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清楚妻子的真面目后,尉迟昭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刚触及妻子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初和妻子说明喜欢上夏大当家的时候,她的表情分明是错愕,似乎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上夏老大。他却错把这当成了她在惊讶,自己活着回来的丈夫和她说这个。
还有她故意表示自己喜欢夏院长,之后又说夏院长和夏大当家两情相悦。
这恐怕都是她故意骗他的。好让他不要纠缠。
她似乎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刻不停的在做。
甚至尉迟昭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过,毕竟她看似在睡觉,但其实一直都在忙。
其余的身体都会消失,偏偏家中的妻子只是沉睡,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但是尉迟昭知道,显然家中的妻子绝对是最重要的那个。
似乎也是最弱的那个。
仙人有轮回历劫一说。
亦有凡间遭难,仙人变幻为凡人,下凡帮助凡人的典故。
自古以来不少的帝王,神异之士都似乎有仙人指点。天授这个词自古就有。
华门书院的那些先生现在做的那些,不求回报,不辞辛苦,只求那些珍贵的知识快速传播,这样的做法……
尉迟昭脑中有着无数的念头。
倘若旁人想到这一层早就仰天大笑,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了,但是这些想法却让他越想越皱眉。
他回到案桌前,想了想,慢慢写了一封家书。
尉迟家收到了尉迟昭的家书,老夫人和哥哥一封,而给夫人则是单独一封。
众人都是你懂我懂的眼神。
毕竟妻子嘛,总是不一样的存在。
然而拆开信封的虞梓瑶却有些疑惑,因为这信上说的全是关心她的话。
而且重点是不要过于操劳,不要做大动作,有什么事情最好都让别人代劳,不要过于劳神……
看了那些叮嘱,虞梓瑶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劳模了,才会让自己丈夫这么再三的叮嘱。
但关键是,最闲的人就是她的本体了吧,每天在床上睡的时间占了大多数,基本就是下床洗漱、吃饭,有点空在院子里溜溜。顺便动动嘴要求一下之后的菜单。
顶多就是因为最近孕早期有些恶心困倦。
可吃了她给自己开的方子之后,这些负面感觉就一降再降了,就这还操劳?
虞梓瑶张二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回了信,让尉迟昭在那边小心点。
又去院子里走了走,她才回到床上,继续睡了下去。
莽山,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熊吼。
那声音虽然雄壮,却带着一丝求饶。
哨兵赶紧用望远镜看过去,随后瞪大了眼睛,半个小时后,一只黑熊歪歪扭扭的走了出来。
等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走的不是熊而是人。
一个女人正弯腰扛着熊走进山寨。
那熊太过高大雄壮,皮毛粗厚,几乎把这个女人给压没了,但是她的神色却很轻松,脚步不紧不慢,一点也没有看着一头刚死的猛兽的沉重和恐惧。
很快,回过神的哨兵才赶紧高声叫人。
“大当家打到了一头熊,快来帮忙抬!”
很快,这只熊就被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抬走了。
虞梓瑶拍拍手上干掉的血渍。对着赶来的夏石嘿嘿一笑。
“咱们今天给你好好补一补。”
原来夏石的手此刻正用布条绑着挂在脖子上,到底是大战哪能不受伤,他被一个冲上城楼的敌人给砍中了手臂,骨头受了点伤。
好在虞梓瑶专门调教了一支急救队,还专门抽时间在寨子里教过他们一些急救包扎小知识,知道要打仗,酒精、纱布还有外伤药全都是提前备好的。
至于虞梓瑶为什么去杀熊,则是因为那只熊越界了,不知道是不是抢地盘抢输了,看人类比较好欺负,竟然在寨子周围出没,还吃了他们一只羊,咬死了好几只鸡。
虽然没伤人,但是出手还是必须的。
因为这只熊已经把这个地方当成了找食的点,而且这个时候的很多野兽都是不介意吃人的。
对比虞梓瑶前世那个时代不少动物对于人的惧怕和避让,这个时候的野兽对人的攻击意图更强。
“对了,那个什么河池怎么样了?”
“还在牢里关着呢,不吃不喝的,粮食都给他糟.蹋了。
要不是老大你的命令,我都要去揍他一顿了。
昨天陈伯去给他看伤,他还想攻击陈伯。”
夏石不满的嘟囔着。
“他活着对我们用处才更大,尉迟昭那边肯定需要这家伙,既能提升他那边的士气,还能杀一杀鲁王那边的威风。”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夏石狐疑的看向虞梓瑶。
“老大,你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先说好,他可是有媳妇的。听徐柯说还怀孕了。”
“想什么呢你!”
虞梓瑶捶了他一下。
“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是想着拿那个河池卖给尉迟昭,不又是一笔钱。
咱们人越来越多,这寨子也不是长久之计……”
虞梓瑶好不愧疚的说着自己要怎么从丈夫尉迟昭那里坑一笔。
不过看夏石那迷茫的眼神,显然是有听没有懂,虞梓瑶顿时翻了个白眼。
算了,和他说了也明白。
“你继续忙吧,我去仓库看看。”
前几天虽然防守花钱如流水,但是收获可也不少,那些战甲,头盔,武器。最重要的就是马,全都是她的啦!
哈哈,她觉得自己组建骑兵有望了。
第71章
尉迟昭率领十万大军阻拦鲁王,还有十万大军则是留在通州,一直监视,一旦定南王想要做些什么,势必要从德州经过。这是为了防止定南王和鲁王结盟。
但是外忧还没解决,内患却出来了。
小皇帝死了,死因不明。
他是天齐皇室最后的一根独苗了,其他的都是旁支,还大多数都被留在了昔日的皇城,死的死逃的逃。
朝廷哪里还记得关注尉迟昭和鲁王的战事,全都炸开了锅。
秉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想法,他们推举了当时还是幼童的小皇帝上位,而现在,小皇帝死了,他们又因为这个想法,争论不休到底该选择谁继续当皇帝。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乱世,这个皇帝真的算不了什么。
有人提议从分支挑选孩子,过继给王太后,由她来教养,成为新的皇帝。
但是另有一些人却想要推荐有德有才之人上位,比如王家人。王弘越是一个人选,他的大儿子王寇准也是一个人选。
哪怕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是王家要和皇室撕破脸的节奏了。
现在所有人要决定的是站在王太后这边,还是王家这边。
至于死去的小皇帝,一句意外落水,就这么草草下葬了。
他自幼生活在早逝的蔡太后膝下,生母王太后对他没有太多的母子之情,王家人就更不可能对这个不好伺候的傀儡皇帝有什么感情了。
他甚至没有一个好的陵墓,因为新建立的朝廷很穷,因为他登上大位后动工建造的陵墓也不在这通州。
“逆子!逆子!”
王家的老宅里,到处都是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但是现在,它的主人没工夫欣赏它,所有的王家人全都人心浮动。
王弘越看着底下跪着的大儿子,气得抓着桌上的茶碗果盘就砸过去。
已经人过中年,出现些许白发的王寇准在外面呼风唤雨,在家里却老实的跪在那里,任由自己的老子撒气,衣服湿了,头上被砸红了也不为所动。
这间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因为老爷子要亲自、单独和他这个擅作主张的儿子聊一聊。
在院子外面,一群人正大气也不敢喘的等待着。
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心情的激荡。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王太后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王家的对手,一旦老爷子当了皇帝,他们岂不都是皇室之人了?
他们王家人才济济,屹立几百年不倒,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为什么不能轮到他们王家人坐一坐?
而王大夫人更是快要憋不住嘴角的笑意了,她这个年纪和身份本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但是一想到老爷子那个岁数活不了几年了,之后传位肯定是给她的丈夫,而她就能做皇后了,这样的事情,哪个女人会不开心,不想笑。
但随后,她又想到自己那已经入宫的小女儿,王云月。
虽然云月嫁给了那个傀儡皇帝,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一个顽童懂什么,她女儿说不定还是完璧之身,到时候再嫁就是了。
如果她不愿意,养几个相貌不错的男子也随她,反正她日后就是公主了!
房间内的王寇准不知道他的妻子在想什么,他只是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野心。
“皇上的死只不过是个意外,父亲何必动怒,您德高望重,登上大位是众望所归!
就算是尉迟昭回来了也无法对您有什么不敬。”
“你懂个屁!”
王弘越气得直喘气。
“你以为你做的就天衣无缝了?被人查出来咱们王家就遗臭万年了!”
“皇上落水又不是我们王家做的。”
“但王家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就是错!”
“那难道我们王家就注定要偏安一隅吗?通州虽大,但是大的过天下吗?
凭什么一个没断奶的孩子都能坐上那大位,我们王家人就不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王家人的未来!”
王弘越一脚踹过去,力气之大,他这个年岁还把自己的大儿子踹倒了。
“什么王家人,你想的哪里是王家人?你想的要是王家人的未来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王寇准!”
“难道爹你就不想登上大位?难道爹你不想坐上那龙椅?”
王寇准爬起来继续跪着,但是他的眼睛却直直盯着自己的父亲,像是看穿了自己父亲的心底。
“爹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还那么放任我,是为什么呢?”
王弘越指着他手指颤抖,却更多的是满心的懊悔。
他英明一世,晚年却犯了糊涂啊。
突然,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爹?爹!”
王寇准的惊叫声出现在耳边,缥缈又遥远,王弘越想要回应,却张不开口,最终昏了过去。
小皇帝失足落水死后,王弘越开始在家称病。
这似乎决意不接受皇位的举动倒是让有些人高看了一眼。
但是虞梓瑶却从何氏那听说了一个消息,王弘越疑似中风瘫痪了,王家人正在疯狂的寻找神医。
这时,老夫人来看虞梓瑶了,因为虞梓瑶怀孕了,所以府上的两个女人总是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免得这个新手出什么岔子。
进门就听见自己两个儿媳妇在谈论王家的事情,老夫人叮嘱了虞梓瑶一句。
“你姐姐、姐夫是不是在横水镇?最近通州恐怕也不会太平了,你要是不放心就把他们叫到我们家暂时住段时间。”
虞梓瑶微微蹙眉。
“多谢娘,我会问问的。
只是娘,你说这皇上刚刚去了,王老大人又……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啊?”
“皇上的死应该和王家没关系,王弘越的病我估计是被他那野心勃勃的儿子气得吧。”
老夫人冷哼。
“王寇准真是连王弘越的一半都没有,竟然以为现在的局面,是王家坐上皇位就能掌控的。
殊不知皇上再怎么样也是天齐皇室的血脉,到底有忠君之人自己就来扶持。
王家人算什么?呵。
想要皇位还要一层遮羞布,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只是倘若真的是王家人坐上皇位,咱们尉迟家……”
何氏迟疑道。
毕竟因为兵权的事情,王家和尉迟家私底下可也不太愉快。
“王寇准看不清楚局面,你也看不清楚吗?”
老夫人无奈看了自己大儿媳一眼。
“现在这个世道,兵权就是一切,你看定南王、鲁王他们对皇室的命令什么时候遵从了?”
何氏一惊,这岂不是再说他们尉迟家到时候也会和定南王和鲁王他们一样。
虞梓瑶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她小声道。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就算皇上没出事,咱们家和王家的问题越来越大,到时候,肯定也要决裂的。”
她皱眉。
“只是……太快了。”
“是啊,太快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
“那些老家伙还有的折腾呢,到时候谁登上皇位都那样,咱们听听看看就行,别管。只希望阿昭早点解决他那边的事情。”
老夫人理直气壮的把朝廷上的那些老大臣叫做老家伙,毕竟在她眼里,那些家伙全都是腐朽了的家伙,一把年纪了还野心勃勃,也不怕那么折腾那老胳膊老腿折腾折了。
而到了第二天中午,虞梓瑶在书院上课,却接到了一个通知,王家请夏神医去府上就诊。定金就有一匣子金子。
但是虞梓瑶并不开心,任谁发现自己的书院多了一群带刀的私兵也不会高兴的。
她到食堂前的空地的时候,那些人还在和尉迟昭特意安排在书院打杂的人对持。
“我是这书院的院长,不知诸位来所为何事。”
白发的隐士走出来,一脸的冷淡。
领头的那个挑眉,没想到这山里的小书院还有这样的人物?
“王家家主身体不适,咱们王家听闻夏神医的大名,所以特来请夏神医去府里一趟,如果治好了我们大人,必有重谢。”
一边说着,边上的一个人还适时的把一匣子金子展示展示。
“今天没有夏青的课,她并不在书院,还请这位公子请回,等到她回来我会转告她的。”
“不在?那不如院长你把夏神医的家住哪告诉我等,我们过去请?”
那个男人显然并不想这么放弃。
甚至还微微皱眉,显然对虞梓瑶的话不太满意。
“抱歉,我并不知道她的住址,我们书院的先生都是只有上课的时候出现。”
“哦
gu903();我怎么听着那么不得劲呢,怕不是你故意不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