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贾敏的心神放在黛玉身上,自然是听出了黛玉情绪里的异样,她看着黛玉认真说道:“你是我们手里掌上明珠,自然是百般呵护。”
黛玉点点头,转了话题说道:“不如拿来笔墨,画些花样子。”贾敏颔首,母女俩说说笑笑,勾勒出基本的样子后,黛玉见贾敏露出疲惫之色,便告辞了。
谁知道徒翎满月礼那天,徒翀却来了。他这一来,京里消息灵通的人家便“闻风而动”了,纷纷上门恭贺。
徒海很是不喜徒翀上门,当然不止是因为徒翀要抢走自家闺女,更是因为他这一来让豫王府“招摇”起来,皇帝可不是个大度的人,保不齐见着朝中那么多人恭维豫王府,心里不爽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
徒翀能猜到几分徒海的心思,现在豫王府可是低调的很。只不过,他总想着找机会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妻,再者,有他护着,豫王府定会平安的。
黛玉在后院也知道徒翀来的消息,她虽面色不显,可是却不由自主绞着手里的帕子。
竹光伺候黛玉久了,能感受到黛玉的坐立不安,替给黛玉整理的发饰的时候,低声问道:“姑娘,可是要安排一下?”
黛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直到徒翀回宫,他还是没见着黛玉,毕竟有徒栩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也没捞着机会。
徒栩瞧着徒翀哼哼两声,说道:“我爹爹说了让我好好跟着太子,省的太子一不小心一不留神走错道了。”
徒翀好笑的摸了摸徒栩的头说道:“我就待着这里不动,等你小哥哥过来。”
不多时,徒翊就只身一身过来了,把徒栩脸上手上的点心屑擦掉,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我和太子有些事要商议,你先去那边自己玩一会好不好?”
徒栩点点头,扯了扯徒翊的衣袖,示意徒翊弯下腰,悄声说道:“小哥哥,你可别让太子殿下见着姐姐,爹爹说,得像防贼一样防着。”
徒翊忍笑道:“知道了,有我看着呢。”
徒栩这才一蹦一跳的走了。
徒翊收起笑,语气也严肃起来,问道:“你特意来豫王府见我一面,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他和徒翀经常见面,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徒翀遮了耳目见他。
徒翀手指扣了扣石桌说道:“你可知道曦曦的生父?”
“林海?”徒翊反问道,“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又没见着尸首,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死了呢?”徒翀冷笑道。
徒翊神色严峻起来:“难不成是假死,是谁有那么大本事让朝廷命官假死,再者那人竟然肯放弃大好前程不要,隐姓埋名。”
“虽然林海的人品让人不齿,但是他是探花出身,文采出众,风度翩翩。”
徒翊还未能反应过来。
徒翀冷着脸说道:“你知道皇帝的喜好,是男女不吝的。”
徒翊正在喝茶,闻言差点没把茶水喷出去,他本呛得连连咳嗽,挤出几个字:“该不会是……”
徒翀点了点头,徒翊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冷静下来:“这事有谁知道?”若是一旦被世人知道,黛玉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太上皇、皇帝、皇后和他们身边的心腹,再加上你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徒翊问道。
“他不是死了么,自然是让他真正销声匿迹”
“你今日找我来,该不会想让我动手吧,这事难度有点大,倒不如去找祖父。”
徒翀冷哼一声“你觉得合适么?”林海在怎么说都是贾敏的前夫,黛玉的生父,他的丑事让豫王府的人知道了,只会让贾敏和黛玉尴尬起来。
“我不是让你动手,只是想让你找出他到底在哪里。你也知道皇帝、皇后盯的紧,我一时拨不开人手去找。”徒翀有些疲惫的说道。
“这还容易些,只不过既然你被盯着,那你怎么有机会动手呢?”
“我自有法子。”徒翀把玩着茶杯,说道,“毕竟,皇祖父也不想皇家出什么丑闻。”
徒翊道:“我这就安排人手。”
徒翀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宫了,多谢。”
徒翊笑道:“倒是难得听你一个谢字。”
徒翀低声道:“你要是让我见曦曦一面,不仅能得我的谢字,还能得我的谢礼。”
徒翊的脸立马黑了:“不可能。”
徒翀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过了几日,贾敏递了折子要进宫谢恩,皇后自然是准了,还吩咐要带着黛玉。
贾敏进宫那一日,不止贾敏,还有几位命妇带着家里的女儿进宫。
贾敏听着皇后和这些命妇说话,心里更忌惮皇后几分了,皇后态度十分和蔼,和人说起话来如沐春风,面面俱到。
虽然殿内有几位小姑娘,可是皇后目光却多放在黛玉身上,毕竟黛玉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背后是豫王府,甭管心里怎么想,皇后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下黛玉和豫王府的面子的。
皇后拉着黛玉的手问道:“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看本宫了。”
黛玉柔声说道:“无诏,臣女不敢擅入宫。”她一未婚的小姑娘,又和太子订婚了,要避嫌,怎么能频繁进宫。
“你这孩子,就是太拘谨了,本宫待你如亲女儿一般,常来常往的,才亲热。”皇后笑道。
“多谢娘娘厚爱,臣女心里也仰慕娘娘,只是规矩不可废。”黛玉斯条慢理,一字一板说道。
第110章询问
皇后笑了笑赞道:“不愧是豫王府的孩子,是个知礼的。”
“娘娘谬赞小女了。”贾敏一板一眼回答到,除非皇后问话,别的话不再多说一句。
皇后心里轻哼一声,在她面前,贾敏向来是这样规规矩矩、刻板教条、少言寡语,全然不见“敏”,贾敏这样到让她挑不出错了。
皇后和贾敏一问一答几句,便有些厌倦了,话头转向了其他命妇,其他人自然不像贾敏一般讷言,而是对着皇后口吐莲花、妙语连珠,即便是皇后心机深沉,也被恭维的带上了几分真正的笑意。
贾敏见状心里暗暗放下心来,这种场合,皇后看着豫王府的面子上,自然不会冷落她,可是对着皇后这样的人,一不留神便吃了暗亏,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言多必失,还是谨言慎行。而且,世人只会挑剔女子多言,反倒不会指责女子少言的。
但是,皇后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召命妇及其女入宫的,而且这些女孩子都比黛玉大些,与太子年龄相当,多是皇后要给太子选侧妃了。虽说是侧妃,可是太子也是有内宫,侧妃可都是有品级的,比起前朝人数、品级略有减少,可也有良娣二人、良媛四人、昭训六人,而且日后……
黛玉近日得嬷嬷们教导,略为一想,便知道皇后召这么多人的用意了。黛玉心里有点不舒服,倒不是因为徒翀有侧室,而是因着皇后的举动。都是家里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孩子,才华容貌家世自然是不差的,可是却一个为侧室、一个为正室,一个对着另一个行礼请安,心中本就不平。更何况,自己平日深居简出,与这些贵女们甚少来往,且自己年纪小尚未张开,在那些贵女眼里,自己样样不如他们,却沾了豫王府的光,才能侥幸成为太子妃。
若是平日里不曾打过照面,这些贵女多半是心里不服、不满,可如今一见面,自己不如她们却备受皇后青睐,自己便由假想敌变成活靶子,更增加了她们的敌意。
东宫里的徒翀听着皇后同时召了命妇和其女入宫,自然也明白了皇后的用意,前几日他婉拒了皇后了赐下来的宫女,皇后今日就来了这一手,给他警醒,不是嫌弃宫女身份低微,那就直接册封有品级的侧室。
这些女人,徒翀自然是不担心,他不愿意,别人还能强迫他不成,可是他担心的是黛玉的态度,自从他做了那两个梦之后,他就分外担心黛玉的态度,想着怎么得见着黛玉一面。
回到王府之后,贾敏带着黛玉便去了豫王妃那里。
豫王妃听了贾敏的话,反而问黛玉:“你怎么想的。”
“这是规矩礼法。”黛玉斟酌一下说道,“豫王府是不能阻拦的,否则怕是别人说我善妒。所以豫王府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得忍着,面上不能有一丝反对。可是这么一来对太子怕是就有隔阂了。”
豫王妃笑道:“皇后还真是不为难徒翀一下就难受,还得顺道恶心一下咱们府里。”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豫王妃脸上没了笑容,冷哼一声说道:“曦曦还得两三年才能嫁入宫中,现在选了侧室,等曦曦嫁过去的时候,那侧室早就站稳了脚跟,说不准都诞下子嗣了。”
黛玉神色微暗。
豫王妃又问道:“你也不必怕,你可是太上皇下旨赐婚的,只要你立得住、稳得住,别人便动不了你。”
“而且豫王府始终都会是你的依靠的。”
黛玉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豫王妃的这句话还回响在耳边,她长吐一口气,心里的浊气也随之而去,豫王府视她为己出,她自然也得振作起来,不能拖累豫王府。
黛玉走之后,豫王妃叹口气:“咱们府上安安静静过清净的日子,没想到曦曦却要过那糟心的日子。”
“儿媳也很是担心,咱们府上干干净净,曦曦哪里见过那些勾心斗角。”贾敏脸色也不好,她和徒海兜兜转转有情人成眷属,没有第三个人插足,日子美满,可是自己的捧在手掌心里的女儿却要……她怎么忍心,在她眼里,那些尊荣全然不如她女儿的快活、幸福。
“那也是曦曦的命。”豫王妃叹道。
许是在皇后的示意下,没几日要给太子选侧室的流言蜚语就悄悄传遍了京城。
豫王爷得知流言传遍之后,立马去了行宫求见太上皇。
一进殿内,豫王爷就跪下来哀求:“求皇兄收回旨意吧。”
见着豫王爷还很高兴的太上皇上前要扶起豫王爷,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旨意?”
豫王爷不起,道:“自家女孩德行配不上太子,请太上皇收回赐婚旨意。”
太上皇更加疑惑不解:“你家姑娘是王府精心教养的,她若是不配,那还有谁配?”
豫王爷又叩首:“请皇兄体谅臣弟爱护小辈的拳拳之心,收回旨意吧。”
太上皇听明白了豫王爷话里的意思,气乐了:“合着朕让你家姑娘做太子妃是害了你家姑娘?”
豫王爷不言。
“你……”太上皇更生气了。
张德忠忙扶着太上皇劝道:“陛下,您消消气。豫王爷很是爱护林大姑娘,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毁了婚约呢,若旨意真被收回,大姑娘的婚事可就难了,这不就害了大姑娘么。豫王爷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开口。”
太上皇转念一想,也是,若真是收回旨意,他家的姑娘怕是要长伴青灯古佛了。
太上皇叹口气说道:“你如实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豫王爷面露犹豫之色。
太上皇面上有些萧索之色,说道:“你我亲兄弟,这桩婚事又是朕做主的,有什么不妥,朕自是会为你做主的。”
“近日宫里频频召见名门闺秀,又有人说宫里许是要给太子选德才兼备、家世清白的名门淑女。”豫王爷斟酌着说出来,豫王爷并没说选这些名门淑女是做太子正室还是侧室。
太上皇一下子捏紧了张德忠的手说道:“宫里真是这么干的?”
“臣弟不敢妄言,只是各家闺秀频频进宫是不争的事实,且臣弟孙女的出身亦是不争事实。”豫王爷说道,暗示宫里不满黛玉的身份。
“竖子。”太上皇怒道,心里已经认定是皇上授意。
“他若是当初不满这门亲事,何不当着朕的面说,如今朕的旨意一下,他就暗地里弄些恶心人的手段,告诉旁人他不满朕的安排。”太上皇恶狠狠说道,他是不满皇上竟然公然挑衅他的权威。
太上皇对皇上积怨已久,且当初宫变之时,是豫王爷挺身未出护住了他,自然是偏向豫王爷,因此,听了豫王爷几句话就已认定是皇上的错处。
“朕记得皇上这两日该向朕请安了吧。”太上皇冷冰冰说道。
“明日便是。”张德忠躬身说道。
太上皇微微颔首说道:“王弟,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一定为你做主,不会委屈你家姑娘的。”
豫王爷忙叩谢太上皇,被太上皇拦住,太上皇有些伤感的说道:“如今也只剩下你一个人,朕不护着你护着谁。”
“好了,配朕下一会子棋,如今在这行宫里,也给会下棋的人都没有。”太上皇感慨道。
豫王爷回到王府的额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徒海和徒翊已经在书房等候他多时了,见着豫王爷一脸疲色,徒海和徒翊忙上前搀扶住。
“果真人老了,才办这么一件事就累了。”豫王爷叹口气。
“您老要是老了,怎么会骑马去骑马回,不肯坐马车呢。”徒海打趣一句,冲散了豫王爷的伤感。
“你……若是不为着你闺女,我至于这么辛苦么。”
“是是是,儿子错了,父亲大人辛苦了。”徒海忙认错。
豫王爷挥挥手,让两人坐下,说道:“太上皇会出面料理此事。”
“如今咱们先发为主,太上皇和皇上以为是要换太子妃,皇上心里定明白太子妃是太上皇订下的,更换是绝不可能的,而且,相比皇后对太子冷酷无情,皇上倒是多几分慈爱之心,虽说不想让太子有太多势力,可是也不想让太子有豫王府这一劲敌。”提起皇后,豫王爷一脸厌恶,“皇后明摆着是给太子树敌,皇上还是护着太子几分的,定然会敲打皇后的,省的皇后的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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