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紧张地看着怀里的人,见他眼中逐渐清明,方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道:珩萧,可是梦到了什么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怀中人双目涌上一层水雾,突然抱紧了他的脖颈。
没事了,只是一场梦,我在呢。陆绥不清楚温庭弈是怎么了,只好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安慰他。
阿绥温庭弈轻声开口,抱着陆绥的胳膊紧了紧,一时之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柔情蜜意是真的,我做了噩梦,梦到你我成亲那日了。
陆绥笑着点点头,心里一阵柔软。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想再来一次?你若是喜欢,改日回了王府我再陪你成亲一次。
不了温庭弈脸色一瞬间白了许多,一句话就将他拉入了方才的梦魇,搂着陆绥缓了缓,继续开口:阿绥,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不要嫌弃我
不论当初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走到一起,都不要嫌弃我。
都不要离开我。
我忍过千人辱骂,万夫所指,只为了能够留在你的身边。
所以阿绥,永远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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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橘子月石只有七个,实在修改无力,今天为了为了解锁21章已经花了五毛钱了,如果有什么bug或者错别字,不要说我,我会在有月石时改正的。
橘子为爱发电,还远在加拿大,生活和你们反着来,只希望你们评论支持,陪我度过这一段心情不好的日子。
第27章痴心
马车继续行驶在宽阔的街道,耳边依旧是小贩热情洋溢的叫卖声,街边几个扎着双辫的小姑娘穿着粉嫩的棉袄戴着棉帽嬉笑打闹,仍旧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路上积了一层薄雪,车轮碾过压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温庭弈静静望着车窗外出神,陆绥担心他在风口受了凉,伸手揽住他将他拉入到自己怀中。
珩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温庭弈摇了摇头,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低垂眼帘道:不是,只是在想方才做的梦。
陆绥伸出一只食指堵住他的嘴,道:别想了,不过一场梦,你可知你差点吓死我。
抱歉,我温庭弈不知道怎样开口。
那场梦境离奇古怪,却又让他觉得真实异常。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压抑感,那种灵魂被撕裂,心脏被掏出,但是躯壳却还要留在那里备受折辱的感觉难受得让温庭弈仿若亲身经历过。
可是
温庭弈伸手摸了摸陆绥的手,心中突然多了份安心。
罢了,就连做场梦也能梦到这种场景,他是有多不安啊果然还是自己太贪心,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了。
温庭弈展颜笑了一声,缓缓亲了亲陆绥的指尖。陆绥看自家媳妇笑了自然也十分欣喜,一欣喜就直接把人抱着一滚,把人压在了身/下。
两人目光中只有彼此,陆绥缓缓低头,温庭弈则轻轻闭上了眼睛,就在两人鼻息相闻的时候,马车突然止住,陆绥连忙护住身下的人,这才没有被甩下去。
殿下恕罪。车夫的声音隔着镂空的雕花隔板传来。
陆绥抱着怀中的人稳了稳,等马车不再晃动,先是低头看了看怀中人,这才开口道:我们无碍,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场意外来得令人措手不及,空气中浮动的情意也在瞬间消失殆尽,陆绥内心哀嚎一片,摸了摸鼻子,十分不情愿地在自己媳妇的脖颈里蹭了蹭。
满身的火,竟然自己熄了
温庭弈噗嗤笑了一声,拍了拍在自己脖颈间作乱的某位世子殿下:殿下还不起来?
车夫不清楚马车内的情景,依旧一本正经自顾自的回答:启禀殿下,前面不远处就是千金坊,似乎出了些动乱。
陆绥无奈挠挠头,从自己媳妇身上起来,然后等自家媳妇收整好,才一脸怨念地拉开车帘,走了出去。
前面不远处,一众官兵把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汉拦在了千金坊正门外,那老汉一张脸上刻满风霜,满脸褶纹好像是一片被揉皱了又展开的粗麻纸。
求求你们放我进去,我的钱我还要赚钱。那老汉被官兵堵在门口,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哀求,双目直直盯着那道被白色封条封住的大门。
老头,别在这里嚷嚷,这鬼地方早就该封了,识相点赶快走,不要让我们兄弟几个难看。
其中一个官兵上前提着他的一条胳膊打算把人拽走,突然觉得手上一阵刺痛,原来是那个老汉情急之下竟然张口咬了他。
我不走我的钱,那里面有我的钱!
官兵手上吃痛,连忙撒手,老汉趁着这个空档从他手中逃脱,绕过他连滚带爬地爬到大门口,一双手颤抖地去斯那上面的封条。
诶,快拦住他。一声令下,其他几个人连忙上前再次拽住了老汉的胳膊,把人往外拉。
这一次,老汉反抗地更加激烈,仿佛到手的金子从眼前飞走了,躺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
你们别拉我!还有一局还有最后一局!他哽咽着伸出双手去探那道门,只要赢了我这局会赢的!
众官兵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褐色粗麻衣的老妇人冲了进来: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头子你快和我回家啊。
老妇人形容枯槁,双手满是褶皱,袖角磨损严重。众人一见她来了,这才松了手,给老妇人留出了个位置。
婆娘,你等我一下这就是最后一局,你信我,我以后再也不赌了!老汉双目血红,扣着老妇人的双臂边哭边摇头,道:你在让我来一局,赢了的钱,我们还要赎回玉儿啊!
玉儿什么玉儿你早死哪去了?老妇人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男人,浑浊的老眼不住地滚出眼泪,哽咽道:让你别赌你不听,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就连女儿我都没拦住,你早死哪去了?你现在你现在要找玉儿?你早干嘛去了?
温庭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闭上了眼,然后拉住陆绥的手道:殿下,我们走吧。
陆绥轻叹口气:谁原先不是家庭和乐,幸福圆满。一遭沉迷赌局,落得妻离子散。
千金坊的存在,就像是一块毒疮,一日不能铲除干净,蜀州的百姓就一日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老妇人依旧在揪着衣领责问丈夫的不对,可究其根本,他们都是受害人。害人不浅的千金坊也好,愚昧无知,沉迷赌场的老汉也好,亦或是软弱无助,如今只能等一切收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老妇人也好。
蜀州城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的苦难,哪里可以这么简单地说清楚,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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