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王爷自始至终神色未变,阖眼半晌,才平声平气道:只是龙运一事事关国家命脉,陛下怎可听一个小小妖道口若悬河,胡言乱语,若要捉拿煞星,何不开坛祭法,缘何今日骗我等前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将温庭弈押下。
若非今日隐瞒你们行事,岂不打草惊蛇,让煞星有所准备。
祈帝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庭弈看,显然是对此举志在必得,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押下温庭弈。
其实对于黄善钟的言辞他亦是半信半疑,若说汝阳王或者陆绥窃龙运情理之中,可黄善钟竟然在众人面前指温庭弈是煞星,当真是让他微微惊诧。不过不打紧,只要能够看见他们手足无措暗自吃瘪的模样,他就欣喜若狂。
眼看两方争执不下,祈帝铁心定要温庭弈认罪,老王爷却又不肯撒手放人,如今两人对垒,侍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刚一冲上前,就见陆绥后退一步护在温庭弈身前,将他揽在自己的身后,猩红着一双眼,声厉色荏地吼道:本世子要看,你们今日谁敢动世子妃!
侍卫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有所动。
祈帝一口恶气横生,怒甩袖道:究竟朕是皇帝还是这个区区世子是皇帝,朕叫你们捉拿温庭弈,你们谁敢不从?!他一口气灌进喉咙里,开始咳嗽起来,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昏花,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回了椅子上。
侍卫们吓得满脑门冷汗,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
世子殿下,得罪了。侍卫长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皇命在身,还请世子不要为难。
谁想来人还未说完话,已经被陆绥一拳头打倒,活生生飞出五尺,撞到了殿内雕梁画栋的盘柱上,再有重重地摔落在地。
还要本世子再说一遍吗?今天有本世子在,谁敢动他,本世子让他死!陆绥冷眼斜睨,一边将自家媳妇紧紧护住,一边又横拳在胸前,这句话甚至用上了三分内里,声音雄浑有力,震得祈帝身旁桌子上的茶杯都裂开了个缝隙。
祈帝却不以为意,唇线轻抿,勾勒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到现在这一步,他突然明白黄善钟的用意了能够轻易调动陆绥的情绪,让他不惜在御前对自己横拳相向大逆不道的人,除了温庭弈,还能有谁呢。
陆绥这条鱼,上钩了。
陆绥,你是在威胁朕?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说,你要对朕动手。
他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说话的时候眼角带着喜意,像是贪婪地猎人埋伏在一旁伺机而动,看着肥美的猎物马上就要掉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兴奋与激动,齐齐涌上。
温庭弈被陆绥紧紧护在身后,可以感觉到他的肌肉都是紧绷的,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他低头默然了片刻,才缓缓抬起手,勾住了陆绥的一片衣角。
轻若叹息的一句话随即响在了陆绥的耳畔,让他的心瞬间就炸了。
殿下弃了吧。
陆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身,却看温庭弈朝他勾唇,轻轻浅浅地笑了一下。
珩萧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弃了吧,我要弃什么呀?他懵了片刻,才皱着眉欧问道:我本来就没有过什么,要怎么弃?
他本来就一无所有,要怎么弃?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舍弃?
他的母妃没了,年幼无忧没了,兵权没了,能够弃的,他都弃了。如今连他刚刚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心上人也要弃凭什么?
我不,今天没人能带走你。珩萧,你信我。陆绥的目光里全是希冀,认真而迫切,让温庭弈的心瞬间刺痛了。
他缓缓扣上陆绥紧紧攥住的手,柔顺地抚慰,开口道:臣一直都信殿下,但这次,殿下能不能信一次臣?
陆绥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的珩萧惯会骗人,上一辈子骗了他那么久,一直到死都在骗他,他一不小心放了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温庭弈缓缓低头,慢慢松开了他的手,陆绥立刻拉住了他,死死攥住不放。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声称鲁国公和鲁国公夫人有要事求见。
祈帝眼看好戏正要上演,心里满是急迫,哪里顾得上理会鲁国公,想也不想便让人退下。谁想文妃却叫住了传话的小太监,然后转身柔声道:陛下,毕竟是皇后的亲兄长,陛下还是应当见一见的。
祈帝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道:那爱妃是希望朕见他,是吗?
文妃有些怔愣,然后才扯了扯嘴角:此事自然是陛下定夺。
宣他们进来。文妃还没说完,祈帝直接撂下了这句话,然后开口:好了,既然是爱妃让朕见,朕怎会不同意,往后不许同朕这般说话。
大殿内僵局一片,就见鲁国公小跑着走进殿内,他身后还跟着同样气喘吁吁的鲁国公夫人,两人形容憔悴,丝毫不顾及仪容,甫一入殿当即鬼哭狼嚎求祈帝做主。
爱卿这是作何?祈帝挑了挑眉。
鲁国公不住磕头,涕泗横流,悲惨戚戚地开口道:求陛下为小女做主,求陛下为小女做主。
祈帝微微皱眉,但听鲁国公颤抖着开口:陛下小女阿阮殁了。
小女自昨晚席间离席出去散步,就此不见踪影方才已经没了气息丧女之痛大过天,鲁国公痛的撕心裂肺,没说一句心都在滴血,他一字一句说道:小女昨晚只见过汝阳王世子妃,席间宫人俱已作证,臣虽知此前棒打鸳鸯,但臣已悔过,万不知世子妃如此心狠,竟害死小女
她才十七岁,求陛下,求陛下为小女做主。
祈帝闻言冷冷扫过一旁的众人,问道:你们可听到了,朕今日必须给鲁国公府一个交代。汝阳王,恩?
老王爷紧抿双唇,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臣,遵旨。
陆绥气急败坏地吼道:爹,不能让他们带走珩萧!陆绥此刻早已慌了神,哪里顾得上此时此地身在何方,若不是最后的弦绷着,此刻早已不顾一切杀出重围。
温庭弈深知祸不单行,这一次是有人费劲千辛万苦势必要他遭一次牢狱之灾,他躲不过去了。若是让殿下为了他再这样胡闹下去,怕是殿下也会受连累。
温庭弈在陆绥不注意时悄悄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快速退后了几步,身边的侍卫瞄准时机,连忙飞身而上,将两人彻底分开。
陆绥一时心急没有注意,再转身时已经被侍卫死死压在了地上,被摁住了手脚,挣扎不动。
你们放开本世子!你们滚开!他梗着脖子大吼,手脚并用地胡踢乱打,但是越来越多的侍卫过来压制,他丝毫动弹不得:珩萧!珩萧!你不能跟他们走!
温庭弈眼中划过片刻心疼,却不能出声。
他知道,困局无可解,幕后之人煞费苦心连祈帝都算计了进去,若是不能让他如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恐怕殿下也会出事。
他绝对不能犹豫,不能后退。
眼看着温庭弈已经被缚,祈帝勾唇一笑,无不满足。陆绥的挣扎声和不甘声如此地悦耳,看着自己的皇弟无计可施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无论黄善钟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只要能让汝阳王府不痛快,便是给他最好的痛快。
温庭弈被侍卫重重围住往前走,大抵是读书人的气质彬彬,侍卫们不约而同地客客气气围起来,并没有对其动手。
路过老王爷身侧的时候,温庭弈停了下来,还是嘱咐道:王爷,殿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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