眼小少爷,还以为他是着凉了:我就说嘛,还得留下照顾你,医生非不许,肯定是夜里吹风着凉了,吃碗热粥,发发汗,明天就好了。
说着给霍震烨盛了碗热粥,还给他挟两筷子小菜。
白准坐在一边,面前一张小桌,面和料是分开的,做好了就送过来,面直冒热气,他挑起一筷子拌着蟹黄蟹腿肉。
这才通身舒泰,死都要死了,他还是得过让人侍候的日子。
白先生,怎么样?这个面还合胃口吗?刘妈笑眯眯看着白准,这吃相,真是斯文秀气,果然是有规矩的人家。
刘妈连跟白准说话都要轻声细气一点。
她多看两眼白准,又担心起来,这个哥哥的身子骨这么单薄,妹妹肯定也不健壮,七少爷跟老虎似的,这成了亲还不饿虎扑了小羊羔?
得好好给白小姐补一补!
回去就抱一只下奶的羊,这羊奶才养人呢,老太太一天一碗,八十多了还肤嫩发乌。
很好吃。
霍震烨本来以为白准不会搭理刘妈,他在馀庆里住了这么久,跟邻居街坊一句话都没说过,没想到他竟肯夸奖刘妈。
白准自然看得出刘妈是真心紧张霍震烨的,他不仅夸奖这面好吃,还从袖中掏出荷包来,赏给刘妈了。
刘妈还是在老宅的时候见过这样的老规矩,她笑着接下。
霍震烨等刘妈收拾了东西离开,这才说:不用给赏钱。
白准捂着肚子,他好几天没这么满足了,懒洋洋道:不是赏钱,是给她辟邪的,你就没瞧一瞧,她身上沾着东西呢。
什么东西?霍震烨急了,他还真没用铜钱看过家宅。
谁知白准擦擦嘴,眉梢一挑:白小姐?白老太太?嗯?
作者有话要说:刘妈:乖乖隆地咚,这是天仙呀!
霍苦脸七:刘妈别说了,老底都被你揭干净了。
第100章报丧鬼
怀愫/文
霍震烨躺平装晕,他抚着额头往后仰:哎呀,好晕,一定是睡多了。
白准轻哼一声,看他装模作样就气上心头,手腕一抬,刚才蟹黄面吃多了,正好消消食。
霍震烨眼看示弱不能打动白准,一骨碌爬起来:那你为什么走?
竹条还有寸许就要抽到他身上了,白准指尖紧握,停住动作,把脸撇到一边:我烦你了。
明知道他在说假话,霍震烨还是忍不住呼吸一促,他平息片刻这才开口:你有不想告诉我的事,我就不问,你要是真的烦我了,告诉我就行,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白准竹轮椅滚到窗边,今日月晦,浓云蔽月,天上一点星光也无。
但医院的路灯很亮,他看见树下一抹影子,那影子的主人仿佛也察觉到白准的目光,从树下走出来。
正是白阳,他不知何时站在树下的,微仰着头,手背在身后,看白准一阳,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越是摆出无欲无求的样子,越让白准忌惮。
霍震烨翻身下床,走到窗边:谁在外面?
白阳,他来找我,给我带了一份桃酥,裹桃酥的报纸上,登着你昏迷的消息。
白准说完,霍震烨就皱起眉头:他怎么找到你的?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人翻遍了,酒店码头,甚至是靠近城隍庙废墟的那几条弄堂,全无白准的踪影。
他甚至还让大头在几家西式蛋糕店外面蹲守,还是没能找到白准。
白阳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说,他跟我师父是旧相识。但我从没听师父说起过他,哪怕是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