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2 / 2)

秦茉着实犯困,便由他亲自引路,步往歇息处。

没走几步,她注意到石桌边上低头的南柳,细看他手中执笔,小心翼翼描绘某物,好奇心起,拉着容非过去,想一探究竟。

南柳听得出二人挪近,抬眸颔首致意。

秦茉定睛一看,只见南柳左手半抓半握着一球形木雕,右手的竹管勾线笔则蘸了红漆,一点点往木雕上勾勒纹理细致的红色羽毛。

木雕本身为偏白色的黄杨木,形态简洁,明显是一只胖鸟,和容非送她的小兔子、小猫小狗大小相类。

南柳画了一阵,左手托着木雕,于半空中晃来晃去,模拟小鸟飞翔的同时,顺便让红漆干得更快。

他素来给人面无表情、出手狠绝的印象,秦茉全然没想到他竟在做如此精细的活儿,且还有童心未泯的一面,忍不住惊呼:“南柳,你居然在玩七爷的鸟!你为何要在他的鸟上画毛毛?”

南柳一本正经:“画着玩。”

诡异的对答,使得东杨等六卫霎时罢斗,纷纷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投以诡秘的眼神。

容非无比汗颜,急忙拖走秦茉:“他那是画着哄小丫头……你别想到什么说什么,听起来怪瘆人的。”

秦茉茫然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浑浑噩噩,被他拽入一宽敞的卧房后,猛然惊觉:“你的房间?你想欺负我对不对?还是……想被我欺负?”

“你不睡我的床,难不成要睡他们的?”

对于口不择言的秦茉,容非已经没脾气了,解释道:“其实,我想单独跟你聊聊,诚恳道歉,可现在……你这样,我不知从何说起。”

直觉断定,秦茉很清醒,只是状态全然不似平日,他无从辨别沟通是否有效。

他从救下她后,一直思考如何口径一致对付青脊;若顺利熬过这一劫,她是否愿意随他去杭州,或是他多花时间陪她在长宁镇生活;贺祁暗算她的那笔账,他以何种身份去算;他父亲的事,也是时候向她坦白。

二人僵立片刻,容非邀她坐到窗边的短榻上,语气郑重:“有何要求,你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

“别亲得太用力。”秦茉双臂绕上他的颈脖,小声道。

“……”容非扶额,“我在说正经事。”

秦茉“噗嗤”而笑:“你这人!能有多正经!”

完了,没法交流。

既然如此,他恭敬不如从命,薄唇噙笑,带着热烫,吻上了她还沾有烈酒的檀唇。

如她所愿,他克制而隐忍,没太用力,吻得深情意长又缠绵透彻,如像要温柔释放堆叠数日的思念。

直到纠缠恋恋不舍地撤开,他圈住软软的她,犹有几分忐忑:“你……真的原谅我了?”

她水眸迷离,双颊酡红如醉,摇头:“我没打算原谅你。”

容非懵了:“那、那你还让我亲?”

“两码事!”她仍旧靠在他怀内,媚眼如丝,“让你亲,不代表原谅你,也不代表要嫁给你。”

容非没被杜栖迟的暗器打伤,却被秦茉这句怄得……要吐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辛苦了那么久,让他吃口糖~~大家别走开,本周内正文完结~╮( ̄3 ̄)╭】

特别鸣谢:

靡靡扔了1个地雷

读者“忧愁の串串”,灌溉营养液+8

谢谢两位小可爱~么么啾~

第88章第八十八章

斑驳细碎日影,自镂空雕花窗桕中透入,庭前飞花落叶,随风窜入未闭的房门,于屏前回旋。

房中悠长的缄默,因容非用力紧箍上秦茉、使她禁不住发出一声嘤咛而结束。

“痛。”她本已昏昏欲睡,嘟嘴往他的怀里懒洋洋一靠,柔柔闭上双眼,微卷睫毛抖动一片暗影。

“撩完了又不嫁?没这么便宜的事!”容非俯首含住她的耳垂,贝齿撕咬了一阵,恨恨地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秦茉怕痒,躯体软绵绵化成了水,仍在竭力反抗,伸手乱掐他,软糯嗓音娇哼哼,“说得好像……我就肯做亏本生意似的!”

容非被她撩得浑身难受极了,某处蠢蠢欲动,恨不得如他先前威胁她那般,将她活剥生吞,但残存的意念告诉他,她或多或少被药物所控,他不能胡来。

二人耳鬓厮磨一番,双双歪倒在短榻的软垫上。

容非圈住她的背,埋怨道:“姑娘家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有我,却硬要说心死了、不嫁我。”

秦茉侧身靠向他,半边身子趴在他胸前,眉目轻垂,樱唇嘀咕:“反正我不嫁给贺与之这个奸商!你独断专行惯了,可我也当家作主惯了,不是你所需要的贤妻良母……为了对你的喜欢而一辈子忍受贺家诸多规矩,不干!”

她这话听起来像玩笑,却又是她的真实心境。

容非叹了口气:“贺家没规矩,规矩由你定。”

“那我就要没规没矩的!”秦茉突然掀开他的衣领,在他喉结下方啃了一口。

意中人在怀,两情相悦……容非的温刻忍让已到极致,呼吸越发浑浊,澎湃欲念冲击着他,教他生不如死。

他疑心自己上辈子造了无数的孽,上天要让他今生一再落入秦茉的温柔陷阱里,要他苦苦挣扎,却屡屡不让他得逞。

当咬他的劲道渐松,她像泄了气般一头扎进他臂弯,喃喃自语:“味道怪怪的。”

容非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平伏紊乱心跳,他低头亲吻她的鬓角:“傻姑娘,下回洗净了,由你慢慢啃。”

秦茉没作声。

他的吻落在她合上的眼皮上:“不愿嫁给‘贺与之’,那就嫁‘容非’好了。”

“嗯……”她鼻音轻哼,竟缓缓入了梦。

容非暗自惋惜——她即便答应了,也没半点用处,醒来没准又忘个干净。

她睡容沉静,疏慵中透着满足,笑意从粉唇蔓延至眼角眉梢,本就明媚的容颜连阳出妙曼春光。

他心念一动,抬指轻碾她温润的唇瓣,指尖擦过那抹微暖,浅笑着吻向心心念念的所在,却听得门边上传出一声咕噜声。

容非狐疑转头,门外立着一飘逸白影,身姿昂藏,疏眉朗目,正是燕鸣远。

又被逮现行?

房中空气如凝固般,闷风不起。四目相对,两张俊美如玉的面容瞬间溢出红意。

静谧过后,燕鸣远嗫嗫嚅嚅:“那个……我是来拿我的银蚕甲,容大哥你先忙……又、又或者‘顺便’先脱了?”

容非原本也没打算过分逾矩,被燕鸣远一说,倒像是他有心趁秦茉安睡时行不轨之事,薄怒:“你干嘛不敲门?”

“你干嘛不关门?”燕鸣远反问,心中暗忖,看不出鬼你们外表秀雅文气,内里狂放至斯,竟大白天开着门来搂搂抱抱亲亲……

容非没好意思再与秦茉维持原来的姿态,将她横抱至床榻上,替她除了鞋子,拉过被衾盖好,为她捋好微乱的发丝,凝望半晌,才解下自己的外袍,脱掉银蚕甲,交还给燕鸣远。

燕鸣远一把夺过,偷瞄他腹下数寸无法遮掩的蓬勃之势,丢下一句“不打扰你办事”,一溜烟跑了。

“慢着!”容非边穿衣裳边去拦截他,哪里追得上?

燕鸣远自以为坏了容非的好事,落荒而逃,眼前黑影一晃,“燕少侠留步。”

却是北松。

燕鸣远曾被北松的暗器打中,每次见他那阴冷的面孔,心里总发怵,连忙摆手:“别拦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公子有话要说。”北松望向边跑边系衣带的容非,目光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嗯?燕少侠说进去找他们二人,北松见门开着,没拦。

结果这少年红着脸跑出来,身后追来的公子衣衫不整……

早知道公子白日宣那个啥还不关门,他身为护卫,该死死拦下燕少侠才对啊!

见容非没责备,北松稍稍放心,闪身回树上,无声藏匿。

容非把魏紫的丫鬟巧儿叫到秦茉身边,又命左榆右杉两名女护卫在屋外候着,确认秦茉不冷不热,才赶去小偏厅寻燕鸣远。

“我问过了,”燕鸣远边吃水梨边讲述他谈听的消息,神情复杂,“姐姐的确被小麻雀下了药,套过话。因她本人意志力顽强,小麻雀怕有变,加强了药物,以致她噩梦连连。”

“有解药吗?”容非咬牙切齿。

“没,这药过个五到七天会自动排解,因咱们今早闹了这一出,麻雀她只能把微带痴迷状的姐姐放出来。

“我反复核实,这药主要是让人耿直,说话不绕弯,困倦后会睡很久,慢慢地,会不大记得服药期间所言,别的没太大伤害。”燕鸣远拍了拍容非肩头,让他放宽心。

容非愁眉不展,目带恳求:“能否请得动劳神医或他的徒子徒孙帮忙,让药尽快排解?”

“不差那么几日。”

容非倍觉煎熬:“她那样……我怕把持不住,会做坏事。”

“原来,你还没做过坏事啊?”燕鸣远甩了个蔑视的眼神。

“……”

容非如鲠在喉,憋得慌。他倒是想坏啊!可每一次,天时地利人和总缺一样,至今还坏不起来。

二人转而聊起今日之事的后续。

江湖人一再闹腾,盗门也不依不饶,而杜栖迟还有个特别尴尬的身份,她虽为青脊中墨玉一脉,她的父亲却是“天”字青玉牌指挥使,掌管江湖和朝廷的连接,杜栖迟再跋扈,也不能随便得罪江湖上的朋友,以免她父亲为难。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争执,杜栖迟终于答应,请多方各派一名代表,等青脊总指挥使抵达长宁镇后,一同开启密匣。

不可一世的杜栖迟,栽了。

若不是容非当众害她下不了台,以她所居的高位、她的武功、她的出身,谁敢跟她对着干?

燕鸣远心疼之余,难免唏嘘,絮絮叨叨说起杜栖迟幼时的可爱可怜,还说她大雪天受罚时,整个钥华阁无人理她,他冒着天寒地冻,给她堆了个雪人,妄想逗她开心,冻得手都紫了……

容非才懒得听他倾诉与杜栖迟成长的曲折,屡次进房看秦茉,见她一直未醒,心下担忧。

待到傍晚,秦茉才起,草草吃了点东西,精神萎靡。容非和护卫亲送她回秦家主院,留下左榆右杉,严密保护。

次日,燕鸣远带来了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叫筑昀,身穿花布裙裳,看上去乖巧伶俐,就是口音有点奇特。她早中晚三次给秦茉施针,手法纯熟,有着超乎年龄的技巧。

她与秦茉聊起了海岛的见闻,滔滔不绝,连海里鱼虾的形态都说得眉飞色舞,秦茉无比向往,听得入神,硬生生把容非晾在一旁。

容非见秦茉睡了两觉,已不像昨日黏他,百般滋味难言。

他私下拜托燕鸣远办一件事,燕鸣远听完后,气得抓狂,一口答应。

待到第三日,左榆右杉一大早被秦茉“请”了回来。

容非极度忐忑,自行前往秦家主院,却被告知,姑娘身体不适,不愿见客。

她终究没原谅他。

容非的心猛地一沉,幸好,他还有筹码。

…………

秦茉经过两日调养,已彻底清醒。

她勉力回顾这数日发生的事,大致记得被杜栖迟带进了地下密室,她自己主动喝了药,情绪波动极大,时而悲泣,时而兴奋无状,中途有一段时间试图与药物抗争,但被青脊发现。于是,她被两名女指挥使灌下了药。

往后她似陷入了漫长的梦境中,直至忽然遭人唤醒,而后梳妆打扮,被领出了地下密室,重见光明。

那一刻,近千人候立在长宁河两岸,欢呼雀跃,容非则形容狼狈又满脸欣悦朝她走来,面容如玉,她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心爱的男子,突破重重难关,救她于水深火热,应该是个美梦吧?

她恨他的瞒骗,却不得不承认,她依然思慕他。

糊里糊涂看容非交出钥匙,糊里糊涂看小猴子引发了一场动乱,糊里糊涂看盗门中人与杜栖迟拉锯,最后容非于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走了。

此前的种种恼怒和顾虑,被重聚的幸福与甜蜜蒙蔽,她在药物的支配下,言谈举止率真到了无度的地步。

而今清醒后,她隐约还记得不少细节。

例如,她按捺不住,挑逗了容非。

真糟糕!

他是贺七爷,且有个将军府的孟四小姐在等着他。

秦茉本想独自面对这场风波,如今他不光拿了假钥匙来救她,还再一次求娶。

她好像答应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举动,她既恼又羞,干脆托病,躲在家中,避而不见。

自青脊从秦园带走了秦茉后,他们也自觉搬离了东苑,但每日派人到秦家一带巡视,以防秦茉逃跑。

秦茉不知未来如何,只想多花点时间陪伴魏紫和小豌豆,见东苑闲置,而越王丝毫没离开之意,遂请他迁至环境更幽雅的东苑。

她时不时带上魏紫和小豌豆去与越王叙话,连续两回撞见容非,皆态度客气到了疏远的境地,并迅速借身有要事为由,跑回家中。

越王、燕鸣远、魏紫等人无不同情容非,毕竟他们目睹或耳闻容非以身犯险,救出秦茉后,二人公然展露亲密恩爱,备受众人祝福。

不料,这旖旎风光,只维持了一两天,秦茉药力退散后,翻脸不认。

这一日下午,秦家先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第一位,是邻镇合作酒馆的老板宋安寅,他借订货之机,问候了秦茉的近况。

他一如既往温厚,诚恳,望向秦茉的眼光尽是安慰。

秦茉对他的到访深感意外,与他聊了不到一炷香,歉然道:“我现在情况复杂,实在不敢与亲朋好友过分密切,还请宋老板莫怪我招待不周。”

宋安寅笑容和煦如三月风:“我只想知道你的近况,见你神清气爽,心里也安稳了些。我相信,你可以挺住。”

有些话,他没敢说出口。

例如,他早在三年前已默默关注她;她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例如,他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只要她有所需,他必定尽其所能支持她。

他只是和平常一样,无半句逾矩之言,礼貌道别。

目送宋安寅领着仆从,骑马消失在长街拐角处,秦茉回到廊下,坐在魏紫身旁,陪她看小豌豆追逐家中的小猫,忽而有感而发。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便觉得,像宋老板那样的男子,实在,厚道,就挺好。若非那时我一心一意等龙家公子前来提亲,没敢接受宋老板的好意,说不定……没现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魏紫把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可是……不走到今时,你岂会遇上更好的贺七爷?既然情投意合,别为了一时的义愤,而错失彼此。”

秦茉垂下清眸,是以无人窥见,她眼底潜藏的,是娇柔多些,还是凛冽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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